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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深渊,手榴弹只要扔出十几米远,就掉进深渊里自行爆炸。平台上还挖了掩体,团里的副参谋长亲自做了示范,将手榴弹拉环套在小拇指上,使劲把手榴弹扔向深渊,然后迅速趴在掩体下。
动作就这么简单。但为了安全起见,副参谋长把各连的新兵分成小组,在平台后面的山坡下等候。等投完了一批,再上来一批。
新兵九连由赵排长带队,是第二组。马威在坡下听到轰然大作的手榴弹爆炸声,兴奋得发抖。但多数的新兵还是有些紧张,包括李思城。
第一组很快完毕,非常顺利。马威的瞳孔发着光。不过,他不是第一名投弹者。第一名是刘涛。刘涛在跑步上前取弹时,紧张得忘了向发弹员敬礼,而是把满是汗水的手使劲地在裤子上蹭了几下。
赵排长亲自监投。赵排长看见刘涛拿着手榴弹晃晃悠悠地向掩体靠近,刘涛便叫着口令:“预备——”刘涛紧张得把左手的食指套在手榴弹的导火索上。
明艳艳的阳光照在刘涛苍白的脸上。排长正准备再下命令,但刘涛的手在哆嗦,不经意间拉开了导火索。手榴弹嗤嗤地冒着白烟,排长只立即下命令:“投弹!”但已经晕了头的刘涛却回头看着排长,一脸茫然。身后不远处,队列中的李思城急得用老家话大叫:“刘涛,甩啊!甩啊!”
刘涛像一个受了精神刺激的人一样仍然把手榴弹死死地攥在手里。手榴弹继续冒着白烟,急出了汗的排长当下虎吼一声:“快投!投!”刘涛这才如梦初醒,把手榴弹抛出,却只有几米远,落在掩体前方离深渊还差两米左右的草丛里。
弹是投出去了,但刘涛却傻了似的呆立当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排长突然飞身一个虎扑,一下把刘涛扑进掩体里。排长瘦削的身子整个压在刘涛的身子上。
“轰!”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弹片横飞,掀起滚滚浓烟。在远处的李思城感到有东西从耳旁呼啸而过。一阵惊呼过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代理排长赵东伟,静静地趴在新兵刘涛的身子上。兵们跑过去的时候,他鲜艳的血液才从被撕成无数碎片的作训服里流出来。那血,温热,欢畅。李思城感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和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烟尘一起弥漫在山间。
副参谋长疾奔过来,抱起赵东伟就往救护车跑。满嘴是泥、目光深洞的刘涛被王双成一把拉起,也被送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呼啸着向山外驶去。李思城听见马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排长……”
阳光很灿烂。草叶上的血迹鲜艳得刺痛了兵们的眼。
日期:2006…8…22 15:09:07
第一百一十八章英雄赵东伟
赵东伟牺牲了。
团里的卫生院没有办法救活一个早已断气的人。而刘涛,也受了伤。有三块弹片钻进了他的小腿中,不过是轻伤。刘涛在团部卫生院住了下来,他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也不出院。刘涛在梦里哭醒了三次。
团里的领导没有责怪刘涛,而是前来安慰刘涛。
赵东伟的母亲来部队了。不过,她阔别了六年的儿子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老太太空洞的眼里没有泪水。她甩开了正扶着自己的翠莲,对团领导说:“那娃,救活了没?”团领导就默默地领着老人进了卫生所。
老太太干瘦的手抚摸着刘涛的头。老太太用手吃力的抹尽了刘涛的眼泪。在仔细地察看了刘涛的已经结疤的伤口后,老太太放心地走出了病房。
老太太终于把儿子的骨灰盒紧紧的抱在怀里,老太太对团领导说:“我要把俺伟伟带回老家去。”团领导同意。团里专门成立的“劝慰小组”没想到老太太根本没闹,甚至没有哭。哭肿了双眼的翠莲,一声不吭地跟着老太太。这个已经办好了嫁妆等待做新娘的民办教师,提了她的要求。她要和赵东伟带过的兵合一个影。
四连的全体新老兵默默地列队。队列的背后,是枝叶浓密的柏杨树。白杨树和兵们的军姿一样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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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78节 易读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78节
作者: 怀旧船长
老太太终于走了。
就在老太太走的第二天,军区提干的命令已传到了师里,授予代理排长赵伟少尉军衔。
赵东伟牺牲后,新闻记者们来到了四连进行采访,首都各家报刊报道了他生前的事迹。光采访李思城的记者就有四五个。李思城搞不明白,为何赵东伟排长生前就没有人报道他的事迹?据李思城所知,赵排长生前除了军事训练特别优秀外,并无其他感人事迹。但是,报刊上发表出来的洋洋长文,讲述了赵排长生前是如何爱兵,如何把部队当作自己的家。甚至,有的文章很煽情地写赵东伟的女友翠莲在家已经腌好了肉,贴了喜联,就眼巴巴地等着他回去入洞房了。就连赵东伟小学时的老师,也接二连三接受采访,非要叫他们讲出赵东伟小时候的英雄事迹来不可。他们抓腮挠耳,想不出来,记者们便把事先构思好的故事讲出来,问他们是不是。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们急得出汗,无话可说。记者们认定沉默就是默许,便大书特书,将关于赵东伟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感人事迹上了报纸……
