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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粗哑嗓音吓了一跳,海缎惊愕扭头,却见一直不见踪影的卫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像幽灵似的根本没引起她注意。卫修没有理会海缎,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宝儿艰难钻进人群。被她粗鲁挤开的人们不悦地冲她皱眉瞪眼,她仿佛不知道这一切,执拗地拼命往里扎。
海缎长出一口气,既然卫修开了口,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她再无关联,她也懒得再去管那个倔得要死的臭丫头。抬头侧脸,她发现卫修的唇角非常放松,目光中的寒意也似乎消失了一点点。她笑着问:“听道叔说,绵绵是你开了口……”
试探之语硬生生咽回,海缎被卫修突然射来的冷冽眼神刺得浑身生寒。她赶紧转移话题:“你就不怕她闯祸?”
卫修双手背在身后,双脚之间的距离永远与肩等宽。尽管不喜海缎的探听,他的态度还算温和,低声说:“道叔指示,随她的意思。”
海缎秀眉一掀,望着绵绵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妩媚地笑了。海天园的第三位执事,看样子因为卫修的缘故,很得道叔另眼相待咩。可惜,对于新进海天园就一步登天的小菜鸟而言,这种重视只怕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这个时候哪怕天王老子来干涉,宝儿也不理会。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要当着莫仲懿的面问问他,他是怎么撇下在国外的自己跑来订婚的?!
宝儿记得书上说过这样的话:“被人骗,不怪人家演技高,只怪自己太愚蠢。”唯一庆幸的是,这个时候觉悟并不晚,她的人生路还很长。而她只是单纯简单,她不傻不痴。
愤怒之火烧得宝儿连路都走不稳。她心里有个小人在跳脚大喊:“现在不行,你现在不是宝儿,不能这么闯过去质问他。没有人知道莫仲懿和你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承认那一切。而你,反而会因此暴露在了他面前!不管是你现在离奇的身体状况,还是……你想过他会怎么对付你吗?哪怕你不是宝儿,但你知道了他和宝儿的事,他会怎么做?”
可是宝儿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莫仲懿和秦世熙订婚,还拿她的东西去当订婚礼物。她被骗了这么多年,此时得知真相痛苦万分,他这个骗子凭什么能得到幸福!?这不公平,不公平!
两个声音在宝儿脑海里争吵不休,最终,她的脚步还是猛然刹住。深吸一口气,宝儿不顾身边人的白眼,用极大的毅力转过身。
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她知道不能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现在毕竟已经不是原装的宝儿。她不能逞一时之快却毁了自己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不再有谎言和欺骗的真实人生,与过去的四年相比多么可贵!
莫仲懿被竞争对手打击之后,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宝儿把这八个字记得很清楚,她低头咬牙攥拳,眼里掠过冷冽之色,在心里默念——山高水长,后会有期!你这个骗子,等着!
那座玉像以及别的她用异能找到的稀世珍宝,她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尽一切办法向莫仲懿一一讨回。如果要不回来,她宁愿那些宝贝都毁灭,也绝不留给他!曾经的爱有多深,如今的恨、如今的怨就会有多深!
宝儿埋头匆匆向后方走,没提防迎面撞上一个人。浓烈的香味儿扑面而来,呛得她实在控制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再抬起头来,宝儿看见与自己面对面站着的陌生女人正满眼嫌恶地瞪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脏东西。
“小丫头,既然生了病就不要乱往人堆里钻,你当这里是你们乡下,这些贵客是皮糙肉厚的乡下人?”这陌生女人将搭在光裸肩膀上的白色皮毛披肩拢了拢,眼皮半撩不撩,涂着闪光唇膏的丰满红唇不屑撇开,化了浓妆的锥子脸上满是鄙夷。
她声音甜糯软绵,不知是习惯还是有意,话音里有种少女才有的娇憨天真味道,可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不年轻了。
正文 第九章 当面打脸
理智与情感,放在不同境地下当有不同抉择。如果宝儿是宝儿而不是绵绵,她一定会不顾一切阻止这次订婚仪式。可惜她现在只有忍气吞声,山高水长,自有后报。此时此刻,她万分感谢上天,没有进学校却依然让她从书本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但是,无法以宝儿的身份大闹一场,并不意味着不能站在绵绵的立场上搞破坏。宝儿原本心神不宁,被愤怒痛苦失望折磨得筋疲力尽。她没有想到可以利用绵绵的身份大做文章,是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艳丽女人让她福至心灵。
低眉敛目静默数秒,宝儿费力地从脑海里搜出一个名字,试探着抬眼问对方:“程沛媛?”
