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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怕。”我把双手环在他腰间,“我就说咱俩找乐子去了。”
“你得了。”周小川否定,“那非吓着他不可。”
“……没准儿。”我低声应着,然后问,“你说,要是真跟他们说了咱俩的事,他们会怎么着?”
“还是别说了。”他摇头,“我怕万一把他们吓跑了,这‘桥’不是又完了?”
“嗯。”我点头,“成,那咱就先谁也不告诉。”
“也只能这样了。”他吁了口气。
“哎,那什么。”我整个人贴在他后背上,“你没事儿了吧?那儿还疼吗?”
“……你说呢?”怀里的小身体动了动,想逃跑却被我抓住了,周小川侧脸白了我一眼,“下回你试试?”
“别别别,我还是老老实实为您服务吧。您说我是不是特周到?不比保姆差吧?”我连拒绝带打岔,抱着他的手赶紧抬起来给他捶背。
“要勤换着才公平。”他笑,“我也不一定就比你做的差。”
“不用不用!我不要求民主,你不用考虑公平问题,好好享受您的就行了,那怕您对我实行奴隶制我都受着。”我一同胡搅蛮缠,逗得周小川笑到肩膀轻轻摇。
“那成,奴隶,先给我拿套干净衣裳去。”他抬手指床旁边的衣柜。
“是是,我拿,您让我给您换上都成。”从床上跳下去,我边穿拖鞋边说。
“少来劲,你还没那资格呢。”周小川轻轻笑着在我后腰上踹了一脚。
换上干净衣服之后,衬得他连精神都好了起来,梳整齐长到后背的头发,他对着镜子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我坐在床沿看着他的背影,打心眼儿里觉得那么幸福。
幸福二字可能比较模糊,它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你看不见,你摸不着,但你就是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因为它来自你心里,它无法下定义,可它每次产生的时候却都那么清晰。
晚饭的时候,不出周小川所料,小九果然刨根问底了,我凭借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一通拽,总算把这档子事糊弄了过去,周小川不让我说实情,我就不说,其实我也不敢就真那么明说了,我也怕吓着他们,毕竟这种事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公开关系的问题,在那时候的中国,我和周小川这一类人,还是绝对的异类,绝对在社会正常的道德范畴之外。
吃了晚饭,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准备睡觉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儿,睡不醒的冬三月,北京冬天的夜晚,让你只想好好窝在热烘烘的被子里哪儿都不去。
于是,我和周小川就窝在一个被窝里,贴在一起边看电视边吃桔子,小小的炕桌上很快就堆了一大堆桔子皮。
“哎,这个甜,给你。”我把剥开之后只吃了一瓣儿的桔子递给他。
“我这个也特甜。”他接过去,尝了一瓣儿之后说,“不如我这个好吃,不是一种甜法,我喜欢我这种酸甜的。”
“酸甜也是酸啊,吃多了牙就倒了。”我接过又被他递了回来的桔子,然后在突然而起的“恶劣”想法出现时笑了出来,“你爱吃酸的也好,酸男辣女嘛,将来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你想死吧你?一奴隶敢这么跟主子说话?”他拿胳膊肘戳我。
“啊?你还没当够啊?”我哀叫。
“没有,我决定一直当下去。”
“那我岂不是没出头之日了?”
“差不多。”
“哎呀……怎么这么惨哪……”我故作委屈的往他身上靠,一双手借机乱摸。
“去,别闹。”他想推开我,却被我先发制人一把攥住了手腕,用身体把周小川压在床上,我偷偷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裴建军,你别没完没了啊。”他试图挣扎,也试图用言语镇住我,但很快的,这种口头讨伐便被低低的呻吟代替了。
胸口被抚摸的时候我听见了他微弱的拒绝,这种拒绝消失在抚摸转移到腰际的时候,而当我把手探进他裤子时,就只剩了重重的喘息声。
食髓知味之后的身体,反应要敏感许多,也许是昨晚的记忆还太新鲜,没多久,周小川就轻轻颤抖起来,他放弃了挣扎,翻过身来面对着我,他把脸埋进我颈窝,这举动无疑是要求更多的标志,像渴望被爱抚的猫一样,他微微躬起身子,腿轻轻缠到我身上。这几乎已经是一种固定信号了,当欲望难耐时,他就会把腿在我身上磨蹭,这种表达渴求的方式从形成开始就没再变更过。
小心而全面的照顾到他欲望中心的全部,我能感到他的脉动,掌心包裹的地方传达出高于体温的热量,周小川乖乖的任我摆布,但当我将指头向后探去时,他却突然抗拒起来。
“建军!不成,这个不成。”他想推开我,又怕在挣扎中掀翻了炕桌,他努力试图摆脱我的控制,身体因为紧张颤抖的愈加厉害。
“怎么了?”我含住他的耳垂,想尽快调动出他的欲望,但拒绝的声音却并未停止。
“真的不行……建军!还……还疼着呢……”嗓音沙哑的哀求终于止住了我的动作,我看着他快掉下泪来的表情,突然间心软了。
“行行,我不闹了。”离开制造疼痛的指头,我又把手掌重新覆在他股间,轻声说着安慰的耳语,我在感到他不再抗拒时松了口气。
周小川是个贪图享乐的人,但他不希望在享乐时有痛苦掺杂进来,昨天晚上能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借酒精的力量我才得逞,而对于神志清醒的周小川,想强制性的让他就范是不大可能的,更何况我也心疼他,我不想让他受罪。
