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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娅将半碗补药倒出来,递给含烟,又把另一个碗递给晴素。
含烟接过碗,她势必要将楚晴素的孩子流掉,所以她仰起头将汤药一饮而尽,拿着只剩下一点残余汤药的碗对晴素道:“姐姐你看,妹妹喝个一干二净,这下姐姐该放心喝了吧。”话里之意是说晴素小家子气,对自家姐妹有防备之心。
慕容眉头微微一皱,这含烟,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心思,时时刻刻都盯着别人的错处,丝毫不放过,给点抬举就张狂,真真是轻狂的小家子气,商家子女就是上不了台面。如此不大度,首先就在人前失了大方。幸亏他们选了蓝郁为主母,慕容有些欣慰的看着一旁乖乖坐在主位上的蓝郁,心忖道:看来她以后要多提点蓝郁,打压打压含烟,省的让含烟欺负到她头上。
第十三回 司空救晴
耳边响起侍卫的声音:“方叔,您怎么来了?”
清意的脑子嗡的一声大了,整个人处于真空状态。
这时,门里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叫她进来。”
内堂。
晴素看着含烟拿着手里的空碗对她示威,没说什么,玉白的右手托起碗,举到嘴边。
所有人看着她的动作,晴素淡淡一笑,一口一口,将那碗红花慢慢喝了下去。
看到晴素喝下那晚汤药,含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她怀疑错了?楚晴素没有怀孕?
慕容淡淡道:“听闻你叔父最近被委任为南方总司令?”她没等晴素回答,又道:“真是件好事,托你向你叔父道一声喜。”
晴素将碗随意放到桌上,道:“谢谢夫人。”
含烟将心放下来,楚晴素喝了红花,就算真的流产,也跟她没关系了,她当初已经申明这汤药里面有红花的成分,并且楚晴素也承认自己没有怀孕,如果她真的流产,也只能说她是自讨苦吃。
含烟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楚晴素这么推辞说自己没有怀孕,莫非这肚子里怀的孩子不是。。。。。
想到这,她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掩住心里的兴奋,静静的坐在一旁。
慕容点点头,“无妨,都是一家人,现在南北统一了,就更不用说什么谢了,都是应该的。”
晴素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慕容突然道:“前些天我找人描了几个花样,你看看怎么样?”说罢,也不管晴素,只自顾的叫仆人去拿那些花样。
仆人将那些花样递过去,晴素倚在座位上,接过花样,漫不经心的看着,脸上却看似认真道:“晴素不懂这些,依晴素看,这些花样都配的上夫人,都好看的要紧。”
说着,将那些花样又递还给立在跟前的那个仆人,那仆人连忙接了,差一点那花样就掉地上了。
晴素懒懒将手收回去,道:“如果没什么事,晴素就退下了。”
慕容等了半天,看她身子没什么反应,便放心道:“你回去吧,身子弱,就别累着了。”
晴素点点头,刚想起身,却浑身冰凉无力的倚在座位上,根本没有力气起身。
她平淡无波的面容下,那纤纤手指颤抖着拄在椅子上,仿佛想要通过那紫檀木的把手传过些温度给手。
“怎么了?”慕容看着静坐在那不动弹的晴素,不由得问道。
这时,内堂仿佛一阵旋风般,周身带着狂躁的怒气和戾气的司空野大步走进来。黑衣深沉,那双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暴怒和嗜血。
“少主,您不能进内堂。”外面追随着仆人又害怕又急的呼唤声。
司空野大步走上前,一把打横抱起倚在座位上的晴素。
在场的女眷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蓝郁不由自主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含烟也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
慕容直起身,问道:“这是怎么了?”
当她的视线落到晴素的白裙子上时,脑子里的钟“咚”的敲鸣,她终于知道怎么了。
那白色的裙子上,是不断滴落的刺目的红,大团的鲜红映在慕容那双秋水般的瞳眸里,仿佛剪影一般,将她的瞳孔染红一大片。
大片大片的红,蓝郁倒吸一口凉气,手帕惊得掉在地上。
司空野没有犹豫,将晴素带出内堂,落下沉稳狠戾的话音:“将内堂包围,所有人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出入!”
第十四回 血
内堂流动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蓝郁脸色苍白到极点,浑身颤抖着站在那里,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微微垂下眸子,心里的话憋在胸口,带着沉闷和无奈化作一声叹息。
晴素痛的浑身痉挛的缩在司空野怀里,刚刚竭力忍住的平静此时仿佛是加倍返还给她一般,痛的她甚至想要一了百了。
司空野紧紧搂着怀里的人,一张俊颜杀气腾腾,冰冷的眸子像是要把人给冻住。
走廊里传来侍从的呼喊声,惊呼声,和小孩子被吓到的哭声。
鲜红的血淅淅沥沥的从内堂一直滴到房间里面,染红了制作高贵的地毯,触目惊心的绽放着,像是一些抹不去的印记,刺红了旁观者的眼。
“啊——”晴素紧紧闭着眸子,死死抓住司空野的前襟,忍不住叫出声来。
“人呢?!”门被撞开,上官立刻站起来。
司空野抱着晴素大步走进来,上官指挥着他将她慢慢放到床上。
“我来!”上官戴上口罩,指挥自己的助手拿工具,“先出去吧。”
不待司空发话,那些仆人立刻战战兢兢的从房间里退出去。
上官低头观察着晴素的情况,右手一挥,对旁边站着的黑色身影道:“你也出去。”
“我可以留下吗?”司空淡淡的声音响起,丝毫不带往日的气势和霸道。
上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床上的女子痛苦的声音响起:“我不要他留下,啊——我。。。”
晴素痛的说不出话。
司空朝她看了一眼,她秀气的修眉此时紧紧蹙起,死死又倔强的瞪着他,那双原本充满了清澈明媚的阳光的眸子里,此刻却是氤氲了浓浓的黑色的深不见底的恨意和痛苦。
司空二话没说,转身离开房间。
晴素闭上眼,对上官道:“还有希望吗?”
上官深呼吸一口,尽量用一种轻松的口气:“没事,肯定没事。”那声音温润中带着安抚的力量,充斥在房间里,在安慰晴素,也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晴素淡淡一笑,心里已经有数,她淡淡无力的声音,仿佛从远方传来的一般飘渺宁静:“成败在天,我之前虽然没做多少好事,也没做多少坏事,如果我死了,请你帮我跟司空野转告一个请求。。。。。。”
“你先不要说话,保存点力气!”上官低下头,手里不停地忙碌,一个助手不顾礼节,手上拿着手术刀,急匆匆跑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上官夏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呆呆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晴素。
此时的晴素安静,虚弱,白瓷般的面庞仿佛被笼罩上一层神圣洁白的淡淡的光辉,她双眉舒展,如此宁静的躺在床上,漂亮沉静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折翼天使。
上官看着她,她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声音平淡安稳,似乎是在为死后的事情做打算,略带沙哑的声音静静的流淌在安静的房间里:“帮我转告司空。。。。”
上官猛地转身大步向外走去:“我现在去找他!”
内堂里,司空一身戾气,阴沉的眸子带着嗜血的光芒,冷静阴鸷的看着堂内的众人:“我在问一遍,是谁先出的主意。”
大堂内,众女子战战兢兢,竟无一人能说得出话。
慕容无奈的坐在座位上,看着自己儿子发火,却无法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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