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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道叔拿着这个挑毛病,又生出什么变故来。不过,能和灵璧石亲密接触,她开心极了。
道叔面庞瞬间扭曲,真想抓起毛笔在海绵脸上画一个大叉,把她从自己眼前关掉。他真不明白,绵绵和诸位同僚在一起时的表现还勉强称得上可圈可点,甚至面对裴训这样的人都能应付妥当,怎么一到他面前就傻到了这种地步?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
疑心刚起,道叔自己把这个猜测推翻。他在心里嘲弄地想:“装疯卖傻这种高难度技术活绵绵估计还得学十年才会。唉,选了这么个女孩子……还真是有点不忍心呐。”
眼见道叔脸色不善,瞧着自己的目光好似要杀人,那隐忍欲发而未发的怒火就她这个眼拙之辈都能看出几分来。海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才的话肯定又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她赶紧许诺:“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道叔真不愿意再看这丫头,他背转身,一个字一个字往嘴边迸:“给我滚!”
海绵还有胆子讪讪笑了两声,如释重负地大转身抱头鼠窜而出。站在书房门外,她整个一副逃出生天的庆幸表情,还使劲揉着胸口以安抚自己呯呯急跳的心脏。
不远处响起女子轻笑声,海绵扭头瞧去,恰好捕捉到朱紫小姐眼里脸上还留有的细微笑意。
“朱小姐,您好。”海绵垂下眼帘,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道叔和海绵的对话,朱紫小姐在门外听了多时,脸上神情在海绵看来也古怪得很。她强忍住笑,对海绵欠了欠身,轻声说:“三执事,请您跟我来。灵璧石的保养需要借助一些工具,我会教您怎么使用。”
“好的,谢谢您。”海绵赶紧道谢,跟着朱紫出了大厅往左去。
“请您别将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道叔这个人……”朱紫见海绵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开口说,“越喜欢谁骂得越厉害。有些人盼着被他大骂一顿也不能够呢。”
“啊?”海绵大感惊讶,她咬咬唇,小声说,“我总是惹他生气,他不会喜欢我的。”
朱紫莞尔一笑,微微侧过脸,凝视着海绵说:“如果他不喜欢您,不可能用去那么大的人情替您要回了养老院的那块地。那块地值得一亿,但是那个人情却能替道叔创造数倍于一亿的价值。”
海绵小脸微白,不安地揪着裙摆,想说什么又不敢问。道叔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海小绵只能算有点儿姿色,可远远不敢和海天园那些风情各异的美人儿相比。可是绵绵同学除了这具年轻娇好的躯体,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
“别多想了。道叔对您另眼相看,原因肯定是有的,但绝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朱紫是七窍玲珑之人,从海绵的脸色便能看出她又在胡思乱想。但犹豫了片刻,她终究还是没敢说什么,只能尽力安慰。
正文 第十六章 给石头兄排毒养颜?
