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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德间谍战-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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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琪·德·温特解送到弗雷尼,在那里,她居然同苏珊·斯巴克取得了联系。
然后于1944年8 月10日被押送到东车站,在月台上,她遇到了玛格丽特.芭尔扎和
她的两个孩子。潘维茨亲自指挥开车,并且提醒她,要是她逃走,她的儿子,小帕
特里克就要遭殃。潘维茨这个讹诈恶棍,直到最后一秒钟,不失其本色……
    载运乔琪的那列火车,第一站停在卡尔鲁克。雷塞是该市盖世太保的头子。我
在前面说过,他在巴黎被革职后,被任命担任这职位。他得到了乔琪到达的通知。
大概出于一种体贴的意愿吧,他来看乔琪。作为问候,他重申了潘维茨的威胁。乔
琪从监狱熬到集中营。离开卡尔鲁克后,到过莱比锡,拉文斯布鲁克,法兰克福,
萨克森豪森,这就是她走过的苦难历程。
    肯特给逼到墙脚下,无论他转向哪一边,他都明白自己失败了,输了。如果我
逃脱盖世太保之手,他知道我就会揭发他背叛。从别动队方面来说,自从我被捕以
来,肯特是为虎作伥的忠实奸细,奴颜婢膝的打手,但也不能指望得到好一点的下
场。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为了争取最后开恩,办法并不多,摆在他
前面唯一的途径,就是加倍卖力,向主子献媚,施展出最后解数,证明自己害人的
本领。
    他的最后一招最为严重,远远超过其余的。
    1940年底,情报局长要求我调查一个人,名叫瓦尔德马.奥佐尔,外号索利亚,
过去曾为苏联情报部门工作过。这个前立陶宛将军在西班牙内战时,曾参加共和派
作战。虽然情报中心怀疑这个人同维希方面有瓜葛,但仍然希望试探一下  ’有没
有可能同他合作。我答复说,经过调查,这个人不具备各项安全保证,建议放弃。
肯特很清楚同情报中心交换意见的情况。他本人曾译出那些密码电报,包括我们提
出的问题和得到的答复。
    杰林却对奥佐尔发生兴趣。我嗅到了别动队队长的阴谋计划,便设法不让他找
到这个人。但是,在我逃跑前几天,潘维茨找到了奥佐尔的踪迹。肯特居然能同他
见了面。这就惹起了大祸。他同意介绍肯特认识勒金德尔上尉,这是米特里达特情
报网以前的领导人。勒金德尔太缺乏警惕性,以为是同一个苏联情报人员打交道,
就把法国抗敌战士的一份名单交了给他。随后,在肯特一再要求下,勒金德尔还同
自己的组织一道提供了盟军解放地区的军事情报。这是肯特搞得很成功的一手。潘
维茨乐得飘飘然,表扬了肯特干得出色。
    至少,我想潘维茨是会这样做的。勒金德尔问肯特为什么苏联那么想知道这些
情况,肯特就回答说,英美参谋部不愿在情报方面同红军合作,由于彼此不配合,
后果可能十分严重,因此,他只得依靠勒金德尔上尉的情报网来弥补这个缺陷。
    不错,肯特确实不愧是个十足的别动队队员,这个衔头是他自己挣得的,他干
得很出色,博得了潘维茨的感激,所以是不会给干掉的。头头会记得,就在卷铺盖
的时候他作出了多么了不起的贡献。因此,他有理由象在相片中表现的那样,就在
解放前几天公然在库塞勒街公馆大门前趾高气扬。
    巴黎起义了,德国法西斯及其爪牙都得滚蛋了。别动队的人挤进了塞满了行李
的汽车……有一个人跳到看门人面前喝道:“要是你讲出来,小心你脑袋!”
