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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会不知怎麽相处……
所以,我抬起头,决然地对骆凡说:
「骆凡,我想去找找班长,先走了。」不忘加上一句:「我不是同性恋,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小心伤口,待会见——」说著就迫不及待的小跑出去了。
我没发现的是,除了班长之外,我们吻得超然物外之时还有第四者在场,把我们所做所说的一切都看进去听进去了……那第四者就是等我出去之後才笑著从半掩布幕後走出来的水当当美少年——季崇平!
事後季学长还喜滋滋的一奔一跳跑来跟我说,我真想找块乾净的墙撞死去算了……
天杀的男校物语 27
这时候该感谢小悦,要不是那次她在家里吵翻天,争取到我和她一人一支手机,我现在真不知道要怎麽在大得不像话的校园里找到班长和齐楚他们。
齐楚焦急的声音没说什麽,只有叫我赶快去後花园,不会是出了什麽意外吧?
挂了线赶紧跑去,却看见二人一逃一追似乎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这是怎麽回事啊……
不知是不是跑累了,班长竟然躲到小石桥底下,任齐楚怎麽拉都不肯出来,活像……做错事怕受罚的小孩?(齐楚是出来捉小孩的妈妈?)
越看越无言,先过去了解一下事态发展吧。
探头到小石桥下,轻声叫唤:「班长……」
一看到我的脸,班长更激动了,双手紧紧抱头掩面说:「哇!我什麽都没看到……我什麽都没看到……不,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嗄?」一头雾水的望向齐楚。
「他从刚刚就一直这样。」齐楚无奈地苦笑了。
「不如试试那招?」我试探地提议道。
「也好。」点头和议。
举起一根手指,两根,三根,深吸口气——
「李大哥!」齐声喊出。
「不要叫我——痛!」果然有效,几乎我们才喊出「大」字班长就立刻跳起来了,然後嘛……撞到桥底了。
一人一手扶起班长,同时也防止他再躲回去。看到班长无处可躲而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地逃避我们的视线,我心里感觉复杂极了。
果然……接受不了吗?
至少他没有把我们推开。
架著班长到长椅落座,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却听到齐楚轻轻松松地道出:「阿铁,你知道吗?我喜欢花王。」
班长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嗯……要形容的话,就是「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不过套在这情况应该是「不知齐楚爱花王」。
齐楚指指坐在班长另一边的我又说:「然後,阿乐喜欢骆凡。」
班长回过头来瞄瞄我,头低回去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那分别……不过我们其实不算是正统的同性恋,因为我们只喜欢他们。」
「嗯,除了骆凡……我对其他同性没那种兴趣。」不知道骆凡怎麽了呢?刚才的告白好像太随便了……他会不会介意呢?他会不会接受呢……
班长愣愣地盯著地上一点,口中念念有词:「那麽说小语也是……」
小语?
没去深究他口中的小语是谁,只是默默等待班长从自己的思绪走回来。虽然我很好奇,这位小语,难道跟我和齐楚的情况一样?
我们三人就这样静静坐到转堂的钟声响起。
ABC男子书院的主楼有一座古老大钟,有别於其他学校嘈吵烦人的电子钟,这里每到一定时间,都会响起原始铜钟那带著独特韵味、轻轻回鸣著的钟声。听说每年元旦的零时零分,这座钟都会敲出十二道报时钟声,亦是这座学校钟楼一年只有一次的报时。
班长抓住我和齐楚的上臂,循著钟声缓缓向主楼迈步。
「走吧!正义的班长我可是递到两个妄想跷课的小子了。」
相视而笑,从微笑到大笑,一场小小的风波在笑声中过去了。
放开我们的手,张臂一揽,搭著我们的肩一起去继续我们未完的生物课。
天杀的男校物语 28
今天好像过得特别漫长(澄:我都打出八千字了,当然漫长……),发生太多事了,虽不至於让我措手不及,但真的有点太刺激。
不过有时候日子刺激一点还是好的,有刺激事情才会有进展,有进展世界才会有进步,don’t you agree that?
回到bio lab时,骆凡已经早一步坐在那里了。我发现,才不见一下子,骆凡看我的眼神就变了,很难说清那种分别,只是……我知道我pass了!
整节课我笑得那个灿烂啊,连被老师责问我们去了哪时都笑咪咪的,让老师都不敢再问下去。
齐楚和班长看到我这模样纷纷投来鄙视的眼神,哈!我只当他们是羡慕加妒忌,回以一怜悯加同情的灿笑。
一下课,迫不及待的拉著骆凡去吃饭,二人世界去!
耳边好像听得班长郁闷的咕哝著:「好样的!有同性没人性。」哈!
