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励见那叫曹亮的满面堆笑,“简明,我来接你下班。”这可能是简明的老公,凌励想。
“先生,”店员喊凌励,“你外带好了。”
两个蛋糕盒子,凌励暗忖,咋这么多?掏钱包,“多少钱?”
店员干吧溜脆,“明姐付过了。”手脚麻利在两个蛋糕盒子边又添一纸杯咖啡。
怎么好意思让她付钱?凌励捏着钱包找简明,却见她冷着脸,正把曹亮用力往店外拉,包包衣服乱七八糟丢一地,那架势看着不善。店员也不忙于张罗收铺,隔玻璃门,做足壁上观,看热闹看的很是投入。还是凌励把简明丢地上的衣物拾起来放好,问,“两盒蛋糕都是我的吗?”
店员应,“等会儿。”
凌励等了一分钟问,“多少钱,帮我还给简明好吗?”他真的饿了,打算吃点东西。
店员仍旧,“等会儿。”
凌励放弃,决定抱俩蛋糕盒子赶紧走吧,钱另找时间还简明就是,却听店员惊呼,“哇,打起来了。”唬得凌励扑到门口,都不待他看清,店员把他推出门去,“你得帮明姐,她这么凶,万一那男的杀了她怎么办?”
怎么办?不象那男的要杀简明,比较象简明快杀了人家,她正揪着曹亮的衣襟,怒气冲天,“因为我答应跟你结婚,你就把我儿子从我屋里撵出去?我是疯了才要答应嫁给你。”
凌励站在寒风料峭里,瞠目结舌,什么状况?好复杂。难道简明还有个儿子?她也是离过婚的?或者未婚生子?真看不出来。
曹亮被简明推搡的脚下不稳,往后趔趄,靠在根电线杆上,拼命解释,“我不是成心的简明,我就是想有个机会跟你单独相处。”
简明像是得理不饶人,吼,“单独相处个屁,你跟我求婚的时候,知道不知道我有儿子,知道不知道?!”
曹亮试着把自己从简明手里挣扎出来,“知道知道,简明你冷静点。”
“见你大头鬼的冷静!”简明一声声指控过去,“那么冷的天,你把他从我屋里赶出去,他一个人在小区里傻呆着,看见我过去找他,还装出高兴的样子在滑梯那儿爬上爬下,生怕让我不开心,让你不高兴,怕我们不要他,他才七岁……”可怜简明一片拳拳护犊之心,激愤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可你呢?曹亮你一个大老爷们欺侮孩子,丢人不丢人?”
曹亮看上去很是冤枉,“简明,你别误会,我就是让冬冬到楼下去玩会儿,不跑外面去在小区里又没什么危险。小孩子不能总困在家里的,你看他又不爱说话又没心计还没眼力见儿,长大出社会怎么混?”
简明固执而坚持,“你少找借口,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你既然不喜欢他,干吗要提出跟我结婚?”
曹亮急切,“简明简明,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你不要每次一提起孩子就这么紧张好不好?我没不喜欢冬冬,我是说,小孩儿不用太惯着,惯坏了,长大以后有什么用啊……”
妈啊,凌励看的都替曹亮急,并直觉他这句话会让简明更生气。
果然不出所料,简明盯了曹亮片刻,不知是在想什么,沉默,哀伤,最终冷漠决绝,“够了,曹亮,对你们来说,人只能分有用和没用两种是不是?有用的物尽其用,没用的弃如敝履。很遗憾,老娘天生就是个没用的人,配不起你们这些又有用又高贵的家伙,所以,你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她放开曹亮,一字一顿,嘴里一字一顿滚冰珠似的撂出一句,“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手指着马路,厉声,“滚!滚!!”
