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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将众人引向左手边的游廊,穿过三间带耳房的西厢房,上了三级台阶,来至正房门前。
迎面是五间大正房,东西两侧各是耳门钻山,从耳门过去又是一个小院,后面是一排罩房,也是整个芙蕖院的最深处。
且说这五间大正房,雕梁画栋,飞檐斗拱自不必说,单是门板上的雕空图案就可称绝。
门前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见他们来了,忙蹲身行礼,垂首打帘。
众人进屋,只见两个十六七岁,身穿藕荷色衣裳,梳着丱发,模样水灵的丫鬟迎上前行礼:“见过侯爷、太夫人;见过亲家老爷、太太;见过亲家二爷。”
正是花影和紫烟。
侯爷点头:“夫人怎样了?”
“吃了几口茶,又睡下了。”花影上前回道。
侯爷“嗯”了一声,吩咐道:“带亲家老爷们进去看看。”
“是。”花影福了一福,然后对许明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亲家老爷,里边请。”
许明三人随花影往东,穿过东次间的宴息处,到了里间的卧房。
房内宽敞通透,一应俱全。
南边临窗一溜大炕,炕上铺着猩红毡毯,毯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摆了一套内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桌边各设了一对大红福纹的引枕;两处窗台摆放着大荷叶式粉彩牡丹的花瓶和黑漆象牙雕芍药的插屏。
靠东墙虚设一处隔断,形成半开放式的小间,由一架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风挡着,里面可做盥洗之用。
隔断外,靠北向南便是榉木攒海棠花围拔步床,床上挂着洋红带流苏的床帐,只是床帐四合,许明等人看不到床内的情形。
小白情绪才缓和过来,一见许明等人,再次眼泪决堤,和小青一块跪在地上告罪:“奴婢该死,没有把小姐照顾好……”
许明夫妇只迫切地想要见到女儿,哪有心思怪罪她们,忙问:“娡儿呢?快叫我们瞧瞧。”
小白哭着应了一声,起身挂起床帐。
只见宽大的床上,一个娇小的人儿虚弱地躺在上面,秀眉微蹙,樱唇紧抿,一身红绸中衣越发衬得面色苍白。
因为包扎之后重新换了一套中衣,所以许明等人并没有看见伤口。
“这是伤在哪了?”何氏心疼不已,来到床前,想要伸手抱住许娡,却又怕弄疼了她,双手颤抖着停在半空,眼睛早已被泪水淹没。
小白上前将中衣领子拉开一些,露出已经包扎好的半个肩膀,并将许娡是如何受伤,王太医又是如何医治等等,统统告诉许明他们听。
当许明得知许娡是因救驾而伤时,不由震惊不已,再看许娡时,眼中不觉多出一份赞赏与骄傲来。
他虽没有小瞧过自己的子女,但也想不到许娡会有如此胆识,实在不像养在深闺的娇柔小姐,倒像个有勇有谋的男儿,顿觉光宗耀祖,门楣生辉。
何氏哪里会想到这些,只是一味的心疼抹泪,哭得人闹心。
人既然没事,许明和许世杰便不好多待,双双退了出来,在外间坐了。
宫吟飞吩咐上茶,陪了许明爷俩一块坐。
许明本想问问刺客的情况,见宫吟飞不愿多谈,便含糊两句岔开话题。
待一碗茶的功夫,何氏红着眼睛也出来了。
此时太夫人已经回房休息,宫吟飞身为女婿,也不好说劝慰的话,只是客气让座,命丫鬟看茶。
何氏并没有喝茶,只是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对宫吟飞道:“侯爷,娡儿虽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但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过来的,所以……”她看了许明一眼,还是决定说出口,“所以请侯爷一定要好好医治,精心调养才是。”
一个做母亲的,见女儿受伤,多啰嗦几句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偏偏对方是堂堂永宁侯,又是新女婿,许明担心宫吟飞会误解,忙喝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在侯爷面前唠唠叨叨,烦不烦!难道侯爷会薄待你家女儿不成!快喝你的茶吧。”
何氏被当面斥了一句,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却又不好当着新女婿的面给许明难看,只得扭过身子,闷声喝茶。
宫吟飞只当作没听见,低头看碗里的茶。
许世杰便笑道:“时候也不早了,妹妹既然没事,我们也告辞吧。”
“对对对,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何氏赶紧放下茶杯,起身给许明一记白眼,意思像说:看回家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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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敬茶
许明浑身一哆嗦,忙咽了口口水,但见天色确实很晚了,只得告辞。
宫吟飞虚留了几句,便起身相送,一直到宫府大门。
外伤最怕伤口感染,尤其是头一夜,所以花影、紫烟、小白和小青这一夜都不曾安睡,四人轮流照看许娡,门口也有婆子轮班守候。
许娡夜里起过两起,一次要茶,一次小解。也发热过两次,但温度都不高,用冷帕子敷一敷也就退烧了。
昏昏沉沉中睡了一宿,待天亮时,便再睡不着。
到底是操练过的,底子好,身体素质强于常人。加上她受伤的位置,看似吓人,实则并未伤及要害,补补血气也就完了。
许娡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傻到为了洗白自己连命都不要,从弩箭的力道与贯穿骨肉的角度,她都计算得恰到好处。
不过好久没这么疼过倒是真的。
前世的她,受刑也算训练的一门课程,什么老虎凳,什么插针,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今生有幸做了许家的大小姐,家人宝贝似的疼她宠她,连骂都不曾骂过,更别说是受罚了。
渐渐的,她也就忘了曾经所经历的痛苦,安心做她的许家大小姐。偶尔杀几个人,赚点外快那也是全凭她高兴,喜欢就接,不喜欢也奈何不了她。
直到在宫吟飞这栽了跟头。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许娡虽不怕栽跟头,但她有她的原则——事不过三。
她可以忍受自己失败一次,两次,但绝不能有第三次。
这是她的底线。
接连在宫吟飞面前受挫这件事情,对一个曾经骄傲的无往不利的超级女特工来说,着实是个不小的打击,以至于让她断了做杀手的念头。
就这种水平,还哪有脸做杀手!
