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着明德帝与叶晋梁的对话,只见明德帝笑了一笑,仿佛也很有兴趣的样子:“没想到老九的正妃还有这般才艺,如此才不算亏待了老九啊。”
叶娉婷一愣,明德帝莫不是想让她表演吧?
放垂在桌子下的一下子就握了起来,方才还牵着宇文凌晔的手也是忽然一用力。
她方才的抢茶已经让自己站在风尖浪顶,再来一次,若处理不好,则就是获罪,闭关抄写女则三个月都是轻罚,严重起来,废妃……
叶娉婷脑海中蓦然显现了这俩个字,下意识的看向宇文凌晔,只见他现在眸中的暗沉已经要覆盖了黑夜,紧蹙的眉头拧得直比方才发现杯中的茶是酒时还要深,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他才刚苏醒,手中还空空如也,因此要韬光隐晦,而宇文凌翌却一而再而三的刺探,刺探完他,又来对叶娉婷发狠。
是要除掉他身边的女人么?
宇文凌晔眸中暗流涌动,心底某些东西早已有了变化。
他不是一直怀疑叶娉婷有居心么?此刻完全可以放任她不管,任她自生自灭,但自他苏醒后的那些一幕幕联袂而成的风景,早已停留在了他的眸中。
叶娉婷发现宇文凌晔似乎是有了反应,下意识的便压住了他,小手紧握着,吃力的扣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来。
脑中都是慌乱……
他今儿早已和她一样危险,先前已经两次拒绝明德帝,又数次抹了宇文凌翌的面子,就算仗着痴傻的头衔,也已经闹够了,再闹,可就危险了。
况且他好不容易才从风尖浪顶中下出来,就不要再回来了,那样的处境,若换成他,定是比她更危险。
加之他的身份……如此受明德帝宠爱,其实早就成为了众矢之的!只差给别人一个放冷箭的机会罢了。
“凌晔,听娘子的,不要轻举妄动。”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只要她保护他就好,他不能为她犯险,她也决不允许这样。
她方才豁出去做的那么惊天地骇世俗的事都是为了他,好不容易才替他解的围,不许他再进去!
带着醉意的声音有些娇酥:“相信我,可以的……”
宇文凌晔眸光一敛,被她这样的声音一麻,愣了一下。
他的嘴唇轻轻抿着。
叶娉婷这一次,似乎是读懂了他的表情:“凌晔,你是我夫君,你好好的,才能护我。”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更何况,只是叫她跳个舞而已……她应该可以把握好那个度吧?最差,不过是……废妃而已。
看她坚持,宇文凌晔冷清带着阴鸷的目光终于平了下来:“嗯。”只是轻应,却不是承诺。
叶娉婷终于缓了一口气,即然答应了她不冒险,那就好了,她自己解决。
保护自己,总比一下子保护两个人好,省了些力气。
就在叶娉婷想作出决定,考虑是否迎接宇文凌翌的损招时,出乎意料的,叶晋梁竟然也在此时从坐席上走了出来,由方才站着微躬着身子朝明德帝答话,直接变成了跪在地上,行大礼的姿势,声音有些颤:“小女自七年前掉进湖里就变得痴傻了,之前会琴棋书画舞,傻了之后已经全不会了,只怕一舞会……”毁了整场宫宴。
叶晋梁对叶娉婷的记忆,仍停留在那个只晓得爬树的她,总是蓬头垢面,有时连自己的爹都不记得……
这样的娉婷,怎么能跳舞,他心疼啊,若是出丑还好,没脸没皮的,他陪着她一起丢人也没关系,就算要治罪,罚他一个教女无方的罪他也认,但他不能眼睁睁看娉婷惹得龙颜大怒!到那时他纵然是丞相,也救不下这块心头肉。
叶晋梁只能冒险站出来,顶着龙威替叶娉婷婉拒了这个苦差事。
明德帝是明理之人,听到叶晋梁这么一说,原来自七年前掉进湖里傻了以后已全不会了:“哈哈……”心情好,随意的笑了两声,“那就……”作罢吧?
