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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本能地、迫不及待地把那把钥匙对准了这把锁。
钥匙和锁天衣无缝结合在一起,好象工程学中的公差与配合都等于零一样的完美组合。
这把钥匙终于打开了这把锁。
小木箱的里面是几个存折。严冬不觉间流出了泪水,他知道这是父亲多年的积蓄和毕生的心血,这些钱一定是父亲多次的科研奖金和节俭下来的钱,他没舍得花,却留给自己。
严冬把存折拿出来放在了胸口,闭上了双目,眼前立即浮现出父亲和母亲那慈祥的面容。
当严冬将存折放回小木箱时,他发现木箱的最下方有一个信封,他好奇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发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英姿焕发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是他的父亲严学成。照片的上方有一个外文单词,照片的背景处也有一个外文单词。严冬学过俄语,他一下就看出那是俄语的“莫斯科”和“列宁”的意思。
看到这幅照片和照片上的这两个俄语单词,严冬的心猛烈地颤抖着。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关于他身世的话:
“你的…生身父亲…是我…在苏联…留学的同学…他叫……。”
这显然是父亲年轻时在留学苏联期间,与他的一名同学在莫斯科红场列宁墓前的合影。难道与父亲合影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吗?严冬此时不知道是悲痛,还是兴奋。
一定是的。父亲是不会把一张普普通通的与一般同学的合影照片放在这个特殊的小木箱子里的。一般的照片,父亲总是规则地、有序地放在影集里。这绝对不是一张普通的照片!
严冬想起了父亲临终前让他在抽屉里拿钥匙,却不接,让严冬自己拿好的情景。父亲一定是把他的积蓄和打开我的身世之门的钥匙给了我。那个人一定是我的生父!
3
刘毅把严冬带到昆仑饭店二楼的包房。
“对不起,您先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到门口接一下龙总。刘毅客气地说完,就走出了包房。”
星级酒店的服务员总是那么年轻、漂亮、温柔、可爱,也总是带着一种在服务行业锻炼出来的笑容可掬的态度对待任何人,给人一种亲切感,就像回到家里一样。
久居都市,严冬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从未进过大酒店,别说是五星级的大酒店了。北京东三环路上四五星级的酒店比比皆是,天天能够看到它们,不是没有进去过,而是没有进去的理由和机会。这间包房让严冬有一种眩晕感,里间是富丽堂皇具有现代意识的宴会厅,所有的餐具都金光闪闪,就连玻璃酒杯的口边都镀有金色的花纹,餐桌布洁白洁白的,没有一点褶皱,就如同到了“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的太虚幻境一般。外间是古色古香的客人休息室。休息室的色调以黄色为主,清一色的龙椅布满了大半个房间,龙椅上是代表皇权的黄色靠垫和黄色的手垫,仿佛走进皇帝卧室的外间一样,
能够在这种档次的地方用餐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些非同寻常的人。他们一顿饭的开销,足以养活上百个吃不饱肚子的人,可以使几十个贫困地区的孩子交上一年的学费,可以让一个刚考上大学而又无钱上的学生交上一年的学费。但是,却没有人考虑这个问题。在这里,食物的豪华已经脱离了食物本身所具有的本来目的。这里要求的只是与饮食相适应的金钱的多少、地位的高低、服饰的好坏以及风度的是否高雅,至于客人们用完餐后是否还是依然饿着肚子,或者是酒足了饭饱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严冬一边品着服务员送来的香茶,一边欣赏着这里的陈设,一边不无感慨地想:大哥姓龙,也许他就是喜欢龙的颜色和龙的神武。他现在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在公司里他就是龙。大哥是个事业有成的人,一个有着社会地位的人,一个会体贴人、关心人的人,他绝不是饕餮之徒,也不会讲阔气、讲排场,在这么好的地方吃饭是给我安慰的一种表现。
严冬的大哥叫龙骧,是他在新疆狄兰基地的战友,是他的生死兄弟。严冬从国防科技大学毕业后来到狄兰基地进行入伍训练期间,龙骧是训练大队的大队长。在一次参观地空火箭发射试验时,火箭意外提前点火,严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不知所措,而其他参观的新兵们则都立即原地卧倒。严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火箭尾部火焰的喷射区域,万一火焰喷出,严冬就会被严重烧伤甚至致命。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龙骧从安全区域一个箭步冲到严冬身边,用力把严冬推出危险区,并双脚一蹬,高大的身躯扑向严冬。与此同时一条火龙从火箭的尾部喷射出来,高速的、强大的火柱外部将龙骧的臀部和双条大腿的后面烧伤。
当严冬惊悸之后,龙骧已被抬上了快速赶到的救护车。不久,严冬和父亲严学成一同去基地医院看望龙骧时,龙骧才知道严冬是严学成的儿子。从此,严冬与龙骧交往甚密,严冬把救他一命的龙骧视为大哥,龙骧也在多方面照顾严冬。没过几年,龙骧就转业回到了北京,严冬则继续在父亲身边从事科研工作。
严冬这次去新疆之前,就告诉龙骧父亲病危的消息,龙骧说他暂时去不了新疆,不能看望严教授了,并且给了严冬一万元钱让严冬代表他对严学成表示慰问。严冬不想收下这么多钱,可龙骧的态度非常诚恳、坚决,严冬只好收下。
