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宗不郭一下子心情又狂喜,语无伦次地道:“皇上,绝对万无一失,绝对万无一失!”
亦仁挥挥手,让他退出去。
宗不郭出了上书房的门,只觉得身轻如燕,他看到李侗抱着大卷大卷的案宗匆匆往四书库而去,忍不住笑道:“哎呀,李大人,怪不得皇
上要让你去专门负责四书库里的案件录,你看看这么多的卷宗,你都能记得住,真是厉害。”
李侗见他骨头没四量重,轻笑了声抱着案宗往四书库走去。他将案宗往桌子一放,看了一下四周,从书堆里偷摸出一瓶小酒喝了一口,乐
道:“你这小人知道个屁,这位子比大理事卿舒服多了!”
他叹了一口气,回想起当年他跪在亦仁的面前,直到汗透重衣,亦仁的视线才从手里的书移开落到他身上,淡淡地道:“李侗,是吗?”
“是!”李侗颤声道。
“我听说你记性不错,多年前的案子还记得挺牢,案情也分析的不差,如今儿四书库案件录那里正缺这样一个人才,你就去那儿帮忙吧!
”
李侗当时也不知道怎样浑浑噩噩地出了上书房,他原本以为四书库只是个过渡,没几天亦仁一定会找一个借口砍了自己,没想到四书库就
这样呆了下来。
他刚又喝了一口,就被人一把夺下,管事的一脸怒色,道:“爷你又偷喝酒,还不快点干事,这儿一大堆的案宗今天都要编录在案的!”
李侗咽了一下唾沫,叹了一口气,嘟哝道:“我错了,还是当大理事卿比较好!”
叶慧明在军机处议着西北防御,突然看了一下天色,连忙道:“什么时辰了。”他一听说近午时了,拿起桌上的帽子道了一声下午再议,
慌慌张张的夹着帽子跑了出去,众人似乎见怪不怪,纷纷拿起帽子各自出门而去。
叶慧明一溜小跑跑到了御花园后的养房,见外面大槐树上站着一只鹰,叶慧明连忙拿过一块肉,无比谄媚地道:“海东青,你是我见过最
英武,最勇猛,最有风度的鹰,你看你的翅膀,哦哟展开来那真是雄鹰才特有的风姿。怎么会有人把你当只鸡,真是,真是笑死人了,来吧,
这是我孝敬您的,这可是最上等的牛肉,是草原上最嫩的小牛肉,来吧!”他焦急,渴望地看着那只鹰,但是海东青站在枝头上,连眼都不瞥
他一下。
隔了一会儿,旁边的养太监走上前来,接过肉道:“将军,你今天又失败了,明儿再来吧!”
叶慧明垂头丧气的拎着帽子离开,两个养小太监小声议道:“你说也怪了,叶将军这两年什么好话都讲光了,有时马屁拍的我都觉得肉麻
,这头鹰愣是一口不吃。”
另一个养太监笑道:“他居然敢把皇上的海东青塞农户的鸡圈里,当时皇上说他只要给海东青陪个不是,海东青若是接受吃一块他给的肉
就算了。我就想这事没这么简单,果然这都两年了。”两人无比同情地看着叶慧明远去的背影。
沈海远进了亦仁的房间,一抱拳道:“主子,你说我们要去找陆展亭,你已经有方向了。”
亦仁慢条斯理地道:“这几年,我们的人几乎踏遍了中原,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不但是我们,显然亦裕的人马也在找,似乎都没找到他!”
