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却说彭纶弼醒来的那天晚上认了那老妇人做阿妈之后,周围邻居见他伤重,甚是同情,纷纷慷慨解囊,有的拿了一些吃的来给老妇人,又有的手巧的年轻姑娘们送了自己亲自绣的被子和衣物,彭纶弼在这浓浓的关爱之中,被这里纯朴的乡风所打动,若不是为了替将军报仇雪恨,真想在这世外桃源度此一生,待他伤好的差不多了,开始下床走动,他就来到那日激战的地方,希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那里显然已经是被黑衣人清理过了,他查看了一天,一无所获,想到将军和夫人的惨死,刹那间悲从中来,眼泪簌簌落下,将军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焉能看将军惨死而置之不理?他走至悬崖边,那里还残留着将军的血迹,山花开的灿烂,愈发显得情景悲凉,忍不住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多日的压抑久在这哭声中释放出来,突然,他发现在这山花旁边有两个淡淡的潦草的字迹,可能是夫人发觉了来人的身份,用小石子划上去的,因为时间匆忙,所以字迹潦草,若不是自己跪倒在地,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两个字了,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给了他一丝希望。后来过了不到一天,他就看到一群人马向村落这边过来,他孤身一人,又不想连累村民,是以按兵不动,只在暗中观察,那群人并没有进村,只是在悬崖边逗留许久,似乎在找寻什么人,他细细一看,发现为首的竟然是二皇子的近侍陈亮!他悲喜交加,上去和陈亮细细聊了一番,提到将军和夫人的惨死,陈亮也咬牙切齿,不住咒骂那群神秘的黑衣人,后来他辞别村子众人,原本是想带着老妇人一起,无奈老妇人在熟悉的村子里待习惯了,不欲远行,只说让彭纶弼有空便回来探望她,他爽快的答应了,这才随陈亮回到京城。
月落沉吟片刻,问道:“那刻在悬崖边的两个字是什么?”彭纶弼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吐出一个人的名字,永安!雪飘在彭纶弼身边,一听见这个名字,瘫软在地,可怜的姐姐,从来没有得罪过太子,为什么太子要狠下杀手?她眼睛里晃过一丝丝恨意,永安,我定要你血债血偿!月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早已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仅仅有那两个字并不足以说明一切,“你过来,把你的伤口给我看看。”玲珑阻止道:“姑娘,这恐怕不好吧。”月落淡淡一笑,“那些闲言闲语,只要我不放在心上,又有什么可怕的。”彭纶弼是武人,从来不在意这些,便掀起裤腿和袖管,绕过屏风,将伤口给月落看。月落只淡淡一扫,便问道:“袭击你们的黑衣人是不是有一个拿着双钩?”彭纶弼面露赞许之色,这个林月落果然不简单,只看看伤口便知道是何许人了,当下定定神,娓娓答道:“为首的那一个手持双钩,剩下的都拿着大刀,他们一共有十二个人。”月落点点头,“那就是了,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但是此人权势过大,我一时也不能耐他如何,你也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私自寻仇,否则你命休矣。”彭纶弼面有恨意,听月落如此说,已经笃定是太子无疑,然而他势单力薄,又能如何?可是心里怒火燃烧,难以克制,厉声问道:“难道就让许将军和夫人不明不白的惨死?”