折叠式扶梯、空水桶、手铲、厚厚一叠干净柔软的棉布毛巾、十几瓶地板蜡、一升装可以直接喝的桶装山泉水五桶、不知从哪儿挖来的大量黑黝发亮的泥,这么些物件组成了灵璧石“舵手”先生的保养阵容。
灵璧楼里的所有人,说起那块大灵璧石,都是以“舵手先生”呼之,仿佛这块石头当真是生活在大家中间的活生生的人。海绵跟着叫了几次,越发对石头感觉亲切。
“舵手”先生身材高大健壮,不用扶梯爬上去,它的头部和整个上半身都没办法触及。海绵光扛这架扶梯就累得气喘吁吁,但是道叔发了话不许任何人相帮,灵璧楼的员工们爱莫能助,只能给予她口头上的鼓励。
其它零碎东西,海绵走了好几趟才陆续搬完。光这跑来跑去的,她就用掉了十几分钟。方才瞧她双手吃力地抱着一桶水蹒跚跌步,小脸憋得通红,朱紫小姐看得不忍心,在旁边又是递水又是亲自拿着温热毛巾给她擦汗,很是关切。
身为道叔唯一助手的朱紫小姐对海绵如此上心,灵璧楼里其余人自然也多了心眼儿。那边茶泡好、点心摆上、舒服的躺椅搬来一张,除了保养灵璧石相关的事儿不敢理会,别的后勤工作都准备得十分好。
海绵哪里干过这么多体力活?好在过去的绵绵自小当家,长久的体力劳动锻炼出了远胜过她这个宅女的身体。虽然也累得慌,但是歇了几分钟她就感觉可以开始工作了。
“紫姐,你教教我怎么保养‘舵手先生’吧。”应朱紫小姐之言,海绵对她改用了更亲昵的称呼。
“以前这活儿都是我们几个一起干的,道叔偶尔也会亲自上手。今天你一个人要做完这些活儿,可真不容易。”朱紫叹了口气,看着海绵欲言又止。她想劝小姑娘别那么倔,如果现下去道歉,说不定道叔会免了这趟苦差使。
海绵卷着袖子,对朱紫笑着说:“道叔肯带我去莫家参加晚会,我很开心。这点活不算什么。”她努力回忆日记里绵绵曾经记载的内容,故作轻松地说,“我从小就做活,很多重活累活都是大人才干的,现在这点活计我肯定能干。”
朱紫摇摇头,仔细地把保养流程说了一遍。海绵的脸色慢慢发绿,仰头望着这位“舵手先生”,心想:“我果然说了大话么。看样子今天就算不累死也得脱层皮。不过为了股权协议书,我拼了!”
深吸一口气,海绵按照朱紫所言,先拿干净的抹布由上至下将“舵手先生”细心拂拭了三遍。这道工序,她合计爬上爬下扶梯十几次,有四次差点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摔下来。
她眼睛瞪得大如铜铃,唯恐有哪个褶皱石缝没被擦干净。朱紫说了,第一道的除尘工序很重要,不能有半点马虎。海绵不敢怠慢,恨不得拿放大镜在手上盯着。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朱紫宣布除尘工序完成得很好,海绵长出一口气,这才发觉肩膀酸痛得快要抬不起来。在朱紫的劝说下,她坐到躺椅里休息了一会儿,喝了杯茶,吃了几块点心安慰早上根本就没饱的肚皮。
恰在这个时候,道叔出门。海绵屁股下安了弹簧也似跳起来,慌里慌张就去拿抹布往空水桶那儿扑。可她腿软脚麻,这下起身起得猛了,好玄一个跟头栽在地上。朱紫眼疾手快扶起她,真是哭笑不得。
道叔目不斜视,好似没看见绵绵狼狈的模样。只是路过“舵手”时,他站住脚打量了一番。海绵立时屏住呼吸,生怕他一个不满意让自己返工。好在道叔虽面无表情,却没说什么,只绕着石头转了一圈儿就走了。
第二道工序,湿拭。顾名思义,海绵得用湿毛巾再把“舵手先生”从头到脚擦拭一遍。不像除尘工序只要用干毛巾轻柔地拂拭石面,这回海绵得用上力气。可是这力度又有讲究,不能一味蛮干,要使巧劲。
“咱们在海边还好点,空气湿度大,不像干热干燥地方要保养灵璧石得经常湿拭。这道工序一个月做两次就差不多了。”朱紫语气里满是怜惜,绵绵运气真不好,怎么恰好撞上要湿拭的时间呢。
这次海绵累得手抽筋,恍惚中胳膊失去知觉,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了。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她几乎是瘫在了躺椅里,双眼无神地瞪着光可鉴人的“舵手先生”,眼花之际以为自己看见石头咧开嘴无情地嘲笑自己。
