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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谧坐下,扫视一圈,低沉的声音开口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还有没回过神的因了这个声音身子也打了个颤,条件反射的就要摇头,却惊觉自己这样的动作太滑稽,于是停住,低下头,掩埋自己面上的尴尬。
第一次由伯爵来主持会议,众人的脸上都有些不自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相思也没打算起这个头,她只是来看热闹的,没必要先做吃螃蟹的人,一般可是枪打出头鸟。
可没过多久,便有人开口道,“我听说,夭庄已经在预谋,要并了我们虎龙帮。”
说话的那人声音雄浑,嗓音粗噶,宛若闷声的鼎钟内壁上贴了张打磨的砂纸。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人一头浓密的黑发自然带卷,皮肤黝黑,眼珠鼓的仿佛要从眼眶里脱出来,带了许多血丝。身着棕色夹克,看坐姿与他人对比,不会太高。而他承受着这么多的注视,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面上还是理直气壮的愤慨,似乎这件事已经发生,而且对他的利益造成了不小的损害。
“你从哪听说的?”林相思特意着重了“听说”二字,黑眸里已经有了不悦。
男子又抬高了音调,“道上来的可靠信息,你还想抵赖不成!”
“你只是说‘听说’,而我只是问话,你就算没上过小学,和别人交流了起码二十几年,怎么连奶娃娃的理解水平都比不上?”林相思眼里映着讽刺,唇角似笑非笑。
其余人的嘴角都抿了起来,憋着笑。
男子自觉受辱,面上挂不住,铜铃般的眼一瞪,怒道,“你在骂我!”
“教育而已,你不值得。”林相思连看都懒得再看他,头转回来看向北堂谧,而北堂谧的眉头蹙起,显然心情不佳。
他淡淡的开口,问道,“哪来的?”
虽然音量不大,可是他刚开出口的时候,场面就又神奇的安静了下来。并不只是说会议大厅悄然无声,刚才也只有林相思和那个男子对话罢了,不能够制造出多大的响声。这种安静,是一种气氛的压抑,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唯恐因为牵连而遭殃。
男子滞了滞,随即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带着坚决的一脸严肃道,“我是虎龙帮的帮主孙升貌,这一段时间来帮内一直不太太平。运货,货被抢;买地,钱被压;场子里也时不时有人来捣乱,就连跟其他帮比试,对面帮也能在最后时刻,冒出个奇怪的帮手硬是将局面扭转了过去。这不是公开跟我们叫板么?我查了许久,想知道跟我们作对的究竟是谁,后来查到了,原来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么久的,就是他们夭庄!”
孙升貌说到最后已然情绪激动,看来是被打压的久了,已经气急了。
北堂谧侧头看向右边的人,冷眸里波澜无波,“你有什么要说的?”
林相思眨眨眼,眼角一扬,忽然一笑,将座椅转了个方向,对着孙升貌懒洋洋的只发出了一个上扬的音调,“哦?”
拉长了尾音才又点点头,评价道,“很精彩的故事。”
孙升貌被这事不关己毫不在意的态度激得更怒,一拍桌,“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脱了干系!把话错开难道就能逃过这个问题?!”
林相思摊手,“我没做过。”
“说谎!”
林相思掏了掏耳朵,冷笑道,“看来那个可靠信息比我这个帮主的话还管用了?我给出了答复,你还要继续死皮赖脸的把罪名往我头上套?”她冷哼一声,“那个把消息透露给你的人还应该告诉你,我讨厌,替人背黑锅。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面上表情尽敛,一道冷光射去,激得那男子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而做出这个退避的动作后,便接收到众人不一样的表示却一样性质的鄙视时,他又挺了挺胸膛,想到自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同样冷哼一声,从怀里抽出一沓文件“啪”的一声甩在了桌上,质问道,“对于这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相思真讨厌别人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就好像认定了她对他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一般,真是可笑。黑道本来就是黑吃黑的地方,她就算做了又怎样?哪怕已经吞了虎龙帮,其他人也不会说半句闲话,这个帮主还真是脑残。
“我没什么好说的。”林相思转过身子,望着前方淡淡道,“只想知道,是谁把东西给你的?”
孙升貌呵呵两声,自觉林相思已经“认罪”了,底气也足了起来,“你以为我会蠢到告诉你?谁给我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夭庄不要再偷鸡摸狗的做这类小人之事!”
其他人早在先前就听出了林相思话里的意思,“把消息透露给你”?那是不是表示,她已经知道了什么?
更何况,虎龙帮虽然不弱,也是一大帮,但是与夭庄相比,那差的不是一点点,如果那女人真想要吞的话,何必还多出这么一笔?
林相思嗤之以鼻,小人之事?还真是愚笨呐……
看来自己果然没有选错,配了个这么恶俗的帮名,帮主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也是时候该消失了。
北堂谧的眉头稍拧,“闭嘴。”
这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孙升貌立刻紧闭了嘴巴。谁都看得出伯爵此刻的心情很不好,而谁都知道,伯爵不喜有人在面前惹事。这人说话这么不客气,让伯爵看着碍眼了也有可能,不少人眼里都露出了幸灾乐祸。虎龙帮帮主仗势欺人耀武扬威不是一天两天,很多人早已看不惯他的作风。这下有了这个机会,还不等着看好戏?
