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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孩子们来讲太辛苦了,所以劳拉只好派一个没事儿做的大人来干这活儿。
下午的时候,全家人就围坐在后院的餐桌前或是有阴凉的门廊上聊天,太阳下山后就到了放焰火的时间。最开始是
给小孩子们放那种闪着火花的烟火棍儿,然后就是给十几岁的孩子们放爆竹,接着就到了每个美国家庭在独立日这一天
的庆祝高潮——那就是开始燃放只有大人们才能放得了的礼花。
“大家都非常喜欢那些烟花,”鲁阿姨妈说,“他们在空中绽放,上百万颗火花点燃了夜空,闪闪发亮。”
就在同一天,迪克正在“约克镇”号上,这艘航空母舰1944年6 月30日从埃尼威托克岛出发向北航行。7 月3 日,
美军驾驶着战斗机对硫黄岛发动了袭击,但是日本飞机升空拦截了他们。军舰的行动报告中写道混战的结果是,12架日
本飞机被击落,而美军的飞行员阿瑟。沃德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也就是7 月4 日,又一轮军事行动开始了。“约克镇”号当时距父岛66英里,天空正下着阵雨,
只要风向合适飞机就马上出发。迪克所在的那架“俯冲者”是由欧文。欣茨驾驶的,迪克坐在他身后的机枪手位置上,
凌晨五点,也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他们起飞了。在前往袭击的路上,迪克在五点五十四分看到了日出。
迪克和他的战友们在1。1 万英尺的高空绕着父岛的港口盘旋,寻找着将要轰炸的军舰和船坞。六点四十分,他们开
始俯冲。按计划,他们要在1。1 万英尺的高度急冲向下,在2000英尺的高度投放炸弹,然后在1000英尺的高度调转机头
逃离——这是一次典型的俯冲轰炸。不幸的是,这个计划对于岛上的敌军来说也非常地合适。父岛港口的外形就像一只
“宾治酒杯”,四面被多石的小山环绕,只在西面有一个可以逃离的小豁口。要想在这个地方进行俯冲轰炸极其危险。
飞机俯冲到山顶以下的海拔时,高射炮炮弹将不仅仅是从下面发射出来,而是将从四面八方射来。当飞机逃离后开往西
面时,日军的炮火就会从上面的山洞打下来。
一架接一架的轰炸机俯冲下去,日本的高射炮朝他们疯狂地开火。华伦。莱特的飞机被打中起火了。只见一支降落
伞打开了——不知那个人是华伦还是他机上的机枪手佛瑞德。普赖尔。跳伞的人降落在港口,结果坠入了水中。紧接着,
又有一架飞机起火了。飞行员杰克。德赖斯代尔和机枪手布鲁斯。道尔顿也失踪了。
接下来,轮到了迪克。
就在劳拉。沃尔霍夫凝望着堪萨斯的夜空时,她的脸庞被红色、白色、蓝色的焰火照亮了。她并不知道,就在同一
天,她的儿子却在空中看着下面绽开的焰火。他看到的彩色焰火是从地上向他发射的炮弹爆炸时的火光。其中一颗炮弹
找到了目标,狠狠地击中了迪克的飞机,飞行员欧文。欣茨当场死亡。
飞机也即刻炸得粉碎。
这时,迪克发现自己已从支离破碎的“俯冲者”中逃了出来,正在自由下落,他用力拽开了降落伞。刚才击中飞机
的炮弹有一块弹片崩到了迪克的右腿上,血流不止,疼痛难忍。迪克后来降落到了无人岛上。
他落地的地方是港口,落在那里就意味着他根本无法脱身。就在他向岸边游去的时候,三名日本士兵向他亮出了刺
刀。看来迪克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这个克莱森特老虎队的优秀运动员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救生刀向前挥去。结果敌人的刺
刀一下子扎进了迪克的肩膀,结束了这场对峙。他是日本人那天抓获的第一个美国飞行员。
迪克的飞行生涯结束了。就在两年前的同一天,他的妈妈在他的入伍志愿书上签了字,使那一年的7 月4 日成为他