曹亮大概没想到会越解释越砸,试着抱住简明,安抚,“别这样,我真不是有意的,就是想和你热乎热乎,这不是罪吧?我保证,绝没下次好不好?再说你也答应和我结婚的,不能随便反悔。”
简明意图躲开曹亮,撕撕扯扯,边躲边喊,“没有结婚,你放开我,放开我。”
两人这么个折腾法,凌励认为不行,这条街区算闹市,车来车往,万一收不住劲儿再把人搡马路上去,出了事可怎么办?出于好心,靠近劝,“别在路边闹啊,太不安全了。”他招呼简明,“喂,简明,简明?”
凌励突然出来劝和,并且还知道她的名字,简明稍微分了点心。而曹亮见半路杀出了个比程咬金看上去帅太多的男人,还叫得出他未婚妻的名讳,本能手上加了点劲儿,简明吃不住,人真就朝马路的方向甩出去。凌励就怕这个,冲上前两步,拦腰把人抱住,免简明跌倒受伤。忍不住埋怨曹亮冒失鲁莽,“好歹这是女人,能有多点力气,你至于用这么大手劲儿吗?”
简明好悬跌倒街前,更是暴躁,来不及从凌励的搀扶中站直溜,喘吁吁先冲曹亮嚎叫,“曹亮,我们玩完,你最好马上给我消失!”她是真气炸了,最后两个字似用尽力气从身体里嘶喊出来,声音尖亮,以至有些失真。
简明和曹亮一番撕扯缠斗下来,样子着实狼狈,头上扎的头巾歪歪斜斜耷拉在肩上,再说穿的制服也单薄,北方冬天入夜后,滴水成冰,小风吹身上跟用利刀割似的,更那堪气的不轻,凌励抓着她胳膊的手掌,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冷且微颤,甚至他能听到简明牙齿轻叩的微弱声响,二话不说,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动作自然而然,真就是出于职业本能和一片善心,不察有异。
但凌励的行为却多少令简明讶异,她楞在那儿,与凌励对视,眸子晶莹,也分不太清楚,她眼神面容里到底什么内容。
简明如此,何况曹亮?恍过神的第一句话,“简明,他是谁?你给我说清楚。”
“要你管。”简明没有试图解释的意思。
“难怪呢,另找了?明说啊,何必拿孩子做借口?”曹亮痛心疾首,“简明,你让我太失望!多少年了,我没对其他女人有过意思,心里一直惦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气急,原地转两圈,“简明,最后通牒,你说,要他还是要我?”
凌励惊呆,咋事情变成这样?急,“这位先生你别误会……”
来不及了,简明双手抱胸,半偏头,冲曹亮扬着下巴,看不出平时文静谦逊的人,这会儿倒显得甚是任性娇纵,那张灵秀面孔,又俏又傲,意思好似在说,不要你,怎么样?
曹亮明显受刺激,咬牙蹦出几个字,“好!你别后悔!”怒冲冲拂袖而去。
完了,今儿不是个好日子,凌励顿悟,不宜出行啊。试图跟简明讲清楚,磕磕绊绊,“真的,非常抱歉,我,我可以跟那位先生解释。”
简明异常干脆,“不需要,今天谢谢你。对了,你的外带还没好吗?”
“哦,好了,很多,两盒呢,谢谢你帮我付钱,不过那样太不好意思了,我把钱还给你。”凌励掏钱包,裤兜里摸来摸去,才想起,钱包在大衣内侧口袋里,而大衣披在简明身上,终于意识到,其实这多少有点别扭和暧昧的,难怪人家曹亮误会。无奈盯着眼前这位女士身上披的黑色长大衣,本来想说,钱包在你身上,不知咋整的,话到嘴边却成了带着气声效果的虚弱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造成误会。”说完自己鼻尖上都快冒汗,如果是无意的,是不是比有意更糟糕?咄……还不如不说。
简明不以为意,笑,哈出的白气,飘散在夜空里,她显得倦怠,落拓,无所谓,“真的不用拿钱给我,就当谢谢你救我啦,不会嫌少吧?”