算算时间,从九点钟左右开始干活,到现在快到十二点钟。朱紫小姐招呼海绵先停工,吃了午饭睡个午觉再继续。海绵咬牙想坚持,可身体累得不听使唤,只好从善如流。
道叔不在灵璧楼,朱紫小姐和员工们吃的自然只是按标准送来的员工餐。海绵是执事级员工,待遇不一样。她和大家围坐桌边,把自己让内务部送来的定餐一起放到桌上,到觉得比早上和道叔以及主管执事们一起吃要来得香甜。
瞧着绵绵执事手抖得连筷子也拿不稳,小厨房的人给她换了调羹。她感谢地直冲人家道谢,倒惹得这位五十多岁的大妈红了眼眶。可惜,同情归同情,没有人敢违逆道叔的意思出手相帮。
下午,海绵把朱紫小姐给劝走。有人在旁边,她还怎么去验证自己的猜测?朱紫小姐真不放心,再三再四叮嘱要按流程严格实施,得到了海绵拍着胸脯的保证后才离开。她身为道叔的助手,确实得跟在他身边才行。
第三道工序,上蜡增光。其实这道工序非常重要,最好让专业保养人员来干。海绵从朱紫的交待里咂摸出了味道,她也不懂最正确的做法,只禀持小心翼翼四个字,屏气凝神干活。她在“舵手”脚底下留了很小一块地方暂时没有上蜡,方便她能伸手触摸。
不管打什么主意,还是先把工作做完。有了盼头的海小绵干劲大起,揉了揉酸胀的手臂,拿手铲把盛放“舵手”的大盆里泥土都铲干净,一桶一桶拎到楼下去倒在树底下。再用那些黑油新泥填满,润润地浇上山泉水。这就齐活了。
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海绵真是气喘如牛,小脸刷白,体力严重透支。她爬到放着茶水点心的茶几旁,抖抖索索地捧起杯子大口喝水,不顾手上还沾着泥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
被噎了几下,海绵用力捶着前心顺气。她靠坐在椅边地上,仰面去瞧“舵手先生”,心里油生成就感。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苦头。说是一点也不觉得难过,这肯定是骗自己的。但要说真有多觉得委屈,又不尽然。道叔再怎么罚她,有莫仲懿对她的伤害大吗?
喘匀了气,海绵四肢着地又爬到黑亮如漆的“舵手先生”脚下。她先洗干净手,再找着自己特意留的那一小块还没上蜡的地方,慢慢地把手掌贴了上去,闭上眼,心中期待无比。
怎么形容呢,这块灵璧石的属性果然是“先生”。由轻至重、由飘缈无定到清晰明确,在海绵脑海中突然响起的乐声清越嘹亮。她仿佛看见碧波浩荡中,一叶扁舟随波起伏不定,船头站立一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正对着万顷波涛仰天长啸。
啸声穿云破空、碎金裂石,却不刺耳,反倒让海绵能很容易就沉醉其中。黑衣男子牢牢立定于船头,根本不惧恶浪扑面,反而豪情愈胜。海绵模模糊糊地想,他一定是一位纵情江湖的侠士,他有很强悍的本领能自由自在地畅游天下。真叫人羡慕呢。
忽然,被啸声压下的浪涛声大作,轰轰隆隆有如九天雷鸣,刹那间盖过了黑衣男子的长啸。这雷鸣声声让海绵异常不快,她听不见悦耳啸声,却被涛声震得有摇摇欲倒摔入海水中的感觉。于是,她恼怒地在心中大喊,快点停下!
奇迹般的,如雷嗡响的澎湃涛声戛然而止,而那男子的长啸声音越发清彻悦耳,直响动天地,欲搅起风云。可惜的是,海绵只听到了一耳朵。她被动的不知让什么怪异力量从方才的幻听幻境中踢出来,啸声也同时消失。
茫然睁开眼,海绵跌坐地上,比方才刚干完活时还要剧烈地喘息。她心口很不舒服,脑袋也闷闷得生疼。掐掐太阳穴,海绵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巴掌,这一手乌七八糟的是什么?心里有不妙感觉油生,她立刻看向“舵手先生”,吓得差点晕过去。
她刚才都干了什么?给石头兄排毒养颜外加美容吗?海绵欲哭无泪地瞪着“舵手先生”表面那层明显是污物的黑垢,仿佛看见道叔阴云密布的面庞。她心里一寒,慌不迭拿起抹布就擦。可是她才打了蜡啊,这一擦……坏事了。
又急又慌又怕,海绵咬着嘴唇不知所措。偏生这时候她又头疼起来,像是谁捏着根锋利小针不紧不慢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