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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想不到本王能来此处吧?”
花蕊夫人淡淡一笑,说道: “晋王说错了,臣妾料到晋王一定会来的。”
“哦?”赵光义心中一怔,随后又是一阵狂喜。“贵妃真是精明绝世啊!难怪皇兄对贵妃一往情深。像贵妃这样的真仙,谁见了能不动情?”
“承蒙晋王谬奖,臣妾既不精明,也非真仙,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可是对晋王,臣妾从来没有糊涂过。臣妾等了十几年,今天皇上不在京里,晋王总算来了!”
赵光义的心快蹿出嗓子眼儿了,天啊,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对本王有意?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激动,伸手去摸花蕊夫人的纤手。花蕊夫人早有准备,将手抽回,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朝床头走去。望着花蕊夫人袅袅轻移的腰肢,赵光义忍不住问道:
“贵妃,为何不在案前叙话?”
“臣妾在这里与晋王叙话,晋王心里岂不更加喜欢?”
赵光义倏然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花蕊夫人,也跟到榻前,与她相对而坐。他伸出双臂,刚要把花蕊夫人拥进怀中,却被她闪身躲开。
“晋王对臣妾有心,臣妾来汴京没几天便已深知。晋王不是要和臣妾叙话吗?那就先叙叙话吧,臣妾心里也有不少话要和晋王说呢!”
“也好。”赵光义缩回双手。“贵妃心里有何烦闷,尽管对本王讲。”
“有几句话臣妾多年以来一直想问问晋王,只是一直也没找到像今天这样清静的日子。”
“贵妃要问什么?”
花蕊夫人起身站到赵光义对面,这回轮到她目不转睛地盯住赵光义了:“孟昶究竟是怎么死的?”
赵光义一腔欲火,顿时像被凉水浇熄了一样,心中一惊:
“贵妃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
“晋王,臣妾以为自己不仅仅是个女人,还能为你振聋发聩,对不对?”花蕊夫人说这句话时,嘴角还挂着微笑。可在赵光义看来,这笑已不像刚才那么妩媚,更像是嘲笑。
“贵妃,想不到你误会了本王这么多年,你认为本王会加害于孟昶?”
“臣妾认为不认为有什么用?臣妾是在问晋王啊!”花蕊夫人打断赵光义的话。“臣妾已知今天必为晋王所有,只剩这么点疑虑,晋王还不能给臣妾说个明白吗?”
听到花蕊夫人说她“今天必为晋王所有”,赵光义的心又踏实了,被熄灭的欲火又重新烧起来。他在揣度花蕊夫人的心思: 看来她对此事早有怀疑,不过是要验证一下罢了。其实验证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个无奈!
“贵妃,本王也想对你说句话: 太后老夫人临终时留下遗言,说皇帝万岁之后,帝位要传给本王。”
“这话臣妾十年前就听皇上说过了。”花蕊夫人并没有感到意外。“晋王不肯回答臣妾的问话吗?”
赵光义站起身,踱了两步,说道:
“想不到贵妃娘娘如此心重。孟昶之死乃是天命所归,娘娘为何这么固执?一旦本王即了帝位,便册立贵妃娘娘为皇后,百般宠爱,视如圭臬,不好吗?”
“晋王只会说空而无味的话,不如皇上有情致。”
“此话怎讲?”
“皇上与臣妾在一起时,喜欢与臣妾讲诗论文。臣妾每作一诗,皇上都要品头论足,说出个子丑寅卯。”
“本王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贵妃并没有要写诗啊!”
“臣妾现在就有些情愫要形之于诗草,待臣妾写完,若晋王觉得好,就替臣妾把它挂在墙上,如何?”
“这有何难!”
花蕊夫人移步案前,展平宣纸,拿起了笔,思忖了一会儿,挥毫写下两句:
宠光无限妾深知,恩义如天忍笑痴。
赵光义看罢笑道: “贵妃还是在颂扬皇上的恩情啊!”
花蕊夫人点点头: “晋王的确有些情趣。”说完再凝柳眉,写出后面的两句:
隆杀贵贱从来远,厚我惟余一首诗。
这两句赵光义看不明白,问道: “什么叫隆杀?”
“‘隆杀贵贱’就是高低贵贱。晋王可读过《荀子》?荀子说: ‘尊者礼隆,卑者礼杀,所以尊卑别矣。’臣妾自入宫以来,皇上无一日贱视臣妾,他对臣妾的深恩厚德,只有这首小诗能表示感激了。”
赵光义点头赞道: “贵妃娘娘如此学识,岂是一般俗物所能企及?只是听娘娘的话语,全是对皇上的感激和称颂啊。”
“看来晋王对此诗不甚满意?那就不必悬于墙上,弃之可也。”花蕊夫人离开几案,又回到榻前坐下。“晋王真会解诗,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臣妾这首诗,就是感激皇上恩德的。”
赵光义随她来到榻前,花蕊夫人见他又想搂抱,往后挪了挪,一只胳膊背到身后,像在摸什么东西。赵光义已经无法按捺,他强忍着浑身的冲动问花蕊夫人:
“贵妃就不想说说本王如何?”
“你和皇上有霄壤之差!”花蕊夫人的声调突然高起来。赵光义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有个明晃晃的东西闪了两下,惊得他将臂一扬,这才看清花蕊夫人手中握着一把剪刀,再看她时,眼里射出的已不是温柔和清丽了。
“你?”
“看见了吧?臣妾手里这把剪刀,原本是想刺死皇上的。那时候臣妾认为赵家天子是我的仇人!向后才知道,杀死孟昶的绝不是皇上,皇上待人真诚有信,是个比孟昶还好的人,臣妾怎么忍心再杀他?”
