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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博一却责怪她想太多,以他的说法,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任你想再多,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既是如此,何不认真和开心地过好能把握住的第一天,免得将来后悔。
话完全对,多想无益,她甚至乐观地想,素兰虽得罪高林泰,但至少不必活在犹豫之中,如今能专一而投入地去爱,结果不管如何,现在的她,总是开心的,人活一世,今日种种,如何都好,明日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又何必去苛求一世不变?高家的格局打破,大家都撕开脸皮做人,母亲如今重心放在她和素兰的未来上,也是一种寄托,虽说在高家会受委屈,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自古两难全,总不能拿素兰一生的幸福换她后世的安稳,何况高林泰并不老实,多不值得。
越是这么权衡,列素如更加不敢让母亲失望,她深刻地明白,她和素兰的幸福,是母亲赖以生存的全部力量和支撑,她无法把握素兰和萧笙的未来,但自己的事,断不能冲动道出真相,至少,也要等母亲和高林泰的关系明朗再说。
她无法劝母亲主动提出离婚,在她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谁也不能自私的为谁的命运做决定,就算她们是母女也不行,她不想给母亲压力,但她可以保证的是,不管母亲做什么决定,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追随和支持,尽她所能,让她过得幸福,这是她作为女儿,唯一能够做的事。
这次的庆功宴,主要邀请了业界同仁和一些为名人堂顺利创刊提供帮助的朋友来参加,萧笙与程维煕自然会在邀请之列,他们二人也是这个庆功宴的亮点人物,冲着他们,媒体和商界及政界的一些要人也都到了场,王起这一帮老朋友自然也义不容辞过来充场面,使得这个庆功宴真是金光闪烁,蓬荜生辉,想不让人关注都不行,这是丁博一和列素如远没有想到的,但始终是好事,心情十分愉悦地应酬每一位来宾,今晚的他们,名副其实的是会场的男女主人,密不可分,连贺路云都插不进去,列素如心想,他们这戏做得,已是越来越深入,真不知道将来如何散场,丁博一却是毫不担心这一点。
萧笙与列素兰珊珊来迟,但晚到总比不到的好,简单的周旋后,萧笙便被其它媒体主编给团团围住打趣:“萧大总裁,你这回可真是破了金钢罩了。”
萧笙似是早料到会有这场面,悠然自得,毫不惊慌,客套的笑笑,搂紧身边的列素兰,半是认命半是逗趣地说:“大家可听说过矛与盾的故事?可不要再深究下去了。”
众人捧腹大笑,“看来这回萧总裁是棋逢对手了,列小姐,你真是好大的面子,你姐姐这回可真得好好感谢你。”
列素兰十分受用,捂唇轻笑,“我还想请各位以后对阿笙多多高抬贵手呢?”她指的自然是如今各大报纸杂志娱乐八卦版面纷纷挖掘萧笙情史的事。
贺路云正好端了酒走了过去,站在列素兰身边,帮着同仁取笑,“素兰,这你可就不对了,如今萧总是让我们再也挖不出什么新料出来,你还不允许我们啃啃老骨头,这不是让我们全都饿死嘛。”
“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这边的热闹引得列素如回头望去,唇角还绽开着淡淡的笑意,萧笙插着裤袋,悠闲地站着,任女朋友和一众外人拿他们感情的事逗笑,丝毫不在乎,嘴角一抹无谓的笑,眼神毫无焦距,但列素如这么一望,便马上与他对上,令她十分狼狈,她只好微微掷一掷酒杯,遥遥一举,表示感谢之意。
丁博一正好轻轻拍拍她的手,她马上转头,二人碰头一说,一起走向程维熙的位置,显然他今晚并不想应酬任何人,脸色不佳,只顾饮闷酒,今日若非给她面子,铁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丁博一知道他们是旧交,客套几句便自去周旋其它人,正好裴菲菲一伙人招手喊他,他笑笑便走了过去,俨然以列素如男友自居。
列素如谈不上同情程维熙,但今日她是主,他是客,又是贵客,于情于理要招呼几句,见他只顾饮闷酒,心下叹息一声,唤服务员撤走他手中的酒怀,递给他一碟食物。
“你早过了借酒消愁的年纪,素兰的性格你知道,说一不二,决定的事,任谁也拉不回来,你最为清楚,何必再跟自己过不去。”她好心劝慰。
程维熙没有接,却醉熏熏看着她说:“我现在这样,是不是最合你的意?”
列素如心下气极,但也知道不能跟酒后的人一般见识,只笑着说:“我满意不满意,从来都不是重点,到了现在,你又何必做一回小人。”
程维熙有些脸红,他确实理亏,这样说,确实是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意。
“她既从未喜欢我,又何必给我希望。”他尴尬转头,看向列素兰的方向。
列素如想了想才说:“人总要经历一些,才能知道,谁才是自己最为喜欢的。你当年辜负过她,现在不需再来埋怨,你知道她最不喜欢个性懦弱的人。”
“素如,你说得对。翻起旧帐来,始终是我对不起你们姐妹。”
列素如看着他一脸的自责,心下却不由得想笑出来,那隐忍在喉没说的话是,你程维熙倒还真没有资格对不起我和素兰,但她心里再恨他,再看不起他,也会给他面子,说句不好听的,她还不屑痛打落水狗。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程维煕虽醉,但思路还算清晰,人总还有些自知知明,“这些,我该受,不管你们在意不在意,素如,我好歹也牵过你的手,走过红地毯,对着上天宣誓过,如果不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会携手走一生,你知道我会的。”他说到后来,竟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列素如的手,“你当我心里好受吗?我和你失去的一样多,你应该最能理解我。”
列素如不屑地抽出手来,冷冷地说:“程维熙,我和你不一样。我要的可没有安平银滩的地皮!”
