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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后,一个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考虑到他的治疗学家的健康,克尔克。阿伦集中起他保存下来的可敬的诚实和勇气,承认说,整个故事都是他捏造的。根源是他童年时很孤独,长大后与女性关系相处不好,他隐藏并遗忘了事实与想象之间的界线。捏造出似乎合理的真实的细节,编织关于另一世界的丰富图景,让人感到挑战和兴奋。他对于引导林纳走向荒诞的生活感到很内疚。
“为什么,”这位心理学家问道:“为什么你要假装,为什么你一直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我不得不做,”物理学家回答说:“因为我觉得你在要我这样做。”
克尔克和我调换了角色,林纳解释说:
而且,在那些使我的工作成为一种不可预知的、奇妙的、有价值的追求的使人吃惊的结局之中,我们共同的愚蠢行为的失败只是其中之—……。我为了个人目的采用临床上的公理进行推理,于是落入了为不谨慎的治疗师所设的陷阱。……在克尔克。阿伦进入我的生活以前,我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精神的稳定性。所以我一直认为,精神错乱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为这种自鸣得意感到羞愧,但是现在,当我从长沙发后的椅子上倾听病人的叙述时,我更加清楚地知道,我的椅子和长沙发仅仅一线之隔。但毕竟,一连串意外事故决定了,最终谁将躺在长沙发上,而谁会坐在长沙发之后。
我从这段描述中不能确定克尔克。阿伦是否真的有幻觉,也许他只是陷于某种性格错乱,以发明一种游戏让别人付出代价为乐。我不知道林纳在多大程度上润饰或捏造了部分故事,当他写“分享”和“闯入”阿伦的幻想时,没有迹象表明这位心理学家想象自己在遥远未来航行并参与星球探险。同样,约翰。马克和别的外星人劫持治疗师并未向他们的病人暗示他们曾被绑架,只有他们的病人这样想。
如果物理学家没有承认又会怎样呢?也许林纳在理性的怀疑之外,已使自己相信进入一个更浪漫的时代是可能的?他会说他刚开始也曾怀疑,但是他是否被有力的证据说服了呢?也许他自诩是个帮助从未来世界来的搁浅于20世纪的宇宙旅行者的专家?这样的精神病特例会鼓励别人认真考虑这类幻想或幻觉吗?治疗一些类似的病历之后,林纳会不耐烦地拒绝所有的“理智些”的看法,而推断出他正在新水平上深入理解现实吗?
克尔克。阿伦受的科学教育使他没有发疯。有一段时间治疗学家和病人调换角色。我更愿意认为是病人拯救了治疗师。也许约翰。马克就不这么幸运。
考虑另一种不同的方式去寻找外星人——以电波来寻找外星智能生命,这与幻想和伪科学有何区别呢?
20世纪60年代,苏联天文学家在莫斯科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宣称来自一个名叫CTA-102的遥远的神秘天体发出的强烈的无线电信号,在大约100天中像正弦波一样规律地变化。以前从未发现过遥远的周期性射电源。为什么他们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公布一个如此神秘的发现?因为他们认为已发现了具有强大力量的外星文明。当然,这值得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这一报道只是传媒耸人听闻的新闻,摇滚乐队‘伯兹“(Byrds)甚至为此制作并灌制了一首歌:”CTA-102,我们在此守候你,信号告诉我们你在那儿,我们能清楚地听到它们……“
CTA-102发出的无线电信号?当然,但CTA-102是什么?如今我们知道CTA-102是个遥远的类星体。那时,还没有“类星体”这个词,我们不太清楚什么是类星体;在科学文献上对此有不只一种互相矛盾的解释。不过,如今没有一个天文学家——包括当初在莫斯科新闻发布会上的那些天文学家——严肃地争辩像CTA-102这样的类星体是能利用巨大能量的几十亿光年以外的外星文明。为什么?因为我们还有别的对类星体特点的解释,他们与已知的物理规律相符,不必乞求有外星生命。外星人代表著作为最后手段的一种假说。只有别的都失败时你才求助于它。
1967年,英国科学家发现一个来自近得多的星体上的信号:强烈的无线电信号源以令人吃惊的精确开关表明,它的周期始终是十或更有意义的数。它是什么?他们的第一个念头是,那是向我们发的信号,或者也许是在太空中飞行的飞船的定时导航信号。在剑桥大学,他们甚至为它取了个名:LGM-I。LGM是小绿人Little Green Man的缩写。
不过,他们比他们的苏联同行们聪明,他们并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他们很快了解到他们观察到的是如今所谓的脉冲星,即第一个脉冲星,格拉姆星云脉冲星。那么,什么是脉冲星呢?脉冲星是一个巨大的星球的最后状态,一颗萎缩成一座城市大小的恒星,同别的星球不同,既不是靠气压也不是靠电子衰变,而是靠核力来维持。从某种特定意义上说是一个直径大约有10英里的原子核。我坚持那是一个至少和星际导航信号同样古怪的概念。对于什么是脉冲星,答案可能很古怪,它不是外星文明,而是别的,只是开阔了我们视野和头脑、证实自然界无奇不有。安东尼。修斯因发现脉冲星而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奖。
