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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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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戴伊、格雷迪。约克已经被审讯了五天,现在他们的处境即将发生变化。
    的场少佐回忆道:“将军有令,堀江少佐审讯战俘一完毕,就马上把他们处决。首先处决吉米、格雷迪和马弗这三
名士兵。”
    吉米和格雷迪两人被送到立花将军的司令部,那里的人将他们俩和华伦。厄尔三人捆绑在树上,一绑就是三天,而
马弗被送到了的场少佐所指挥的第308 陆军营的营部。堀江少佐承认说:“在第308 陆军营和立花将军的司令部里,人
们的心里都充满了太多的仇恨。”
    的场少佐曾答应过寺元纯一中尉要处死一名战俘,现在的场要履行诺言了。2 月18日猛烈的轰炸过后,仅穿着一件
白色长罩衫的马弗,被从的场的营部里带到了寺元纯一中尉那里,到达之后便被绑在了一棵树上等待着被处决。
    2 月23日也就是进攻硫黄岛的第五天。当时美国并无意攻占父岛,而只是打算拿下无线电台切断日本的海运线而已。
可是日本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以为该岛位于美军进攻日本的必经之路上,便想当然的认为美军迟早要进攻该岛。内田
有纪中尉说:“我们当时以为美军下一个要拿掉的就是我们。”因此,岛上的美军便犹如被囚困在监狱里的犯人,一边
听着隔壁的战友饱受折磨时的惨叫,一边等待着自己悲惨命运的到来。一位名叫万丹的中尉后来这样描述士兵们当时的
情绪:士兵们异常绝望,大多数人以为硫黄岛失守之后,敌军便会来到父岛。
    当时空袭十分频繁,2 月份尤为猛烈。白天的时候,他们用火箭弹轰炸,并派飞机进行低空扫射,哪个地方也别想
逃过。在夜间他们扔定时炸弹,白天则派飞机来进行低空轰炸,我们再小心也无济于事。晚上防空警报响起的时候,我
们又不得不躲在防空洞里,所以一天大约只能睡上两个小时。
    至于日常供给,日本部队的补给线已被切断。所有部队的供给大为减少,因此有时不得不吃一些可食用的草啦,蜗
牛等等来充饥。
    由于以上这些原因,士兵们的神经都有些崩溃了。
    寺元纯一中尉召集了士兵把马弗围了起来,递给他一杯威士忌酒和一支烟,然后转向集结的士兵说:“我们要和前
来空袭的飞机做斗争,还要不断地加固阵地,整天没命地干,已经筋疲力尽了,俘虏也已筋疲力尽了。战争对双方来说
都非常的残酷。我们在岛上战斗得非常勇敢,他也经历了枪林弹雨,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虽说是我们的敌人,但也十分
勇敢。被捕以来,就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尽管是在中尉的要求下才处决那名俘虏的,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在公开场合处决,而是秘密处决了他。
中尉仅是命令野村少尉一人去把俘虏解决掉。当时他认为在岛上的墓地处决战俘最好不过了,因此便在下午晚些时候集
结了一小群人。
    “上面有命令说让他们去‘做点事情’,”一个名叫岩川的士兵后来这样说,“因此我便拿了铁锹去了墓地,然后
有人告诉我说让我挖个土坑。”
    尽管没有记录证明是否有人告诉过马弗即将到来的命运,但他当时一定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双手被捆到了
一起,沿着小路走着,押送他的那群士兵每人手里拿着铁锹。莱梅中尉身子的一侧斜挎着一把日本军刀。
    马弗向墓地走去的时候,他的机关炮手格伦。弗雷泽拿着一包饼干被押到了的场少佐指挥的第308 营部。
