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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半左右,夜色中一袭白衣的潘出现在通往舞厅的路口,但是远远地看见站在舞厅门口的记者,潘犹豫不前。见状,舞厅老板让记者进入室内,自己迎上去与潘交谈了大约十分钟,潘离去。老板说她先去见她的一帮朋友,然后再来。
一个小时后,潘和另一位与她同龄的妇女走进舞厅。与着连衣裙的同伴不一样,坐在记者身边的潘,一米六五的个头,穿一条乳白色西裤,浅蓝色短袖西装衬衣像男士一样掖在裤腰带里,蓄着男式边分发型的头发有些乱,显得有些慵懒。潘的喉音嘶哑,这使得听者感到吃力。为了打消潘的顾虑,记者主动请她喝酒。在先前的近一个钟头的时间里,记者与一名刚从新加坡回来的本地女子陪着潘或远或近聊着各自的生活见闻。记者试图与潘走得更近些。
单身同志共和国同性恋第一案(5)
潘大口的呷着啤酒,谈笑间挥动的手臂顿挫有力。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剥开
伤疤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记者不忍心戳开潘尘封已久的往事,而且,把这样的私密话题与一个陌生人敞谈,对潘来说,似乎要求过高。
直到潘喝到第五瓶啤酒的时候,记者才小心翼翼地将话题转入采访正题。潘在采访快结束时称,是记者今晚陪她喝酒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她才愿意与记者“聊一聊”的,而这也是潘自1993年那些“无聊媒体”报道她之后首次接受媒体采访。
恋人已去 昔日旧情休提
潘向记者证实了她与林早在1996年就已分手的传闻。“我们都太累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潘没有回答记者追问的具体分手原因。“人最重要的是感情,感情在时就一块儿玩,不在时,就各玩各的。”在三个多小时的谈话中,潘多次重复这句话。
潘不愿多提林,所有问及林的后来的消息,都被她以“不关心”为由回避掉,而她早在1996年就计划写的自传也因林的散去胎死腹中。
与潘分手的林在很快与丈夫离婚后又多次找到潘,希望潘能重新接纳她和她的女儿,但遭到潘的拒绝。“在我心中和在别人眼里,我都是一个男人,我怎么可能接受一个跟别的男人过的女人?”潘为拥有一个男人自负而自私的心态感到骄傲。这种骄傲让潘不愿意别人将她与同性恋者并列在一起。为此,潘在1993年曾努力变性,但当上海长征医院何清濂教授同意以六万元的费用为她做变性手术时,潘却不能下定决心是否在她的身体上接受这新的创口。“更重要的,我担心手术是否如愿,如果不成功,谁知道那是一种什么体验?”潘不后悔自己最终保留女儿身的选择。
时光匆匆 亲情弥合恩怨抵牾
十年弹指间,当年百般阻挠潘林二人在一起的各自父母已进入耋耄之年,其中潘父于三年前做古。尽管上一辈人给这两位女子留下了各自承负一生的影响,潘仍没有责怪他们的念头。
现在,潘与已七十高龄的老母住在银行分给她的宿舍里。在小镇赶集的人群中,潘还不时能见到林六十多岁的双亲,并且双方已摒弃前嫌旧怨,往来如友。“天下父母没有不希望自己儿女生活幸福的,他们那样做是人之常情。我不恨他们。”也许,连潘自己也没弄清楚,当年她所执著的与父母们所反对的到底谁对谁错。时间磨灭了一切恩怨,亲情最终弥合了两代人之间曾经的抵牾和对立。
拒绝再爱 几许真情终须无
在潘广泛的朋友圈子里,潘以其性格直爽和坦诚为人津津乐道,这种口碑赢得其他女孩子们的好感,其中一位出身农村的女孩最终走进了潘的生活,并且与潘的交往得到女孩父母的默许。十年前与十年后走进潘生活里的两个不同女孩的家庭明显不同,潘认为这应归功于时代的变迁。
实际上,潘并不期望与这位亲密往来的女孩的关系长久下去。“人生真正的爱情只有一次,我已经历过了,并且它已死了。这种感情是不可能长久的。”潘称在适当的时候,她要让女孩回到“正常”生活里去,“人总得有一个家,那里才是她的最后归宿。”在潘所接受的教育和她的人生经验里,来自传统婚姻的家庭仍是一个社会人必须接受的命运。如果叛逆或逃避,受伤的只有当事人。
潘拒绝透露更多关于这位新女友的细节,并称这是保护她的最好的方式。
“三十岁之前的我看重的是感情,三十岁以后,一切都看得淡了。”潘吐着烟圈平静地说。
自由不羁 渴望回归平静生活
8月1日的离职被潘看作人生的又一次选择,与前几次感情经历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考虑的更多的是事业前途。“我出去考察了一个月后发现,在外面不管做什么,凭我的能力也不会比在银行里混得差,单位正好搞改革,我就主动申请离开了。这么多年,我失去了太多的自由和独立。”潘辞职的理由显然比外人猜测的要简单得多,这与她性格中的爽性相符。一个独立而自由的灵魂,总在以她自己的方式偏离普通人的轨道。
为此,赋闲在家的潘谋划着她的人生新起点。在潘新近拟就的计划中,马鞍山成为她的首选目标。“那里有我的很多朋友,可以先不为生计发愁,然后,我会租个铺面,一点点开始。”潘向记者询问在城市里做什么生意能赚钱,她以没有学历为由否定了记者推荐的发挥她特长的会计工作。潘甚至希望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能在这个城市谋求立足之地。