月落头痛的益发厉害,出了一身虚汗,趴在枕上不住喘气,点黛忙跑过来扶住月落,“姑娘还好吗?”又转过头,责备的看着彭纶弼,“你也该知道,姑娘是为着和雪融姑娘的交情,有心想还他们一个公道,可是姑娘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如何能与那凶手对抗?这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派去找寻你的人,也是姑娘不顾安危去求来的,为这事,你也看见了,姑娘拖着病来审案,你也该考虑考虑姑娘的处境是不是?更何况,眼下就算知道凶手是谁,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凶手大可以告你诬蔑,意图不轨,到那时候你又能如何呢?”彭纶弼看着月落气喘吁吁,面无血色,显然病得不轻,当下那番愤愤之意去了大半,又仔细想想点黛的话,着实如此,凶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月落又能如何?自己也不能失去理智连累更多的人,心中突然越出一个想法,恍如第一缕阳光射进潮湿的心。雪飘无力的坐在屏风外,里面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来,令她无法招架。是太子杀了姐姐,可是自己区区一个小奴婢,能掀起什么大风浪?若是有一身武艺也罢,还可以预谋行刺,可是自己连大刀也拿不动,谈何行刺?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留恋的人,拼着一条命也要为姐姐报仇!
彭纶弼又想起一事,补充道:“那群黑衣人在出手之前曾经说过让将军交出碧落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得原因。”点黛脸色一僵,碧落剑?立刻将惊疑的目光投向月落,月落伏在枕上,也是脸色微变,紧紧按住心口,快要不能呼吸。“彭纶弼,你再把伤口给我看看。”彭纶弼又掀起衣服,让月落细细察看一番,月落头昏眼花,看一会便伏在枕上喘口气,脸色越来越差,几近透明,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
第五十三章 碎心
点黛看着月落脸色不好,大为担忧,对彭纶弼使个眼色令他下去,彭纶弼刚退出屏风外,就听见玲珑推门的声音,“姑娘,太后娘娘来看望你了。”月落挣扎着起来,太后已进来轻轻按住她,“傻孩子,你病着,就不必讲究这套虚礼的。”月落虚弱不堪的微微一笑,笑容明净而招人心惜,“多谢太后娘娘挂念,月落现如今已经好多了。”太后拉起月落的手摩挲着,慈爱的笑道:“想吃什么?哀家令人做了给你送过来。”“前几日在太后您那里吃过几块酸甜的枣泥糕点,如今嘴里寡味,倒想那个吃。”太后忙不迭的吩咐:“快去拿枣泥糕。”太后轻轻拍着月落的手,亲自替她掖好被子,说道:“你好好休息,至于雪融的事情,她毕竟跟了哀家十年了,一直勤勤恳恳,哀家自会为她做主。”月落虚弱一笑,“月落代雪融多谢太后了。”点黛递过一杯香茶,太后接过,顺眼看到彭纶弼跪在地上,方才她进来时也听到他请安,只是一心想着月落,没有顾及,“你起来吧。你就是送许将军和雪融回去的彭副将?”彭纶弼从地上爬起来,答了声:“是。”“雪融的事可有定论了?”太后望着彭纶弼,这话却是对点黛说的,因见月落抱病,不欲打扰她,知道点黛素来稳重,便问向她。点黛支支吾吾不知何以作答,彭纶弼已按耐不住,忘却自身安危,脱口而出:“是太子派人杀了将军和夫人!”“彭副将!”月落厉声喝道,这一急,不住咳嗽,脸憋得通红,点黛忙上来温柔的替月落拍着后背顺气。
太后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凌乱如同此刻的心情,“此话当真?”彭纶弼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面无惧色,坦荡荡直视太后的眼睛,“臣有半句假言,宁愿受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太后点点头,看向月落,“月落,你不用有所顾忌瞒着哀家,这个太子的品行哀家一直就很清楚,彭副将,你一样样仔仔细细的说给哀家听。”