    格伦那天一早便醒了,他已在这个狭小的荒无人烟的岛上呆了五天了。他带着自己的餐具,还有剩下的一点水。由
于他在2 月18日早餐后就再也没有进过食物,因此决定不能再这样继续藏下去了。
    格伦正常时的体重为110 磅,可是由于没吃没喝,这个19岁的大小伙子当时一定没有100 磅重。他当时在父岛和兄
岛之间的海域里看到了福井和山田两位渔民,而正是福井和另外的几个人把格伦的那两位兄弟给拉上了岸。
    早晨,美国飞机出现在上空时,这两位渔民驾船到了兄岛的附近,然后躲到了岩石堆里。空袭结束时,他们再次驾
船离开了那里,就在那时他听到海滩上有人在呼叫。
    他们俩听到喊叫后转过头来,便看到格伦高举着双手从树丛后走了出来。格伦当时用手指了指嘴,他们便知道他是
说自己饿了。
    “我当时喊道,‘过来’,”福井回忆说,“他从桥墩的方向朝我们走来,我们想他不会对我们开火,就向他那边
划过去,然后山田把那位飞行员接到了船上。看到他那么瘦小,我感到惊讶不已,那么瘦小,山田根本没费什么劲就把
他弄到了船上。”
    格伦穿着一件有毛领的棕红色夹克,粗布制服,下面则穿者一条蓝色的裤子和一双棕色的鞋子。他手上戴着银戒指,
腰带上挂着把救生刀,并带着些餐具。山田还说格伦有着一头“火红色”的头发。
    格伦在船上时打手势想要吃东西。两位渔民没有什么东西给他吃,就给了他条生鱿鱼,可是格伦并没有接受。靠岸
后两位渔民把他带到他们的鱼棚里,给了他许多饼干和水。为了感谢福井在他饥饿时给他吃了那么多饼干,格伦摘下戒
指送给了他。福井回忆当时的场景时候说:“他当时眼中噙着泪水,感激的不得了。”
    “我把饼干一拿给他,他便狼吞虎咽地吃下去,转眼间就吃光了。他在那里一直不停地吃。”
    不久之后来了命令,要求把格伦带到第308 营的营部,后来就来了辆卡车把他给带了过去。
    一西嘉木是第308 营的长官。当时格伦虚弱不堪,因此根本就没再麻烦把他给绑起来,而是把他扔在警卫室的一块
垫子上。
    那天的场少佐正在指挥部里给指挥官们开会。会上军官酒鬼们大吃大喝,而当时他们的士兵可吃的东西很少,却不
得不干开凿洞穴的苦活。
    的场少佐和其他狂欢的军官大吃大喝了三个小时后,在下午4 点钟,有人前来告诉他们外面有一名美国战俘。这名
战俘本应该被马上送到立花将军的指挥部的,但那样的话便搅了整个宴会,因此的场少佐下令将格伦押在他那里等到第
二天再说。
    当时和的场少佐一起喝着日本清酒的军官中有一位名叫中岛的大尉,他是一位臭名昭著、十分残酷的酒鬼。人所共
知,他总爱拿着一根棍子暴打他手下的士兵。这一“武器”是用树干做的,大约有3 英尺长,1 英尺宽,很多士兵都已
领教过他的厉害。
    下午时光渐渐流逝,中岛大尉喝得酩酊大醉,就连的场少佐都开始训他说他喝的太多。这时中岛从桌边站了起来,
抓起棍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宴席,此时大约是下午6 点钟。
    田中一崎大尉当时正在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里审讯格伦,这时中岛来到了那里。
    “他喝得醉醺醺的,”战地医务急救员森江博(当时大约有10名士兵在场,他是其中的一位)回忆说,“他喝多的
时候,简直就像个疯子,没人能够阻止他。因此他向我们走过来时,我们向后退了退。”
    中岛大尉发疯似的质问格伦,可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又怎么能够听得懂呢,他当时一定惊恐不已,甚至有些迷糊。他
瘦弱不堪,好多天都没有吃饭了,今天刚刚吃了头一顿饭,而此前杉土大尉曾好多次把他打倒在地。
    “我当时也打了他好几拳,”中岛后来坦言道,“就是想知道在硫黄岛附近到底还有多少架飞机,坠毁的有多少,
被击落的有多少。”而喝得醉醺醺的中岛大尉,不用翻译,却指望格伦能用手势回答他的问题。