最初的奥兹马(OZMA)实验(第一次有计划地用无线电寻找外星文明),哈佛大学行星学会强通道外星探测(Megachannel Extraterrestrial Assay)计划,俄亥俄州立大学的研究,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SERENDIP计划,以及许多团体都已探测到使观察者们激动非常的来自天外的不寻常的信号。一段时间内,我们认为我们收到了真正的来自太阳系以外的遥远文明的信号。事实上,对于它是什么,我们连最模糊的看法也拿不出,因为信号没有重复。几分钟后,或第二天或几年以后,你以同样的频率、带宽、极性及其他别的参数将望远镜转向天空中同样的一点,你什么都听不见。你不能推断,更不用说宣布,存在外星人。这可能是统计上不可避免的电子涌动,或者是检测系统故障,或发自地球的飞船,或飞过的军用飞机,正以被认为是保留给射电天文学家的波段发报。它甚至可能是街边车库的开门装置或几百公里外的广播电台。可能性多得很。你必须系统检查所有的可能,看哪些可能可以排除,当你唯一的证据是奇怪的不重复的信号时,你就不能宣称找到了外星人。
如果信号的确是重复出现的,你就能够向新闻界和公众公布吗?你不能。也许有人在骗你。也许是你不够聪明,无法查出检测系统的问题,也许是以前你并不知道的天体物理学已获知的结果。你应该做的是,打电话给别的射电天文台的科学家,告诉他们,在天空中的某一点,用某个频率、带宽、极性及其他别的参数,你似乎发现了有趣的东西,问他们能不能尝试着确认一下?只有当若干个观察者(他们都清楚地了解自然界的复杂性,并且意识到观察者本身也会犯错误)在天空的同一点得到了同样的观察结果,你才能够严肃地认为自己真正地检测到了外星人发出的信号。
这其中涉及到一些原则。我们不能总是一发现某种无法立即确认的东西,就喊“小绿人”!因为如果后来发现那是别的东西,会使我们显得很傻,就像当年苏联的射电天文学家一样。当有人出很高的奖赏的时候,尤其要谨慎行事。当证据尚未完全获得时,我们没有必要下结论,“不确定”是允许的。
我经常被人问:“你相信外星智慧吗?”每当这时,我总是用标准观点回答——地球之外有很多地方,生命的分子到处都有——我会用“几十亿”之类的词来形容它们。接着我会说,要是没有外星智慧,那我才要惊讶不已呢,当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
经常会有人接着问:“你到底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我说:“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真实想法。”
“是,不过你心里究竟怎么想?”但是我总是努力不用自己的心去想。如果我对“理解宇宙”是认真的,用我大脑之外的东西去思考,尽管那很诱人,但很可能给我带来麻烦。获得证据之前,只管保留自己的判断好了,就是这样。
如果飞碟和外星人劫持的鼓吹者们是正确的,并且有外星生命的真实证据可供我们检验,那我会非常高兴。可是他们并没有要求我们出于信仰来相信,而是要我们相信他们的证据的力量。我们当然有责任审查这些被称为证据的东西,至少要像那些寻找外星人无线电信号的射电天文学家一样仔细而审慎。
任何奇闻逸事式的说法,不管它们多么诚恳,如何引起人们的共鸣,也不管提出证词的人在生活中如何堪称楷模,在这个问题上都没有多少分量。在以前的UFO案例中,奇闻逸事式的描述都有一些无法回避的错误。这并不是对那些自称被劫持或向他们提问的人的个人批评,并不等于是蔑视那些自称为证人的人,也不是——或不应该——要傲慢地打发掉那些真诚而动情的证言,而只是不情愿地承认,人都会犯错误。
如果任何力量都可以归于外星人——因为它们的技术非常先进——那么我们就可以指出所有的偏差、不一致或者不合理。比如,有一位研究UFO的学者认为,在发生劫持时,外星人和被绑架者都进入一种隐形状态(但他们彼此看得见),所以大多数邻居都没注意到。这样的“解释”能够解释所有的事情,因此实际上什么也解释不了。
美国的警察调查程序重证据,轻陈述。欧洲的巫婆审判也许能够提醒我们,在审问过程中嫌疑犯可能会受到恐吓;人们可能会承认自己没有犯过的罪行;目击证人也可能会出错。这也是很多侦探小说要重点交代的部分。但是那些真正的、无法编造的证据——火药的烧痕、指纹、DNA样品、足印、受害者搏斗时留在指甲里的头发——却有很大的证据价值。犯罪学家们用的方法与科学家非常相近,其出发点与科学家们也是一样。所以在UFO和外星人劫持的研究领域,完全有理由问:证据在哪里?真实的、毫不含糊、实实在在的能够说服尚未作出结论的陪审团的证据在哪里?
有些热心人会说,在数千个案例中有土地被翻动的情况,据猜测UFO就在这些地方降落,这难道还不够吗?这确实不够,因为除了被UFO上的外星人翻动以外,还有很多种方法翻动土地——人用铁锹翻动就是一种最容易想到的可能。一位UFO学者指责我,无视“来自
65个国家的4400件有实物痕迹的案例“。但是据我所知,这些案例中还没有一例被分析过,并且将结果发表在物理学、化学、冶金学或者土壤科学的某一本同行评议的期刊上,表明这些”痕迹“不是人为制造的。和维尔特郡麦田里的圆圈比起来,这算是很朴实的欺骗。
同样的,不仅像片可轻易地伪造,而且大量据说是UFO的照片毫无疑问是伪造的。一些热心人整夜整夜地呆在田野里寻找天上的亮光,看见一束按一下闪光灯。有时,他们说会有回应性闪光,或许是的。但低空飞机的飞行器也会发出亮光,并且飞行员能够,如果他喜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