若事情传出去,让她今后在杀手界怎么混?
反正她这辈子总要嫁人的,不如就此隐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好宫吟飞来提亲,与其嫁给那些暴发户,不如弄个诰命夫人当当。一来可以光耀门楣,为许家仕途做贡献,二来她自己也可以坐享荣华,岂不悠哉!
“夫人,您醒了?”花影就坐在床边,靠着床柱眯着,听到动静忙睁开眼睛。
许娡刚刚已将房内情景看过一遍,见小白和小青坐在对面临窗的大炕上,手肘支在炕桌上打盹。
还有个陌生的丫头坐在一进门左手边的玫瑰椅上打瞌睡。
而眼前这位,许娡认得,正是上次去护国公府时,宫吟飞特派给她的,会些功夫的丫鬟花影。
许娡本想起身看看时间,不想扯动伤口,猛然咳了几声。
听到咳嗽声,屋里的几个丫头立时惊醒。
小白赶紧扑到床前,握着许娡的手问:“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许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花影劝她别动,但她不肯听。
这点痛搁在前世,算得了什么!
稍微缓了缓,一咬牙,还是坐了起来,却是不敢再动,问小白:“现在什么时辰。”
小白看了眼炕柜上摆放的自鸣钟:“已经卯时三刻了。”
“还好,还好……”许娡自言自语。
花影在一旁看许娡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情,便问道:“夫人要做什么?可以交给我们去办。”随即叫来紫烟,介绍给许娡,“她叫紫烟,我叫花影,还有您陪嫁过来的小白、小青、珍珠和珊瑚,我们六个都是屋里的丫鬟。有什么事**人只管吩咐。”但是她和紫烟是屋里的大丫鬟,而小白、小青、珍珠、珊瑚只能算作屋里的二等丫鬟这件事情却没有说。
“……还有院子里的丫头蕊心和巧玲,婆子航妈妈和程妈妈。程妈妈是夫人娘家带过来的,还有陪房胡炳泉家的和寇振兴家的……”将正院里一众奴仆道了个遍。
许娡倒是佩服花影的记忆力,只一天不到的功夫,便将许家的人员记得滚瓜烂熟,不愧是宫吟飞器重的。
不禁重新打量起花影来。十六七岁的年纪,中等的身量,模样不及小白漂亮,也不如小青讨喜,更没有紫烟的秀气,是那种搁在人堆就找不见的类型。
这样一个平庸的女孩,若不是有可取之处,怕是难入宫吟飞的眼吧?
但作为夫妻房里的丫鬟,以她这副模样,女主人倒也放心。
许娡又不禁看向了跪在床边的小白,柳叶眉,樱桃口,一副小家碧玉,楚楚可人的模样,倘若叫她换身小姐的装扮,怕是比许娡还要名正言顺。
小白本姓葛,跟小青和许家三爷许世勋的丫头小可和小爱是一同被买进许家来的。
是许娡随口给起的名字,只求顺口好记。
她们四个原本都是给许娡使的,许娡正愁闲人太多出行不便,刚好许世勋出生需要几个丫头服侍,便将小可和小爱打发到他那里。
按姜国婚俗,新婚第二天早起要向公婆敬茶认亲。
许娡心里想的就是这件事情。
虽如今还是完璧之身,但到底是拜过堂的,是太后赐婚,宫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不是说,要敬茶认亲?”她也不确定侯门是否跟寻常百姓家的规矩一样,她也只是看大哥许世清娶媳妇时是这么个步骤。
花影了然一笑:“原来夫人在担心这件事情。确有敬茶认亲这一说,不过夫人有伤在身,老太太和太夫人交待过了,要等夫人伤好之后再认不迟。”说着犹豫了一下,“倒是几位姨娘想要来探望夫人……”
妾室给正室敬茶,这也是姜国婚俗之一。
若换做其他事情,花影随便打发一声也就完了,偏偏是这件事情。夫人如今这副病弱弱的样子,若她自作主张放姨娘们进来,怕惹得夫人不高兴。但若直接打发回去,又怕姨娘们多心,以为是夫人故意给脸色她们。
总之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不敢揽。
许娡倒是很想见见宫吟飞的姨娘们,不过不是现在:“叫她们酉初再来吧。”她一个新过门的媳妇,虽是永宁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但她上头好歹还有太夫人,太夫人之上还有老太太,她一个晚辈,不先给婆婆,太婆婆敬茶,反而叫姨娘们给她敬茶,这不叫拿大叫什么?
“酉初……”花影好意提醒她道:“酉初是吃晚饭的时间……”抬头间,却见许娡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便不再多言,回头命紫烟出去传话,“……按夫人的意思,叫姨娘们酉初来见。”
许娡这边已掀了被子,吩咐小白道:“服侍我沐浴更衣,我要去向老祖宗和太夫人请安。”
她昨天虽昏迷不醒,但神识清明,王太医的话,许家来人,她都知道。
既然太医都说她没什么事,她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叫人看了未免不像话。
再说她也不希望给别人娇贵的印象。
适当的锻炼也有助于伤口愈合。
思及种种,许娡便打定了主意要去见宫家老太太和太夫人。
小心沐浴之后,又重新帮许娡换了药,包扎好。
小白将衣柜打开,让许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