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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命你如何补偿?”离宵厉声喝断他的话。
皇甫少华神色黯然——他也不想事情弄到如此田地!
当他发觉宋夫人之死只是为了让离宵可以有机会逃走时,匆忙亲自赶到宋府,不料,宋啸海为了拖延时间,居然在他面前服毒自尽!
不是不震痛,不是不后悔,自己逼死了两条人命!但是——既然已经到此地步,那就更不能半途而废!
一定要抢回离宵!
离宵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是血玉!
但我看不清是我送他那块还是皇甫少华送他的那块。
只见他冷冷的把血玉扔在地上。
“你!”皇甫少华惊怒道,“你竟敢摔碎朕送你的血玉!”
“早就碎了!”离宵笑得即冷又涩,“当日——谢妃曾对我说,你也送给她一模一样的血玉,我一时心乱……血玉摔在地上……”
皇甫少华剑眉紧蹙。怪不得谢妃向自己讨血玉的样版,说要重新打造,而离宵却那样吱唔似有难言之隐。可自己却——做了些什么!以为他妒忌、小器,居然给他那两本书——
皇甫少华面孔发白。
那样的污辱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
“可笑我当时还像傻瓜一样把它粘好!”离宵说得那般风轻云淡,仿佛他说得不是自己的伤心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碎了就是碎了,怎么也粘不好——正如覆水难收一般,皇上——”
离宵望定皇甫少华,“如果你对我真的有情,对我父母之死还有一些愧意,那就放我们走!”
皇甫少华面色铁青。
“即使我跟你回去,”离宵淡然道,“我的心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即使你的心不能回到从前,”皇甫少华冷笑道,“我也不会眼见着你跟别人走!”
离宵回头望我,见我脸带焦虑,对我幽然一笑。
“反正我父母都没了,”离宵淡然道,“如果他也去了,我绝不会一个人独活于世。”
“谁说我要杀他了?”皇甫少华哼了声,“天牢里有的是酷刑酷史,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是吗?”离宵点点头,“那么……”离宵拔下发上的玉簪,将玉簪尖处顶在自己的颈上。
“离宵——”
我和皇甫少华同时惊呼出声。
风猎猎作响,离宵黑玉般的长发在风中乱舞。
“怎么样?陛下?”离宵傲立风中,那种绝裂的姿态说不出的凄美动人。
我听见三军之中不少将士抽气冷吸的声音。
皇甫少华仍在犹豫,于是,离宵稍一用力,玉簪已经微入肌肤,渗出一丝血痕。
我正要上前制止。
忽听“当”的一声脆响,离宵手中的玉簪碎成两截,我顾不了其他,趁离宵还没回过神时飞身而上,将他搂入怀中。
照例,我破口大骂:“笨蛋!你找死啊!这个也好闹着玩?你……你……”我心有余悸,一时骂不下去。
离宵紧紧依在我怀里,拉着我胸前的衣襟不放。
我旁若无人的取出伤药,为他细细敷上,随后用干净的巾帕系在伤处。
处理完伤口后,我发现皇甫少华的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细逢。
我向李先哲点点头,以示感谢。
李先哲正轻轻呼气,方才的情景吓出了他一身冷汗:好险!想不到离宵居然继承了他母亲一般刚烈的性子,那把袖箭如果稍有闪失便会伤及离宵,幸好,只是削断了他几缕头发。
皇甫少华退回原地。右手举起。准备下令射箭——既然得不到离宵,宁愿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下,也不愿让他跟着别人而自己心痛不甘一辈子!
三军将士遵命把弓拉得如满月一般。
我搂着离宵,笑得心满意足,无论如何,死在一起总比生生分开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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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是那么容易死吗?
我看向李先哲,见他一脸的平静。
忍不住心里又要骂人:该死的费中原,你怎么还不来?!
要你的时候不见你影子,不要你的时候你老在离宵身边乱晃!哼!
马蹄声渐进,来了!
而且来的人还真不少!
皇甫少华惊讶的回头看去。却见费中原风尘仆仆的率着他的亲卫队赶来。不禁眉头皱在一起。
“陛下!”费中原眼见形势危急,不等马停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跪倒在皇甫少华面前。“陛下,边境告急!”
“什么?”皇甫少华不信,厉声道:“边境之乱刚刚平定,此时怎会突然告急?你敢骗朕?”
“国家大事,臣怎敢拿此事戏弄皇上?”费中原也是突然接到讯信,正好以此与皇甫少华交换条件!
“请皇上速回宫商议出兵之事。”
皇甫少华冷冷的看着费中原,“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挥了挥手,“待朕杀了他们,再回宫不迟!”
“陛下!”费中原急道,“宋公子何罪之有?”
“他罪无可恕!”皇甫少华恨道。“朕的事情不用你管!”
“出兵在际,可皇上却为了私人恩怨动用三军将士,还要射杀无辜之人,若传了出去要让将士们以何面目对敌边境敌军?”
皇甫少华心下一颤。自己一时情急未曾细想便率军追人,此事若传了出去,皇帝的威严何在?今后又如何指挥军中将士?
费中原眼见皇甫少华心意已动,施了个眼色给李先哲。
李先哲上前道:“陛下,此次高丽王使儿臣来访,是为了商讨与贵国建交合力抗敌之事。现在看来……”他摇头,“此事多余。”
“此话怎讲?”皇甫少华望着他,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又要干什么?
“因为皇帝陛下昏庸,沉溺私情,不分轻重,如此以往,贵国怎能不亡?”
李先哲的话听得我一楞一楞。
这个家伙,到底是帮谁的?
