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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一眼就看出了方针的心事,主动宽她的心:“我说过,我跟王子的妈不可能,你不用纠结她。再说你看她的做法也就明白了,如果她真的喜欢我,不可能大过年的宁愿把孩子接去美国也不回来过年。我和王子的妈妈只是朋友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方针赶紧否认,然后声音就低了下去,“再说了,这和我也没关系,我们不过就是认识而已。”
“是,我们只是认识而已,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心虚。”
“谁说我心虚了?”
“反驳得这么快不是心虚是什么?”
“我要是反驳得慢了,岂不是又要被你说是默认了?”
严肃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挺不错的,反应很快,不像是摔到脑子的样子。不过你以后骑电瓶车要注意了,头套一定要带上。这东西本来就不安全,皮包铁的玩意儿,今天幸亏摔得不严重,要不出了事情不得了。”
“还不是因为你灯打得太亮了。你是不是开远光灯了?”
“我的司机向来不做这种缺德事情,他只是开了最基本的灯而已,只为照明用。倒是你挺大意,是不是没看清前面有车?方针,你这么晚一个人开电瓶回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方针一直害怕他问这个问题,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他们家的老底也算是在严肃面前揭开过了,可她到底脸皮不够厚,怎么着也不能轻松地说出大年夜一家四口吵翻天,弟弟还跟人打架的事情。
于是她想了想回答道:“我们家散得也比较早。”
严肃很想反问一句:你爸妈也有饭局?想想还是算了,何必往人家小女生心头撒盐。这是他重视和珍视的女人,没必要在这种时候提及她的伤心事儿。
于是他“嗯”了一声,之后就没说话,车里有了短暂的安静。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医院急诊室门口。因为是大年三十,除非有急病否则没人会来医院。方针进去的时候急诊室里冷清得很,就一个值班医生坐在那里无聊地打瞌睡,连个护士都没见着。
那医生一见有人来看病倒挺精神,立马热情地招呼方针过去坐。方针从小到大看病无数,今天这一回算是态度最好的一次了。她想那医生应该是闷得狠了,好不容易来了两个人能让他说说话也好。
他仔细给方针检查了手臂,又问了她一些问题,最后有些不能确诊:“照你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骨折或是骨裂,估计就是撞了之后有点软组织挫伤。当然想要确诊的话最好还是拍张片子。”
“那就拍吧。”严肃在旁边插了句嘴。
医生冲他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今天什么日子你们也知道。大年三十放射科没人值班,这会儿拍不了片。要不你们明天早上来,早上应该能拍片。”
严肃揉了揉眉心,琢磨着要不要给李默打电话。想想还是算了,做人要厚道,不能为了他一个人搞得人仰马翻。
关键是李默也不会拍片,他还得再给别的医生打电话。他和方针是团圆节也没人陪的倒霉蛋,可也不能自己没人陪就不让好好吃年夜饭啊。
于是他看了看方针:“你怎么样,觉得疼得难受吗?”
“没什么了,你不用担心了,我这会儿已经感觉好多了,没这么疼了。我们回去吧,别耽误人家医生休息。”
“不耽误不耽误。”那医生倒是挺热情,“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给你看病我还能活动活动嘴皮子。”
说到这里这医生突然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方针几眼:“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以前是不是来过我们医院?”
“嗯,几个月前来过,当时是轻微脑震荡,住了几天医院。”
那医生立马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你是沈骞的女朋友吧?”
这话一出口三个人都有些尴尬,尤其是那医生,抬着眼皮打量了严肃两眼,冲方针扯了扯嘴角:“好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回去休息吧,记着左手臂别用力。晚上睡觉留点心,要是疼痛的话赶紧再来医院。”
方针赶紧谢过那医生,匆匆忙忙出去了。严肃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那脸色阴沉地就像冬日里一连几天大雪纷飞时的天色一样。
方针走在他前面,一时没留意到严肃的表情。但她心里明白,刚才那医生的那句话严肃肯定有想法。
两人一前一后坐回到车里,方针抬手一看表都快九点了,于是跟严肃说:“能不能送我回家?对了我的电瓶车怎么办?”
“我给人打过电话了,应该有人去收拾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赔一辆给你,摔成那样估计也不能用了。”
方针想想也是,那么一下摔出去,就算还报废也得花不少钱修。她也没跟严肃争买车的事儿,摸了摸脑袋道:“那就送我回家吧。”
严肃没马上接嘴,而是盯着方针细细看了两眼:“你晚上还有事儿吗?”
“没事,怎么了?”
“那陪我再去吃点怎么样?我们家开席早,我吃得也不多,这会儿倒有点饿了。”
“现在去吃东西?”
“是,你觉得不好吗?我看你也吃得不多的样子,折腾了半天应该饿了吧。”
方针其实挺想问他,像他这样的大忙人今晚没有饭局吗?但她知道这么一问严肃肯定说没有,于是索性也不问了。只是抱歉地笑笑:“我肚子不饿,我现在想回家。”
结果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连串响声。车里环境安静,那声音听得特别清楚,窘得方针恨不得立马跳车走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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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肃嘴角微微上扬,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出声。
然后他跟司机吩咐了一声,车子往旁边并了道后,不多时就拐上了另一条路。
方针坐在车里望着外面快速闪过的一片片灯光,忍不住问严肃:“这么晚了还有地方吃饭吗?”