宴席底下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句:“这睿王妃还没张嘴呢,丞相就已出来婉拒了,这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是纳了九王爷进丞相府,话都由叶相说了算?”
席间的气氛顿时又冷了下来。
睿王妃,不傻
明德帝的脸色一黑,原本的话卡在嘴里,目光也顿时变了。蔺畋罅晓
宇文凌晔是景台国的皇子,是睿王爷,怎么是入赘到了叶府?这个玩笑若是开在别人身上还好,可偏偏还是开在九王爷身上,明德帝最疼爱的九王爷。
叶晋梁本就是行了一招险棋,方才看皇帝没有大怒,反而谅解了叶娉婷,可这一刻,却又因为那句话而变了气氛,宴上顿时笼罩了一股沉寂之气,待叶晋梁反应过来,已经深深的叩头辩解:“皇上恕罪,臣绝无此意!”
可惜此刻明德帝的脸已经黑了,纵然叶晋梁再怎么请罪,这隔阂也已经出来了。
“叶相。”声音已有些冷。
叶晋梁仍在地上跪着:“九王是景台国的王爷,臣,绝不敢——”
可娉婷也是他的女儿啊!
叶娉婷在东席上坐着,看自己的爹爹就这样跪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是丞相啊,是朝中一品大官,这样一跪,跪着求饶,颜面何在……百官之前,有多少又是他的下属,龙威虽大,可爹爹亦不是一般小官……
他在朝上叱咤那么多年,这一张老脸就丢在这里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为了她……
“爹……”叶娉婷眼中蓦然有了泪意,张了张嘴,嗫嚅了一下,却哭不出来。
看着却心里难受。
眼前一恍惚,仿佛看到了那漫天的红,似乎是她从树上栽下来不久,叶晋梁急匆匆的出现,直接将她抱起,大喊了一句:“喊郎中!”
那时,她的后脑勺应该还流着血吧,不知道爹爹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怕那些血染脏了他身上的朝服么……
叶娉婷笑了笑,笑容有些缱绻,暖暖的。
远远遥望着叶晋梁,满是心疼,看他一直挺直的脊梁都有些弯了。
叶晋梁跪在地上,继续解释道:“臣只是害怕臣女触犯了龙颜——”尾音拉得好长,却再也没法说下去。
既然叶娉婷已经嫁出去了,就再也不是叶晋梁该过多操心的事情了,更何况……方才有人在他背后寻了这个机会放冷箭,隔阂君臣之间的关系,他若现在再解释,只怕不讨好反而更引了明德帝的反感。
宴上静了下来,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声音又忽然道:“看来睿王妃确实是不擅琴棋书画舞等艺,叶相不过是爱女心切,皇上明察,不如就算了,也免得待会儿有辱圣听。”
言罢一笑,像是嘲笑叶相教女无方,养出一个废物来。
这景台国的官宦女儿家,哪有说不会这些东西的?
