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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尚杰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瞒着自个儿的身份,毕竟一时也不知怎么解释,不如进了京,再任其自然。两相冲撞,最好的结局是仍保留着他亲王的品级,任他与林沁自由往来于朝野。既可趁了自己自由任性的心,又能为朝廷为百姓做点事,有时候,齐亲王、十皇子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至少能唬到一片欺善怕恶之人,能明目张胆地摘几顶乌纱,几顶項上之物,甚至可以调集兵马。放弃了王位,少了许多特权,有时办事,会多许多滯肘。次一点弃了王位,舍了这身份,放逐丛林,与林沁浪迹江湖,也是逍遥自在,反正凭他夫妻二人,总不至衣食有忧。最怕的便是从此拘他在内城,再不放出去,日日有丝竹之悦耳,有案牍之劳形。而且如今他有了这么一家子,目标也大了,想溜出来也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儿,刚才起的一点愧疚之心便散于无形了。只是到底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捡这段时间的一些有趣的事闻,添油加醋的写了几页,却未提一字娶亲生子的事。末了想了许久,还是写上说年底回京,并带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信叫人悄悄地寄出去了,尚杰也就很快地把宫廷抛在一边,继续享受他的天伦之乐。
春暖花开,三月三转眼便到。这日既是尚杰的生辰,又是上巳节,尚杰和林沁早就说好了吃完寿面就带着齐朔踏青去,自生下齐朔之后,林沁便未出门一步。
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就听说江湘和路华来了,尚杰嘟囔了一句:“不速之客。”抱着齐朔逗弄着玩,坐着不肯起身。林沁便不管他,搁下手里的几件东西便去迎客。尚杰见她走了,也只好慢慢吞吞地起身,不情不愿地走到花厅,未进门便笑问:“小朔的百日还没到,两位舅爷是给我庆寿来了么?”他可一直记恨着两人在林沁分娩时把他打晕的事,加上这两人虽已断了那份痴想,却仍情意绵绵地来拜访,存心破坏他们一家子相处的时光,新仇旧恨,叫他怎能待见他们。
进门看见屋中情形却是一愣:江路二人与林沁都是一脸庄肃,全不似平素兄妹相见的情形,此外,“江伯伯,江伯母也在啊。”尚杰便有些不好意思,又觉疑惑。
江家二老只对他点了点头,也是一脸肃然。
林沁见了他只道了声“你来了就好”,又吩咐下人,“姑爷既然来了,你们赶紧把老爷夫人请来就行。”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尚杰有些不安,惊讶地问。
林沁一脸沉重:“出大事了!”
14惊变1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尚杰听得江湘开口第一句,便震惊地叫道。怀中齐朔“哇”的一声哭了,尚杰忙柔声安慰,“朔儿乖乖,爹爹没有骂你,不怕不怕啊。”
江湘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你信不信无所谓,又不是说给你听的。”
尚杰一边轻柔的安抚着齐朔,一边追问:“什么时候的事?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虽然他这一年来不大理会外界之事,也把行踪瞒住了京中诸人,消息难免不太灵便,可是,会贤精舍的几个要人就在河南道一带,以他的名义行事,也大致知道他的行踪,边境上又有不少他结交的齐能异士,这样要紧的事,不可能不第一时间设法通知他,通知朝廷。
“你怎么会知道!”江湘原还有几句冷嘲的话,也许是因为长尊在场,也许是因为三妹在侧,也许是因为刚才的那幕画面,不知怎么的,便只吐了这么几个字。
“石儿,”林静渊也震惊不已,忙道,“你让江贤侄把事情说完,有问题再问不迟。”
江湘便以平静的语气述说了得到这个消息、证实这个消息的全过程。
过完年后,江湘和路华结伴远赴西域,这是惯常的事,只是在林沁成亲之前,两人大多在中途分道扬镳,极少像如今一样一起做一件事,而且只不过是送一件东西给一位故人。
那日月明天朗,两人都睡不着,便在星空之下叙起以往情事,笑得开心,苦得心酸。慢慢平静下来时,便都看那沙月。
绿洲之外,月照沙如雪。
于是,远处的杀声在风中传递得分外清明,两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往那边赶过去。
已是迟了,所有人都已倒下,只是一人还奄奄挣扎着。
“安拉庇佑,让我能遇上你们。”那人看到他们,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汉人?商人?”见他们点头,更是欢喜不尽,“我有桩买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他的一口汉话虽听着有些别扭,倒也清楚、流畅。
“你都快死了,还怎么跟我们做买卖?”路华说话从来不客气,江湘看了看他的伤势,知道在此时此地,已是不救,轻轻对路华摇了摇头,为他包扎了一下伤口,喂了几粒药。
那人服了药,略有些精神:“放心,汉人,我们做买卖从来不欺诈,只要你把我怀里的信交给楼兰城里的阿里木老爷,就能得到十斤黄金,这买卖合算吧?”
