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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
“林叔叔会回来的!”她安慰我,然后一溜小跑,被父母拉进房里的时候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我还不至于长得那么像坏人吧。虽然现在蓬头垢面的比较狼狈,但是纽约的流浪汉多得是比我糟糕的,何况哪能长的像我这么帅。“是吧是吧。”我逗弄着专心吃东西的小猫咪,“你怕我不?我至少对你不错吧。”
一阵风吹来,卷的巷子里的垃圾漫天飞舞,我缩着头,把猫咪抱在怀里。这秋风是一阵紧似一阵了,林颜那家伙不会是打算一直住在那个日本医生家里吧。两个人能安全些?能温暖些也说不定。
我苦笑着,然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不急不徐走到我的跟前。
“你还不走?”
“等你啊。”回答的没心没肺,其实心里那块石头落地的声音震的自己都一愣一愣的。
他掏出钥匙似是自言自语,“居然饿不死你!”
我忙着解释,“你们家邻居那个小姑娘挺好的,每天都有拿东西给我吃。”
林颜开门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打开房门,又重重的关上。仍是没有丝毫邀请我进去的意思。
“要不要……再陪我几天?”弯了手指轻轻抚摸猫咪的头,它在我的掌心蹭来蹭去,瞄瞄的叫得温柔。多好得小猫,现在是人没人性,天没天理的时代。可转瞬又想到自己过去对林颜,也许不及对这只猫咪的十分之一,一颗心又渐渐的沉了下去。
我想起雷翼说我的话,给他一刀,然后再给他些许温柔。手指就不由自主的收缩,环紧了小猫的脖子,一点点的加上力气。小猫被掐的直咳嗽,张大了嘴巴看着我。我猛然惊醒,松了手,小猫一跳从我身边逃走。远远的看着我。
你对它的好它也许会记得,你对它的不好它只可能记得更清楚。
“猫咪猫咪?”我伸开双手,它不肯过来。
夜深的时候开始起风,一阵阵穿巷而过。有老鼠窜到垃圾箱上找东西吃,猫咪因此而追了过来,并且不计前嫌的把那只仍然尖叫着的老鼠拖到身边来,让我恶心的一阵阵起鸡皮疙瘩,终于没忍住一脚把它踹了下去。我想这次猫咪一定不会再跟着我了,这个事实让我无比的沮丧,不亚于林颜死活不让我进门。
在这几个小时之内,他透过窗帘往外看了四次。平均一个小时一次,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心软的把我捡回去。我已经一无所有,仍然留恋的不过是这份温暖。
拉紧外套,我在冷风中吹足六个钟头之后,我听到对面门开的声音。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脸愤怒的林颜。大脑还没有恢复正常工作,一个塑料带就砸了过来。
“滚开!我要扔垃圾!”
我愣了半天,我坐在上面几天,没有人来扔过垃圾,也没有人来收,我几乎忘了我坐的是一只巨大的垃圾桶。
他抓起不知何时又卧在卧腿上的猫咪,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脑子总算清醒了,终于明白他捡了一只猫咪而扔掉了我。惊讶气愤还有我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不知所措让我冲动的追了上去。
“喂,你!”我没有追上他。大门生生在我的眼前关上。我在垃圾箱上坐了太久,双腿已经完全麻木,跳下去就直接瘫到了地上。我使劲捶打自己的双腿,让他们可以尽快的站起来,每一分一秒都让我迫不及待。
即使是这样,十几分钟之后我才可以顺利的站起来,我疯狂的拍打着林颜的房门。“林颜,你给我开门!”声音之大,让附近的狗都叫了起来,只是没有人出来,没有人出来管这样的闲事,也许有人报了警,不过我想不到那些,我气的发狂。
大门终于被我一脚踹开,我冲了进去。没有人,屋子不大,但是没有人。然而突然脑后突然一阵剧痛,我踉跄着冲了两步;撞塌了玻璃制的茶几,玻璃架子在我身子底下碎了一地。
我扭过头,看见林颜站在门边,手里一根棒球棍,上面有血。我这才感觉有血从我的头顶流下来,模糊了眼,血红的一片。然而林颜仍是看的很清楚,他似乎在害怕,颤抖着颤抖着,不敢靠近,棒球棍掉在了地上。
我有点晕晕沉沉,但好在笑的出来还可以说话,我说,林颜你就这么怕我?我说,你是不是恨我恨的想让我死?
我抹了把脸,那些鲜血有点收不住的架势,我终于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林颜,如果是林颜,无论如何他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替我处理伤口,而不是让这些粗鲁的警察。我清楚的听见他对警察说,“我不认识他。”
他不是我的林颜,不是。
纽约的警察局是一个好地方,不愁吃不愁喝,环境也还不错。除了和我关在一起的一位黑人老大哥总是在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我结果被我一拳打翻之后,再无意外。
几天之后,我被通知保释,正奇怪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扑了过来。“燕大哥!”竟然是丁霖。
“你怎么会来?”