这儿的人除了莫仲懿,她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从方才的经历尤其是那位小缎姐的话来推断,她大致还是知道原主遇着了什么人什么事情。被抢了家传宝玉,又与抢玉的仇人面对面,不是天赐良机是什么?而这个明显来找碴的陌生女人正是程沛媛,有海缎的话为证。
“程小姐,尽管你抢了我们绵绵的家传宝玉,但我们原本不想在今天找你要说法。”徐徐走来的海缎巧笑嫣然,却字字诛心,她意有所指地瞟向人群中间,微微提高了嗓门说,“牛总是秦大小姐亲婶婶的哥哥,就算你是牛总的女人,也不应该在秦大小姐和莫先生的订婚宴上闹事吧?”
“请你把我的玉还给我吧!我没在水池里找到它。”宝儿走近程沛媛,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目光寒浸浸得相当骇人。倒不完全在演戏,此时宝儿本就愤怒悲痛,情绪与失了家传宝玉的原主天意般一致。
程沛媛厌烦地皱眉毛,抬起自己青葱般的白嫩手指举在灯光下左瞧右看。也不知道是显摆她的指甲油颜色鲜亮,还是想让宝儿看清楚她手指上戴着的硕大钻戒。
“就那么一块破玉,送给我再倒贴几百万我都不稀得要……”她得意洋洋地晃晃手指,“小丫头,你没找到东西是你眼睛不行。放亮点招子,不要低着头走路都撞了贵人!这次是给你点小教训,下回……哼哼……”
宝儿已经听见身后的些微动静,似乎有人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在心里冷冷一笑,抬起头露出哀切哭相,大声地恳求:“请你把玉还给我,阿姨……”
“噗……”就站在宝儿不远处的一位宾客兴致勃勃地瞧着这出好戏,不提防宝儿情真意切来了这么个强悍的称呼。这位方才还一本正经的中年男人立时把刚刚喝下的酒狂喷向了地面,紧接着就是惊天动地的咳嗽和捧腹大笑。
不单是这位宾客,但凡听见宝儿喊阿姨的人们一怔之后都忍俊不禁。有点顾忌的闷笑偷笑躲着笑,不在意的直接就瞧着脸色发青哆嗦着嘴皮子的程沛媛狂笑。
这个女人爱好老黄瓜刷绿漆假扮十七八岁小姑娘发嗲在圈子里出了名,但无论怎么整容怎么化浓妆,岁月和放纵的生活仍然在她脸上留下了深刻印痕。只是圈子里的人们自诩文明人,心里再鄙夷不屑,也不会当面捅破。打人不打脸。
海天一色园的道叔与程沛媛身后的牛总,二人之间的纠葛历史要追溯到八年前海天园买地建园之初。也有人说更早,反正彻底撕破脸是起于那时。
彼时牛总对如今海天园所在的海滨宝地也深有兴趣,打算买下开发为房产。一番明争暗斗后,他最终却败给了道叔。从此两家就结了仇,见面鲜少有不拆台不互相踩踏的时候。
现在海天园空降的三执事仗着年纪小,真正纯真娇憨轻描淡写还貌似可怜地给了程沛媛一耳光,人们没想到笑果会是如此出色。至于今天的事儿到底怎么闹起来的,多有人心知肚明,不过又是一次针尖对麦芒。
宝儿只用两个字就轻松让程沛媛成了笑料,海缎对此深感意外又有点儿惊喜。她万万没想到,绵绵这小丫头瞧着老实乖巧,原来这么损这么有战斗力。当着好几百号人的面,她这么大力地打程沛媛的脸会不会不太矜持?哪怕程沛媛抢玉在先,损失有的是办法算计回来,但打人不兴打脸么。
掩嘴轻笑不止,心花怒放的海缎决定不计较今天绵绵的诸多不乖行为。她亲昵地拍拍宝儿的肩膀,美目流波,状似嗔怪地说:“调皮!不要叫人家程小姐阿姨……要叫姐姐。人家程小姐明明只比你大十几岁,怎么能叫阿姨呢?这样岂不是把人家叫……”她笑得眉眼弯弯,拉长声音说,“老了?”
