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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我面无表情,不甘心的补充了一句,“我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我转回头竟自走到雷翼跟前,伸出手掌让他吓了一跳,“借一些钱给我,要现金。还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你。”
雷翼睁大了眼睛看我,显然不明白我在干什么。身后的安迪显然更清楚我的思考方式,隔着戒备的人群冲我喊,“为什么不问我借?!”
“可能以后不方便还给你。”我看着他,隔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兄弟。
他眼里的悲伤和愤怒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不用你还,我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有公平选择的余地。”这是他最后的退让,他决不是那种能容忍自己所爱的人和他感情不对等的人。
雷翼似乎在此时才反映过来,一把钞票塞进我的口袋,“纽约有一个不错的外科手术医生,和林颜有些交情。”
我难得的回头冲他一笑,“多谢。”
快速的穿过人群,在安迪身边更是刻意的希望能够快速通过。他没有拦我,只是一句“我等你”让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站在同一条直线上,我们彼此正视着自己的前方,目无斜视。
“你已经等的够久了。”我开口劝道。当日得知他一直守在昔日小屋时的惊涛骇浪已经过去,理智终于比情感更早一步的作出指示。
“维佑……”
我打断他,“我叫,燕昭然。”
我走了过去,用尽浑身的力气不让自己的视线有一丝一毫落在他的身上。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否正确,在七天几乎凝固住的时间里,我拼命抑止的无非是不顾一切后果冲到林颜的身边去。而现在,我只是想尽快的看到林颜。至于结果……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顺其自然好了……
除去机票钱,我在来到纽约之后的第三天花尽了最后一美分。纽约有成千上万个外科医生,如果一百个里面有一个称得上是优秀的话,也足够把我的后半生浪费在这漫长的寻找上。我不想依赖雷翼或者其他人的力量,况且我是那么有自信自己可以见到他。也许某天忽然抬起眼,就会看到他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向我打招呼。佛说,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与所怨憎的聚会是苦,与所爱的分离是苦,所求而不得是苦——所谓,五取蕴皆苦。五蕴齐全,谓之“有情”。历经磨练才能修成正果,既然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东西,自然不能强求。
“如果你一直找不到她,怎么办?”丁霖蹲在我的快递车前,托着腮帮子一脸天真。他是我现在的同事,长得竹竿一样又瘦又高,二十刚出头,却已经在这家披萨店干了三年。三个月前,在我即将饿死的时候他拉了我一把,并恳请经理给了我这个工作。虽然他总是喜欢一边骑着小电动一边唠叨着今天经理摸了服务员lily的屁股,或者,昨天那个高大的厨师偷偷把店里的材料拿回家了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但总的来说,他还是一个不错的小孩。而在于我,有吃有住,还能有辆小车代步,让我走遍纽约的每一个街区,已经很满足了。
“找不到一直找,这样也很好。”
丁丁咋舌,满脸的崇拜,“大哥,你真是一个痴情的人呢。那个女人真的很幸福。”
我微微皱了眉头,他只知道我要找人,前因后果完全不明白,我想纠正他这个语病,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就算林颜是女人好了,反正也只是我的女人而已。
“走吧,该干活了。”把烟在脚底捻灭了,跨上小电动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横冲直撞。在这座不管什么时候都堵得水泄不通得城市,我快乐得享受着骑士般的自由。只除了……
“你迟到了5分钟。”那个看起来多少带着点亚洲血统的男人堵在门口,看着表对我说的居然是中国话。
“蜘蛛侠都会送披萨迟到,更何况我。”
他呵呵的笑起来,某种爽朗和坚毅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好感。只是因为他的亚洲血统也说不定,我对白种人没有任何辨别美丑的能力。
“我没有说不付钱。”他摸了下裤兜,却在这时才发现自己是穿着睡裤和我说话的,半掩着门走进去翻钱包。我很自觉的站在门口,对别人的隐私没多大兴趣。
“见我钱包了么?”他不知道冲谁喊了一声。然后一个钱包应着声丢了过来,我在一个最诡异的角度看到一个男人,只在我眼前飞快的闪了一下,便消失在房间里面。心里隐隐的想,没想到里面还有一个更漂亮的男人。而且显然是纯种的亚洲人,很面善的样子。
“那,钱给你。”男人把钱交给我,然后关上房门。我走下楼梯的时候开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一直想一直想。到骑上车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那张脸,不仅仅是面善才对。
踉跄着从车上蹦下来,差点一跤绊死在地上。三两步重新冲上楼,门铃都懒的按,直接砸。谁知道我走了他们两位根本没有把房门锁上,我一头栽进去,在床上橡皮软糖般抵死缠绵的两个人同时僵硬在床上。
男人还算反应迅速,立刻拉过被单,然后冲着我骂。
反正我听不懂英语,我只是注视着那个围着少许被单躲在男人身后的人。他的紧张,他的闪烁的眼神。他是林颜……也许,现在不是了。裸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完美无暇,曾经熟悉的每寸肌肤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整容了,不,他只是让自己重生了。我还记得自己初次见到他的情形,有一张干净的清秀的脸,鲜少笑的阳光明媚,暗暗的,像某种只能生长在森林深处的绿色植物,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那种暗香,清清淡淡的漂浮于鼻端。
再后来就是漫长的彼此折磨,长长的岁月里也一直能看到他如饱经润泽的玉石般的眼眸,也能看到那里面比身体表面更多的伤痕。如今医学发达到那样的伤痕也能治愈,心理上的问题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也有办法解决才对吧。
“颜?”男人终于发现了不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眉头紧皱。
“你现在和他在一起?”