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迪克被带走之后,又一群飞机突然出现在无人岛的上空。来自西雅图的飞行员比尔。康奈尔当时报名参军的理由是
他觉得飞行是一件很“酷”的事儿。现在他正坐在一架双座俯冲轰炸机的仪表盘前,后面坐着机枪手本。沃尔夫。天还
没亮的时候比尔和本就从“大黄蜂”号航母上起飞了,现在七点钟刚过,他们已经飞行在父岛的港口上空了。“我们能
看到两艘货船正开进港口,”比尔回忆道,“那就是我们准备袭击的目标。”
就在他开始俯冲的时候,一颗炮弹在他飞机附近炸开了,比尔被这一下震得昏了过去。“我恢复知觉以后,”他说,
“开始试着重新操纵飞机。我往后拉操纵杆,但是根本没反应。机尾被炸掉了,右翼也不在了。我就像一片树叶儿从天
上落下,飞机前后翻转左右摇晃,就像一片叶子。”
比尔把飞机上的炸弹都扔了下去,然后对后座的本。沃尔夫大喊,“跳下去!快跳下去!”比尔无法转过头去看他
的机枪手是否还活着,他甚至不知道本是不是还在飞机上。直到今天,比尔都不知道本的下落。
“我等了几分钟,是想让本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跳出去,”比尔回忆说。“然后,我也解开皮带跳了下去。”
比尔。康奈尔从8000英尺的高空飘了下去,下面的日军机枪手朝他疯狂地射击。“我看到子弹朝我飞过来,”他说
道,“当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天哪,今天可是7 月4 日啊。‘“
比尔最终落到了港口,他卸掉了降落伞的背带,开始给救生背心充气。就在这时,他刚才本想炸毁的那艘军舰从他
身边驶过。“他们把机枪对着我瞄准,但是并没有开枪。”他说。
比尔在港口的水面上漂了大约45分钟。没有人愿意出来把他打捞起来,直到后来轰炸袭击结束后,才有一艘载有10
名船员的小船把比尔从水里捞了出去。
“他们把我拽上了船,”他说,“然后开始对我大喊大叫,还打我的头。日本人不用拳头,他们用手掌打我脸。”
后来,他们把比尔扔到了甲板上又掴又踢,但这是想吓吓他;如果他们想把他骨头打断的话,完全可以那么做。
“我当时很怕死,”比尔说,“我想我死定了。”
船员们把比尔虐待了10分钟后,就用一根有一英寸那么粗的绳子把他从肩膀到膝盖绑了个结结实实。比尔说:“我
当时就像一具木乃伊。然后他们把我这个木乃伊扔到了船头,朝岸边驶去。”
上岸之后,他们蒙上了比尔的眼睛,把他双手反铐在背后。就在这时,天上又出现了数架飞机,空袭警报响了起来。
比尔被扔进一辆摩托车的挎斗里,然后那辆摩托车开进了防空洞。
空袭结束后,那些人把比尔。康奈尔带到了半英里以外的一个地方,绑在了一棵树上。“他们蒙住了我的眼睛,”
他说道,“把我双手向后绑在了一棵树上。接着他们使劲儿往外踢我的腿,这样我的双腿就伸向了前面,屁股离地面有
几英寸的高度,这个姿势让我浑身疼得厉害,我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当时我觉得肩膀都快被撕掉了,我试着用脚跟儿
撑在地面上,一步一步移向大树,可就是怎么也动不了。那些卫兵看着我的狼狈相大笑起来。真是太疼了,简直无法忍
受。”
六个小时后,比尔的上半身失去了知觉。岛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空袭,炸弹就在比尔身旁炸开了,卫兵把他一个人
留在那里。
“一大块泥巴突然崩到我的大腿上,”他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突然有种奇怪的念头,觉得我的双腿
可能不在了。我从蒙眼睛那块布下面的缝隙看了看,发现我的腿还在!”
