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她一下。最后,便是把偷窃夜明珠的罪名扣到夏以彤头上,如此,就算陆止俞想包庇也难,以此,逼夏以彤离开盐运使衙门。前面部分都进行得好好的,最后的关键时刻却生出变化,夜明珠为什么会到那个富家子弟身上?周晓云怎么也想不通。
周晓云自然想不通,至夏以彤发现锦盒是空的,便明白了周晓云要栽赃嫁祸。夏以彤哪里是那么好惹的,她不点破,还陪着周晓云继续演戏,是想要反算计周晓云。
只是,很多的事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轨迹。看到周晓云的窘态,本该是很舒心的一件事,可夏以彤却一点也不痛快。
无所谓其他的人,夏以彤转身走出了后堂,她右手摆过,腕上一只银色的手镯在衣袖里若隐若现。
后面响起一阵喧闹声。周晓云要怎么样收场?后续又会如何发展?夏以彤之前所有的兴致和怨恨,都随着这段意料之外的插曲而终止。她以为用东西填满空洞的心,以为凭借仇恨可以活下去,可是,不行。
夏以彤穿行在侯府的院子里,偶尔会迎面走来几个侍卫和丫鬟,却没人上前拦截她或是搭理她。出了定远侯府,夏以彤没有回头,直接走上了回盐运使衙门的路。除了那里,她也想不到可以去的地方。
斜挂天边的弯月不是很亮,飘来的浮云遮蔽了月颜,零落的星星抵挡住不庞大的黑夜,天顿然暗了下去。一串脚步声越行越远,终于,夏以彤的身影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卷一 第二十八章 毒发
“周小姐,本官还有些事,先行告辞了。”有官职在身,陆止俞没法像夏以彤那样来去自由,他费了些力气,慢了几拍,才从变味的募捐会中脱身。
“陆大人。”周晓云一句话还未说完,堂外,只余陆止俞急促而去的背景。
陆止俞几乎是用跑的出了定远侯府,只是府外,哪里都不见夏以彤。已走出十几步的他,又重新折回侯府。
“就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位穿白色衣裳的女子从府里出来,她往哪个方向走了?”陆止俞问守门的侍卫。
侍卫伸手指向左边,陆止俞客气的道了声谢,便朝着夏以彤离去的方向追去。
好在夏以彤走得不快,也没存心要躲起来,陆止俞沿着路口往左拐了个弯,在一户人家门口追上了她。
“你还好吧。”募捐会上,夏以彤就那样走了,陆止俞很担心她。
“没事。”夏以彤淡淡的回了句。
街道上,门户里透出的灯火远不足以驱散夜的黑暗,夏以彤衣袖下的右手手腕处,再次亮起了蓝光。人,往往就是那么矛盾,拼命的强迫自己去忘记,可是,又舍不得真的丢弃。要是可怜,那些狼狈全都是她给自己的。她手腕上的蓝光,源于一只镶了夜明珠的银手镯,而手镯,则是江予辰送的。
有关于夜明珠的事,陆止俞也有疑惑,但他没有问,她要是不想说,他不愿去逼她。
“姐姐,施舍一点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路上乞讨的一个小男孩走到了夏以彤的面前。
男孩五六岁这样,个子不高,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得和个女孩似的,很可爱。只是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色亦是沾满了污渍。陆止俞怕夏以彤的冷漠伤了孩子,正当准备取银子给男孩时,意外的事发生了。夏以彤蹲下身,也不嫌男孩脏,用衣袖帮男孩擦掉脸上的污垢。
站在一旁的陆止俞,停住自己的动作,他静静的看着夏以彤和男孩,然后发至内心的笑着。他一直相信,就算她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用冰冷包裹起自己,甚至是作了杀手,但最原始的本性从没变过,还和十二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善良。
夏以彤伸手在腰间和袖子里来回摸了遍,空空无一物,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右腕上,犹豫着,夏以彤取下了那只三寸宽,有几分重量的银镯放在了小男孩的手心。
“谢谢姐姐。”小男孩接过银镯。