    醉醺醺的大尉高声吼着,不停地质问着格伦,而19岁的格伦则迷迷糊糊,因此而没有及时地回答问题时,大尉便拿
起棍子向格伦打过去。“中岛大尉那时便开始用棍子来揍战俘,”森江博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中岛大尉打格伦第一
棍的时候,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而一顿恶打过后他浑身是血,之后,便身子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棍子重重地打在他的
头骨上的时候,他痛苦地呻吟着。在打了10棍之后,格伦的头部和脸部早已鲜血淋淋,而中岛都累得气喘吁吁了。
    后来,中岛大尉向的场少佐汇报说他把战俘给打死了。“当时少佐对我说,我打死了飞行员,按道理应该毙了我,”
中岛大尉说。但是少佐说此番话的目的并不是说他关心那位飞行员的死活。“少佐说应该毙了我,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来
得及从飞行员的口中获得有价值的情报,我便把他给打死了,而并不是因为飞行员的死。”
    后来,一伙士兵在附近挖了一个土坑,把格伦那鲜血淋淋而瘦弱的尸体放进去埋葬了,随葬的还有他的餐具。埋葬
格伦的地方没有任何标志,也没人在任何一份报告中记下他的名字。每当提起他的时候,人们都以“战俘”或“飞行员”
来代指。
    “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位战俘的名字,”中岛大尉后来承认道,“在当时,问他的名字简直都有些多余。我打死了那
名飞行员,却不知道打死的是谁。”
    傍晚时分,也就是格伦刚刚被杀害之际,话务员马弗。梅尔尚也被带到了自己最终的安息之地。墓地就在大道旁边
的一座小山上。莱梅中尉和马弗两人在大道一旁停留了片刻,拿着铁锹的士兵则列队向坟墓的方向前行。几分钟过后,
莱梅中尉带着马弗来到了小山上。
    若干年后,我沿着那条小道前行到墓地时,感到那里死一般的静寂,当初大树巨大的树冠一定使得傍晚时分更加的
昏暗。沿着小山向上不用爬几步,便能看到一块块的墓碑。这里的墓碑又高又窄,和美国的矮矮的墓碑很不同,马弗在
当时一定意识到了那是一片墓地,况且那里还有一孔刚刚挖好的墓穴。
    在这孔新的墓穴旁边,莱梅中尉递给了马弗一支烟。面对此情此景,马弗并没有慌乱,而是静静地抽着烟。
    后来有人把话务员马弗。梅尔尚的双眼蒙了起来,把他带到墓穴边,让他跪在那里。
    当时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景啊。飞行员查理。布朗驾驶的飞机于2 月26日在东京上空被击落后,他以为自己要被砍脑
袋了。当时有人把他的双眼给蒙了起来,让他跪在那里,伸出脖子。“我当时想,死就死吧,”查理说,“想到脑袋将
要被砍掉时,我既不害怕,也不惊恐。而恰恰相反,我感到非常的镇定,也许就像我要昏倒前血液冲到我脑袋里的那种
情形。我的生命没有在我面前惊恐的摇摆不定,我很平静。现在想来,我当时所想的就是希望父母不要知道我是怎样死
去的。”
    读了舍温。努兰的专著《我们是如何死去的》,我们便可以得知,查理当时的镇定是有医学根据的。努兰写道,当
遇到恐怖情景的时候,人体内便释放出一种自我生成的一种叫做内啡肽的麻醉性物质。“内啡肽的生成是哺乳类动物和
其他一些动物保护自身免受情感和身体侵害的一种方式,它是一种天生的生理机制,可能出现在史前阶段的野蛮时期,
因为那时威胁生命的突然事件常有发生。”在分析一个女孩被谋杀的案例时,努兰博士如是写道:“我深信这是自然发
生作用的结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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