随后,赵东伟被追认为烈士,被军区授予“新时期优秀带兵人”的荣誉称号。
不管怎样,赵东伟牺牲了。
训练还继续进行着。春天的脚步即将远去。新兵连所有的军事训练课目已经完毕,新兵九连的军事考核成绩在全团名列第二。
新兵下连了。正是杨花飘飞的时节。
团里来挑兵了。师里来挑兵了。每次只要上级的车停在营房门口,副连长牛志军就把李思城等几个军事训练比较好的新兵领到炊事班“关”起来。
结果,张风友被调走了,据说是为一位首长当公务员,此前,他的老爸来过部队;刘涛伤好回连队后也被调到师卫训队去学医,据说将来至少可以到团里当卫生员,此前,刘涛的副县长老爸来过部队;马威到师汽训队学开车了,此前,马威的姑妈来过部队。
李思城被分到九连一班。李思城对牛副连长把他“藏”起来是很不满意的。他想被调走。他想进机关或者是学个技术。但是,调走的毕竟是少数,多数还是留在连队。
李思城整天跟着老兵上哨所,下菜地,训练,学习。下了新兵连的新兵们开始有些活跃了。以前那种冷酷的训练已被和煦的春风吹走。
每日黄昏,李思城总是像一名退休老工人,在白杨林间缓缓地走,听轻柔的风拂动着油油绿叶,听院子里石桌上机关干部们的棋子敲出的脆响。家信依旧是“好好干”的内容。而林如凤只回过两封信。心境已经渐渐平淡了的李思城,变得似乎迟钝了。紧张的强化训练骤然停歇,他感到不适应,他闷得慌。
有时候,他甚至想在白杨树下大叫两声。
日期:2006…8…24 10:12:55
第一百一十九章相逢似梦中
春夏之交,小雨绵绵。这一日上午,李思城从哨所上下来,就见通讯员跑过来,神秘地对他说:“李思城,有人来看你了!”
李思城一进屋,就看到了林如凤。
已经五年未见的林如凤长高了,成熟了,那头披肩长发还是一如既住地自然垂着,如故乡的山泉从山岭上洒下来。不过,林如凤戴上了一幅眼镜。那双明澈的眼睛透过镜片,闪动着一种惊奇的目光。
林如凤穿一条白色的长裙,仙女般地站在兵们热辣辣的目光里。此时,她的整个人都像一团云一样向李思城飘过来。李思城感到喉头很渴。不过,他站定了。他装作很自然的样子向林如凤笑了笑。二人对笑过后,开始简单对话。林如凤先开口:“思城,这身军装不错嘛!”李思城说:“怎么过来的?”林如凤说:“坐公共汽车,还走了半里路。”
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脚。那双纤美的脚上,套着一双水晶凉鞋,鞋上沾满泥土。
李思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自己脚上穿的是一双解放鞋,有明显的汗印。李思城感到面部有些发热。不过他很快就把林如凤引到桌前。这时,有战友低头为林如凤倒水。二人坐下后,又没了话。李思城感到浑身不自在。
班长过来打圆场:“李思城,你来了同学,就到下面去吧,我们要开个短会。”班长是山东人,善解人意。
李思城领着林如凤在战友们滚烫的目光中下楼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昨夜下过小雨的营院很湿润,轻尘不飞。林如凤捋了一下长发,笑着用家乡话说:“你的战友们真好玩。”
李思城这才放松了,说:“我们这儿是男人的世界,像你这么漂亮的大学生,当然要引起注意的。”
林如凤又笑了,说:“几年不见,你变得油嘴滑舌了。新兵都这么油,到了老兵,怕不是根老油条?”
李思城也笑了,说:“如凤,别笑我了。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林如凤仰起月亮般的脸,反问道:“你呢?”
李思城说:“很好。”
林如凤又问:“以后,打算怎么办?是考军校,还是提干?”
李思城没有回答他。不知是何原因,他发现林如凤与自己之间好像有一条鸿沟。五年了,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林如凤,音容笑貌没有变,但在八角亭一起独坐的那种感觉却找不到了。究竟是什么原因,李思城想不出来。千言万言压心头,本来想一吐为快,但现在却全部堵塞在喉头。他踢起一颗石子,对林如凤说:“在大学里的生活还习惯吧?”
“还行。”林如凤说,“我现在是大二的学生了。”
李思城又踢起一颗石子,无语。
林如凤望着李思城,幽幽地说:“你的信我都收到了。这几年,我几乎每天都在想你在干什么。你在部队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能不能讲讲那几年的生活?”
所谓“那几年”,就是李思城流浪的经历。李思城低下头,没有做声。他的故事,连爸爸和姐姐,他都没有照实讲过。他曾经固执地认为,最好的听众是林如凤。只有林如凤才真正了解他,他曾经无数次排列和梳理那些故事,为的是让这些故事能够立体地呈现在他最关心的人的面前。可是,今天他突然决定不讲了,他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李思城吹掉了一缕飘落在他鼻子尖上的杨花。他站住了,对正扶眼镜的林如凤说:“没有什么好讲的,平淡得很。况且,都已经过去了。”
林如凤停下脚步。她说:“思城,你变了。不过这种变化对你是有益的。说真的,刚才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感觉出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李思城。你稳重了,成熟了。看来,思萍不该为你担心的。”
李思城问:“姐姐怎么了?”
林如凤说:“思萍在你来北京后,一直都在给我写信,要我来看看你。我因为功课太忙,今天是请了假匆匆赶来的。”
李思城心里一沉,他本想说“如果姐姐不委托你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