皇甫少华看着我和离宵良久,嘴边勾起一个冷笑。
三军将士,多少的人马?可此时却是一片诡秘的安静,静得可怕!只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马匹嘶喘的声音。
很久很久,久得我以为空气、时间好象都凝固了一般,皇甫少华这才翻身上马,“朕已命人保管好宋氏夫妇的尸体,三日之后,会为他们举办丧礼。”他看着我们的神色冷笑。
还不肯罢手!?
好毒的计谋!
他料定离宵不会不参加父母的丧事,他要逼得离宵自己回到他身边!
离宵的手微微颤抖。
人如退潮般走了个干干净净。
费中原深深望着离宵,也是一言不发,紧随皇甫少华而去。
我长长的吸了口气,总算——总算——总算什么?还有生死难料的一关等着我们!
“你将血玉还他了?”我道。
离宵微笑,取出另一块血玉。
我替他系在颈上。
回头却见李先哲在趴地上东找西看。
我忍不住问他:“你在干吗?”
李先哲头也不抬,“找头发。”
“头发?”我和离宵不解的对望。“什么头发?你搞什么鬼?”
李先哲终于抬头看我,“就是刚才我射断宋公子玉簪的袖箭,削断了宋公子一缕发丝,我正在找呢!”
这个白痴!
我忍不住对天翻白眼。
“你找到了又如何?”我冷笑,人是我的,心是我的,一缕头发无关紧要,但是——赠与发丝有定情之说,这个便宜怎么也不能让这家伙讨了去!
“唉,”李先哲说得好委屈,“三日之后你就可以带着宋公子双宿双飞,可我却只能形只影单空怀思念——”
呕——肉麻,内麻到家,恶心到家了!
“你还不快滚?”我怒道,“少在这里恶心人了!”
“御寒——”离宵轻轻劝我。
“这个家伙!”我余怒未消,“十足一个反复无常、见风使舵的小人,我不杀他已经很客气了!”
“你好大的胆子!”李先哲怒道,“对大师兄是这样说话的吗?”
“大—师—兄—?!”我拉长声音,恨道,“你想叫我认你作大师兄?想得美!”
“亏我刚才那样为你求情,你居然——”李先哲话未说完,已被我打断。
“你就是见风使舵哪里有便宜就往哪里钻,否则你会突然帮我们?”我斜眼看他。真是小人!
却见他诡秘的一笑,低声道:“你真以为我会舍得让离宵回宫?”
“……”
“你以为贵国边境为何会突然出事?”李先哲笑得越发令人心寒。
“……难道……是你假传战事?”离宵瞪大眼睛,这可会连累费将军!
“真的真的。”李先哲笑道,“只是我假传消息给边境的胡人,对他们说现在皇甫少华昏庸无能,为情所困,倒行逆施,正是进攻的好机会。”
“他们相信了,于是就出兵了。”
我冷笑不止。
李先哲说得这般风轻云淡,实际上暗中不知用去了多少手段。
“别指望我会谢你。”我冷冷的道,“你引起两国交战,说是为了解我们之围,实际上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不受皇甫少华侵犯?”
离宵的身子微微一颤,他单纯的脑袋没有想到这些事。
李先哲哈哈大笑,“随你怎么说吧!”
他眼色一沉,我从中见到从所未见的阴暗。
“这次我是成全你们了,”他冷然道,“但你们不要得意得太早!如果不是我父王急召我回国,我绝不会这么轻易放了你们走!”
“另外,你们想好三日后如何对付皇甫少华了吗?”他神色阴沉得让我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倒是有一个办法。
“我给你们一句话,”李先哲缓缓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刚说完,他脸上的暴戾之气忽逝,回复到刚才那副不正经的样子,蹲下身子又开始找头发。“头发呀头发!你在哪儿呢?”
我牵了离宵的手,默默走远。
忽听身后有人大叫:“哇,找到了找到了……”
三日后,宋府。
宋氏夫妇的尸体并排安置在厅堂正中。
皇甫少华端坐其后。
离宵不可能不来!
皇甫少华绝对有把握。
费中原已然出兵赶赴边境,分不了心救他们。
只要离宵出现,自己手下的高手就有办法将他胁持进宫。就算萧御寒再厉害,也敌不过一众高手。
为弥补自己的过失,皇甫少华下令整个京城一月之内不许张灯结彩,不许大摆宴席,更不许开戏演剧。
只是,离宵他会领这个情吗?
风声突然转劲,白幡在风中烈烈作响。
难道是他们来了?
皇甫少华眯起眼睛。
宋府大门怦然而开。
一身素白衣裳的离宵俏立门前。
怎么——萧御寒没有来吗?皇甫少华微觉奇怪,他放心让离宵一人赴这鸿门宴?还是他躲在暗处另有打算?
玉簪被折,离宵黑色长发只以一根白丝带系住,随风而舞的黑发衬着他清丽的素颜,愈显得他更无血色的脸凄凉冷傲。
早已列成长队的士兵们屏吸静气,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点点声响。生怕一个微动,便惊走了这个仿佛不是凡人的宋离宵。
皇甫少华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整个人好似一朵风中微颤的百合花,只是,谁才是最后能够摘到这朵奇花的人?
离宵缓缓拜倒在父母的灵前。
皇甫少华看到他的肩膀轻轻颤抖,心下大痛。
离宵抬起头时,已是满面泪痕。
再也忍耐不住,皇甫少华上前欲扶他起身。
“陛下,”离宵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是您逼死了我的父母!”
皇甫少华心下一寒。
“是您负我宋离宵在先,又害我宋家一门!”离宵的声音愈发清冷。皇甫少华心中忽生异样之感。
“朕……会用一辈子补偿你!”皇甫少华起誓。
唇边一抹冷笑,离宵淡淡望了望戒备森严的四周,“我还是那句话,放我走!”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