“不错,所以我猜…”亦仁回头一笑,道:“他躲在科尔庆,很有可能就躲在兰都,就在亦裕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去那里找他。”
兰都夏尔巴村的祠堂里十几个孩童们一涌而出,村里的霍尔金氏才提着几两牛肉进了大门。村子里请的老先生正在读书,读到酣处还摇头
晃脑一番,正是典型的中原酸秀才的模样。霍尔金氏可不懂,她觉得有学问的人才能这样,像她这样一字不识的,头是绝对不敢晃的,只能低
着。
“柳先生…”霍尔金氏笑道:“我们家老爷去中原进药材有一阵子了,到现在还不回来,想请你给写一封信去,”她见老先生的眼睛直钩
钩地盯着手里的牛肉,只好连连唤了好几声,老先生才收回眼神,殷勤地问:“你想写些什么?”他飞快拿好笔墨,铺好纸,将一支略秃的毛
笔蘸满墨汁又问:“你想跟他说什么!”
霍尔金氏将牛肉放在桌上,犹犹豫豫道:“我当然是想他早点回来了,我听说中原女子长得可水灵了,村头叶尔家男人出去了一趟就带了
一个中原的女人回来,现在叶尔氏天天到我这里哭,搞得我家的药草老是晒不干!”
老先生听了摸着胡子,点了点头,提笔唰唰写了几行字:
想人参最是离别恨,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黄连心苦苦嚅为伊耽闷,白芷儿写不尽离情字,嘱咐使君子,切莫做负恩人。你果是半
夏当归也,我情愿对着天南星彻夜的等。
霍尔金氏看着那几行龙飞凤舞的字,欢喜地道:“先生就是先生,这就写停当了,我托人带信去!”
老先生看着她的背影一笑,提起桌上的牛肉笑道:“陆展亭啊陆展亭,你这个中原的大才子的字如今也就值这一块牛肉嘛!”他话虽如此
,人却拎起了牛肉,欢天喜地地道:“真是都快忘了牛肉是什么味了,无论如何要找些好材料伺弄你,才不枉我对你日日惦记啊!”他扶正帽
子一溜小跑进了村里的后山,捡了一根树枝哼着小曲在树林里找着。
他正找着,小孩们挥雾着树枝从身边冲过,一个孩子问:“先生,你找什么呢?”
陆展亭给他们比划了一下,说道:“是一种香草,等一下我拿来炖牛肉!”
小孩们咽了一下唾沫,乌黑的眼里都露出羡慕的目光,陆展亭笑道:“你们帮我找一下,找到了我炖好了肉请你们一起吃!”
小孩齐声欢呼,哗啦一声,纷纷奔去找香草。陆展亭苦笑了一下,提起手中那块牛肉,叹道:“等一下要切得很小才行!”他转念一想,
又乐了道:“总比没有强,好歹能尝到肉味!”说着,就低头又开开心心地找起香草来。
他埋头正找着,忽然树林中群鸟齐飞,陆展亭侧耳一听,远处传来一阵阵吆喝与马蹄声。他暗道不好,连忙大声呼喊着小孩靠边,他将小
孩统统都拢在路边,扫了一眼问:“霍尔金家的雅都呢?”
“雅都说他知道香草在哪里,就一个人去了!”
“对啊,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这样先生就又可以夸他是殿士之才了!”
陆展亭打断了他们的七嘴八舌,问清楚了方向,急急奔去,远远看见雅都正翘着屁股埋在草丛中。几头野鹿奔过,几个骑装的人正张弓搭
箭对准那几头鹿,陆展亭都来不及更多的考虑,飞身扑去,抱住雅都,几支箭从头顶嗖嗖飞过。陆展亭只觉得右肩一阵刺痛,微抬头见自己的
右肩上插着一支羽箭,不由苦笑了一下。几匹马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几个都约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模样,为首的一个长得长眉玉面,神情
似颇有一些焦急,问:“你们没事么?”
“你说呢?”陆展亭忍着痛好笑道。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长侍郎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我中箭了!“陆展亭爬了起来,他一动就抽动了伤处,不由疼得一啮牙。
那长侍郎吩咐道:“带他去看大夫!”
“不用了!”陆展亭连忙摆手道:“这山里有的就是草药,我自己等下采点敷了,不麻烦了!”
