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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被说中了心事的小蓝大怒,眉眼凌厉地瞪回去,口不择言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说你还在和那个漂亮捕快暗通曲款?”
俞……湘君吗?提起他海千帆神色一暗。
“你的喜欢,根本就是一种欺骗。我们就是这样两种不能相信彼此的人,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那天他亲口说出的诀别眼言犹在耳。
不过也是,自己怕是终此一生都不能相信人了,也怪不得别人生疑。
赶紧抛开这突如其来的惆怅,老实交代消息来源:“非也非也,是你的好朋友,当朝余国舅给你来了封信,我不过揣摩了一下上意……”
“你居然偷看我的信!”
蓝如烟一下子跳得三尺高。
“你的轻功也大为进步了……”
当然这种马屁未能拍下蓝如烟快烧沸的怒火,海千帆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双手将那引起事端的信函奉上。
“那个白痴,笨蛋!”
草草看完一遍余福常满纸涂鸦的信笺,蓝如烟恨恨地啐了一口,火烧屁股似地又一阵风去了。
“小蓝你可要早点回来,我打算这几日就动身出发前往贵阳去找鬼神医曲逢春了。”
忽地省起一事,海千帆扬声向外喊叫,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反正这里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商行里的望海楼也销声匿迹——当然,只是换了由表面上看起来与海天一色阁完全无关的人管理,每月的红利另有人去接收。
“海帮主,蓝令主他?”
这点被狂奔出门的蓝如烟撞倒,捧着新茶送过来的侍卫不解地扬起了眉。
这个人,刚刚对蓝如烟一副爱慕倾心的样子……海千帆笑而不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生得也算健壮俊朗的青年,判定他是同道中人。
轻浮无良的男子固然不讨人喜欢,可是再错扰老实木讷如谢仕汉的正常男子却叫他好生内疚。
“他没事,或者你真的这么想知道?不如与我到内帏再谈谈?”
欠身接过他手上的茶,海千帆突地抬头一笑,眸中发出湛湛精光。满头滑顺的发披背而下,平凡而带着疤痕的脸温婉柔顺地仰起,散发着无形的邀请。
“我……想知道。”
原来勾人心魄的,不止是动人的外表。这个丑陋的男人周身散发出的诱惑力,却也叫人无法抵抗。
那青衣侍卫突然觉得喉头发干,眼珠子也错不开去,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跟着那一抹淡青的身影,一步步走入后殿后的重重帐帏。
***
炎热的夏阳似乎也不能把它的威力影响到六扇门。
那戒律森严的地方天生就拒绝一切外界干扰。
尤其是正牌大统领外出公干,换上一个端着寒冰冷雪当饭吃的冷艳美人坐镇。
一个多月来,公人们在冷面上司眼皮底下战战兢兢努力干活,井然有序的情形极少有例外的时候。但是,少有例也不代表例外的情形并不会出现……
“啪…——!”
一只秀美修长的手重重地拍向黑漆大案,掌下压着一张烫了火漆官封的公文。
来者气势汹汹,一身红衣如同炽阳照射进来的光芒,只是俊秀的脸上全是怒气,带着极大的愤慨。
“这张追击令是你发出去的?上面的东西你到底看过没有?我以为你是爱他的!”
一连三句,三个问话,快人快语。最后一个“爱”字说的毫无避讳,倒是听得普通大众一阵脸红。
“谁把公文拿给不相干的外人看的?”
低头看了一眼,抬起头来扫向堂下,那冷艳上司的脸似乎冷凝着一层薄霜。
一众捕快、捕头对着代理上司那冷若冰霜的脸,浑身的燥热也已经消成了自清凉无汗。
“不相干?上面写明了要开始清查望海楼,追踪海千帆下落,你是没看到还是脑子坏了?”
倪红棠气不由一处打来。本来,他以为俞湘君既然如此设想周到,至少说明他心里是在乎那个人的。可是现在眼下看到的是什么?他明明可以利用一下现在的职权把名单上的“望海楼”勾删掉的。难道因为怕承担责任,连这点小事都不肯为擎阳做么?
“是谁做的?”
俞湘君仍然不看他,只是眼光扫射想已经被他的冷光吓得瑟缩到一边的捕快们。
这份谍报可是密令!连这一点保密工作都不能做好的话,将来六扇门还有什么脸见人?
公事是公事,绝对容不得私情。尤其是处在自己现在这个位置上,若不赏罚分明,对犯错之人严加惩罚,松懈的纪律只会让外出执行任务的捕快白白牺牲。
“不用怪他们,我从文书房里偷的。”
倪红棠干脆地自我招认,他同意跟俞湘君回京城,就是以为能跟他合作,在背后多少帮一点海千帆。现在他已快被气疯。
“叫看守门库的负责人自行到刑房领二十军棍,罚俸一月。”
俞湘君眼也不眨,就从令箭壶里扔下了罚令。
“……”
好可怜,只是这样就要领这么重的责罚,这冷冰冰的俞捕头还真是把“不近人情”这四个字写在脸上啊。
面面相觑的捕快们不由得埋怨领队出门的正牌上司云飞扬。本来嘛,依他花花大少的眼光,继蓝如烟后挑个美人进来给大家伙养眼是很好,可是为什么却找了这么朵冰得硌人的花?
瞧瞧他,“艳如桃李,冷若冰霜”这八个字就是为他而写、为他而造的,赔着笑脸到他面前不出一刻就已经成了僵脸。
自他坐镇六扇门后,公堂比森罗地府还要森冷。虽然办事的效率是提高了,可是不也有那么一句常话叫“法理不外人情”吗!