比尔很幸运,他没有被炮弹炸到。那天仅从“约克镇”号航空母舰上飞出的飞机便向父岛投下了110 吨的炸弹。
又过了约12个小时,卫兵们才把比尔从树上放了下来。“当他们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的时候,”比尔回忆道,“我
的手指之间一点缝隙也没有,因为它们都肿得挤在了一起。我的双手看上去就像长在手臂一端的两个大肉球。两只手都
紫了,我当时就想这双手八成是不能用了。整整两天,我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那天晚上,比尔又被双手背后地绑到了另一棵树上,但这一次绑得要松得多,而且他也可以坐下了。当他被绑在那
儿的时候,一个日本人走上前去,将一杆步枪对准了他的眉间。
“他的来意很清楚,”比尔回忆说,“一颗美国炸弹炸死了他的儿子,他想杀掉我来报仇。我想,‘那就听天由命
吧!’结果卫兵们把那个人赶走了。”
最后,比尔被带到了日军指挥部,他在那里度过了接下来的六天。他被绑在了指挥部外面的一棵树上,每天都要被
带到指挥部里面接受审讯。“他们问我各种问题,好像我所知道的比一个上将还多。”比尔说道,“他们问我,‘这艘
航空母舰上共有多少架飞机?’还有,‘另外一艘航母的任务是什么?’”一旦比尔给出的答案不能让审讯官满意的话,
卫兵们就会使劲儿扇他几个耳光,力气大得把他以及同他绑在一块儿的椅子都打翻在地上。“他们并不想杀掉我,”比
尔说,“但是那种经历可真是太糟糕了。”
比尔每天的伙食就是一个饭团儿,但只要想喝水或茶就能喝得到。他被绑在树上时,眼睛也总是被蒙住的。“我当
时非常害怕,”他承认道,“我总觉得他们会处死我的。我想念我的父母、姐姐、姨妈们和叔叔们,我还想念我的祖父
祖母。可当时我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中,而我竟一天一天的活了下来,我只有往好的方向去想。”
“有一天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比尔对我说道,“我仰起了头,这样的话,我就能从那块布的下面看到点东西。
结果看到了一个美国士兵穿着蓝色的飞行服,眼睛被蒙着,双手被铐着,日本人正带他穿过庭院进到一座建筑物里。他
的腿瘸了。”
那个美国兵就是迪克。沃尔霍夫。
比尔和迪克在那些可怕日子里的处境都很危险,但在日本人的眼中,他们两个却有很大的差别。比尔是名军官,而
迪克只是个士兵。“作为士兵,我们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就一定得遭枪毙,原因在于我们了解的情报不多,”机枪手威廉。
黑尔说道,他回忆起他在军舰上听到的一则情报简报。“日本人根据我们是不是士兵来进行判决。”
比尔。康奈尔被绑在指挥部外的树上整整七天。后来他被捆着送上了一架破旧的水上飞机,运往硫黄岛。他在停机
坪上飞机下的阴凉处坐了五个小时后又被绑上了,眼睛也重新被蒙上了,接着他被带到了一架双引擎轰炸机后面的座位
上。比尔将要被送往东京附近的大船战俘营接受进一步审讯。
在飞往日本的途中,比尔从蒙眼布的下面偷偷往外看。“我看到自己坐在一个帆布包的边上,”他说道,“而那个
帆布包里竟装满了棒球球棒!还有一副皮制棒球手套套在了其中的一个球棒上。我们正在这里打仗,可他们竟在那里来
回运送棒球装备。”
战争结束后,比尔向有关战争罪审判部门提交了一份书面陈述,当中讲述了他在父岛受到的虐待。比尔从一封来自
美国一位起诉人的信中得知,他真是特别幸运。“他们说我是最后一位活着从那个岛上走出的美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