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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更知道,炎云隐瞒了部分事实。他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我不相信女人的死真的完全是因为爱情不能得到回报,只怕曾经发生的事情远比我能接受的更加残酷。
但他选择了隐瞒,我便不想知道更多,他已经向我坦白了很多。
已经足够了。
也许是太我敏感,我觉得这个故事像是我、炎云和欧阳的关系的过去式。但是不同的是,欧阳不爱我,炎云也不会再让同样的遗憾发生了。
是的,故事已经不一样了,即使模式是一样的,故事依旧因为参与的人不一样而变得不一样,我们不是他们,所以我们的结局也一定是完全不同的。
我看着他,我相信我们不会重复过去的死亡,我们会得到幸福,纵然幸福要付出痛苦的代价。
而且他的倾诉,给我更多的还是来自他的坦白和信赖。
男人很少向女人坦白过去,因为男人比女人简单,如果说得太多,会被女人看穿。于是,女人总是觉得成为女朋友以后就失去成为知己的机会。女人想要得到的不是仅仅身体和物质上可以依靠的丈夫,更想得到的还是知己,被信赖的感觉。
男人们担心向女人坦白以后,会让爱情变得疑神疑鬼。可女人哪有那么小气,全部都说出来了以后,两个人之见会坦率很多,为什么总是要藏着掖着呢?
向我坦白他的过去,证明我在他的心中已经确实有最重要的地位了。
是超越了恋人的重要地位了。
想到这里,我更加安心地靠着他,听着心跳,围着我们的是繁花,和繁星。心前所未有的平静,此时此刻,什么都不想,空气中混着花和叶的气息,身体快要挥发了。
真是个春风沉醉的夜晚,当然,已经入秋了,只能说是个秋风沉醉的夜晚,未免美中不足。想到此时灿烂的花到底难掩秋的萧条,我的心又不禁一颤。
这些花,怕是快要凋谢了吧。
但我旋即又找到了安慰,这里是暖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温暖的,这些花,绝对不会凋谢,它们会就这样持续地繁荣下去,直至生命旋转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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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谁会相信我们的清白?
我早就做出了不道德的事情,但是那时候,他们都不怀疑我的清白,他们为欧阳的薄情寡义愤愤不平。而刚刚过去的一整个晚上,我和他靠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却变成了不能抹消的污点。世人的标准从来都是这么不能理解,我以为我能懂,结果到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天亮的时候,欧阳出现了。他站在玻璃屋的门口,看着靠在一起的我们,炎云早于我醒来,他却等到我也醒了,这才起身,走到门边,旋开门。
“为什么不开门,你也有钥匙的。”
“你希望我进来吗?”
反问着,欧阳诘责中走进玻璃屋,炎云却什么也没说,看了他一眼,随即离开。
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感受到绅士的彬彬有礼,却又有剑拔弩张的绷紧。幸好,直到炎云走出玻璃房,欧阳也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反倒是带着笑意,走到我面前,将一张纸片放在桌上。
他看着我,还是那种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冷笑的表情。
“看起来我打扰你了。不过呢,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让你知道的。”
这样说着,他给了我一个信息: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我的母亲,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死亡。
“怎么样,报应这种东西,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还要迅速?”
他笑得刻薄,我倒也不觉得这是晴天霹雳,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是你做的吗?”
“我可什么都没做。”装出天真的样子,他耸耸肩,最后熬不住我仇恨的目光,坦率地承认了,“一定要说我做了什么的话,那我想起来了。昨天,你走了以后,你母亲打了一通电话给我。但是女婿和岳母大人谈谈女儿的近况,似乎也不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不是吗?”
“你——”
我好想给他一记耳光!
“好了,太太,别生气了,你现在要做的头等大事是奔丧。”
轻松地笑着,这个杀人犯!
“混蛋!”
我的手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扇下去,却被他的手抓住,他顺势将我拉进,贴着我的耳朵。
“镇定一点,别被人看穿了。你也不想死去的人也被波及,不是吗?”
“卑鄙——”
我已经忍不住了,他什么都知道,却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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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是女儿应尽的义务,我穿着丧服,坐在白菊和挽联中央,不管什么时候,灵堂总是一样的压抑。黑色的,苍白的,没有欢乐的。
时间已经很晚,父亲和外室都困了,靠着椅子昏昏欲睡。看着他们,我忍不住又抬头看了眼母亲。
爸爸有外室,这件事情全部的人都知道,但母亲是个遵守旧时代的贤良淑德的女人,她从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责备父亲,和外室也建立着外人无法理解的友谊。
这和外室一直没有生育有关吧。
外人这样揣测着,我却觉得这是因为母亲生来高贵矜持,不管外人用可怜的或是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她都只是遵守着她的道德,矜持地活着。
她是个最像大和抚子一样的女人。
我也曾经想像她一样恪守全部得到的,但是我做不到,看着黑白的她,我有了悲伤。
母亲你说过,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得到自己最爱的男人,而是能够抓住什么东西,抓住只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么,母亲,你抓住了吗?
父亲总是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觉得这样是幸福吗?