宝儿满眼满脸的天真无辜,她真心不知道叫程沛媛阿姨,这些人为什么会发笑。听了海缎的话,她恍然大悟般用力点点头,再度开口对程沛媛歉疚且动情地喊:“程大姐……”大哥大姐的,很正常么,刚才也不是叫卫修卫大哥?
诡异的片刻静默,随即周围十几位宾客猛然暴发出比方才还要强烈十倍的痛快笑声。那几个只敢闷笑偷笑窃笑的都没办法再忍了,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宝儿只觉身体一沉,侧脸看去,原来是海缎把胳膊搭到了自己肩上。
宝儿瞧她身体颤抖的剧烈程度,即便没出什么声音,也知道她笑疯了。而更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位长着清秀娃娃脸却冰山般沉默的年轻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里似乎也有不少温和笑意,他颊边很明显地出现了一个深深的酒涡。
程沛媛其人是典型的胸大无脑,若非她亲哥是牛总手下的双花红棍,就她这傻大姐德性能被牛总带来带去?虽然牛总的智商也不咋的。但可悲的是她自己偏偏不知道傻在哪里,总是被有心人当枪使。不过次数多了,她至少还清楚别人口中的“程大姐”并没有真正尊敬她的意思。
“死丫头!”被彻底激怒的程沛媛全身的热血都疯狂往头上冲去,不出任何人意料地把牛总“点到为止”的交待扔到了九霄云外。她瞪圆眼睛,扯着喉咙一声尖叫,气势汹汹地举起手这就要来扇宝儿的耳光。
虽然宝儿并不明白程沛媛为什么会被自己激怒到不顾身份动手的失态地步,但是显然这种冲突是有利于破坏订婚仪式的。哪怕莫仲懿和秦世熙的订婚仍然会成事实,她想她至少要给他心里添堵不让他快活。莫仲懿做事习惯尽善尽美,订婚宴要是出了乱子,他会如鲠在喉,睡觉都不安宁。
现在,宝儿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事情的转变正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前进,她当然还要再接再励。今天她没法用自己真正的身份讨回公道,此时一定要抓住这个好机会大闹而特闹。
眼看程沛媛要冲过来,宝儿弯腰从海缎的胳膊底下如鱼儿般滑溜地穿过,一个大转身直接往人群里钻。她也发出一声穿云破空的尖利大喊:“你不还我的玉还要打我,你这个坏女人,泼妇!救命啊!杀人啦!”
脑子里自动浮现曾经看过的书里的一些内容,她不假思索照本宣科念出来:“哪位过路的英雄大发善心救救我……”她也豁出去了,不停尖叫痛骂。
随着宝儿越来越滑稽的话接二连三迸出来,被惊扰的人也越来越多。打听出发生什么事情后,更多的人笑得不能自抑。宝儿想起了苦肉计之说,有意让程沛媛打着她几下。当然她也没客气,狠狠挠了程沛媛几爪子。既是给被抢了家传宝玉的原主出气,也暂时渲泄自己的愤怒。
这场突然发生的闹剧比今天的订婚宴更多更大的取悦了宾客们,毕竟秦家人这么得意还是让有些人觉得刺眼睛。不少心怀别意的宾客还在那儿起哄架秧子,没少推波助澜,唯恐事情闹得还不算大。
宝儿目标明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