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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妻不贤-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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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屋子,不大的床。

他脱掉军靴和外套,只穿了衬衣和长裤。面色不悦的去洗脸刷牙,才上床。

“睡了?”

床实在太小,顾钊睡在床外侧。半边身子都快掉下去了,天气依旧寒冷,他掀开被子从后面抱住白秀蘭,往里面挤了挤。反正她比较小,这么一搂,都缩进了顾钊的怀里。

白秀蘭声音闷闷,挣扎着露出个头:“没呢。”

两人又动了半天调整位置,才算是躺好。外面沥沥雨声,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白秀蘭望着斑驳的墙壁,心思渐渐沉了下去。

“在想什么?”

顾钊伸手关了这屋中唯一的奢侈品电灯,他平躺着,手臂落在白秀蘭的头顶,原是想要抱着她睡,可这个女人不配合,只好作罢。

“没想。”白秀蘭乖乖回道。

安静潮湿的夜晚,他身上的温度实在诱人。

“委屈你了。”

这次匆忙赶路,白秀蘭跟着他颠簸。屋子里霉味很重,他不知这位没吃过什么苦的小姐能不能受的住,原本她过的安逸,只因为自己的牵扯,而沦落在这地方。

顾钊心生联系,手放在白秀蘭的肩膀上,他想要补偿白秀蘭。

“有床睡,不算委屈。”白秀蘭侧睡了一会儿感觉不太舒服,也平躺着,他们靠的很近,非常近的距离。彼此身上散发的热气都能感受的到,顾钊只着一件衬衣。“总好过露宿。”

上一世的时候,曾经被弄进南部热带森林演习,可比这个惨多了。

蚊虫还有瘴气,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那雨打在皮肤上都疼,劈头盖脸。晚上睡在潮湿的芭蕉叶上,连眼睛都不敢合,怕被毒虫吃了。只期待着太阳早些升起,毒辣的太阳下,潮湿能好一些,可另一遭的罪接踵而来。

白秀蘭这一声感叹,顾钊莫名其妙心脏就跟着牵动了。

白秀蘭跳进护城河,最后昏倒在冰冷的河滩上,比起那个时候,她现在确实是好多了,皱了浓眉,心思沉重,半响后开口。

“你怨我?”

白秀蘭闭上眼,淡淡道:“没有,也不能有,你有你的苦衷。”

安静的空间里,只余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入耳:“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下一瞬间,身旁男人一个翻身就撑在自己上方。白秀蘭睁开眼,看到黑暗中,他高大的身影在自己头顶,俯身,他深深看着白秀蘭的眼睛。

他们都沉默,很长时间后,顾钊低哑声音响起,他开口叫道。

“秀蘭。”

这一声,富含浓郁情绪,白秀蘭抿了抿唇。

黑暗里,他们对视。顾钊俯身想要亲白秀蘭的嘴唇,白秀蘭先一步躲开,唇落在脸侧,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贴着白秀蘭的面颊,手贴着她纤细腰身,嗓音沙哑低沉:“嫁给我,当真没有怨恨?”

白秀蘭不语,顾钊沉沉笑了起来,又亲了一下白秀蘭的脸颊,圈着她说道:

“既没有,你就留在我身边罢!前尘往事,都忘了,我会好好待你。”

作者有话要说:哎,好无聊,今天双更。

第六十一章

夫妻之间做些亲热的事;也是无可厚非。

顾钊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耳畔,白秀蘭忍不住在黑暗里皱了下眉头;身上的男人压了过来,她攥紧了拳头;抿了抿唇。湿润的唇碰了下她耳下柔嫩肌肤,她忽然别开了脸。

两人都没了动作;顾钊看着她。

白秀蘭沉默了好长时间;开口道:“你压到我了。”

顾钊:“……”

旖旎气氛一扫而空;外面春雨沥沥。

很长时间后,低沉笑声响起;顾钊翻身躺下,他伸出手臂揽白秀蘭在怀里。

叹口气;闭上了眼。

“睡吧。”

好吧,只是纯睡觉。

她还小。

白秀蘭眨巴了一下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顾钊,低低的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