他仍旧闪躲着我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志刚才没有给对你钱么?”他求助似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轻轻的唤道;“阿志……”
那个叫阿志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下床,我猜他一定知道我是谁了。看他们俩眼神交流就知道,默契到居然不需要任何语言。
“有事情就快说,没人教你礼貌么?”他瞪着我,一副今天不说出什么就让你血溅五步的表情。我好容易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我是被吓大的么?不过看这个男人对林颜还不错的份上……
“很抱歉,我想起来今天是优惠期,多收了你1美元。”我摸出张纸币塞给他,“你爱人很漂亮啊。”嬉皮笑脸,我略鞠了一躬退出去,没有忘记拉上房门。
然后……现在该怎么办呢?骑着车子完全是无意识的在街上游荡。来之前,其实是刻意忽略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信心满满的认定,那个男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来给的,快一点找到他也就是快一点让他幸福。完全忽略了林颜自己的想法。也怪以前他太依靠自己了,总是一副拿自己当天的模样……忘了呢,已经是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呢。对林颜来说,他差不多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割舍不断的?到是自己当初没想到这一点,自作多情,平白打搅了人家的好事。
“燕昭然!看车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过神来,扭头看见一辆货运车贴着我的面冲过去,吓了一跳,车子一歪冲上了人行道,直直的撞上一根电线杆子。满眼金色的星星。
“昭然昭然,你没事吧。”我好容易才看清我眼前一脸担心的丁丁,臭小子居然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倒了的模样。
“我没事。”扶着车起来,小电动质量不错,还好没有坏。
丁丁顾不得一众看热闹的甲乙丙丁,上来就是一拳,“你想死啊,就那么在大路上骑,不要命了么?!喊你听不见啊!”
“丁丁……”我讨好的念他的小名,结果上手又是一拳,又狠又硬,疼的我差点眼泪就出来了。
“喂……很疼唉。”
“死了就不知道疼了。”丁丁怒气冲冲的骑上车,我低着头,在围观群众分不清善意恶意的笑声中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我不是特别担心丁丁,他是那种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孩子,没什么城府没什么心眼,善良的有点过分,卖了他说不定还会帮你数钱的烂好人。
果然,到了披萨店他就已经不生气了。停好了车,有点难为情的背对着我说话。他一直拿我当英雄当偶像来着,今天的过于激动的举动可能让他心里有了落差。
“那个……昭然,我今天听人家说了一个外科医生,还是一个日本人,叫什么什么浩志的。离这不远,你要不要……”
“我找到他了。”我说。看丁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看到你女朋友了?!”
我点点头。
“那你……”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立刻掩住了嘴,“对不起……我……”
“什么对的起对不起的,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过两天,我可能会走。”
“什么!?”丁丁叫起来,“你要去哪里?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总之是要离开这个城市,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她说了很难听的话?”丁丁小心翼翼的猜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我没想到丁丁还会有这么敏感的心思。懒得回答他,只忙着替老板把一箱箱的刚到的材料搬进厨房。丁丁有点恼羞成怒,抓着我溜到房后的铁梯下,死命的把我按坐在地上。“你别这一副要死的表情好不好!”
丁丁看起来很愤怒,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么?让他都产生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实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