“很合算,可我们怎么知道阿里木老爷是哪一个?又怎么知道能不能得到十斤黄金。”江湘本无意赚一个垂死之人的钱,可他的神态语气,以及那十斤黄金的高价都让他起了好奇心。这个人,明明话语之中隐者瞧不起汉人的意味,为什么又放心把那么一封有价值的信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
“到楼兰城里问阿里木老爷,没人不知道,畏兀儿不说假话,你们会得到十斤黄金的,汉人,接受这笔买卖吧。”
路华只看向江湘,江湘点头应允了:“好吧。”
“慈悲的汉人,真主会赐福给你的,真主会赐福给你的……”那人越说越轻,终至寂然,脸上却是满足,甚至可说是得逞的笑容。
江湘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路华,两人都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人,便不肯老老实实地去送信,拿了信,到了僻静无人处,便拆了,信不长,却是一个字也看不懂,不知是哪一国的文字。那纸质倒是挺好的,在这荒漠穷疆从不曾见过。
“怪不得他放心让我们转交,原来知道我们看不懂。”
江湘便留了心眼,把那信上的字符一小段一小段地摹了,找了几个借口,请了几个通译赶着译了出来,再按顺序凑回去,信中的内容叫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那是一封蒙疆写给古兰的国书,没有多少雕饰之词,极为精短。文中先谢了古兰可汗的厚意,又对蒙、兰、蕃三国能结成同盟表示高兴,其次道希望古兰和西蕃能尽量联结边上诸国,又道希望能派一个能代表可汗的自行做主的使臣到蒙疆大都祥议各种细节。末了,颇有些豪情壮志地写了几句慷慨之词,大概意思便是要将中原膏腴之地变做他们的牧场。
心中诸语虽隐讳,也能叫人明白蒙疆、古兰、西蕃,或许还有周边各个小国,要结成联盟,共同对付天朝。怪不得那人要问他们是不是商人,想来商人重利,不会费心去查探信中之意。
为了谨慎起见,他们把能用的人都用了,用尽种种借口,旁敲侧击,明察暗访,果然有些影子。诸国之间车马往来远比往年频繁,各族的贵人们的活动,也比往年要活跃热闹。更为明显的是,各种军用之物消耗得比往年快,又知道古兰有贵人到过楼兰。
“后来,我和二弟又意外地得知有蒙疆的使者到阮陵……”
“阮陵!”林静渊和林夫人失声叫道。
“林伯父对这地方很熟悉吗?”
“没什么,早年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那儿有塞上江南之称,风景很是不错,若真卷入战火,未免可惜了。”
林静渊很快回神,对着众人疑惑地目光,勉强笑着解释。林夫人不知想起什么,黯然神伤。林静渊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平静地道:“贤侄且说在阮陵又发现了什么。”
“我和二弟便潜入阮陵皇宫,找到他们议事的地方,他们商议的事已经说完,只见阮陵的国王站起来愤怒的道,‘寡人不能应允。’旁边一个亲王在那里饶舌地劝说”。江湘路华从他话里知道,蒙疆派人来要与阮陵结盟,说日后年年奉送牛羊千头,丝帛千匹,黄金千斤。那国王句句地驳了,说如今塞上太平,百姓和乐,与天朝往来,所获远不及此数。蒙疆使者又说可以将阮陵左侧比阮陵现在大一倍的土地割给阮陵。“寡人治不了如许江山,”阮陵国王对那使者不再客气,句句刺道,“你是汉人,却想尽办法联合外敌,谋图母邦,是何道理?”
那使者恼羞成怒,怒极反笑:“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江湘和路华见他和那个亲王使颜色,知道事情不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两柄飞刀了结了他们两个。然后便连夜赶了回来。
14惊变2
自得到信起,他们便遍洒英雄帖,遍告诸武林名宿。又四处向官府报告这个消息,府衙却十分防备,画影图形捉拿他们这两‘刺客’,幸而那画像实在不像。还有许多官员,不待他们说个分明,便直斥为疯子,妖言惑众,叫人轰出去。
“这个消息是确实了,看来目前要做的只是将消息上报给朝廷。”林静渊沉吟道。
江父道:“我便是为此来找林兄的,谁都明白这样大的战事,仅凭武林中的力量,抵御三国强敌,实在是杯水车薪,可这事如何上达天听,实在难办。林兄不知有没有主意?”
林静渊道:“老弟也是无可奈何,我自命清高,从不屑与官府往来,叫我倾尽家资容易,这传递消息却是千难万难。”
路华道:“那只有我和大哥跑一趟京城了,可是若不能把消息传到皇帝老子耳里,还不如到边境去杀敌,而且只怕传到皇帝老子那里,恐怕他也不会信,说不定还把我们当作刺客给喀嚓了,那可冤枉得很。
江父道:“我如今能做的只是将门下弟子召集起来,共赴此难。只是我武林中人,在江湖上虽是个个英雄好汉,上了战场怕只是乌合之众,顶不了什么用,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去一趟京城吧。”尚杰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此时站在花厅门口平静地道。
“你,你能顶什么用?”路华嗤笑道。
“我派的用场可比你要大多了。”尚杰轻松地笑道,“江伯伯,烦您联络武林杰士,要去守卫边疆的,也不必往他处去,知道北秦、阮陵、东陇这三处就好,这些地方有许多江湖出身的将士,你们能比较被信任。”
“石儿,你当真能成么?”林夫人忧道。
尚杰看看怀中的齐朔,温和地道:“您放心,我是金陵人氏,我家中大多数人都是被视作帝王的辅助者培养的。我见过皇上,也与许多王公大臣相熟,要他们信我的话,大约是不难的。”
江湘上上下下认真地打量了他一番:“的确像个公子哥儿。”
路华道:“反正他留在这儿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让他去一趟京城也好。”
林沁恼了:“二哥,你怎么说话的!”
尚杰道:“我不过告知一声,去不去,可用不着你们答应。”把齐朔交给林沁,向林家二老道:“岳父、岳母,江伯伯、江伯母,我就此别过了。”
林沁忙道:“我陪你去。”
“我可没准备你的行李。”尚杰笑道,见林沁抿唇不语,显然不是开个玩笑就能解决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你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