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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不是我那个时候该去的地方。
最使我伤心的事发生了:我获悉母亲患了霍奇金病,而且已被误诊多时了。
现在,霍奇金病是非常易治的,但在1972年,却不容易,尤其已处于发展阶段。
我飞回台北劝母亲来美国接受更先进的治疗,但是母亲一开始便拒绝到美国去。
母亲一生都是一个战士。在40岁时,她骑自行车去上夜校达4 年之久,并以优
异成绩获得学士学位,在这个私立学校4 年的学习中她3 年获得奖学金。她也以此
教示我在巴黎要努力学习,尽管我当时使她失望。
对去美国治病,母亲不太情愿,尽管她英文不错,她说她宁愿留在台湾与父亲
和亲戚朋友在一起。台湾是故乡,而美国不是。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思想。也许她想到了儿子们的一片好意,毕竟她有
个儿子是医生,一个可以更好地照料她的内科医生。
母亲首先到了纽约。
那天晚上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夜晚。我整晚工作,因我要向来访的美国政府高
级官员讲述关于一个我十分了解的国家的情报摘要(那时,我偶尔要执行这样的任
务)。我妻子去机场接我母亲,但在她可能会乘坐的飞机到达时却没有接到。 整个
晚上,我们打了许多长途电话到东京、台北和任何可以想到的地方去查询。第二天
早上终于知道了母亲的下落。原来,航空公司没有为母亲在东京机场办理转机,将
她安排在东京的一家旅馆里,却又未能通知我们。
在我巴黎之行泡汤和我母亲的健康状况不明朗期间,我在纽约的事业却有了发
展。
我不应该再拘于细节,但我开始做一些其他间谍不能做的事,并使“莫里邓恩”
的事业也有了极大的起色。
是的,我将莫里邓恩加了引号,因为一直到我离开纽约后,在和其他人交谈并
读到了我自己的档案文件之后,我才知道莫里邓恩将我的大部分成绩占为己有。他
还虚构十分卑鄙的谎言来侮蔑和贬低我。
我竟然有这样一个可卑的、谎话连篇的上司!我虽曾怀疑过他的不轨和堕落,
但我仍不能相信一个每周都要面对的人会做出这样背叛我的事。此外,他毕竟是中
情局的官员。但这件事本身让人觉得意味深长。
在他按常规从纽约调到国外任职以后,总监察办“指控”莫里对其另一下属的
成绩据为己有。(他对我的犯罪没有被发觉)他真不该对我这样已经有较高知名度
的出色情报官行此下策。
犯罪分子经常使用同样的手段犯下同样的罪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当他荣升
至 GS -14时,对其审判亦开始了。
关于他的情况,我将在以后提及。
即使作为一名非官方身份的间谍,我还是招募到了一名新成员。该成员在他的
国家的位置非常敏感,以致于潜伏该国的间谍站起先表示反对,不相信我的这种努
力会有什么效果。但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我非常安全、机智地招募到一个又
一个的目标。
与此同时,我通过社交关系,结识了许多美国的敌对国家的外交官和可能的情
报人员,因为这些国家或为会员国,或作为观察员列席联人,他们的新闻记者也遍
布联大。
我的掩护身份非常可靠。因为我在国际关系方面有专门的学术和新闻背景。我
可以非常自如和内行地谈论国外一些外交官和记者所感兴趣的话题。一些国家的外
交官甚至新闻记者要么是初来乍到,要么是不熟悉有关新闻主题,我必需跟他们解
释并作分析。他们也情愿和我交往。
那时有许多重要的事情可谈:越战和和平谈判。水门事件、中华人民共和国作
为一个国际社会新成员的出现、石油危机、国际恐怖分子等等。
美国公众对电视和出版物上对水门事件的报道如醉如痴,外国外交官亦是如此,
但他们对此却缺乏真正的了解。
然而.占据我头脑的仍是我母亲的健康。她在芝加哥接受治疗。病症预测并不
乐观,我母亲亦很压抑。
这或许是我一生最黑暗的日子。
我酗酒,跟妻子频繁激烈地。无羞耻地争吵。我心中唯一的亮点是儿子彼得,
他正开始学走路和说话。
令人称奇是,我的工作一直没有失误。更令人称奇的是,我妻子仍然和我在一
起。
回忆1973年是非常痛苦的。母亲在手术和化疗之后,癌症有了缓和,但仍然十
分虚弱,在她打算来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前两周,即9 月初,因肺炎而去世。
对我而言母亲比什么人都重要,她培养我。教育我,同时也十分理解我。在还
来不及报答她,让她看到她的大儿子成长顺利时,我就失去了她。
我记得她在临终前和我面对面谈到的一件事。她谈到我曾想带当时在纽约的父
亲到一家好的妓院去(我父亲大笑并拒绝了)。母亲微笑着说到:“你是个孝顺儿
子,你考虑这事我们会感谢你的。”
我耸耸肩,对此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当我回忆这个插曲,我感到深深的悲痛。
我用酒精来掩盖遗憾、痛苦和羞耻。为了忘却时间和现实,喝酒是我排遣痛苦
唯一的途径。只是有一点,我还能控制我自己,还能过没有过错的双重生活,还能
继续做一个以多面孔出现的情报人员。
对特别重要的任务,我必须深思熟虑。我经常在多人共同执行的任务中起着至