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我不懂,也不想懂,此时此刻我为母亲感到幸福,她终于摆脱束缚了,终于不需要再被绑缚了。她的灵魂化为小鸟,飞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欧阳借口要抽烟,离开了灵堂。
我不想戳穿他的谎言。他原本对我的家人就没有一丝感情,加上母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关联,不得不陪我守夜的他看着黑白相框里温柔微笑的母亲,怕是也有些良心不安、如坐针毡了。
他们都走了,或是睡了,剩下我一个人,听着隔壁诵经的声音,越发觉得夜晚如死一样的安宁。
手指抓到一抹震动,在这连秋虫的叫唤也听得分明的夜晚,格外的清晰。我急忙抓着手机去了走廊,原来是炎云的电话。
“喂喂……”
距离他打过电话到接通已经有些时间了,我担心炎云等得不耐烦,已经关断了电话,压低声音而急切地问着。
结果,我的话音还没有结束,那边就传来了他的声音。
(“太好了……”)
听到他如释重负的声音,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似乎在外面,手机的声音不清晰,咝啦咝啦的杂音里传来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远。
“你现在在哪里?”
我脱口而出。
(“在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那边有些嘈杂,我刚想要他大声一点,突然看见暗处有人走来,连忙低声说道:“等一会再说,有人过来了。”
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黑暗中走来的治丧人员点头问候,一边走到僻静无人处,连忙又是“喂喂”的几声。
(“我在呢”)
听见他的声音,我也安心了,不免想要诉苦。
“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都是关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担心他找你麻烦。”
(“哦,出版社那边有点事情,加上那一次的事情不好解释,我索性就关机了。怎么,欧阳为难你了?”)
“他倒也没有太为难我,是我的妈妈去世了。”
(“你母亲?”)
“是的,我现在正陪着爸爸小妈守夜呢。还好你电话打来的时候欧阳不在,不然又说不清楚了。”
(“真没想到,伯母明明那么年轻,怎么就——”)
“是心脏病发作,还好没有经历太多的痛苦,也算是幸福了。”
我淡漠地说着,这样评论自己母亲的死,或许会被人评价为冷血,但我确实觉得她能一下子就死了,不用作为植物人在病床伤忍受折磨,是件幸福的事情。
(“那可真没想到……别太难过了。”)
他有些犹豫,毕竟我的母亲死了,他怕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我吧?
“多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见你。现在,马上。”)
“这要求……”
我又何尝不想念他,可是这种时间,我——
(“抱歉,我知道这种时候约你见面很不妥当,可是我……我有事情要和你当面谈,我……一定要见你。”)
“可以改个时间吗?今天真的很不合适。”
我做不到,不管怎么爱着他,我也不能这样做。
短暂的沉默一会——
(“……能听到你的声音真让人高兴。”)
这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是不是表示他即将切断电话?
我有些紧张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事情一定要见我?不可以在电话里说吗?”
(“电话里面不方便。”)
“那你现在在哪里?等我这边有了空,我马上就去找你。”
(“就在——”)
他说了个地址,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地方距离我的所在不过十分钟的车程,他分明知道我在娘家!
“你明明知道我家里出了事情,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
我责备着,这个男人太过分了。
(“是的,我知道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你母亲去世的第二天,欧阳就电话留言告诉我了。想到你穿着黑色的丧服姿态优雅地站在他身边,我就忍不住地嫉妒。你们是夫妻,即使没有过感情也要出双入对,可以一起去任何地方,见任何人。可是情人关系的男女,别说是公开的场合了,就算是……私人的聚会,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出席。我……也会嫉妒。”)
他的口吻令人哀痛,想到他此刻正靠着酒店大套房的落地窗和我打电话,那落寞的神情让我心软。
我又何尝不想和他一起在大庭广众中露面呢?
可是我们不是社会道德能够容忍的男女关系,无论怎么相爱也只能低调行事,一旦曝光,就真的全完了。
强烈的思念让我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我看了眼周围,终于下定决心。
“……我……现在就过来,不过先说明,只是见个面。”
45
45、背德的约会 。。。
只有在月亮反射的死之光下,人才能从生的束缚中得到短暂的解脱。
炎云订的房间是最高层,窗户面向大海,美丽的夜景和灯光点缀的大桥一览无余。我走进房间,看见正坐在沙发上喝酒的他。
他看起来很是悠闲,毫无慌张急迫的感觉。我知道我上当受骗了,我怎么就会被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打动,做出和他会面这种不道德的决定!
还付诸了行动!
当我小心地避开人群走进饭店跑进电梯的时候,他是不是正一杯杯地喝酒,从六十多层的高处俯瞰阑珊的街景?他如此惬意享受着生活,因为我已经被他抓住了,只要他的一通电话,我连给母亲守灵这么严肃的事情也会抛之脑后。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
这一年,从认识他那一刻开始,注定了全都为他而度。
自打在坎昆发生关系以后,我就陷下去了。不,在那以前我已经陷下去了,只是性关系的建立让这种沦陷变得更加明显。我和他像正负电极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