    这就是他,这就是肯特。
    伟大的日子终于到来了。1944年8 月25日大清早,阿历克斯就到梅尼街来找我。
我们急于到库塞勒街别动队所占据的那座私人公馆去。
    巴黎在自由的空气中醒来了。我们穿过市区,情况是动荡的。到了利窝里街,
战斗正在激烈展开。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我们马上向游击队员打听情况,他们正在
同德国人交火。
    德国国防军的士兵在最后顽抗。枪声有时在这里、有时又在那里响起来。但是,
这些年青人,胳膊上缠着臂章,衬衣大大敞开,露出胸膛,脸容消瘦,表现出他们
坚决要结束压迫的意志。小伙子们从四面八方奔来,要肃清占领军的最后残余。他
们有大批手榴弹,就是不会使用。
    我们这些战士从地下回到了阳光下面,我们有责任大力支援他们! 阿历克斯·
勒索沃尔过去从事地下斗争,围剿敌人,现在能同敌人面对面打一仗,高兴极了。
他临时充当军事教官。他的示范起了决定性作用,德国人设置的障碍给炸掉了。
    再远一点,我们参加了德国国防军总部周围的战斗。到了协和广场,在克里戎
旅店附近,又发生新的战斗。最后,直到下午了,我们才到达库塞勒街。别动队离
开那里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我们走进潘维茨和他的刽子手们的巢穴。我们的同
志曾在这里遭受残酷的折磨。我激动得气都透不过来。我们小心地往前走,这并不
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们知道,我们将要看到什么是恐怖的真面目。他们走了,
一切迹象表明他们是仓促逃跑的。办公桌上捕满了文件,他们没有来得及把什么都
烧掉。地窖,牢房里,以前一直关着囚犯,地上还撒着腐烂的稻草。我们走进旁边
的一个浴室。浴盆上,地上,墙上,血迹斑斑……他们就是在这里行刑的! 在二楼
的画廊里,同样是大片的深色血印。我们走上三楼:有一间房子的桌子上,放着盖
满密码的纸张。毫无疑问,艾弗雷莫夫工程师就是住在这里的。看门人证实了我们
的猜想:他随同别动队离开了巴黎。
    我们收拾了找到的所有文件,对这罪恶渊薮拍摄了许多照片。这些物证,敌人
兽行的这些无法抵赖的罪证,我们都送到了莫斯科去。   
     第一章 奇怪的旅程
    在斯特拉斯堡大道的一座寓所里,住着一位老太太,她曾经当过我同阿历克斯·
勒索沃瓦的联络员。巴黎解放后几天,我在她家里接到情报中心给我的一份电报,
表扬我的行动,并要求我等候苏联第一个军事代表团到来。
    到处都可以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但是尽管有这种欢乐的气氛,有这种如释
重负的兴高采烈的印象,我不应看不到放下武器还为时过早。有时,正是你最想不
到的时候,正是你认为敌人已经被打倒的时候,敌人却利用这种机会,在你背后给
你一刀。如果说,这位潘维茨先生在逃避审判而逃跑之前,留下个定时炸弹,或者
布置几个武装匪徒,以便更有把握地把我干掉,这完全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种担心是有根据的:阿历克斯那个组一直保持警觉,并且曾发现一些可疑分
子的踪迹。这些人似乎在寻找我。他们到过卡茨以前在埃德蒙·罗杰街的住宅,到
过盖世太保档案里列举的寓所。这些无恶不作之徒、拉方匪帮漏网的家伙肯定是奉
潘维茨的命令要找到我,·要我的命。阿历克斯说他可以肯定。因此,我必须小心
提防不要自我暴露,不为苦遍的欢乐气氛所感染,把自己送上这最后一批亡命之徒
的枪口前。于是,我仍然留在梅尼街,处于半地下状态。
    1944年11月23日,从苏联来的第一架飞机在巴黎着陆,载来了莫里斯·多列士
和苏联军事代表团团长诺维科夫上校,他负责遣送莫斯科提名的俄国人返国。诺维
科夫很友好地接待我,告诉我不久后就可以趁这架飞机返航之便出发。
