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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无痕向后一闪,左手一带,将澹台仪隆引向一边,右手在他背后顺势一推。“去吧。”
澹台仪隆向前冲出几步,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护体的衣裳早就在扭打之时掉了,他全身赤裸的伏在地上,不停的喘息,宛如一条白蛇。
“王爷,还要打么?我是无所谓,只是打斗声太响的话,只怕外面的家丁会冲进来,到时候王爷就春光外泄了。”别有意旨的在对方修长的双腿和优美的臀线上逡巡一圈。
澹台仪隆脸色惨白,紧咬住嘴唇,一言不发。他心里很清楚,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出丑更多。
易无痕笑了笑:“王爷还是别忙着瞪我,把衣裳穿上是正经。天气转凉了,王爷应该小心身体才是,万一受了风,微臣可是心中有愧。”戏谑声中,迈步转入内堂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澹台仪隆才颤巍巍地将衣裳一件一件穿好,起身离开将军府。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有个下人追了出来:“王爷,将军让小人送把伞给王爷,叮嘱王爷一定要小心身体,不然他心中不安。”
他会不安,真可笑,这不是他想见到的么?
澹台仪隆怔怔的盯着那把油伞,慢慢伸手接过,忽然之间,他把伞狠狠地摔在地上,用力地踩、踏、跺、翻碾……仿佛要把易无痕带给他的一切屈辱,都发泄在这把伞上。
那下人不知他发什么疯,也不敢劝,只是叹了口气,回到府中,关上了大门。
二十九
一早起来,冯时彦就有些心神不定。没见到澹台仪隆,据贴身小厮说他很早就出去了,那小厮还很纳闷的说王爷居然没告诉冯侍卫。当然,冯时彦自己更纳闷了,向来是由他保护澹台仪隆的安全,无论到哪儿,两人都是形影不离。
坐等了一上午,直到外面电闪雷鸣,王府的人终于坐不住了:王爷不会是被大雨阻路,回不来了吧?于是,几路人马出动,寻找独自在外的王爷。
自然,冯时彦也在其中,他是忧心最重的一个,以现在的局面,澹台仪隆的举动实在不明智,说不定就会从哪里冒出一群蒙面杀手来。娴妃已经身故,这小主人无论如何不能再出事,否则让他怎么去向九泉之下的娴妃交待?
这种时候,王爷连个招呼也不打,会去哪里呢?在雨中毫无头绪地找了一阵,冯时彦忽然想到了平南将军府,一路向这边寻来。
远远的,他看见雨中有个人影,被雨水冲得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似乎没有打伞,就在雨里慢慢地走。他心里一愣,这人不会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这么大的雨也不知躲躲,来日一准儿生场大病。
忽然,那人脚下一软,跌倒在雨中,半天没有爬起来。
冯时彦心中微觉不忍,走过去将那人扶起:“你没事吧?”
那人抬起头来,一双木然无神的眼睛看向冯时彦,这一刻,冯时彦终于惊呼出声:“王爷!”
他万万想不到,这个几乎被他认为是疯子的人,居然就是他家那高高在上的王爷。更想不到,向来注重仪表、一尘不染的澹台仪隆居然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不知他在雨里呆了多久,全身都被淋透,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不停的打颤。由于卧倒在泥里,本来的一身白衣沾上了污泥,被雨水一阵冲刷,剩下条条黄印……
眼睛眨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才认出冯时彦:“时彦……”
雨点还在不停的往下砸,冯时彦来不及问清来龙去脉,只道:“王爷,这里雨大,咱们先找个避雨的地方。”搀扶着澹台仪隆走向最近的一户人家。
才走了几步,澹台仪隆忽然大叫一声:“放开我!”拼命的甩开冯时彦的手,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却跌跌撞撞的向雨幕深处行去。
冯时彦自然不会放任他去,跟在后面:“王爷!”
“不要管我!”澹台仪隆回过头来大吼。“我什么都不想听,谁也不想见!”一低眼看见了冯时彦腰间的长剑,抢上一步想把剑拔出来,被冯时彦及时按住。“我跟你说,我受够了,再也不想活了!你让我死,让我死了吧!”
用力去拔那剑,却怎么也拔不出:“把剑给我,把剑给我呀!连你也欺负我是不是?你们都来欺负我是不是!”
他激动地大叫,最后索性坐到了地上,像个小孩子似的双手乱拍,渐起层层水花。
“我知道,你们都看我不行了,失势了,所以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哄我说帮我,结果把我耍得团团转,羞辱我,骗我……当初我怎么戏弄他的,他就加倍的找回来!可是,我是王爷呀!他算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时彦,我恨呢!我恨我自己怎么就看不清楚这个人,还傻子似的送上门去给他羞辱,让人看够了笑话!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说着,又一骨碌爬起来去抢宝剑。
冯时彦听他说话,多半是在易无痕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他那高傲的个性承受不住,便拿自己的身体撒气。心里暗暗一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年澹台仪隆和周景轩之间的一段纠葛,他是知道得最清楚的,要怨也只能怨这位目空一切的王爷自作自受。可是看到澹台仪隆这般凄凄惨惨的模样,心里终究不忍,柔声道:“王爷不要丧气,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总会有办法的。现在雨正大着,咱们还是先回去。王爷金玉之躯,万一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澹台仪隆收了眼泪,怔怔的看着他:“时彦,你会不会离我而去?那天我叫你走,其实我心里真的很怕你就听话的走了,再也不管我了,那我可怎么办?”