“那你要杀本王?”赵光义猛地站起身来,一只手紧紧攥住花蕊夫人的细腕。
“放开我!”花蕊夫人拼命挣扎。可惜她一个弱女子,怎能敌得过赵光义?她圆睁星眼,恨恨地说:“我知道我杀不死你,纵然如此,我也要告诉你: 我想杀了你,想了好多年了!”
“你疯了!”
赵光义狠狠地把花蕊夫人的腕子一甩,花蕊夫人趔趄踉跄了两步,立身刚稳,又扬起剪刀,用尽力气朝赵光义胸前刺去。赵光义将身一闪,刀尖在他右臂上划了一下。他颤抖了一下,眼里冒出怒火,劈手夺过剪刀往地上一扔,将花蕊夫人抱起来按倒在榻,恶狠狠地说道:
“不想活了?”
“我只恨自己是个女人,敌不过你!”
不知哪儿来的一股蛮劲,赵光义顾不得许多,双手死命扼住花蕊夫人的脖项,越扼越紧,越扼越紧,直到花蕊夫人抓住他胳膊的两手无力地垂下,脸渐渐变得扭曲而青紫,颤动着的双唇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才把手松开。
这是他进宫前绝没想到的结果,也是他绝不想看到的结果!他感到自己的头又昏又涨,不由摸了摸额头,额上全是汗。
他呆呆地坐回案前,望着榻上的花蕊夫人,好像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大工夫,他的心跳才渐渐平静了一点。突然,“嘭嘭嘭”很轻的几声敲门,把他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跳起来。
“娘娘,该用膳了!”是青杏的声音。
赵光义怔了一下,大步走到门前,刷地一下打开门,把青杏一把拽进门来,青杏还没站稳时,又将她推搡到榻前。青杏一眼看见花蕊夫人横尸在床,刚要叫,被赵光义一把捂住嘴:
“你看见什么了?”
青杏瞪眼看着他,惊惶失措地连连摇头。
“把贵妃身体放平,给她盖好被子!”
青杏抖得非常厉害,使不上劲,赵光义帮她把一切收拾好。这时青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晋王,奴婢实在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求晋王饶了奴婢的性命!”
赵光义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了主意。
“起来。”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起来吧。只要你照本王的话去做,本王绝不会加害于你!”赵光义声调平和下来。
“你看看这把剪刀,认得吗?”
“认得认得!”
“贵妃想用剪刀刺死本王,本王能容忍吗?”
青杏茫然地点了点头,又用力地摇了摇头。
“好孩子不用怕。今日晚间你只管早早去睡,明天早些起来去报阎承翰,说娘娘夜里患了心病,喘不上气,不消片刻便憋闷而死。剩下的话本王就不用再教你了。记住,能少说就少说,能摇头就摇头,事过之后,本王会好好地安置你。”
青杏一脸的恐惧惶惑。赵光义刚要走,被她一把拽住:
“晋王,奴婢好害怕!”
“不用怕,有本王呢!”赵光义拍了拍青杏的头,出了宫门。
他匆匆朝前殿走去,忽听有人叫他: “皇叔!皇叔!”
赵光义扭回头看,原来是德昭和德芳。只见两人都穿着戎甲,相貌虽还是孩子,个头儿却和自己差不多高了。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回皇叔,皇后娘娘说我们兄弟都已成人,让我们多习射猎,练得文武双全。娘娘还说,不如此,日后就担不起皇纲大任!”德昭答道。
德芳又接着说: “娘娘还命王公公伺候侄儿。”
“到哪儿去?”
“固子门外那片树林啊,就是当年父皇宴请大帅们的地方。”
正说着,只见王继恩牵着两匹马朝这边走来,马背上还挂着弓弩和箭彀。王继恩老远见到赵光义,先喊了一声“晋王”,快步来到赵光义面前,跪地叩头。
还没等王继恩起身,赵光义便说:
“好生伺候两位皇子!”
“晋王放心!”
“还有,”赵光义转了转眼珠,对王继恩说:“本王这几天过于劳累,打算回府歇息,也许这两日就不再进宫了。你明天一早到本王府上去,有些事要对你交待。”
“小人记住了,晋王多多珍重贵体!”
目送着三人离开视线,赵光义踽踽来到左掖门前,乘上潘惟德备好的轿子回府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门吏便在赵光义窗下低声急叫:
“王爷,王爷!”
“嗯?”
“王爷,不好了,宫里出大事了,王公公在门外候着呢!”
王继恩被唤进正厅,惊慌失措地往赵光义面前一跪:
“晋王,贵妃娘娘殡天了!”
“别慌,怎么回事?慢慢说。”
王继恩虽然语无伦次,但话里的意思与自己交待给青杏的没什么两样,他放了一大半心,装做十分急切的伤感之态,问道:
“为何没请御医诊治?”
“御医被小人唤去时,娘娘已经故去了!”
“那怎么办?皇上还在河东啊!”赵光义急切地搓着两手。“你去告诉阎承翰,命他先将贵妃殡在天青寺。”
“是是!”
王继恩转身要走,又被赵光义叫住: “速传潘惟德准备快马二十匹,护送你星夜驰往河东向皇上禀报。这回公公要吃些辛苦了!”
“不知小人何时动身?”
“回宫去取些银两,立即就走!”
宋军在太原城南围困刘继元已有两个月了,日子过得颇为逍遥,将校士卒皆无所事事,仨一群俩一伙到四处打兔子弹鸟雀,或是画地为棋,二人对弈,更有一些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讲些荤素笑话。至于饮食,一点也不比从前差,不仅有酒有菜,还时常能吃些肉。眼看着天已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