这一夜,她以为自己会失眠或者胡思乱想。

可没有,听着头顶均匀的呼吸声,她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是在凌晨时分,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房间,大雨中夹杂着脚步声。白秀蘭眼睛未睁手已经朝身上摸去,下一刻手腕被握住,她猛的睁开了眼。

带着厚茧的宽厚手掌捂在了她的嘴上,白秀蘭脑中一瞬间清明,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顾钊,却停止了动作。

“秀蘭。”

对上顾钊漆黑的眸子,他附耳过来,低沉声音入耳。

“外面有人。”

白秀蘭也知外面有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顾钊真是想多了。

顾钊看白秀蘭眸光清澈,是已经彻底清醒,才松开手。他坐在床沿上,伸腿去穿鞋,借着微弱的灯光,白秀蘭看清楚他手中握着勃朗宁手枪。

“我去看看。”

她也跟着坐了起来,左右看看,俯身抽了顾钊军靴上的短刀握在手中。

“大概二十人。”

白秀蘭侧耳倾听,清晨雨下的愈加大了。

顾钊回头看她一眼,快速穿上衣服,把贴身配枪放到白秀蘭手中,大手包裹着白秀蘭的手背,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身手不错,可现在这个时候,别逞能,护着点自己的命。”顺势抽走白秀蘭手中的短刀,插回军靴中。“我出去看看情况。”

军刀不适合在这个环境下使用,他相信在白秀蘭手中,枪更合适。

顾钊刀尖上混命的人,多年摸爬滚打让他睡觉时候格外警惕。

在对方踏入他的地盘时候,他瞬间清醒。可没想到,白秀蘭竟有一样的警觉。

这个认知传入脑中,连外面的雨声都好听了几分。

白秀蘭一愣,随即很快就下床,把枪递到顾钊面前。

“我不需要。”

顾钊转身看她。

白秀蘭目光漆黑,倒是坚决。

“用刀也没人能伤得了我。”

竟然空手出去,真不怕死。

两人在黑暗中对峙,片刻后,顾钊低笑,反手盖住白秀蘭手中的枪。“你担心我?”他猛的用力,拉过白秀蘭圈在怀里,亲了下额头:“放心,死不了。”

他的军装外套扣子都没系,敞开着,军靴踏在地上,发出轻微声响。丢开白秀蘭,转身朝外面快步走去。

“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个房间最靠里面,传闻白秀蘭身手不错,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顾钊浓眉扬了一下,才快步出门,面色重归沉重内敛。

外面走廊一片漆黑,白秀蘭望着他的背影融进黑暗中,她摸着手中还带着体温的手枪,沉思片刻打开保险,轻步往窗前走。此时最多不过五点,天色还暗。雨幕中,她看到遥远处晃动的树木。

白秀蘭弯起唇笑了下,黑暗中容貌有些冷艳。顾钊这个督军做的还真是不安稳,整日被追杀。

他活的那么累。

就为了莫须有的未来,父母兄弟,家产,一切都搭进去。

值得吗?

生在一百多年的世界,实在太安稳,革命这个词,早消失贻尽。

也忘记了信仰,那种热忱白秀蘭不懂,也无法体会。

一道闪电劈过天空,白秀蘭表情凝重起来。

那摇晃的哪里是树枝。

忍不住飚了句脏话,妈的,来了一个营的人啊!

机枪声响,震耳欲聋,一梭子子弹扫过来,打碎了玻璃,白秀蘭翻身滚向地板。

玻璃碎片哗啦啦的落了一地,白秀蘭滚向一旁的安全角落,子弹打在地面上,灰尘漫天。

她静静等着,一分钟后,枪声从单方面的扫射变成双方交火。

这破旧的小楼被震得几乎要摇动起来,白秀蘭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闪身进了走廊。

走廊漆黑一片,只有子弹打在房顶震落的灰尘。

顾钊带的人最多有五十,怎么和一个营的人打。

对方这是要灭了顾钊的节奏,白秀蘭不想当炮灰,也不想陪着顾钊死。她素来冷情,顾钊与她,其实也没多大牵连。不过是互相利用关系,白秀蘭不在乎他曾经利用过自己,主要原因是,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横竖陌生人罢了。

