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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削尖了的竹子把他干掉。”小管大尉记得将军当时命令他时是这样说的。随后,他便打电话把将军的意图通知
到了第275 陆军营,第275 陆军营便派了些士兵开车到了立花将军的司令部,把吉米带走,而此时,另外一些士兵正在
给吉米挖墓穴,并在墓穴附近的一棵树上钉上了一个木制的横杆。吉米将会被捆在横杆上,然后会被日军用削尖了的竹
子刺死。
但是在275 陆军营还没有来到时,便有另外一帮人来要带走吉米。
“无线电台派来了一辆车,”小管回忆说,“从车上下来一名水手,说是来带走一名飞行员的,并告诉我说无线电
台长官吉井大尉和立花将军之间有这样一个约定。随后,我来到将军的房间,说无线电台派来了一辆车,说是要带走一
名飞行员。听了我的汇报,将军说:”好吧。‘吉米就这样被带走了。“吉井大尉和立花将军之间的约定是这样的:几
天前,大尉吉井曾向将军要一名战俘,以便帮助他的无线电台监听美国的军事情报。如今将军把吉米给了他们,算是履
行了自己的承诺。话务员戴伊则暂时幸免于难。
当时在307 陆军营的营部,山下大尉已下了处决格雷迪。约克的命令。“大约是在下午两点,大尉来到我们那里,
命令我们跟他一起去,因为当时马上就要处决格雷迪了。”严嘉说。
那天的早些时候,格雷迪就被带走了,这是他和吉米两人被捕之后第一次被分开。格雷迪被带走之前一定注意到了
士兵们在走到他身边时都议论纷纷。如今,当山下大尉来到后,格雷迪便听到了山下狂叫着在那里下命令,随后便有大
约十名手持竹矛和铮亮的刺刀的士兵上前把他给围了起来。
然后格雷迪在那些士兵的押送下来到了行将被处决的地方。在这里,迪克。沃尔夫和B —24机组人员被刺死并被砍
了脑袋。押送他的士兵当中有一位名叫岸本的下士。早些时候,是他把格雷迪从立花将军的司令部带走,然后就一直看
守在他的身边,到现在为止已有四个多小时了。作为一名美国人,格雷迪个头有些矮小,但对于日本人来说他则是中等
个头。并且,格雷迪像日本人那样皮肤黝黑,头发也是黑色的,所以他并不像岸本所想象中的“美国白鬼”那样的白。
“那位战俘个头矮小,头发的颜色和我们的也没有什么差别,”基西后来说,“他的相貌非常像我的一个朋友的弟
弟,因此我很同情他。我远远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边却心想逃离那个地方。”
可是命令就是命令,容不得你违抗。那些日本士兵当中也许会有人对这样的事情厌恶不已,当然也许会有人感到很
有意思。但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都没有什么区别。
一群人到达了处决战俘的地方。当时是1943年4 月26日下午三点半,星期一。
“我们马上着手准备处决战俘,”山丰说,“我们把他的外套和衬衫给扯了下来,然后把他绑到了电线杆子上,并
在他前面的地上挖了一个坑。”
格雷迪。约克,犹如一位性情敏感的艺术家,从未诅咒过别人,以前他感到在平安夜喝喝酒就是很出格的事情了,
如今却亲眼看着那群士兵在那里给他挖墓穴,他还看到了刺刀和竹矛。他光着身子,背靠着粗糙的竹杆子。在当时,他
的个头很矮,肯定看起来没有自己的实际年龄19岁零6 个月那样的高,那么年轻。在当时,他瘦小的身架下的那颗心脏
跳动的很剧烈,但他并没有挣扎。最后,山下大尉把他的眼睛给蒙了起来。
两支竹矛和三支刺刀刺入了格雷迪的躯体。大下列兵和管沼下士两人先用竹矛刺了进去。
“山下大尉向我们喊道‘快点来,刺死他’,”大下说,“他就这样一遍遍地喊着。他也对管沼下士喊道,下士听
后便刺了进去,最后上尉又转过身来,对我喊起来。”
“很乐意效劳”,岸本后来说,“我看到管沼向那名飞行员刺了过去,并记得山下大尉站在一旁说‘刺他的心脏’。”
就这样,年轻的士兵用竹矛表现了自己足够的胆量,他们刺完后,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士兵便又上前来用刺刀刺。大
益说:“按照山下大尉的命令,我们这些士兵和大尉一起轮流用刺刀刺他的胸部。”
立花将军和的场少佐当时一定以为用这种方式来处决战俘,会使士兵们增加一些士气,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其中
有些人的心中还产生了其他的一些情感,要是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非常失望的。
岸本后来承认道:“由于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的场景,所以我感到非常恐惧。”士兵大下奉命用竹矛刺杀吉
米,但他在刺完后便迅速逃离了那个地方。“刺完后,我便来到了山下,站在了离那里有8 码远的地方。”大下说。当
谈到山下大尉后来向加藤大佐汇报说已经执行完杀戮任务时,大下又补充说:“我再也不愿意去执行那样的命令了。”
“我们用了两三分钟便把战俘处决了,”山丰说。同时岸本补充说:“战俘死时,脸仍然仰着,而身子却半蹲着。”
“那位战俘自始至终都没有喊叫,甚至都没有呻吟,”原子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说,“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掉一滴眼
泪,所以他给我的感觉是非常的勇敢。”
“把那位战俘刺死后,我们便把他的尸体埋到了事先为他挖的墓穴里,”谷启最后说,“我们给他埋了厚厚的土,
任务完成后便被召回。”
格雷迪死后,住在杰克斯维尔的他的父母亲收到了美国海军的一封电报,电报上说他在飞机被击落后失踪。收到电