程维煕一张愣涨得通红,羞愧不已,不由得捞起一杯酒,喝得精光,撑着吧台直喘气。
列素如不想看到自己再失态下去,她回国前便告诉自己,不要再提以往旧事,万事早不可挽回,她只想过好以后的生活,那些痛,那些苦,再不济,也不愿和程维熙诉说。
“你醉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她平复下来,扶起他往门外走,下了电梯,程维熙的司机早便醒目地走近,接过他,向列素如致谢。
尽管已是晚上十点,但天气还是酷热,还未消散的暑气扑面而来,让人憋闷,她靠着滚圆的大柱歇息,不住抹着汗,耳边充斥着车子鸣笛声……
“他也不容易,程氏破产,他父亲因无力偿还巨债遭人逼迫而亡,不过商场就是这么残酷,他最不该的就是没看开这一点,还妄想拿回他失去的东西,自不量力。”一个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
列素如一惊,萧笙已经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笑。
“素兰已非你不可,你又何需再讲这种话。”她厌倦地想身便走,萧笙早先她一步伸出手撑在柱上,挡了她的去路。
列素如蹙眉抬头看他,不懂他的意思。
萧笙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如那被城市灯火照耀下看不清原来模样的星空一般,任她怎么瞧,也挥不开那团火红的浑浊之气。
萧笙微微的叹息一声,似难以启口般地,另一只手也同时撑了过去,这下列素如已经被他死死地拦在双臂中,动弹不得,但他又未碰到她,只是不让她逃,他高大的身子如同雄鹰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已将她列为自己猎物,列素如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身影下,眼光所到之处,没有一丝的光,只有萧笙眼中那暗暗的、令她压迫的眸光。
“萧先生,你想怎么样?”她皱起鼻子,别过脸,视线正在他右手的手腕处,他袖扣已经解开,袖子捋到半截,露出古铜色而又有力的手臂,身上隐约传来淡淡烟草的气息,这样的男人,身上任何一处地方,都向人召示着他的存在,不容漠视,他的霸道与唯我独尊与生俱来,否则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家八年,这男人实在太任性。
萧笙的气息尽在她的头顶徘徊,浸润着她的头皮,明明他呼出的是炙热的气息,可她觉得一股凉意就这么从头心而下,直导向脚底,格外的难受。
头顶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终于开口说:“我害怕的,是你会同情他,可怜他,素如,我害怕你会吃他那一套。”
“萧先生,您也喝醉了吗?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一听,咬紧唇,气得要发抖,一是气作为妹妹的男朋友的他,竟然对她说这种不合适宜的话,二是,他竟把她和程维煕凑到一起去。
“我真希望我不要知道。”他缓缓地说,眼神昏暗无比,一片郁结。
“够了!萧先生,你要玩也该知道分寸!我,是素兰的姐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今天碰到的人,怎么都这么自以为是。
“太晚了。”他哑声说,下巴已抵到她头上。
列素如奋力挣扎,却被他一把抱住,他咬着她的耳垂,急促地说:“让我说,让我和她去说。”
“你……你神经病!”列素如又惊又恼,几近结巴,“你敢伤害素兰,我不会放过你!”
“好,不说,不说,先不说。”他连声安抚。
列素如哭笑不得,这局面,任是她全身都是嘴,也讲不清她和他的关系,她被他置于背着妹妹偷情的不耻角色,这就是他要达到的目的?
“萧先生,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脸涨得通红,双手拼命地撑着他的胸膛,维持他们的距离,双眼瞪得圆圆的,眼圈已泛红,早被他营造给她的假象刺激得如满水的泉眼,冉冉冒着热气,连鼻尖也气得通红,一脸的又羞又恼。
“是我的错。”
列素如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说辞,她不屑地看着他,尽管气得快要哭出来,但仍然直逼他的眼底,“萧先生,把我和素兰玩弄于股掌,你很开心?让素兰误解,我们姐妹反目成仇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就是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来证明你的魅力?不,绝对不可能,你,太看轻素兰,太看轻我,我必须向素兰揭开你的真面目,不能再受你的糊弄!”
“你以为她会相信你?”萧笙松开她,眼底一片平静。
“我是她姐姐。”她扬头看着他,目光坚定。
“好,果然是好姐姐,好伟大,好无私,你要的是什么?要她幸福?好,如你所愿,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萧笙眼神突地冷峻,浑身上下,再找不到一点温情,冷得一丝温度也没有。
列素如一时怔然。
萧笙却不再理会,抽身即走,毫不犹豫。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列素如不安地喊了一声。
“列素如,你既然这么喜欢逃避,那好,我陪你。”他硬梆梆扔下一句话,快步离开,转身便不见了人影。
“神经病!”列素如气得骂出声,“我逃避了什么?!关我什么事!”
她用手奋力一抹,满手背的湿润,好似被人狠狠地在心上戳了一道口子,怎么也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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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庆功宴过后,列素如去故园看列巍。
去的那时,正是八月中,太阳当空的照,到处都是明晃晃的,扑面而来都是暑气,到列巍墓前蹲□时,人几近要昏厥过去,偏又在这时胃疼了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满身地找药,捂额抬头一看,满天满地都是旋转,四处被太阳爆晒得一片寂静,一丝声音都无,所有的一切,都被闷得静止一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