关重要的作用。
所招募的目标到底有多重要?来自总部的一个官员告诉我,局里愿意支付给那
位重要目标人物比我的年薪还要多的钱(应该是免税,那将是我拿回家的钱的两倍),
外加“加利福尼亚的一个牧场,如果他愿意的话”。没有开玩笑吧,加利福尼亚的
一个牧场?那好像在天堂有个加有游廊的平房。这对我也好,我可以经常去那儿拜
访,并在那儿呆上一阵子。
这种待遇类似于克格勃提供给来自西方的变节分于如英国情报六处的金菲尔比
和我们亲爱的中情局的里克爱姆斯的苏联乡下别墅。但我们所提供的可能更是真正
意义上的享受。
不幸的是,传达给目标这个好消息不是我的任务。我只能告诉目标人选,中情
局对他非常重视。
在我明确表示要退出后,朋友们几次问我一个情报员应有多少报酬。我通常答
复说,应根据其贡献论功行赏,既不能过高,也不能低得可怜。
但不管你为谁工作,都不能指望间谍职业是座金矿。直到爱姆斯事件发生(1994
年2 月暴露),据报道他被支付270 万美元现金,并允诺再加 190万。最近几年,
我还不知道有任何一个间谍被支付过100 万美元。臭名昭著的约翰沃克家族从克格
勃那儿也只接受了一百万美金。
间谍通常是不稳定的工作,也不是一门赚钱的职业。
如果一个间谍为美国及其盟国的对手工作,要是幸运的话,一年他可得到不到
六位数的酬劳(这个数字来自过去我所知道的案例)。但这几乎要冒一切风险:他
的名誉烬管秘密地进行,但肯定他已经丧失它)、他的生活、他的家庭,甚至他的
未来,如果他有幸活下去的话(正如克格勃的奥立格·克鲁金陈述,苏联人偶尔会
干掉他自己的情报人员)。更可能的是,他要长期食不甘味、寝卧难安。
那些为敌方工作而被美国逮捕的人通常由美国政府提供吃住。然后他们自己再
也不需要金钱了。他们的非法所得将被没收,且不得再与其家庭接触。那么,这值
得吗?
至于我们这些为中情局工作的间谍,我只能如上所述,用一句话归纳:按劳取
酬。
在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后,我觉得最好是去抢银行,一个月一次,肯定比当间谍
合算。至少抢银行更需周密策划且获利更丰。当然,如果利用你的时间和头脑努力
学习并成为某一领域的佼佼者,你照样可能赚大钱而不必冒生命危险或者持枪行劫。
要是他或她有幸成为中情局的一员,并充当~名情报员,但这不会像听起来那
么容易。新了可能尝到一些从事此工作的“刺激和乐趣”。但薪水按政府规定的,
一般雇员的没有什么吸引力的薪水标准支付。然而,会有一些附属的好处,如可以
免费旅行或在餐厅和征招对象吃饭(如果该对象值得如此对待的话)。
但要记住,有时旅行并非总是安全或令人愉悦的事。一位女同事就曾告诉我一
个关于妇女地位不如狗的地方。还有一次,她冒险外出,一个乞丐走过来拉她的裙
于以引起注意。当她使劲拉住裙子时,她看见乞丐的几根手指已沾住了她的裙子。
她意识到那个乞丐是个麻疯病患者。真是个可怕的故事。
无论站在哪边立场,一个成功的间谍在他退休后可能有点积蓄。当然我对此只
知冰山之一角。但我的确看到一些间谍在退休时名利双收。我也知道一些反西方的
间谍不得不躲进“铁幕”国家,在那儿过得并不如意。
我们的“退休者”境况要好得多。
随着东欧共产政府的倒台,许多(并非全部)传统意义L 的间谍开始失业(几
乎是幅滑稽的漫画:一个曾经颇有价值的间谍整天为面包奔波)。一些人被追捕,
一些被投入监狱、受到惩罚。有的免了处分,有的则还在奔跑。
我们都同意这样的看法,间谍是最紧张和最困难的工作之一,假若你要做好的
话。电影或电视明星、体育明星或者某个名人最终或会归于平淡,但在此之前至少
他们享受过荣耀并赚取了大量金钱。对一个间谍来说,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他不可
能公开享受他的荣耀或者公开他的富有,真是糟透了。
一些前苏联的背叛者受到了美国“良好的对待”,因为他们一直处于“高位”,
使他们能为美国提供一些非常重要的、有时是十分关键的信息。
我曾遇见或了解一些拿高报酬的间谍。有趣的是,这些人都很有特征。有些人
相当傲慢,如像要补偿他们失去了的荣誉、尊严和自尊。
我也听说过两个贪得无厌的前间谍。例如,当他们在一间旅馆房间会见与他们
接头的官员时(这两个人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家,而且所涉及的案件毫不相关),走
之前都会随手带走旅馆房间里一些诸如肥皂、洗涤剂甚至纸巾之类的小玩意儿。或
许对他们来说,得到某些东西一直是他们的动力。
我常想知道到底有多少曾当过间谍的纯粹是想获得兴奋和刺激。我猜不会很多。
如果你想兴奋排出你的肾上腺素的话,你可以花很小的代价,请医生帮忙;或者,
你自己独自一人不带任何武器行走于漆黑的夜晚,或迟或早你就会有一次发生在你
心脏和肾上腺的难忘经历。但是你可能必须跑得比子弹要快。
谋报工作是黑暗的、充满阴谋的世界里的极为秘密的职业。身处其中的人不可
避免地会感到难以排遣的挫折。我就碰到过比我事先考虑的要多得多的处境。但你
必须继续下去,保持准确的判断。高昂的激情和灵敏的感觉,绝对不能总处于压抑
状态。
我有一个非常独特有用的建议:如果你想感觉好,非常非常好:去找一此三盎
司活着的癞蛤蟆,不是青蛙。通过它们的皮肤分泌粘粘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