“当然有,今天是除夕,别的店可能都关了,但饭店绝对生意红火。”
“年夜饭不都得提前预定吗?现在去能有位子吗?”
问出这话后她自己都觉得有点没意思,笑着摆手道:“瞧我问了个蠢问题。我去当然是没有的,但你去肯定有。”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即又问:“刚才太乱我都忘了问你。你大晚上的跑出来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有应酬?”
“没有,本来出来想约朋友去喝酒的,遇上了你就索性拉着你去了。”严肃面不改色撒了谎。事实上他才让司机取消了今晚原本要去的那个饭局。
那种地方严肃并不爱去,有时候是出于生意上的考虑才会出席,基本上能推的他都会推掉。今晚家里没人,他也不想除夕夜一个人待着,所以才会给人个面子去露一面。结果半道上碰见方针,倒是意外之喜。
不管他们身份地位财富名誉相差多少,有一点却是共同的。大年三十都很闲,正好可以用来陪伴彼此。
他借着外面的光默默打量着方针的侧脸,白而细腻的皮肤,就跟他今晚吃的凉拌嫩豆腐似的。那薄薄的双唇又带着几分血色,比不得樱桃那么红却也是粉嫩勾人的。
寒冬腊月外面零下几度的天气,严肃看着方针的脸却看出一点燥热来,要不是顾念着方针脸皮薄怕司机看见,他估计早就不打招呼亲上去了。
方针没留意到对方赤/裸裸的目光,还在看窗外的风景。看着看着她觉得两边有些荒凉起来,似乎已经驶出了市中心。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严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又要去度假村吗?”她简直害怕那地方,一想到那里心跳莫名地就加快。
严肃却摇头道:“不,就去城郊的一处酒店,那里景色不错。”
大晚上的景色再不错又有什么意思呢?方针心里带着疑惑,在等待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终于明白了严肃口中说的景色是什么东西。
原来严肃所说的酒店并不建在陆地上,而是一艘临湖而靠的大船。那船平日里到处开着带游客四处观光,船上各式餐厅娱乐一应俱全。今天除夕夜船就停在湖边,船上餐厅坐无虚席,一眼望去全是一家老少来吃年夜饭的。
再看湖上景色,这一整片码头停了不下十几艘这样的船,船上用彩灯装饰,在夜里点亮后连成一片,远远望去只觉得整片湖都活了起来,就像海市蜃楼一般。仿佛远处的高楼大厦亮着灯,全被投影到了这片湖面上。
看惯了城市里的钢筋水泥高楼大厦,看到眼前满湖美景霓虹闪烁的画面,方针就觉得很有意思。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上船去吃饭,就冲眼前这景色,她就觉得饭菜也会比寻常酒店里的来得更有滋味一些。
她跟着严肃上了船,自然就有经理模样的人上前来热情服务。听严肃和他的对话似乎没有提前预定,但经理还是一路大开绿灯,在今晚这种连水都泼不进的密集程度下,轻易就给他们搞来了一间临水带露台的包厢来。
进了包厢坐定后,严肃在那儿点菜,方针则在安抚自己的胃。她一晚上没吃东西,之前又是上班又是看医生的,这会儿真有点饿过头了。
饿久了她就有点犯迷糊,人懒懒地歪在沙发里不想动。严肃也不问她意见,挑了一桌子菜让经理抓紧时间上菜,又让人先给方针拿了几碟子点心来充饥。
看方针饿得狠了吃点心那心急的模样,严肃不由想笑。这一看就是没吃晚饭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年三十连饭都不吃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疼,给方针倒了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劝她道:“吃慢点,留点肚子吃正餐。对了,要不要叫瓶酒?”
“不用不用。”方针塞了一嘴巴的糕点,说话都有些含糊了。她边说边摆手,“我不喝酒。”
她真有些怕了酒这个东西了,喝了三回醉了三回,每回都害她在人前出丑。所以她今天打定主意,从头到尾滴酒不沾。免得一个不小心又发生点难以收拾的事情。
“可我挺想喝的。”严肃笑得有点邪气。
“那你就自己喝,反正我不喝。你也别算计我喝酒,我这人酒品不大好,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咱们现在在船上,回头我要是醉了发酒疯,把你推河里去就麻烦了。大冷的天儿你也不想冻成冰棍儿是吧。”
严肃心想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也能把我推下河去?方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不过这话他只在心里想想,面上处处顺着方针,只给自己点了瓶香槟,又倒了一杯自斟自饮起来,显得悠闲而自在。
菜很快就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子。方针刚才那几块点心只填了小半个肚子,这会儿一见这些热气腾腾的菜品肚子就叫个不停,她也不跟严肃客气,上了桌就自己吃了起来。
方针是个不挑食的人,尤其是在牢里的经历更养成了她什么都吃的好习惯。严肃点的菜用料都很考究,比方针平时自己做的好吃上百倍。而且她是真饿得慌了,体力劳动者就这么好胃口。所以不过十来分钟,她面前的碟子里就堆起了一堆骨头渣子,杯子里的水也续了两杯。
严肃看她吃得这么急有点心疼,终于忍不住问:“方针,你晚上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
方针手里的筷子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后来想想自己家人那副德性严肃又不是没见过,索性也就不瞒了:“嗯,跟我弟弟吵了几句嘴儿。我气得没吃饭就跑出来了。有时候想想这孩子真是被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