“是一个律师通知我来的。”丁丁眼睛红红肿肿,像是哭过了。“是一个中国人,长的很漂亮,说的很严重,我和老板都吓坏了。”
我突然想到是林颜,可是林颜不会这么好心,何况他已经在这边混入司法界了么?不过他一向神奇我又太不了解。“我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干嘛还来惹这个麻烦。直接把我遣送回国到也省了麻烦。”
“燕昭然!”丁丁条件反射性的要揍我,在看到我头上那厚厚的一叠纱布之后终于费力的收回了拳头。“我们是真的很担心你。”他低着头,让我心里一阵阵的愧疚。
“好了好了,反正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死的。没事了没事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给老板大叔打一辈子的工了?”
“我是不介意,老板愿不愿意那就难说了。”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因为听说老板听了消息之后差点急出心脏病来,让我为自己的魅力惊人而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刚准备填些表格出去,警察从一边带过来一个人,“当事人不打算上诉,你庆幸吧。”
丁丁忙跑过去和那人作揖弯腰的道歉,我一把把他扯回来,弄的丁丁一头雾水。
“打搅了。”我说。
他冲我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却是我熟悉的隐忍表情。他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隐忍的么?没有负担没有责任,再没有人能限制他的自由。他的忧伤来自哪里?
丁丁轻扯着我的衣角,十分好奇又不好意思直接问的样子。“我们走吧。”我拉了他的手离开。
“燕先生!”林颜突然喊住我,欲言又止。
我回过头。他微笑着说,“再见。”
“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我清楚的看见林颜的身子不易觉察的颤了一下。我们彼此纠缠了那么久,这一刀斩断的再干脆也会流出血来吧。我深深的体会到胸口的苦涩,但是我不知道林颜会不会。
回到披萨店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门外的街道依旧拥堵不堪,屋内的厨房也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在而多出几个平方。老板大叔笑得脸上的肉一块块的颤,下命令提前一个钟头关门,大家一起喝两杯庆贺一下。
于是晚上10点就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我,丁丁,“美女”lily,厨房的大哥还有老板,几个人围了一张桌子,烫上一壶好酒,猜拳行令不亦乐乎。我在这一片喧嚣声中思绪漂离,仿若是浮在半空中,看着人世的悲欢离合事不关几。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可以看到自己笑着和丁丁狂饮,也看得到老板好心的念叨着,刚受了伤,不能多沾荤腥。只是唯独心不在这里,空虚排山蹈海般挤过来,让我恍惚看见位置上坐着一个当年的林颜,笑容完美眼神空虚。
“抱歉,头有点晕,我出去吹吹风。”我晃着头站起身,希望能找回一点在世为人的感觉。
丁丁有点担心,也跟着站了起来,迭着声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刚才喝的太猛了?”
“没事没事,我出去一下就好。”真怕他跟出来,扰了我的片刻悠闲。好在丁丁还是懂眼色的好孩子,跟了两步终是没走出大门。
我走过街角,在社区的一个篮球场外坐下。亮如白昼的灯光下,一群大晚上还不知道回家的小孩子拼抢着一只篮球,这么冷的天气仍是汗流浃背。
我点了支烟,看着烟圈瞬间被风卷的支离破碎,渐渐远去。男孩子们的喧嚣有点像电影里的背景音乐,吵杂的有点不太真实。我开始想念林颜家门口的那只大垃圾桶,至少有一只猫咪陪我玩还不算太无聊。不知道林颜有没有收养那只猫咪,有没有给它起一个名字。
隐约觉得路上有一辆车停了又走,我低着头,看到有一双质地良好的小牛皮鞋站在我的跟前。
“维佑……”
幻听,一定是幻听,我居然听到有人叫我这个名字。然而片刻后,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猛的站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迪?!他裹着一件不怎么合身的风衣,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
他试图触碰我,再次被我躲开。刻意忽略过他眼里的那抹受伤。
而安迪毕竟不是当初的安迪,他成长了成熟了。用最短的时间弄清现状,调整好情绪。他现在是一个商人,一个优秀的商人。
“我来看你,你还好么?”
“如你所见,还好好的活着。你一个人?”
“我刚下飞机。”安迪耸耸肩,“听雷翼说你遇到了点麻烦,为了避免你客死他乡,所以前来慰问。”
“开什么玩笑!”我不自觉的上去揉揉他的脸,果然冷的像冰。
安迪呆呆的任我所为,我觉得自己又在幻听,因为这次居然是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