急奔回课室放好东西又急奔出校门,被我拉著手腕的骆凡就跟在我身後东奔西跑,终於跑出校门一段路之後,骆凡忍不住出声了:
「乐,你冷静一点!」
太兴奋又跑得太急,我气有点卡住喘不上来。咳两声回过身,脸上红扑扑的看著他,胸口还在激动的起伏著。
看著看著,喉头一酸,眼眶一热,视线就模糊了。
骆凡反手拉住我,躲进旁边一条窄巷。「怎麽忽然哭了?」
没让他来帮我擦泪,太丢脸了,我抬手乱擦一把,等眼泪收住才放下。
骆凡静静看了我一会,叹道:「这有什麽好哭的……」
开口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哽住了发不出音,又再咳了一声,幽幽说道:「对不起,我会错意了,还硬把你拉出来。」
刚才回头,看见骆凡脸上的表情才知道自己是会错意了……骆凡接受我对他的感情,但是……没接受我。
从他的脸上,我看出慌乱、推拒与……苦恼。
「乐。」
骆凡有神的朗目又再变得深沉,就像那次他在医疗室对我告诫时。
「我……还不能与人交往。」
轻轻、轻轻地,反复抚著我的脸,温柔得好像母亲轻哄自己新生的孩子入睡一般。
「我还没准备好……或者更贴切地说,是我太怯懦。」
他的头缓缓低下,在我身前停住了。我伸手搂过他,让他靠上我的肩膀。
从他的背後,我看见很沉很重的负担。
我又何尝不怯懦呢?骆凡,你不用如此贬低自己的……你不敢去爱,是因为你比我想得多吧?我现在的勇往直前,是在逃避了很多、很多的顾虑之下造就的……
「骆凡……我们来约定好不好?」
我不敢说得太大声,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我附在他耳边低低地诉说。
「不管以後如何,不管未来怎麽样……直到毕业之前,我们就好好地交往一次吧。」
痛心的,怜惜的,爱恋的,无助的,在他的鬓角旁送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骆凡离开我的肩头,找回我的眼睛,对视良久,然後双双闭上。
在无人的小巷里,我们悄无声息地拥吻著。
天杀的男校物语 29
终於把骆凡搞到手了!
过程不能说是历尽千辛万苦、跨越重重波折,但绝对是磨人的,还害得我笑过哭过,绞尽脑汁,才勉强令骆凡答应。
不像我,骆凡好像是天生的同性恋,从来就是弯的,要怎样才能掰成直?但他又是家里的独子,他家又比我家管得更严,总之就……唉,麻烦啊。
确定关系後我们找了间还不错的餐厅去吃牛排,算是庆祝我们各自的首次交往吧!在情调十足的烛光摇曳之下听他慢慢说著自己的事,感觉真令人昏昏欲睡……咳!谁叫我流著跟萧为悦一样的血?遇到烦恼的事就会想一睡了之……
但再渴睡我还是有好好听进去。
骆凡说他家几代都打政府工,父亲是公务局常任秘书长,大伯是博物馆馆长,姑姑是康文署的高层,孻叔最不济却也在官立学校里当上主任级的……他说在升上主任之前他孻叔就是在我们的学校里工作。
生长在这种家庭之中,骆凡似乎理所当然也要为市民服务。小六的时候,他爸爸已经问过他将来的志向,当时他的回答是警察,而他爸爸也就自动理解为警务处处长了。
不要说我没同情心,甚或是不关心爱人,听完他的家族史,我真有种「原来我不是最不幸」的感觉。
想想我家,父母虽然以他们那年代还算是颇难得的高知识分子,然後一个是某跨国企业的分区经理,一个曾经是本地一流公司的经理,现任慈善机构的助理行政人员,说得再厉害也脱不出普通的中产商人。对照骆凡那种一屋子都是官,光数数有多少张口就够把你压死。
在他家,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成为惊天的丑闻,更何况是一个异於普遍人的同性恋者?
骆凡很怕会落人口实,更怕的是遭受流言蜚语的父母不知会怎麽看他。所以他不敢说,连动也不敢动,就怕会被发现。
「那你怎麽又答应跟我交往了?」我问。
「因为……错过这一次,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与人交往了。」他神情安然地回答。
但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既然不敢轻举妄动,你那天还强吻我?」想到就有气。
他当是好笑的事般咯咯笑了起来,才慢悠悠答道:
「看你一整副没防备的样子,连进了狼窟也不知道,我就好心给你个警告了。」眉一皱,不满地低喝:「谁知道你还是迷迷糊糊的,几乎让人得手!」拿手指用力一点我的额头。
「痛啦!你是说曾老师吗?」
「除了他还有谁……这学校的首席变态就是他了。」悲怆的叹息。
灵光再度闪现,那令我看得眼睛几乎掉出来的一幕像走马灯般重播著。「说起曾老师,你和他到底是什麽关系?」
以前当自己时运高没看见,只眼开只眼闭,但现在他是我的那个什麽了,这件事怎麽也得弄清楚。
骆凡说他不曾交往过,所以他们不会是旧情人什麽的……还在脑中思索推测,却看见骆凡竟然僵硬了。
好可疑……
得自妈妈真传的犀利目光射过去,刺得骆凡想扮若无其事吞下去的一块牛排差点鲠住。他连忙喝口水把牛排冲下去,咕碌一声之後才撇开头小小声说待会再告诉我。
好!这里人多,暂时放过你。
狠狠咬一口牛排。
结果这一餐我吃得异常的快,骆凡则吃得异常的慢。要不是我炽热的眼神狂盯著他,他可能还要吃得更慢的。
哼,等著听你讲故事呢!别想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