冯时彦叹了口气:“不会,我会一直守在王爷身边,咱们走吧。”
澹台仪隆似乎找到了一些安慰,安静下来,乖乖的点头。冯时彦捡起落在地上的伞给他撑着,搀扶着他慢慢地向王府方向走去。
三十
娇生惯养的身子,怎禁得起风吹雨淋?澹台仪隆感染了风寒,回去便卧床不起。
在他病著的这几天,除了平日的几个心腹大臣,竟无人前来探望。其实这难怪,这危急当口,谁愿意给自己招惹是非呢?
王妃很是愤愤不平:“皇上身子硬朗的时候,有多少人争著巴结咱们,抢著上这个门槛。如今太子还没即位,他们就不认人了,当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倒是澹台仪隆叹了口气:“算了,你既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还计较什麽?病了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这世上哪有人生来就合该高高在上,合该受万人追捧?大家其实都是一样,只不过被‘权势’二字迷花了眼。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今日肯来,是人情;不来,不道理,反正我也不成望他们什麽。”
心态如此平和,倒不象是澹台仪隆说出的话了,王妃担忧的看向冯时彦,後者低声道:“王爷能想通,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连受到这麽多挫折,这骄傲的青年也该成熟些了吧?至少,他已经开始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重新作一次定位,的确是好现象。
第三天上,太子到府。虽然澹台仪隆反复推托病重,但太子执意要见,对於这个集大权於一身的人,也不好拒绝。
“一早就听说八弟你病了,为兄心里著实挂念,只是这几日忙於朝政,实在无暇前来探望。”
澹台仪隆淡淡的道:“太子贵人事忙,这是兄弟们都知道的,只要派人来问一声即可,何必亲自过府呢?”以往从不见太子对他的病表示出如此关心,澹台仪隆心里明白,太子探病是假,探虚实是真。
太子笑道:“谁叫咱们兄弟一场,手足连心。说起来,这朝务繁忙琐碎,为兄当真有些应付不来,这不,北方边境又来了消息,鬼方国政局不稳,只怕要生事。我正想著,等八弟你病好了,就请你出任漠北王,以策万全。事关社稷安危,只有自家兄弟亲自上阵,为兄才能心安呢。”
出任漠北王,就是常驻大漠,澹太仪隆脸色一白:“那也要父皇答应才行。”
“是是是,那咱们就祈求父皇龙体安康,千秋万岁!”大笑声中,太子扬长而去。
澹台仪隆惨白著一张脸,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
修养了几天,澹台仪隆的病非但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大夫说是气血攻心所致,王府众人虽然知道缘由,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天晚上,澹台仪隆正昏昏沈沈的睡著,林子翰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他耳边道:“王爷,好消息,平南将军答应帮咱们了,有些事情需要跟王爷面谈,快起来吧。”
澹台仪隆只道是做梦:“子翰,别哄我了,那个人才不会如此好心。”
林子翰见他不理,索性将他架起来 ,快手快脚地给他套上衣服,扶到外间。澹台仪隆虽然想反抗,奈何病体虚弱,只能任由他胡乱摆弄。
“子翰,你到底想做什麽……啊,什麽人?”
外间没有点灯,月光透过窗纸,依稀可见其中布置,澹台仪隆正在责难林子翰,猛然一抬头,见靠窗边立著一道人影, 不由吃了一惊。
那人正在负手看向窗外,闻声转过头来,棱角分明的脸被月光一映,有一种冷峻如刀锋的肃杀之美。他,正是平南将军易无痕! 〖Cissy〗
“你怎麽会在这里?”澹台仪隆吃了一惊,向後急退两步,险些撞在林子翰身上。
林子翰连忙将他扶住,低声道:“王爷,我不是说了,易将军要跟您面谈。”
易无痕玩味地看著澹台仪隆:“听说王爷病了,现在看来,病的还不轻。”
不知为什麽,面对这个人,澹台仪隆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怯意,戒备地道:“你有什麽企图?”
就算林子翰反复解释,他还是不信易无痕会出手相助,何况看这人的神情,显然是来幸灾乐祸的。
“王爷,你好象很紧张,放轻松!来,咱们坐下说话。”易无痕自己先拉了椅子坐下,随即又指挥澹台仪隆和林子翰入座,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俨然便是这里的主人。然而眉宇间的威仪,却又不容人拒绝。
“我这次来,是跟王爷谈合作的。”
“我不信!”
澹台仪隆激动了叫了起来,一旁林子翰连忙低声劝道:“王爷,小心惊动旁人,走漏了消息。易将军的确有意帮咱们,之前的坚拒,不过是障眼法。”
“什麽意思?”
易无痕冷笑道:“王爷屡次造访寒舍,难道真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嘿嘿,那麽王爷就太低估东宫密探的本事了。不夸张地说,从第一次登门起,王爷等人的一举一动,早在太子的掌握之中!”
林子翰接口道:“所以易将军只好假作拒绝,断了太子疑心,让太子相信他确实是置身事外。昨天太子来探病,想是确定王爷对他再也构不成威胁,明显放松了戒备,易将军这才找到我,陈明苦衷,然後连夜来找王爷密谈。”
他将易无痕跟他的说词又转述一遍,虽然也觉得这位将军的转变太过突然,但易无痕说的合情合理,在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