“小弟弟,哥哥用这些银子和你换那个镯子。”陆止俞手里拿着些碎银,想换回男孩手里的镯子。虽然陆止俞不知道镯子的来历,但夏以彤一直贴身戴着,说明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不想她做出后悔的事。
“好。”六岁大的孩子,哪里懂得夜明珠的价值,银子更实际,因为能买包子填饱肚子。小男孩想也没想,把手里抓着的镯子递向陆止俞。
“不必了。”夏以彤攥住陆止俞伸出去拿镯子的手,她摇了摇头。
喜欢上一个人,也许只在一转念间,而想要忘记一个人,永远也不存在期限。可能是一个转身,也有可能是漫长的一生。但这一次与之前的逃避和麻痹不同,夏以彤是真的想要放下了,放下那段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结果的感情。
“哥哥,你还要这个镯子吗?”小男孩睁着一双大眼,瞧着面前举止有些奇怪的一男一女,年纪太小,他还无法理解大人的世界。
“不用了,把镯子收好,要是想买吃的,就用这些银子。”陆止俞把银子放进了小男孩的手里,却没有把镯子拿回来。
“谢谢哥哥姐姐,我娘说过,好人会有好报的。”小男孩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酒窝,更加的惹人爱。就在小男孩把镯子塞进衣服里时,一道光芒射进镯子内侧,光滑的银面上刻着一个“辰”字。
小男孩在腰前的衣襟处来回的摸了几遍,像是在确定里面的银子有没有放好,接着转过身去,跑进了前面的一条小巷子里。
娘。
夏以彤站在原地,目光久久的凝望着小男孩远去的方向。耳蜗中不受控制的回响着小男孩说的那个“娘”字,脑海里的某块记忆再次浮现出来,她的面容也随之变得复杂,有想念,也有痛苦。
晚风拂面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薄凉的气流穿透衣裳袭在皮肤上,夏以彤觉两分寒。小巷中已经没了小男孩的身影,唯有些萧索的灯火点在黑夜里,她把目光收了回来。
“啊。”夏以彤右转身,脚来不及往前迈出一步,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像一根锋利的长针扎进她的血肉,又猛的拔出,疼痛贯穿她整个全身。猝不及防的痛楚,她难以支撑的身子向下倾去。
是毒。夏以彤能感觉到,身体里的毒素正一步步向着她的心脏侵入,她快要死了吧。死吗?应该会比现在活得轻松。
“是不是很痛?”陆止俞扶住了夏以彤。
夜幕下,夏以彤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一滴一滴豆粒大小的冷汗,更是顺着额角落下。她强忍着,直至身体的疼痛慢慢消退。
“没事了。”等能够说话,夏以彤转向陆止俞,近在咫尺的是一张刚毅的脸庞,只是此时此刻,他面容里更多的是焦急和关心。
有时候,夏以彤真是厌烦极了陆止俞,他的自以为是,总是把她的伪装不留余地的卸除,把她看得透透的,把她的疮痍全都暴露了出来。让她在他的面前,总是狼狈不堪。而更多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关心,很温暖、很踏实。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伸出手便能紧紧的抓住。家吗?即使再艰辛,前路再颠簸,永远会有人站在自己的身旁,不离不弃。
“能背我回去吗?”夏以彤的声音还是很虚弱,全身的劲像被抽空了,她没力气再走了。
卷一 第二十九章 劝离官场
陆止俞先是诧异,然后他半蹲下身,夏以彤伏在他背上,双手扣住他的颈脖,她有点乏,头斜靠在他的后背上。
夜深了,门户里的灯一盏盏的灭掉,街道上只有她和他。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墨香,很好闻,贴着他的背,她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除了回响在石板上的脚步声,没有人声,夜很静。在回盐运使衙门的路上,夏以彤想起了很多的事,一些曾经以为记得很深刻的事,却不知在何时模糊了。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的心却是静了下来。
是因为,快要死了吗?