    等待的时间比预料的要长。1945年1 月5 日,我终于坐上飞机,身上带着苏联
护照,用了个假名。我们一共十二人,其中有拉多,几天前,我才在诺维科夫住所
里见到他,还有他的助手富特。
    在欧洲的心脏,战斗仍在激烈进行。因此,到莫斯科去的航线必须绕一个大圈。
飞机首先向南飞行,然后经过马赛和意大利,到达北非美军占领的一个机场。在这
个中途站过的两天是很愉快的,受到的接待好极了。我们同飞行员坦率地、兄弟般
交谈。
    我们又再起飞,首途开罗。拉多坐在我旁边,他丰富的知识使我受益不浅。我
在前面说过,他是个地理学家。他给我介绍我们飞越的地区。其他的乘客并不健谈。
但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六十岁上下,白发苍苍,身材粗壮,一双有力的大手表明
他是经常劳动的。他走到我面前,自我介绍说:“查里亚普涅科夫同志……”
    查里亚普涅科夫! 我着实吃惊不小。
    “查里亚普涅科夫,工人反对派领袖? ”
    “就是我本人……”
    查里亚普涅科夫是个冶金工人,老布尔什维克,曾经同科隆泰夫人一起领导过
一个派别,在1920年——1921年间的党内,主张工会对国家保持独立性,并捍卫罢
工的权利。当年,他对自己有一双长满了茧的手,是个真正的无产者,理所当然感
到自豪,因此曾经受到列宁的嘲弄。有一次,正在讨论得热烈的时候,列宁向他喊
道,“这位同志向来如此,又摆出他那真正无产阶级的身分来了……”
    然而,列宁尽管不同意他所持的论点,但在取缔工人反对派的问题提出来时,
却在中央委员会里为他辩护。我一直确信:同所有老布尔什维克一样,查里亚普涅
科夫受到了清党浪潮的冲击。他对我解释说:“在工人反对派失败后,我在列宁帮
助下,离开了苏联,到巴黎去,当了个木工。观在红军胜利了,我决定归国,因为
我热爱祖国。我写了信给我的朋友莫洛托夫,请他在这方面帮助我。他给我回了信,
热情洋溢,鼓励我回来。我肯定他会坐汽车来机场接我的。我十分希望能马上再为
党和国家出力……”
    这个老布尔什维克,尽管受到冲击,仍完整地保持着他年青时代的信念。他那
种有点天真的热情是感人的。我对他表示祝愿,祝他不致于太失望……
    在开罗,我们住在旧城的一个旅店里,到达的第二天,我同其他的旅伴一起到
苏联大使馆去。所有人都到了,只有拉多不在。为什么他不跟我们一起来呢? 当时,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便同其他人一起去买东西,把人家给我们的那
点钱花光。这一次,拉多却在那里,但是,使我诧异的是,我发现他把他那一份钱
留下来没花。
    第二天大清早,我们就在旅店前集合,等候公共汽车到飞机场去。拉多并没有
同我们在一起。大家感到奇怪,便到他房间找他。人不在,床上原封未动,显然他
没有在旅店里过夜。他会不会在旧城遭到袭击呢? 有人认为有可能,因为这种事情
是常常发生的。         我吗? 我知道前一天晚上他出了什么事,但是我一个字也不吐露。当时,他到
我房间来看我,向我提了一些问题,毫无疑问表明了他的意向。
    “你了解埃及的生活情况吗? 你认为一个人能在埃及定居而没有什么困难吗? ”
    拉多还是找不到……中午前后,飞机起飞了,首途伊朗,飞机的乘客只剩下了
十一位。
    这个时候,情况越来越坏。我真的以为要死在回莫斯科的飞机上了。我们飞了
一个时候,天气变了,遇到了暴风雨,风卷着雨打在飞机上,但是飞机仍继续爬高。
能见度等于零。机员脸上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我们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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