听简明这般玩笑,凌励稍安心,“是少了点,不过看在你是女人的份儿上,算了。”
简明再笑,往店里走,“好了,赶紧下班,再不走赶不上末班车。”
凌励邀请,“一起吧。”
“好啊。”简明大方应允,进店里,拍拍店员肩膀,“下班了。”去关音响,一把带着点沧桑的女声冲进耳膜,“不敢妄想,被别人倾慕,但至少可真实一舞,美梦成真,美梦成假,不管真假举起了脚步……”她不等唱完,重重按停。
最伤的夜 星光仍会引路
整个城市的灯火,将在晚班车上共坐的简明和凌励照亮。
原来两只蛋糕盒子里,有一只是简明的,其中内容与凌励那盒不同,是一份提拉米苏,一块芝士切片。她打开纸杯盖子,拿铁的芬芳喷薄而至,刺激着凌励的味觉,不由得衷心赞美,“唔,这比较象值得的人生。”
简明舌尖舔掉嘴角沾到的一点肉桂粉,点点头,算是认同凌励,咖啡递给他,“喏,给你。”见凌励面上迟疑之色,正儿八经保证,“我没喝过。”
“不是,问题在于我喝了你怎么办?”
简明货真价实的简洁明了,“我带的保温杯里有热开水,再说本来就是给你要的咖啡。”非常坚定,咖啡放进凌励手中,附赠注解,“没放糖。”
凌励欣然接受,咽口咖啡,香醇至极,只觉元神归位,一直蜷缩着的灵魂似被这芬芳与温暖唤醒,心满意足,“谢谢,这么冷的天,喝点热乎的感觉太好了。”
简明调皮,“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晚上喝咖啡不够健康。”
“偶有为之没关系,”凌励又咽口咖啡,“再说哪有人一边享用咖啡的好处,一边还拼命数落它的不是?”
简明半真半假,“有良心,好习惯。”
凌励飞快接口,“我会保持。”象敬酒那样对简明举举咖啡,简明也冲凌励举举手里那份提拉米苏算是回敬,在一片夜色分明,灯火流丽中,他们笑意生动。
简明是想,这位凌医生,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家伙啊,他一定没见过那种“永远对”的绝胜派吧?就像罗世哲,从不上街购物,也难得动手下厨,因为不做,也不会出错,便永远保持住对任何人的劳动成果找出纰漏的立场。一边享用,一边数落,几乎像是罗世哲与生俱来的天赋呢。
简明后来想起,与罗世哲相处的那些年时光中,真的很少见他主动赞美什么,他当然才华横溢,聪敏,帅气,但他的挑剔,苛刻,阴郁,不宽容也是一贯的。而她,竟也可以忍受那么久。
凌励打开他那份三文治,问简明,“你和那位曹亮先生,是咋回事儿呢?吵那么厉害,连定下的婚事都撤销。”他看看简明,为这个话题加注解,“哦,不是八卦,就是,有点好奇,毕竟,我……”他有些尴尬,“你知道,我好像没起什么好作用。”
“不关你的事,”简明安慰,“是我跟他和不来。他其实对我挺好,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走在一起建立家庭,情和缘,缺一不可,少一点点都不行……”也是确实憋闷,需要倾诉,顾不得交浅言深,简明把事情始末一股脑儿倒给凌励听。
话说曹亮,本来曾是简明的大学同班同学,一直想追简明,不过,简明那会儿喜欢就读研究生的前夫,曹亮没戏。后来简明离婚不久,又遇到曹亮。曹亮这些年算事业小成,有两家厂,几处房产,因忙着干事业,还没找到合适的女朋友,再遇简明,便继续追她,拖拖拉拉一年多,简明总算答应嫁给他,但前提条件是他必须和儿子冬冬能相处得来。
曹亮求婚成功,颇为欣喜,竟愿意打发他厂里的司机,开着他的私车,拉着简明在他置下的几处房产中选一个当婚房,并说好周末和冬冬聚聚,请孩子好好吃一顿。可叹曹亮是个务实到近乎吝啬的人,周末那天,逛商场不给孩子买礼物,甚至以小孩子不能惯的名义,拦着简明给冬冬买玩具。去吃饭也不问孩子乐意吃什么,走好几条街,带简明和冬冬去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