“离开南滨城,选个清净的地方做个小官吧。”已经能看到盐运使衙门的大门,夏以彤说道。
南滨城就是块血腥的地方,不论谁搅在里面,都不可能平静。隐隐的,夏以彤已经能嗅到潜藏在黑暗中的血腥味。
“是在担心我吗?”听着耳畔传来的轻缓的呼吸,陆止俞唇角向上轻扬,左颊浅浅的凹陷出一个酒窝,他笑起来的摸样很好看,像二月里的暖阳,很温暖。可惜背对着,身后的人看不到。
很久,夏以彤都没再说话,但陆止俞能感觉得出,她没有睡着。那一刻,陆止俞真想时间能定格住,他背着她,就那么走着、走着,一直走下去。把她护在他的身后,而他,则是帮她背起所有的一切。
“在坐上这个官位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后果的觉悟。”陆止俞坚定的说道。他的处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绝不会退缩。不单是为了百姓,更是他对天下有着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有觉悟就好。”夏以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跟你讲个故事。”陆止俞再道,声音却变得深沉得多。“那是十二年前的事……”
“咳、咳、咳、”毒发体弱,再加上晚风清寒,夏以彤忍不住轻咳了两声,却是打断了陆止俞要说的话。
两人中间仅隔了几件单薄的衣服,陆止俞只觉夏以彤的身体很冰冷,他没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加快脚步回了衙门。
陆止俞走过门槛,厚门轰隆隆的闭合,轻风吹起夏以彤的衣角,她猛然回头,投射进黑暗中的目光,散发出灼灼的光泽,如一把夜中的寒剑。直至‘轰’一声,门把门里门外隔成了两部分,她才把头转了回来。
门外,街道两边的房屋错落重叠,绰影幢幢,月颜暗沉,夜把整个南滨城笼罩在黑暗里,在陆止俞背着夏以彤进了衙门后,一个人从墙背走出来。站立了一会,他身形敏捷的向前一跃,快速消失在了一座高垒起的砖墙之后。
“怎么了?”陆止俞察觉到夏以彤的动作,转头,厚门挡住了外面的一切,他什么也没看到。
“没事。”夏以彤道,眼神却变得锐利。
陆止俞先是把夏以彤送回了房,安置她睡下后才离开。没回自己房的陆止俞,去了书房。
亥时三刻,夜已深,却还有人没有睡去。
衙门的书房,陆止俞和李旋风在商谈着。
“明日入夜后,把商先生带府里来。”陆止俞深思过后,说道。就今夜夏以彤的毒发状况,再照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还得想办法才行。
“不妥。”李旋风有所担心。
“都过去十几年了,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事的,况且周海山也不在南滨城。”陆止俞道。
“可这些年来,姓江的还一直在暗中调查皇甫家族的去向,要不斩草除根,他坐在皇帝的位置上怕是心也难安。”李旋风道。
“就这样办吧。”陆止俞没和李旋风多争辩。
“大人,为了燕无影做那么多,真的值吗?”李旋风问道。在夏以彤的事上,陆止俞已经做得够多了,就算是十二年前有过救命之恩,也早相抵了。李旋风更为焦虑的是,要是夏以彤另怀居心,商厘鹊的身份暴露,皇甫家族将会面临又一次的灭顶之灾。
“我说过,燕无影死了,她现在是夏彤儿。”陆止俞道,他一定要救夏以彤。
西苑,躺在被褥里的夏以彤,辗转的翻了几次身,还是没能睡去。又一次翻身,她把脸埋进了枕下。
至于定远侯府那边,可想而知,必然是一副怒火冲天的场景。周晓云的闺房,凡是能砸的东西,“啪、啪、啪。”无一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