“我希望平静地生活,不再被人打扰和烦恼。”这位已步入中年的单身女子说。
采访手记:
十年来首次面对媒体的潘显得谨慎而顾虑重重,直到子夜零点一刻采访结束,她对记者的戒备也没能完全放下。借助这三个多小时的谈话,记者慢慢看清楚了潘原本是一个平常女子,一个与皖东南这个小镇上的人无任何区别的女子,只是因为她的爱情与常人有别,才引起了外界对这个平常女子异乎寻常的关注。那些各怀心事各有目的的关注,似乎在暗示,潘林的爱情因与常人不同就是错的。然而,爱情错在哪里?这是记者本次采访最想知道也最想告诉读者的一个基本答案。
单身同志共和国同性恋第一案(6)
整个采访过程中,每当提及潘与林之间的旧情往事,潘总是淡淡的一句“太累了”以回应,不愿深究,但纵观潘与林所处年代的社会环境及双方父母对她们爱情的阻挠,不言自明,这些都对她们的感情起到了致命伤害的作用。如果不是这些因素存在,她们也许就不会因“太累了”而至最终分道扬镳。显然,来自社会和传统的压力是她们分手的最主要原因。但是,从采访所得的资料看,潘本人并不清楚她们爱情夭折的这一真正原因。如果能清楚这一点的话,潘对后来的新女友及现在对感情的态度也许会有所不同。这是潘人生的第一个悲剧因子。
而谈及她的新女友时,潘称“这种感情不能长久,要让她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到,潘以多舛的“人生经验”否定了当年自己对爱情的执著和希望,从而产生了“同性恋是不可能长久的”这一结论。而更为可怕的是,从这句话的后半句可以看到,潘本人对同性恋并不接受,连她自己也认为同性恋是“不正常”的,是逃不了受到传统谴责和被道德扼杀的宿命的,所以,当又一个女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时,她却只能用一颗几近麻木的心放弃恋人的爱情。这是潘——一个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女子人生的第二个悲剧因子。
然而,就在采写这篇报道时,记者也有另一个疑问在心中不断扣问自己:潘的青春时代与我们的现在已恍如隔世,较之她,我们拥有的文明和机会要丰富和幸运多了,而我们对爱情的理解,又能比这个小镇女子高明多少呢?
岁月在潘的身上留下痕迹,已苍老的面庞扫去了十年前的光华,然而与记者告别时,她的握手依然那么沉稳有力。我们祝福这位在共和国法制史上留下一笔的小镇女子,还有更多的同性恋者,一路走好!
单身同志一个败给母亲的侦察兵(1)
24岁的陆野是现役某军事院校的研究生,拥有八年军龄的他被认为是“这辈子吃定军饭”的有前途的人。这不仅得益于他有转征新疆、东北三省的功绩,更有他出身军队高干的优裕身世。他的父亲,那个当年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人,荫护着他的这个独生子。
然而,没有人会想到,陆野朦胧而美好的前程被他从不示人的日记披上了阴影。
一个侦察兵的日记
2002年8月27日,陆野从外面回到自己刚买的新房,就接到母亲“有事”叫他回去的电话。母亲的语气异于平常,这让陆野跷蹊不安,但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他心中隐藏的秘密已在此时被母亲无意中戳破。
“我有爱写日记的习惯。一本是写我成长经历的,一本是写我工作学习的,另一本也是最厚的一本是专门记录我情感的。”作为一个同性恋者,陆野只能将他的秘密记录在他从不示人的日记里。但是就在当天写完情感日记后,他忘了将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本收回到原处就出门了。而他的母亲,和他父亲一样兵戎一生的空军高级军官,这时打开了陆野独居的房门。
看到儿子摆放在书案上的日记,母亲好奇地走近,并翻开了其中的一页。映入眼帘的遒劲的文字述说着儿子对同性爱情的苦闷和向往。母亲一页页看下去,那些纷乱而忧伤的情感惊得母亲如雷轰顶。她逃似地离开儿子的房间,她甚至责怪自己对儿子瞒了这么久的心事居然一无所知。儿子搞同性恋,这让她的荣华家族、她的威然凛仪的战友、她的同事朋友怎么看她?她以首长的威严和母亲的关爱决定跟儿子好好谈谈,她的家庭不能容许这样不肖的事情出现。
当陆野小心翼翼地坐到母亲对面,听到从她口里吐出“同性恋”三个字时,正在点烟的手颤抖一下,火柴掉在地上。
“妈妈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她又质问我日记里写的是什么。”陆野这时才知道母亲已看到他的日记了,为自己一时的大意懊悔不迭。他本想把这个秘密一直瞒下去,对父母、对这个社会,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枉然。陆野见真相被戳穿,就如实地道出了曾经与男友相爱的实情。儿子的迷茫和苦恼真实地呈现在母亲面前,母子二人为这个秘密的发现尴尬着对峙着,互不相让,他们都明白“同性恋”这三个字在各自的人生中占据的地位。
一个孩子的谎言
陆野八岁时就和一个男孩在嬉耍中用口接触对方的生殖器。及至年长,学画画,对男生们目不转睛盯着看的女模特的身体,陆野也表现出了少有的冷漠。“看了真不舒服。”陆野认为自己的同性恋与生俱来。
陆野的同性初恋真正开始于初中一年级下学期。一个比陆野学习好的男生经常帮他做功课,这使得陆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