报的时候,格雷迪的姊妹贝蒂。哈克贝里当时也在场。“电报送来的时候,只有父亲在家,”她说,“当时母亲并不在
家,她去了教堂,所以父亲便给教堂的迪威特。莫勒里牧师打电话,牧师告诉他说她正在为儿子祈祷。”
格雷迪的母亲正在儿子非常需要她的地方。
她正在教堂里为儿子祈祷。
*** 1945年2 月26日(星期一),父岛上还有三名飞行员没有被杀。弗洛伊德。霍尔当时正押在堀江少佐那里,而
话务员吉米。戴伊则正坐在一辆小车里,车正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夜明山顶进发。
当时日本海军夜明山无线电台有两大任务:一是负责东京和太平洋地区日本驻军之间的军事情报的联络;二是窃听
美国的军事情报。当时由于日本的无线电设备较差,所以在东京根本无法做这两件事情。而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岛屿上建
立一个无线电联络站是很有必要的。而此时吉井大尉希望吉米能够帮助他们破译截获的美国情报密码。
吉井大尉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动机。在父岛上,海军和陆军两个军种各自履行不同的使命,因此他们之间很少有什么
交往。可在海军当中吉井大尉却和陆军有些联系,因为他在陆军部队中有个朋友,虽然他的那个朋友是个声名狼藉的人。
“的场少佐算的上是吉井大尉的一位很要好的朋友,”一位驻扎在夜明山上的海军军士说。这位陆军少佐和海军大
尉之间之所以建立了友谊,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俩都热衷于在两军之间搞些活动:他们都喜欢喝酒,也非常喜欢在陆军指
挥部和夜明山上举行宴会等。事实上,他们在性格上也有很多相同之处。“吉井大尉根本不把我们常人当人看待,”一
位曾经在大尉手下服役的士兵如是说,“他在干一件事情时,从不考虑其他的事情,也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他简直就
是个暴徒,是个暴君。”
少佐和大尉两人在一起喝酒时,大尉接受了少佐的杀战俘并吃人肝的提议。“当时大尉和其他的一些军官在饭厅里
吃饭时,我听到他们谈及吃人肉的事情,还听到他们说吃人肉就好比是吃药。”大尉的勤务员后来这样说。
吉米被带到吉井大尉的办公室,办公室坐落在夜明山顶无线电台附近。吉井大尉只会说日语,因此需要无线电台的
海军军士玉村做翻译,他是当时无线电台会说英语的几名士兵之一。
玉村于20年前出生在美国的旧金山,其父亲于1906年便离开了日本,后来在格兰德街经营一家小商店,并且还是当
地商人联合会的主席。造价3500万美元的金门桥在1937年5 月建成通车时,玉村就步行走过了那座桥,但他那年年龄还
小,并且后来在美国呆的时间也并不长。
“玉村,你要是在美国读完大学的话,你身上美国化的东西就太多了。”他记得父亲当时这样对他说。后来母亲把
他带回故乡大阪,在那里他念完了书,然后便思考一辈子该干什么事情。玉村还对我说:“当海军似乎要比当陆军安全
得多。”
后来,他在海军的一所通信学校里做文职人员。当要被派往海外时,他说自己想继续做文职人员。“玉村,你难道
不知道我们能活着回来的几率有多么低吗?”他记得有一位老兵曾这样对他说,“‘你不会再活着回来的,所以你应该
做名海军军士,这样也好为你母亲赚些养老金。’所以我后来就做了名海军军士。”
玉村于1944年3 月抵达了父岛,到那时他已经在吉井大尉手下的夜明山无线电台服役了11个月。“吉井是一名真正
的海军,”玉村说,“我归他领导,但我当时年纪非常小,小的都可以作他的儿子了。他也把我当儿子看,而我也把他
当成父亲一样的人物。”
由海军军士玉村给做翻译,吉井就得以盘问吉米了。“我们得知他来自美国驻附近地区的特遣部队,”玉村说,
“吉米告诉我说他来自”本宁顿“号航空母舰,并说了他们离开珍珠港以及后来离开利西环礁岛的日期,最后告诉了我
们他的名字和职位:吉米。戴尔,航空兵三等话务员。
玉村记得吉米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个头儿很高,肤色白皙,头发黄黄的,上衣穿着一件皮夹克,裤子是深蓝色
的,脚上穿着一双胶鞋,还带着一条丝制的白围巾。
吉井大尉让玉村把战俘带到无线电台听截获的美国情报。“听完后,向我们汇报你听到了些什么情况。”大尉命令
道。
可是吉米在当时不可能从中听出什么东西。他虽天性愉悦,却已很长时间没有高兴过了。吉米当时19岁,远离了家
园,感到十分的害怕。
“他当时紧张的不得了,”玉村说,“我知道他不可能做任何事情,便让他坐到一台接收器前,然后大家便聊了起
来。”
吉米谈到了他的家乡新泽西,还谈到了海军军营的生活,后来还给我看了看他的双手,说由于长时间地被捆绑在立
花指挥部外而受了伤。他还说他非常担心机关炮手格雷迪。他们俩在关系稍熟之后,吉米便把丝制的围巾拿了出来,告
诉玉村说围巾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这条围巾是我女朋友送给我的。”玉村记得吉米当时对他说了这番话。
“当时我和戴伊聊天,聊的大多数都是和工作不相关的事情,”玉村说,“当时他很疲惫,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让
他进行工作有点不太合情理,所以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开始工作过。”
可是别的士兵却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吉井大尉在盘问时注意到吉米有些紧张,因此便感觉到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