“臣那日奉命护送许将军和许夫人回乡,走到一个叫做杨村的地方,那地方地势险要,臣驾车行至悬崖边时,突然冒出来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一共有十二个人,他们来势汹汹,许将军好言劝说,他们也不是为了钱财,不由分说就动手,最后许将军胸前被刺了一刀,许夫人眼看许将军奄奄一息,挥刀捅死了一个人后,抱着许将军跳下了这万丈悬崖,臣身受重伤,失血过多以致昏厥,后来那杨村里有一老妇人途经此处就将臣带回去调养,臣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以后就去当日那悬崖边找寻蛛丝马迹,一心想为将军报仇,天不绝人愿,臣最后在悬崖边发现许夫人临死前刻下的两个字,臣细细一看,就是永安!”雪飘的心已经痛到麻木,彭纶弼每说一句,雪飘的恨意就加深一分,决不能让姐姐不明不白的枉死!月落看着雪飘充满恨意的眼眸,心里掠过一丝淡淡的悲哀。
太后脸色越来越差,面罩寒霜,一巴掌排在床沿上,“哼,哀家也知道他的心思,他是看着雪融是哀家身边的人,当日蒙清荷这个贱人就死在哀家手里,哀家又没有将月落许给他,他愤愤不平,心怀不满,处心积虑要给哀家颜色看看,这次雪融回乡可不是给了他一个好机会吗?”月落躺在床上,弱弱的拉拉太后长长的衣袖,“太后娘娘,虽然雪融最后发现了凶手,可是那两个字也不能作为证据,到那时那人如果反咬一口,不止彭副将,连太后娘娘您也会受到威胁,太后娘娘您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可一时冲动,可恨月落身子不好,不然定可亲往杨村看个究竟。”太后点点头,恨恨道:“哀家何尝不明白你说的道理,只是他们母子实在欺人太甚,先是下毒,现在是杀鸡儆猴,哀家如何能容忍?”说罢又担忧的看着月落苍白的脸色,“你好好养着,心里不要想太多,该怎么做哀家自有分寸,现在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月落温顺的点点头,静静的躺着。太后又拉着月落的手细细叮嘱了一番,想起一事,取笑道:“你病着这几天,哀家那乖孙子可没少往宫里跑,都让哀家拦回去了,他又送了一车的药进来,你说可笑不可笑?”点黛玲珑都掩嘴笑了。月落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太后看月落面色极差,又有深深的倦色,安慰道:“好生养着,哀家先回宫去了,想什么吃的什么用的就让点黛去告诉哀家。”月落点点头,道了谢,命点黛送太后至门外,这才回来,彭纶弼也告辞了。月落悲哀的看着他瘦削的身影,提醒道:“彭副将,小心安全。”彭纶弼回头望了月落一眼,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苍凉一笑,“多谢姑娘关心,臣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条烂命是将军给的,为了将军丢了也值得。”雪飘面容一动,此人倒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玲珑,你去太医院拿药回来煎了给姑娘喝吧。”玲珑温顺的点点头,掩上门出去了。“姑娘,太子如何知道碧落剑的呢?”点黛惊疑不定的看着月落,“难道太子怀疑雪融姑娘和许将军回乡是假,带着碧落剑离开是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子一定怀疑碧落剑在二皇子手里,所以才会联想到许将军回乡的动机。”点黛尚自胡乱猜测,月落只觉得头晕得厉害,微微呻吟了一声,点黛吓了一跳,将手放在月落的额上,“姑娘,你发烧了。”“不用大惊小怪,你去倒杯水来。还有,拿一块浸冷的帕子给我敷在额上就行了。”月落有气无力的说完这些话,重重喘气,脸色苍白如雪,双靥却是奇异的透着一抹嫣红,一股晶莹的泪忽然顺着月落的眼角流下来,点黛吃了一惊,从认识月落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没有见过她流泪,“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得厉害啊?奴婢立刻去叫太医,你再忍忍。”月落摇摇头,“不必,你让我静静的躺会。”
第五十四章 风波
点黛不放心的看着月落,担忧浮上眉间,“姑娘,你不必为此事太过操劳,等到身子养好了,再细细计较不迟。”月落紧闭双目,青丝散落了一枕,“你下去吧,让我一人静静。”点黛欲言又止,看着月落似乎倦极了,只得放下帘子出去,守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一时里面静悄悄的,点黛心里略安,看着天色不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