“兄弟,你回来了。”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严冬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一个身材高大、衣着讲究的中年人走进了包间。
“大哥。”严冬起身的速度飞快,直奔门口而去。
龙骧的个子很高,穿着皮鞋差不多有一米九,骨骼强壮无比,健康而粗犷的肌肤因其多年在部队基层的风吹日晒而微微泛黑。他有着一张并非英俊的脸,轮廓硬朗,衬托出其坚毅的性格;他有着强悍、宽阔的肩膀,臀部扁平而瘦小;他的一头乌黑的头发从前额一直梳到其那高档衬衣的衣领处,头发的末梢略微有点卷曲;他的面部表情给人一种既彬彬有礼,但又拒人千里、让人心跳的感觉。
“兄弟,对不起了,公司今天上午有一个重要项目的谈判,所以没有去机场接你。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还可以。唉!人总是会死的,严教授是咱们基地的大牌科学家,当年对我非常好。可惜走的太早了,不公平啊,好人不长命。”
龙骧是一个头脑机敏,谈吐潇洒的人。龙骧离开基地已经好几年了,但每次提起基地时,他都用“咱们基地”这样的字眼。他同严冬的父亲严学成教授是多年的战友,虽然一个是基地的行政部门的干部、一个是科研工作者,并且年龄差别较大,但却交往甚密,可以说他们是忘年交。
严冬并没有把他的身世一事告诉这位兄长,只是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一下父亲去世前后的情况。
“兄弟,我们公司现在正处于高速发展的时期,一、二年后还要寻求与外商合资,成立股份制的集团公司。所以现在非常需要人才。别在部队干了,转业到我们这儿来干吧,换一下环境。你虽然不是学经济管理出身的,但你的知识、智慧和你军人的素质足已了,我这里可以给提供一个施展你才华的空间。公司里许多转业军人。我认为转业军人有三点优势,一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二是工作勤恳,不怕吃苦;三是有上进心,工作有条理。怎么样,你考虑考虑。我可是举双手欢迎你啊。”
龙骧的话,像是劝说,又像是命令。
“好吧!”
严冬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好了,肚皮要闹革命了。我们吃饭吧。对了,公司还有几位同事跟我一起来的,我们一起吃饭,正好给你介绍一下。你不介意吧。”
“哪能呢,我都快成你们的人了,说到底公司的人同我也会即将成为同事的。”严冬愉快地回答着。
龙骧用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只说了一句话:“你们进来吧。”
随着服务员打开包房的门,走进来两位显然是职业女姓的女士。
龙骧指着第一个进来的女士对严冬介绍说:“小冬,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财务副总监祝小曼女士,公司的财神奶奶。”
祝小曼主动与严冬握了握手。“你好!早就听龙总说过,他有一个好兄弟,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非常高兴。”
祝小曼说起话来举止大方,也很和蔼,那种热情劲儿,好像她与严冬是多年的朋友一样。
“见到您,我也同样高兴。”严冬说。
龙骧又指着另外一个说:“这位是我们公司目前正在开发的一个项目——京畿社区项目的主管会计,祁雨亭女士。”
“您好!”祁雨亭只对严冬说了这么两个字,她的话显然没有祝小曼的多,也不像祝小曼那样兴奋。
也不知为什么,严冬却把手主动地伸向祁雨亭。“您好!”
祁雨亭礼貌地把手伸向严冬,只是淡淡地轻握了一下。
仅仅是这样淡淡的、轻轻的一握,严冬感到了一双如绵的温暖的手。
“入席吧。”龙骧一边说,一边亲切地拉着严冬的手,向包房的里间走。在龙骧的眼里严冬似乎是总也长不大的需要他照顾的小弟弟。
到了里间,龙骧很自然地坐在主座上,让严冬坐在他右手的主宾位置上,让祝小曼坐在他的左手位置上,祁雨亭则坐在严冬的右手位置。
这是一顿丰盛的午宴,所有的菜都是又好看又好吃。
席间,严冬的话很少,只是用耳朵听他们大谈北京房地产业如何如何和他们公司的重组以及正在开发的京畿房地产项目怎样怎样的话。他觉得从一个人在饭桌上的言谈举止中能看出一个人的修养气质甚至是为人和能力,并且在心中给他们打分。龙骧依然是军旅作风,只是他说的话总是带有命令性,严冬是了解这位大哥的秉性的。祝小曼同刚来时的表现一样亢奋,话比较多,而且总是接龙骧的话,应和着,对公司各方面的业务分析也总是头头是道。祁雨亭的话明显的不多,只是偶尔地、淡淡地、并不拙劣和有失身份地发表一下对公司业务的看法。比起祁雨亭来,严冬觉得祝小曼是一个在工作上有很大能量的女人,所以她才担当公司的财务大任,同时从她那很有教养的绰约风姿和略带阴郁的花容月貌里,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更加具有攻击力的危险女人。而祁雨亭的身上则是女性的本能太多了。严冬心里暗想,有几个男人喜欢争强好胜的女人呢?
“对了,小冬,你从新疆刚刚回来,我来告诉你,我们小祁的老家在新疆的伊犁,她是锡伯族人,可是少数民族啊,是我们团结的对象!呵呵呵呵!”龙骧看着严冬和祁雨亭,笑声格外的爽朗。
又是新疆。严冬想。自己总想把新疆给忘了,那是一块令自己渴望又失望的地方,可是生活中却总是有很多人和很多事把自己同这个地方联系起来。
“我的老家在伊犁,我却生在北京,老家我只回去过一次。”祁雨亭侧过脸来,微微抬起头,对着严冬轻轻地说。
严冬记得自己曾去过新疆的伊犁,到过那里的霍尔果斯口岸,也去过那里的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一个神奇而伟大的民族——锡伯族。没去过那里的人们,很少有人知道在中国还有着这么一个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