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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追赠司空,封波孙为侯。虎第五子鉴,封义阳公,出镇长
安,旋复令鉴弟乐平公苞,代鉴出镇,修治长安未央宫,又发
诸州工役二十六万人,往缮洛阳宫阙,再使各州民出牛二万余
头,配朔州牧场,增置女官二十四等,诸公侯七十余国,皆令
置女官九等。凡民女二十以下,十三以上,概令应选,充作女
官。郡县有司,仰承意旨,务求美色,往往夺人妻女,多至三
万余名。太子及诸公,又私自采访,强取至万余人。这四万妇
女,驱至邺中,虎临轩简选。多是妙年韶秀,袅袅娉婷,不由
的心花怒开,盛称采择得人,赏功封爵,计得十有二侯。当下
按第分派,与众同乐,自己仗着一种虎力,糟蹋民妇,日夜不
休。哪知义夫烈妇,不肯应命,或被杀,或自尽,已是不可胜
计。河南人民流叛略尽,虎又坐罪守令,说他不善抚绥,下狱
论死,共五十余人。金紫光禄大夫逯明,当面切谏,虎叱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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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演义 ·459·
将明拉死。自是朝臣杜口,莫敢发言。尚书朱轨,与中黄门严
生未协,生屡思构陷,会值霪雨连绵,道路泞陷,生遂谮轨不
修道途,讪谤朝政。虎当然动怒,收轨系狱。冠军将军蒲洪,
上书直谏道:
臣闻圣王之御天下也,土阶三尺,茅茨不翦,食不累味,
刑措而不用。亡君之驭海内也,倾宫琼台,象箸玉杯,截胫剖
心,脯贤刳孕,故其亡也忽焉。今陛下既有襄国邺宫,足康帝
宇,又修长安洛阳宫殿,将何以用之?盘于畋游,耽于女色,
三代之亡,恒必由此;而忍为猎车千乘,环数千里,以养禽兽,
夺人妻女数万口,以充后宫,圣帝明王之所为,固若是乎?尚
书朱轨,纳言大臣,今以道路不修,将加酷法,此自陛下德政
失和,阴阳灾沴,天降霪雨,七日乃霁,霁方二日,虽有鬼兵
百万,亦未能去道路之涂潦,而况人乎?刑政如此,其如史笔
何?其如四海何?愿止作徒,罢苑囿,出宫女,赦朱轨,以副
众望,则天下安而国祚自永矣。伏乞明鉴施行!
虎览书不悦,惟畏洪强直,却也不敢加罪,为罢洛阳长安
诸工役,但仍不肯赦轨,竟处死刑。一面聚敛金帛,贪多无厌,
悉发前代陵墓,掘取宝货。沙门吴进白虎道 :“国运将衰,晋
当复兴,宜苦役晋人,镇压戾气 。”虎乃使尚书张群,发近郡
男女十六万人,车十万乘,运土至邺城北隅,筑华林苑。沿苑
遍筑长墙,广袤数十里。是年八月,天大雨雪,积地三尺,役
夫冻毙至数千人。赵揽申锺石璞等,上言 :“天文错乱,百姓
雕敝,宜停止工役 。”虎大怒道:“我筑苑墙,干天甚事?就
使阴至天谴,但得苑墙朝成,我虽夕死,也无遗恨 。”遂促张
群连夜赶造,四围燃烛,光同白昼,筑三观,辟四门。三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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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演义 ·460·
漳水,皆用铁屏为障,忽遇暴风大雨,涨水丈余,漂没至数万
人。扬州献黄鹄五雏,颈长一丈,声闻十余里,虎令游泳池中,
俄化为龟,因号池为玄武池。此外,郡国牧守,先后献入苍麟
十七头,白鹿七头,虎命司虞张昌柱,管驭麟鹿,驾以芝盖,
每遇朝会,即将麟鹿站立殿庭,侈然有百兽率舞的意思。已而
令太子宣出祀山川,为祈福计。虎不畏天,何需祈福?宣驾着
大辂,羽葆华盖,建天子旌旗,前呼后拥,戎卒至十八万,出
金明门,虎在后宫登凌霄观,遥见宣仪容廆赫,申仗如林,便
掀髯笑语道 :“我家父子,如此威武,若非天崩地塌,尚有何
忧?我但当抱子弄孙,自求乐趣便了 。”仿佛梦呓。
宣借祷祀为名,沿途驻足,辄列长围,驱逐禽兽,至暮皆
集行幄,文武官吏,或跪或立,环绕幄外,烽炬连宵,照彻百
里。夜间犹令劲骑驰射,自与姬妾乘辇临观,欢娱忘返,必至
兽尽乃止。所过三州十五郡,有司供张,穷极珍奇,历年积储,
皆无孑遗。及还邺复命,虎复命秦公韬继出,自并州至秦雍,
亦与宣行径相似,宣本已忌韬,又闻韬与己匹敌,格外生嫌。
宦官赵生,得宣宠幸,遂劝宣谋韬。宣性暴戾,往往与虎面谈,
亦有傲色,虎尝谓悔不立韬,韬闻言益骄,宣恨韬及虎,隐起
杀心。可巧韬在府第中筑起一堂,取名宣光殿,梁长九丈,宣
当然闻知,引众往视,斥他逾制,斩匠截梁,悻悻而去。韬亦
怒甚,重加修筑,增至十丈。宣乃与力士杨柸,及幸臣赵生牟
成道 :“凶竖傲愎,敢违我命,汝等如能杀却,我当将韬所有
国邑,分给汝等。且韬既杀死,主上必亲临韬丧,我乘此得行
大事,当无虑不济了 。”柸等应声道:“殿下所委,敢不敬从。”
宣因此大喜,便令柸等伺隙行事,要做出一种逆天害理的行为
来了。小子有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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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演义 ·461·
到底豺狼种祸苗,一波才了一波摇。
东宫兴甲成常事,险衅都缘乃父招。
欲知宣如何逞谋,试看下回便知。
石虎以九州兵力,不能制一凉州,虽敌有谢艾,智力过人,
而石赵之势,已衅濅衰,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
虎尚不少悛,反且大筑宫室,妄戮谏臣,甚至夺民妇数万人,
驱入邺中,自淫不足,反导子弟尽为淫人,是亦安望有贤子弟
耶?虎子邃阴谋弑父,为虎所杀,别立邃弟宣为太子。宣建天
子旌旗,出祀山川,是其心目中已无君父。虎不加禁止,反有
喜色,是明明纵子为恶,与人何尤?至悔不立韬,盖已晚矣!
虽然,如虎之淫暴,而使其有令子,是善不足劝,而恶不必惧
也,虽曰乱世,岂真无天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