现如今也是,她不管顾钊的人怎么样,只要她不死就好。

白秀蘭一脚踹开走廊另一边的房门,木头门应声倒下,她手里握着枪。这旅馆的房子背面是水,南方地势,除了山就是无尽的水。白秀蘭侧身耳朵贴在窗板上仔细听了外面,只有水声。

她呼出一口气,打开了窗户,外面风很大,冷风夹杂着雨水打在脸上,白秀蘭抹了一把脸,跳上了窗台,刚要往下跳,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秀蘭几乎是本能的快速旋身,抬腿朝对方的脸扫去,身后人往后退了一步。白秀蘭手腕翻转,枪口顺势抵着对方的额头,那一套动作干净利索,行云流水。下一刻,人低沉声音入耳。

“秀蘭。”

白秀蘭眉头一皱,收回了枪,往后退了一步,站在窗前。

“督军。”

“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秀蘭这才看到,顾钊高大身影站在黑暗中,他黑眸深邃,手中拿着一把枪,表情阴沉。刚刚他回去接白秀蘭,却发现屋中一片狼藉,本该留在那里的人没了踪迹,那瞬间,顾钊心中一空,浑身血液都冷了。

直到这边破窗声音,他才狂奔而来。

“一个连的人守着,就算是残兵败将,我们也冲不出去。”

白秀蘭十分识时务,她只要活着。

“如果走这边,还有一线生机。”

这想法,委实窝囊了一点,顾钊皱了眉头,嘴唇动了动,恨声道。

“我手下尽是精英。”

白秀蘭沉默不语,却不是很赞同顾钊的话。

他不知道一句俗语,狗急跳墙吗?

顾钊若是死了,这天下如何划分,又是另一番现象。

怎么能不拼命呢,杀不死大不了一条命搭进去,反正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杀死了,徽州一块肥肉,谁咬到是谁的!

“秀蘭,过来。”他看着白秀蘭的眼睛,声音发沉:“我不会让你出事。”

顾钊朝白秀蘭走来,白秀蘭摇了摇头:“精英又如何?那是一群疯狗!”

如果白秀蘭没猜错,外面的是陕西段家的人,白秀蘭不知他们怎么得知顾钊行程,或许顾钊手里有内鬼,可是现在这情景,白秀蘭还不走,更待何时?

顾钊眉头皱的很深,房屋之中渐渐明亮,这天就要亮了。

顾钊冷哼:“人从来都不会怕狗!无论多疯。”

白秀蘭笑了起来:“督军,你认为如何抵抗才能杀出重围?”

话刚说完,突然前面的房间被炸开。

白秀蘭脚步踉跄,扶着身后窗台才站稳。而走廊已经被炸的残缺。

“督军!”

远远一个声音喊道,炮火中,副官冲到顾钊面前,满脸都是灰,他声音嘶哑:“督军,怎么办?对方火力太强,扛不住了!”

可是这么一家旅馆,怎么撤?往那里撤?

顾钊眉头紧皱,咬了咬牙,道:“还有多少人?”

徐德成喉头滚动,话没出口,不远处炸弹接二连三的引爆。密密麻麻的子弹扫过上空,三人连忙卧倒在地,木屑漫天飞舞,半边房顶摇摇欲坠。

喊杀声近,白秀蘭旋身就朝窗户冲去,顾钊紧跟其后,抓住她的肩膀。表情深沉,子弹太响,他吼道:“下面是水,你跳下去要如何活?”

奔涌的河水,白秀蘭跳下去要如何活?

那么瘦弱的女人。

“留下只是等死。”

白秀蘭挣脱他的手。

雨声枪声,惨烈的喊声,房子半边都被炸掉了,白秀蘭不知道这回死了多少人。

“听我的,我有办法。”

又是一声爆炸,顾钊抱住了白秀蘭。

“别冲动。”

顾恒那天闹翻之后就消失了,顾钊如今只有白秀蘭一个亲人了。

“我不信你!”

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白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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