“弱肉强食。”北堂谧难得的开尊口多说了一句,哪怕仍然只有几个字,“这是准则。”
他一双眼毫无波动,两手搭在上好木材造成的桌上,淡漠的说着,平淡的口吻仿佛在谈论现在该上怎样的小菜。这种并非坐视不理但是又把主动权全然交托给林相思的态度,才更令人惴惴不安。
北堂谧的话,无疑是一个暗示,说虎龙帮这样的下场是技不如人,哪怕覆灭了也是应得,丝毫没有必要把这种小事放到台面上来讲,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可是伯爵!”孙升貌仍旧要为自己的利益争上一争,他辛辛苦苦才得到帮主的位子,怎么能就这么快就连一切都失去?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帮与夭庄的差距,但是对方不过是一个女人,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又能有什么能耐?看伯爵袒护的样子,保不准是靠借位才上去的!
孙升貌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道,“各黑道势力互相牵扯,相互制衡,希望伯爵公平以待,还我们个公道。”
这话一说出,林相思忍不住“扑哧”了出来。她就算以前不混黑道,也知道黑道的准则,就是这种永恒的危机感,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虎视眈眈已久的潜伏者来个致命一击,就是这种在虎口边缘的紧张危险,才让人活得潇洒肆意!他以为这是哪呢?村委会?政府大院?人民法庭?还叫什么公平?是不是还要请个律师来喊冤?更何况哪怕是白道,企业之间不仍旧经常使绊子!
众人嘴抿得更紧了,有的功力深厚还能抬头,只是不停抽搐的嘴角能看出情绪压抑之辛苦,而有的则低下头用手掩住嘴,不规律的呼吸和抖动的肩膀已然泄露了内心的嘲笑。
林相思看向对面,从头到尾不置一言的男子仍旧微低着头,从额前的碎发能够看出,他的眼是睁开的。只是那种放空的眼神,实在不能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直都是这样坐着,没有换过一次动作,仿若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入他的眼,进他的耳,哪怕是伯爵到来的时候,他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又转了回去,完全的置身之外。
而北堂谧听了那话后,周身寒气更重,林相思凑得近,自然能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颜色深了些,显然,伯爵大人的坏心情又上了一层。
北堂谧有一下没一下的右手食指扣着桌子,听得人心里慎得慌。
本就低沉的声音放的更低,“你说我偏袒?”
“我……我只是……”如果说自己确实有过这个想法,那还不当场就被大卸了八块?“我只是觉得……觉得……或许……”费尽心思从脑海里搜刮合适的话,偏本就墨水不多,也寻不到什么好的解释。孙升貌只能吞吞吐吐,尽量拖长时间,眼珠子不停的转,只希望能脑子一灵光,一张嘴就把理由吐出来了。
北堂谧表情忽然放柔,口吻也变得轻松些许,只是那眸子深处却染上了嗜血的杀戮,“那便我灭。”
孙升貌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忽然冲到北堂谧面前,跪下来磕着头道,“伯爵,伯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懦弱无能,这人还真是一奇葩,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帮主的位子的,怕是前人的成果都会毁在他手里了。
“我拒绝。”坚定的女声在孙升貌的哭喊嚎叫中插了进来,林相思瞥了一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孙升貌,面上是掩不住的嫌弃,转过来她对着北堂谧认真道,“这是我的事。”
满堂皆惊!
从没有人敢质疑过伯爵的决定!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时间静止,空气都仿佛停滞住,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睁大了眼看着北堂谧和林相思的对视,唯恐错过哪个细节。
北堂谧看着林相思肯定的黑漆眼眸,定定看了几秒,忽然扭过头来,翻着自己桌上的文件,又恢复了原先屏蔽一切的样子,“随你。”
所有人只感觉禁锢着周身的寒气顿消,竟然一瞬间产生了要春暖花开的错觉……
孙升貌头埋在地上,面上是愤恨的表情,咬着牙,只想会结束了后,哪怕是以卵击石,也一定要让夭庄损失惨重!
“让那人出来。”林相思用脚踢踢他,“我没有耐心。”
孙升貌因为那不重的一脚更觉颜面受损,本就是跪着,现在还被那女人看似理所当然的用脚来问候,她把他当什么了?
尽管这样,在林相思说了后一句话后,仍旧是不甘不愿的说了句,“他不在这。”
“真是给你机会你都不珍惜啊……”林相思低低笑了笑,忽然脸往右侧偏了偏,抬高了音调道,“那个谁,你还想藏着么?”
众人狐疑,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是看到大家都露出疑惑,看来没有人知道了。
只有一个人,面上僵硬,似惊似惧,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阴狠,随即消失不见。
林相思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施施然站起身,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踱步到这边倒数第三的位置,两手放在他旁边,俯下身在那男子的耳边轻飘飘的道出一句,“是想让我请你起来么?”
那男子浑身一震,虽然在她起身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不妙,但还是心存侥幸,倒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发现了他!
“不过事先告诉你,如果你不主动点的话,那我可就不会客气了哦……”像是在呢喃般,林相思又轻启朱唇,吐出了几个字,“恩哼?罗蒙……”
男子的额角已沁出了冷汗,在这凉快的室内,更觉得如处冰窟。
这边的北堂谧的眉又拧得比先前还要深了深,厅内的人又觉得有股冷气向他们袭来,情不自禁抖了抖……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罗蒙是谁。”男子扭过头来,面上一派镇定,声音也很是自然。可是林相思不会没看见桌下他紧握的双拳。
见女子的视线所及,男子松开手,又转过去问道,“罗蒙是谁,你们知道么?”
被问到的人摇了摇头。
男子回过头来,微微垂了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