事事搞这么严肃干嘛?美人就应该有美人的样子嘛!好歹前任公门之花蓝如烟在职时,总是不忘自己有“美化六扇门环境”的职责,时常很大家有说有笑的,在广大范围内起到了调剂旷男心灵的伟大作用。
而这个……一众捕快才把眼光调上几寸又赶紧低下来,那种冷漠几乎可以将无形的实现也冻僵……唉,不说也罢。
呜呜,好怀念小蓝在六扇门的日子啊……
仿佛是响应他们向老天的祈求,门外蹦进一道乌蓝的艳光照亮了森冷的公堂。随后而来接二连三的快人快语,立刻让整个衙门都忙碌起来。
“喂,你们几个快给准备房间,另外给大牛备马让他去贵阳追海千帆那个家伙,一定要赶上他到鬼神医那边拿药。”
蓝如烟!他居然活生生出现在大家伙眼前!呃,怀里还抱着看起来脸色难看,气息絮乱的云飞扬云大统领。
“小蓝,你怎么回来了?”
“呀,云统领受伤了?很严重呀!”
众人一阵忙乱,七手八脚地上前帮忙,之前冷场的尴尬这么一混就过去了。
在上座的俞湘君听到“海千帆”这三个字从蓝如烟嘴里说出后,面皮微微一跳,但强行控制住了。
倪红棠则是整个人如受电击般怔住了,在蓝如烟匆匆交代完毕快要闪人前突然清醒过来,追问了一句:“你是说,他去找鬼神医曲逢春?”
“还有哪个鬼神医?”
蓝如烟百忙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冲到天香谷,只刚好来得及从狂僧手上救下云飞扬,一场恶斗之下两人都弄得一身是伤,不过云飞扬的显然更严重。一路上蓝如烟以内功护住他心脉,疏散他胸腔内淤积的滞气,但他受伤的内腑光靠传功是治不了的。所以蓝如烟只好带着他赶回京城,想起海千帆在他临走前说过要到贵阳找曲逢春,自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你担心他病了?”
见堂下众人已尽数散去,估计也没什么紧急的公事要处理。俞湘君看看倪红棠惨白的脸色,到底还是关心问了一句。
“快要出大麻烦了。”却不料,这个冥月教的教主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策划了武家庄惨案的大法王么?”
“?”
“他在中原常用的名号,就是鬼神医曲逢春!”
“什么?!”
这回到俞湘君惊跳起来了,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为什么在海千帆跳下万丈深渊的时候,曲逢春会那么“恰巧”地与海阔天一起救了他。
那根本不是巧合!
“你怎么不早说?!”
严霜的面具迸裂,惶急的神色显露无遗。
“你应该知道怎么找他吧?”
在官府与海天一色阁对立的争斗中尽自己职责不加干涉,是因为这场游戏海千帆会玩得尽兴。可是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涉险,这就另当别论了。
一边问着话,一边携倪红棠出门跳上马背的俞湘君去如闪电,把从未见过这位冰山美人有其它表情的捕快们惊得下巴掉了一地。
关刀岩是贵州名山,以上立千刃之险,树林珍奇之多而闻名。有古蜀道取途山下,周围零散分布着一些苗家的寨子。
此刻,窄窄的一条小径上,一个青衣人正牵着一头小毛驴,缓缓地向上攀爬。
参天的古木投下浓重的阴影,越向上,那细细的小径越难寻踪迹,横生而过的藤蔓施施然从路上横跨而过,表明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这青衣人自然就上山来寻医的海千帆。
他进入贵州界后,就独自一人继续前行,又行了七天才到关刀岩。到脚下的云岩乡向苗民打听山的路,别人说他就要上山,直摆手说山上有怪兽凶禽,但看他坚持要去,再三犹豫才指了路。海千帆还在那里把不善爬坡的马换了小毛驴,那淳厚的乡民觉得自己以小换大太不够公平,还把家里所有的干粮和肉脯都给他放驴背上驼了,目送他离去时还忧心忡忡。
不过沿途也的确打听得几年前曲逢春是为了采摘一种只在关刀岩高崖上生长的草药而上了山,从此就没见他下过山了,既然这消息与曲逢春不久前亲修书信所说相吻合,那现在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必是在山上无疑。
再向上爬了没多久,海千帆再一次被交织的密藤阻了道。这山高且险,看起来连这小毛驴也只能让它打道回府了。
把他背上的水袋干粮解下负在身上,海千帆向它臀部轻敲一记,看它欢快地向山下的家园跑去,自己向上打量了下,提气纵身上树,也不管有路无路,有路便行,无路便自树顶跳跃而过,脚程倒是快了很多,一天下来已爬到半山,见天色已晚,恐如那苗人所言有猛兽出没,于是便找了个平整的林地升了堆火,喝水吃肉稍事休息,将就对付一晚。
半夜听得到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有如海上波涛,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海上小岛。仔细侧耳听了听,远处隐隐传来野兽吼叫,才坐起身把火拨旺些了,突然觉得背上寒毛竖起,林间似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窥视着。
悠然转身向后,却什么也没发现。
应该……不是兽类吧?他们还没有这么的智商,会躲在暗处窥视人而不是直接扑过来猎食——或者只是自己神经过敏?
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刚刚那种奇怪的被窥视的感又消失了,海千帆到底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到树上找了根牢靠的枝桠安置了,只在天亮前合了合眼。
第二天再向上爬就全是攀岩陡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