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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生活-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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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儿也看了那封信。
  柳东拖过一只大碗往里倒酒:“鱼儿,柳东爸爸今天可以喝酒了吧?”
  鱼儿坚决地说:“柳东爸爸,你喝!”
  柳东咕咚咕咚把这碗酒一气儿喝干,再倒一碗:“张小云,我们家出这些事,跟你是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你踏踏实实去艺术,来,我祝你成功!”
  “柳东,这件事你根本没法管,听天由命吧。”
  “我说了我要管柳西了?我说过了吗?”
  鱼儿说:“柳东爸爸,我们不管柳西叔叔了?”
  柳东拍拍鱼儿的头,笑笑说:“他那是自己去找死,我们管得了吗?”咕咚咕咚又喝了一大碗酒。“鱼儿,来酒!”摇摇晃晃的,柳东想,我也去跳府南河,我们真真假假跳,它就深深浅浅接,九眼桥下水深些,其他河段你跳进淤泥里结果是你比淤泥里的惊醒的泥鳅浮起来更快,戴花要戴大红花,当兵就要当红军,吃菜要吃白菜心,跳河要跳九眼桥……柳东就站起身,踉踉跄跄走几步,腿一软,就在父母的遗像前跪下,磕起头来,爸,妈,我没有把柳西看顾好,你们在天有灵,发个大雷下来,劈死我呀!
  张小云拼命想把柳东拽起来,可是拽不动,柳东用力甩开她,把头在地上磕得呯呯的,你们发一个大雷下来,劈死我呀!头磕破了血流下来,张小云和鱼儿都哭了。
  柳东睁开眼时已经在床上了,张小云和鱼儿都坐在床边,这是第二天早上了,柳东拼命摇摇头还是不很清醒,噢,大约是柳西出事了,出大事了,噩梦醒了现实更恶,爸,妈,你们二老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不能让柳西客死他乡,我再没有出息我也……一阵强烈的委屈和悲愤,柳东号啕大哭了,肆无忌惮地放声痛哭。鱼儿也嘤嘤地哭起来,她想这回可能是真正的天塌了。张小云冷冷地说:
  “柳东,我现在知道当初你是为啥看不起我了,我现在照样是看不起你。我是个啥?一个外来的弱女子,哭天抹泪跳河吃药谁能说我啥?我想家的时候我还可以正大光明到天府广场去伤伤心心地哭,人家问我哭啥呢我说我想家了,咋?我喜欢哭我高兴哭,我是女的嘛,我配哭!但是你不配,你是一个大老爷们儿你就不配哭!鱼儿,你去拿洗脸巾把你那个小脸擦干净,你昨天睡得好不好?该去上学了你晓得不晓得?好了,柳东现在你擦脸,你给我用劲擦!还要我亲自动手?你给我用劲!你还不服气?跳河去呀,吃药去呀,我可以告诉你哪儿的水深哪个药铺的耗子药灵!至于鱼儿你放心,从此以后她有我!你看你昨天喝成那个样子哦!”
  鱼儿抽抽搭搭说:“柳东爸爸你昨天是喝得太多了,但是我不叫你转圈儿,我同意你喝的。”
  “鱼儿,去上学吧,家里没事儿了,这钱你拿上,早上中午想吃啥吃啥,晚上你再回来的时候家里就和从前一样了,路上小心点儿,柳东你再擦擦脸。”
  张小云拧来一把热脸巾,亲自给柳东擦脸,在他额头的伤口周围轻轻地蹭着。但是柳东一脑袋的迷糊哪里是一张洗脸巾能擦清楚的呢,他大睁着浑浊的眼睛,不一会又睡着了。他梦见老金满面沉痛地走进来,很像在加拿大身中数枪的是他的弟弟。
  ——噢,这儿有外人否?
  ——有的话那就是你。
  ——鱼儿,这个小姑奶奶是谁啊?咋个这么喳喳哇哇的呢?她是哪路神仙哪?