因为之前宴席刚开始时明德帝就说了今日是家宴,没有朝臣,只有家臣,于是开始有人纷纷开了口,声音各异:“这睿王妃连琴棋书画都不会,还抢酒喝,宫宴上毫无规矩,不知礼数,真不知道怎么照顾九王爷。”
有人则故作惋惜:“想当初九王爷是那般丰神俊朗的人物,上战场杀敌,带着半张面具,北夷蛮子闻声而逃……”像是在惋惜宇文凌晔怎么就娶了这样的王妃。
言下之意还是说叶娉婷配不上宇文凌晔,亦或者是暗讽宇文凌晔早不是当初了。
就连方才那桩茶水的旧账也算进去了。
说话的人讨好般的将目光投向宇文凌翌。
宇文凌翌则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直直将目光投到了别处去,拿着玉杯轻轻摩挲,仿佛事不关己,玩味笑着。
此时宴上议论声跌宕起伏,原本安静的不得了的宴席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大有回到春秋时期百家争鸣的趋势。
宇文凌晔坐在叶娉婷身旁,叶娉婷的手还压在他手上,可以察觉出她的颤抖与愤怒。
那些人,欺负她便罢了,骂她什么都可以,但不能这样毫无底线的欺辱叶晋梁与宇文凌晔,她决不允许。
是因为自己的痴傻而让父亲承受如此的压力与羞辱,是不孝,是因为自己的痴傻而让夫君遭受如此非议和蔑视,是不义,她若是傻着还好,可以问心无愧,可是她也早已不是那那个痴傻着的她。
叶娉婷自知自己的脸色从未这样青黑,整张小脸阴沉着,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宴桌,一瞬过后霍然站了起来。
这一个动作又惊了众人。
“父皇……”叶娉婷缓缓出声,她是天子家的媳妇,纵然再差,也还轮不到那些人冷嘲热讽:“娉婷可以表演。”
眸光仍是傻兮兮的,但是眸中早已添了几分固执与坚持。
这就是她。
不可能一直无限度容忍下去。
明德帝似乎也深感意外,原本黑了的一张脸略微放晴,临摄在叶晋梁身上的目光也缓缓收了几分,挪向了叶娉婷:“睿王妃,方才朕可是没听错,你说你可以表演?”
一声疑问,带着天威,再也容不得别人冒犯。
叶娉婷向来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更不会荒唐做人,鲁莽行事,既然已经决定站起来了,就绝无更改,更不可能会临阵退缩。。
整个宴席静了下来,静到只有她一人的声音:“回父皇,是,娉婷可以表演。”
宇文凌晔在身侧,眸光已经变得有些怪异。
身上一直深敛着的风华也随着叶娉婷的这几句话而倾覆全出,两个人在席间都变得耀人起来。
他不说话的时候,表情冷酷孤傲,一张犹如天神的脸庞就沉在那里,让人不敢忽视,自然更不敢小瞧身侧站起的叶娉婷,众人都晃了晃神,直抽了一口冷气。
宇文凌翌这一刻像是也没料到叶娉婷竟会站起来一样,微微睨了眼眸,正上下打量着她。
一直都深藏不露的睿王妃吗?
“呵……”薄唇轻启,淡笑一声,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这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众人都在愣,满坐席的朝臣也都在看,一品尚书、谏言大夫等人坐在前排,看得更是清楚,侧坐于东席边的六王宇文鉴则是满目垂涎的神色。
这样的叶娉婷在灯光下更显娇美动人,叶晋梁想当年也是个美男子,女儿自然更漂亮了:“嘿嘿……”
果真是要为他一舞了。
宇文鉴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宇文凌晔没犯傻前没少夺了他们这几个王爷的风头,虽然他现在不喜七王宇文凌翌,但也更不喜欢宇文凌晔。
傻了还这般让明德帝放心上,竟然给傻子赐封号为“睿”……
难得让不可一世的睿王的女人跳舞,多解气的事情。
宇文鉴目光不怀好意,已经提了杯盏,一脸坏笑的看着了。
叶娉婷一直站着,等明德帝发话。
明德帝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一笑,挥了挥手,让那些舞伎如数退下,清空场中间的地方给叶娉婷袅娜一舞:“既然睿王妃说可以,叶丞相你应该没有异议了?”声音冷冷的,还带着怒意。
叶晋梁跪在地上,头已压低:“臣,没有异议。”心却已经犹如加了千斤顶。
娉婷,你这又是哪般……
拼了命去护她周全,她又自己出来了。
“起身吧,回座坐好。”明德帝道。
身为人臣,叶晋梁不能再说什么,只好缓缓起身,跪得久了,脚有些发悚:“谢皇上。”
叶晋梁只好一瘸一拐的回座位上了,叶娉婷看着他略显苍老的身影,鼻尖又有点发酸了。
如若不是为她,爹爹又何必来淌这一趟浑水。
站起身来,这一次起身得决绝,步伐坚定的走到了宴席中央,方才舞伎站着的红毯此时忽然变成了她一个人的天地,不说话,却是水眸泛着清亮,有些模糊,像是在想什么:“父皇,娉婷跳完之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