那少年侍郎皱了皱眉道:“虽说箭伤不是大伤,但是弄不好,也是会出人命的!”
陆展亭一笑,道:“真是不用了!”他眼珠子一转,道:“不如这样吧,这箭伤虽说不是什么大伤,但是请个大夫出个诊至少要一钱银子
,一贴金创伤药肓二钱银子总要吧,然后是一些养伤的汤汤药药,大夫复诊的诊金,前前后后加起来一两银子总是要的。你看我年纪大了,这
两个月恐怕都干不成活,您统共陪我三两银子这事也算了了。”
少年侍郎听了一笑,道:“你的价钱倒也算得公道!”他跳下马从怀里摸出两锭纹银递给陆展亭道:“这里一共是十两纹银。”
陆展亭咧嘴一笑,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那少年一笑,刚想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蹲下来,一把抓住陆展亭的胳膊,道
了一声得罪,一掌击在肩处,陆展亭后肩上的箭飞了出去钉在树干上。
陆展亭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对一边目瞪口呆的雅都笑道:“这少年好像还不错的样子!”后面的小孩都跑了过来,将身上带血的陆展亭围
在中间,哭得稀里哗啦的。
陆展亭看着他们泪横流的样子,叹气道:“都别哭了,今天先生带你们到城里去吃顿好的!”小孩子们一愣,脸上的泪水未干,立即欢呼
起来。
陆展亭回到自己的屋中,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所幸那支箭插入时已经是尾势,伤口也不深。陆展亭包扎过以后就与
十来个欢天喜地的小孩子一起坐着牛车上往城里去。
兰都尽管建在绿地之上,但是草原外大漠的风沙仍然经常光顾。因此城里无论男女都流行戴带面纱的斗笠,陆展亭卷起面纱看着夕阳里的
金黄色的石城,忽然有一些怀念金陵粉墙绿瓦的那份旖旎。不知怎的似乎总有一个人影在心间若隐若现,心里一疼,强自将注意力又放在车水
马笼的大街。他转眼瞥见一间汉式建筑,金粉色的字上书得月楼,于是大声道:“就这间了!”
店小二有一些鄙夷看着他们将牛车栓在那些金玉鞍装点的骏马旁,陆展亭仰首阔步地领着十几个小孩子涌上得月楼,他们择了一个靠窗的
位子坐下。陆展亭见小二势利,将怀中的两锭银子往桌上一放冷笑道:“去给我办一桌十两银子的全羊席来!”
那小二脸上神色立马星月斗移,将银子一收,一路唱单而去。陆展亭伸了个懒腰,摸了摸旁边东张西望兴奋不已小孩的头。陆展亭靠在窗
台上望着楼下穿梭不息的人马,繁华嘈杂的街道,若不是这里人的装束略有一些不同,乍一眼看去竟会错以为回到了江南。天边火烧云滚,西
风一吹,竟然悠悠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陆展亭不由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得月楼的楼梯一阵踏响,有一群人上来,有人似乎与小二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儿小二过来,讪笑道:“这位老爷,您能不能给挪个位置,
外面的长侍郎老爷想要一个靠窗的位置。”
陆展亭打了个哈欠不答,外面有人朗声道:“里头人若是肯让出位置,你们这桌酒席我请了!”陆展亭一听,立刻起身,却听有一温和的
声音道:“位置自然有先来后到的,我们岂可难为别人,我也不喜欢靠窗的位置,太吵,我们就在这儿坐吧!”
“既然先生随意,那就委屈先生做这儿了!”此人听声音岁数不大,但似乎是这一群人的主心骨,只听屏风后面一阵落座声,陆展亭满腹
失望地坐回了原位,又觉得那两声音听着都有一点耳熟。
又听那清朗的声音道:“兰都饮食虽然不及中原花式繁多,但也别有风味,尤其是这得月楼做得草原八珍,是用泡发好的发菜,加上新鲜
的鸡茸、蛋清、细盐搅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