  ——她是小张姐姐。
  ——哦,我在哪里听过一耳朵。你们都知道了?我这里也有一封信,和你们的那封一模一样。这些俄罗斯人比美国大兵还霸道,我在汉城和他们过招他们也只是动刀,这俄罗斯就拔枪了?他们早就不是超级大国了还牛什么逼呀,他们的那个普京我看挺随和的一个人嘛,可能都是柳西惹的祸。田庆给我写这封信我估计也都是柳西的主意,他上次给我一拳现在是不好亲自出面了,但是他晓得我这人其他毛病没有,只有一个,见义勇为!柳西这小子确实不懂事,什么背景都没有,就敢像我一样尽整些国际纠纷出来,大使馆被惊动没有?我这儿本来是想给你们十万人民币的,我在黑市上的一个朋友那里直接换成美金了,加元没有,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加元,故尔换成美金了,我怕柳东那个傻瓜自己去换,别人不坑你一把那都是不把你当人看,这个信封里是一万两千美金,赶快就去邮局啊银行啊把这事办了,英文懂吗?别把地址写错寄给巴拿马了。这位小姑奶奶,鱼儿你刚才叫她啥?小张姐姐?你怎么如此没有眼水?你该改口叫小张阿姨或者直接叫后妈了,你怎么这么傻?一点儿秋毫没有看出来?




大生活54(2)



  ——这位大哥你开什么玩笑?你不喝口水再走?
  ——你先给我别来这一套,鱼儿叫你小张姐姐你就要叫我老金叔叔。
  ——我们南边没有这些讲究。
  ——你们再南还能南到中国外边去?简直没有章法了!柳东我给你说,这个钱你一定要尽快还给我,当然你还不出来我也只好眼巴巴看你,你放心,你我之间绝对没有黄世仁杨白劳那一出,我更不会来抢你的鱼儿把她整成白毛女,天垮下来我一人死扛,唉,我从前多精灵,人称老鲨鱼,二十年才浮出水面换一口气,隐蔽极深;老鬼,只要天上有一颗星星就绝不出来夜游,何等样谨慎;老精,算计全世界连自己都不轻易放过,屁儿之黑;最高一档的是老曲子,可以把乱七八糟无论什么都发了酵,可惜我还不到这个境界。所以我给你说实话,这个一万二千美元它也不是很干净,但是你放心它不是偷来抢来不是国家的也不是老百姓的,当然更不是我自己的。你好好睡你的你不要动,我以为你是多潇洒的一个人没想到你如此脆弱。
  老金就飘然而去,然后送钱的人就在柳东家门前派成长龙,高明拿来的支票有新华字典那么厚,这全是阳币,你尽管用,后面的人攥着大把的钞票拼命往前挤害怕钱够了就不收他的了,再来很多防暴警察整顿送钱秩序还当场拘捕几个妄图送更多钱的人,还有人建议租条船,把这些钱从府南河直接载向加拿大,把柳西和加拿大和那些海豹一起接回来。
  柳东彻底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屋外真正是没有一个人,但是他的枕边真正是有一个信封,那里面真正是有一万二千美元,真正是老金送来的,还有真正的一杯凉开水,那是鱼儿为柳东准备的,她晓得柳东爸爸喝酒后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鱼儿,来水!她上学前柳东还没有醒过来故尔她就提前给他来水了。
  就是说柳东又睡了一天一夜。
  水杯旁有一张字条,张小云写的,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柳西小时候爱和班上的一些苦孩子去星期天的郊外擒拿蜜蜂,用一把抄网,在金黄的油菜地里舞来舞去,擒住一只蜜蜂后就很小心地从蜂腰处把它揪断,然后用舌尖去舔蜜蜂腹中的那一点甜,那点甜给一个苦孩子的喜悦远远超越了甜本身的概念,因为那个甜是不花一分钱的。春天的金黄色的油菜地是柳西们的天堂。有一次柳西满脸脏兮兮地回家了,眼睛里有很仇恨的光,问他受了什么委屈他整死不开腔,吃晚饭的时候他一根儿面一根儿面地往嘴里吸溜,柳东就想起自己小时候的遭遇来,强迫柳西张开嘴,舌头肿胀得触目惊心,这个小傻瓜是一不留神舔在蜜蜂屁股上了。