“就这样行了吧?”我轻轻抚摸他微微渗出汗来的后背。
“嗯。”可怜兮兮的应答,享受中的猫眯起眼睛在我脖子上磨蹭,然后双手滑溜溜的探进我衣襟。
这让我意外,也让我喜出望外,咬住他耳廓,我轻声提着要求:
“川川,也帮我解决一下……”
可能被我这话吓了一跳,周小川抬起头来看着我,表情有点不可思议,然后又一下子低下头去,我能感到他在犹豫,触摸对方的器官可能对我来说并不算难事,但对于他而言确有难度,这是一到心理障碍,我并不打算将障碍强行拆除,但仍希望他可以冲破这层思想阻隔。
我脑子有点乱,期待又告诉自己别太期待,终于,在那双纤细的手向我跨下慢慢移动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说是感动的叹了口气。
那双手动作很生涩,也挺僵硬,我打赌他从小到大一次也没自己解决过,他太干净了,这种干净让我每次触摸他的身体时都好像在膜拜一样,我认真感受他不够灵活的指头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他学我的样子抚摸我,这种行为让我打心眼里觉得他可人疼,低头吻住那张忙着喘息的嘴,我闭上眼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那次高潮我们几乎是同时的,如果说准确一点,我比他还要早,这超乎我的意料,而周小川的一句话则让我差点背过气去。
“你耐力不行啊。”他别过头去偷笑。
“我是太激动了!”抬手敲他,我一把掀开被子,“走走,洗手去。”
把自己的军大衣裹在他身上,我拉着周小川出了屋,外头挺冷,但好在没刮风,快步走到院子当间儿,我拧开水龙头。
水冰凉,浇在手上连骨头都冻得发疼,我把香皂递给他,然后在他把泡沫搓出来之后接回香皂。
“哎,舒服吗?”我问他。
“……还成。”半天,他才应了一声。
“不会吧,那你还叫得那么好听?”我逗他,但很快遭到了反唇相讥。
“你不也叫出来了?”他那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挑衅,我在无言以对的同时接了一捧水就朝他甩了过去。
“我是说事实啊,你声儿那么细,比我可动听多了。”灵巧的多过水滴,他越说越来劲。
“你别臭美,等我哪天好好折磨折磨你。”我咬牙切齿。
周小川不语,只是笑,我不理他,只顾洗手,察觉到我的沉默,他终于问。
“生气了?”
“哪儿敢啊,我一奴隶,哪儿有权生气。”我大声叹气。
“真没有?”他追问。
“没有。”我摇头,然后在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问,“川川,你跟我说句实话,我问你一问题……”
“嗯?”他应着。
“那什么……”把手上的水甩了甩,我半天才问出口,“你,就是说吧……你喜欢我吗?”
“啊?”一下子愣了,周小川连声音都有点发抖,我打赌他肯定心跳加速了。
“喜欢吗?你说实话。”
默默地冲掉手上的泡沫,默默的关掉水龙头,周小川转身往屋门口走:
“……啊。”
“什么?到底喜不喜欢哪?”
“……”
“川川,你说呀。”我紧追不舍,“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你烦不烦?”他终于开口了,“我但凡要不待见你,也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吧?你脑子让狗吃了?!”
扔下这句话之后,他转脸就进屋了,然后咣当甩上门。
我站在院子里,有点儿发愣。
然后,差不多十几秒钟之后,我才醒过味儿来。当时我就觉得胸口发烫,得发泄发泄,要不然非人体自燃不可。
我想大喊大叫,于是我扯开嗓子就爆了一句: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
这一声惊醒了东西厢房的强子和小九,俩人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一个问我是不是撒呓挣了,一个骂我是吃饱了撑的,我笑而不答,然后迈着方步走向我和周小川那屋的门口。
那一刻,我穿着一身睡衣,在数九严寒的冬夜站在外头,却觉得浑身上下如沐春风。
“裴建军,你丫忒幸福了!”止不住脸上的笑,我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林强在“桥”的日子一直就只是打鼓,他几乎从不参与歌曲创作,从他加入,到他离开的七年中,只有两首歌是他写的,一首是《太阳光金亮亮》,一首是《莲子》,说实话,在写曲子方面他不够天赋,但这仅有的两首歌却有着格外充沛的情感,我不知道是因为音调偏重,还是因为小九八个词写的太煽。
“当温暖透过白纱窗,我要看你熟睡的模样”,“剥掉苍白的外衣,只剩下一颗翡翠心,也是苦涩,也是甜蜜”,这样的歌词让我有点意外,我说九儿你怎么这么煽哪?他说我一直这么煽你才发现?我说不对,你没煽得这么发自内心过,小九瞪着我,半天才说了句“是吗”。
这就更让我意外了,以往若是和他斗嘴,小九就是扛不住了也会一直坚持到底,他从来不跟我服软儿,但这回却一反常态,只是低低应了一声,他没再说别的。我心里有点犯嘀咕,我说九儿你是不是觉得林强特爷们儿?小九憋得脸通红,然后说我怎么那么三八。
行,我三八,我三八我承认,可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周小川没发现你苗头不对,我这个发现了的就得及早进行关注,不仅得关注,还得及时通报上级领导。
“川川,你觉得九儿最近反常了吗?”我对着镜子边梳头边问。
“反常?哪方面?”他有点儿不明白我在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