柳东后来就给柳西买回半斤奶油球糖,柳西你再不要去舔蜜蜂屁股了,以后每个星期天我都给你发奶油球糖,柳西就非常严肃地点点头。他比柳东幸福哟。柳东小时候也舔过一回蜜蜂屁股,回家后被爸妈围追堵截打得窜无所窜最后被逼到墙角,柳东哭了爸妈也哭了,这一顿痛打化为乌有,但是他们没有给他奶油球糖,但是柳西有奶油球糖了,六毛钱的奶油球糖,那是柳东和柳西一天半的生活费。没过几天柳西就把奶油球糖偷完了,柳东藏得那么好,藏在蜂窝煤的最后一层的最下面,但是被柳西发现了,连耗子都没有发现柳西却发现了。爸说过,六十年代初期的耗子药是最灵的,耗子饿得和人一样,给什么吃什么,不讲一分钱的条件,却还有孩子去鼠口夺食的,比方老苏家那个老大,就是和耗子同归于尽的。柳西把奶油球糖偷吃完后柳东绝望地闭了眼睛,听凭柳西去擒蜜蜂,但他从此再没有舔过蜜蜂的屁股。成都人把蜜蜂尾上那根刺称之为“叫”,可能后来就是引申到麻将桌上了——蜜蜂抬起屁股给你扳起叫了。
  但是柳西这次去加拿大不是舔蜜蜂屁股却撞在俄罗斯人的枪口上了,舌头没有肿而是命肿了,舌头肿了可以自然消肿,命肿了只好靠美元了。想起老金来柳东真想紧紧抱住他,真正的朋友啊,不管到最后柳西是人回来了还是灰回来了,老金你是柳东真正的朋友,你今后哪怕要去养恐龙柳东都跟你干!
  张小云陪柳东去邮局办国际汇款,他们得把每一张美元的编号都要写清楚,美元的编号很长,他们就写啊写啊,一百多张的人家就核啊核啊。柳东说张小云你的拼音字母写得真好看,这些钱不会错寄到巴拿马去吧?张小云说除非巴拿马全民公决想变成加拿大的一个省,柳东说万一他们就是想要变成加拿大的一个省呢?张小云就朝柳东的脑门子上一指头捣过去,你酒还没有醒呢但是你这个人确实不讨厌。
  张小云帮柳东把美金汇走后就去剧组了,她喊了一声,得士,就头也不回地上车走了。她的身段不亚于洪雨,还多出一分,青春,青春就是不用大规模地摆动屁股也照样让人感受鼓舞,但是她把的士喊成得士,居然跟老金一样,柳东一直不喜欢,全世界都叫的士嘛,你们为什么和大家都别扭呢?你们啦……你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大生活55(1)



  府南河边,春风徐徐,柳絮飞花,艳阳薄云,燕语呢喃,人很多也很闲适。一个年轻太太一边吃香蕉一边把皮往地上扔,她身旁那个小男孩就把香蕉皮捡起来扔进果屑箱,小男孩说妈妈你平时是怎么教育我的,那年轻太太就抱起小男孩一阵猛亲,说妈妈正在教育你呀你今天是一百分,还有两个青年男女一边说一个电影一边嗑瓜子儿,膝上有报纸,瓜子皮就吐在报纸上。柳东慈祥地看着他们,多好的人民啊。
  来了一辆警车停在柳东的旁边,下车的是胡总和两个警察,柳东正想给胡总打个招呼的时候胡总对警察说,就是他,然后躲开了柳东的眼睛。警察很和气,你就是柳东吧?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柳东说我正在上班,两个警察悄悄一嘀咕,其中一个说也行,我们到那边去。
  那边有石桌和石凳,柳东不无讨好地拂去石凳上的几片柳叶,请,请。两个警察并排坐下后一个拿出本子一个指指对面的石凳,坐。这样就把柳东坐成对立面了。
  “你认识金东民吗?”这是问。
  “当然认识了,太认识了。你们也认识他?”这就是答了。在随便哪个派出所的随便哪张办公桌上,这种方式的询问笔录都是一摞一摞的。
  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答:“从小学一年级认识的。”
  问:“他最近给过你什么东西吗?”
  答:“给过钱。”
  问:“多少钱?”
  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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