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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吹挠坝”尽! �
从30年前好书的稀缺、对知识的饥渴,随着时间的流逝,进入到信息大爆炸,图书、电视、音像、网络的多媒体时代,已经开始严重的信息过剩。在忙碌的生活中,时间显得不够用,得到书的速度又总是超过了阅读的速度。
不过,每当夜深人静之际,我最喜欢的事情仍就是待在自己的书房里,有那么多的书陪伴着我,我拥有它们,并有选择阅读它们的权利。
什么是好的习惯?不是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习惯,不是通宵达旦打电脑游戏的习惯,而是——阅读的习惯。阅读,只有文字的阅读,才能让我们体会忘我境界,让我们亲近抽象思维,让我们找到精神家园。这是任何其他活动无法替代的。虽然现在阅读的快感没有“文革”时期那么强烈,但是现在家里有那么多的书为伴,觉得在书房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很幸福,很知足。每天周旋于阅读、看碟与写作三件事情之间,主动省略了电视和网络的干扰(我已经整整五年不看任何电视节目了),反倒成了一种悠然自得的生活方式。??开一本书,思想可以通过历史跨越千年,通过科幻遨游太空,倒像是一次心灵的旅行,体验坐地日行八万里的境界。
高山:科学和哲学经典
史蒂芬?霍金选择了五位科学大师的著作,加上他所提供的五位科学大师的传记,编成一书,书名《站在巨人的肩上——物理学和天文学的伟大著作集》。这五种大师经典是:哥白尼的《天体运行》、牛顿的《自然哲学之数学原理》、伽利略的《关于两门新科学的对话》、开普勒的《宇宙和谐论》(节选)和爱因斯坦的《相对性原理》。
我们和经典原著已经疏离得太久了,我们已经不习惯亲近科学大师和他们的原著了。为什么不在霍金的建议下——或引诱下——来亲近一把呢?对于人文学术的大师及其经典原著,我们有时还是偶尔亲近一下的,或者至少还会有亲近一下的冲动;但是对于科学大师及其经典原著,我们久矣就连亲近一下的冲动都没有了。
造成这种现象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是因为科学经典毕竟和人文经典不一样,科学经典有一个较高的专业门坎,而人文经典往往门坎较低甚至没有门坎。比如说《天体运行论》和《红与黑》,前者没有一定的数理基础就读不懂,可是后者几乎??都能读(尽管读后有没有感觉、有没有被打动就因人而异了);再比如《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罗马帝国衰亡史》之类的经典,虽然比《红与黑》之类难读些,毕竟中学生也能读懂,但你不可能让中学生读懂爱因斯坦《相对性原理》(天才神童除外)。
《私人阅读史》第二部分 江晓原:我的30年私人阅读史片段(5)
二是有一种观念,认为对于掌握科学知识来说,阅读大师原著远不如阅读教材或普及读物来得有效。比如许多人认为,如果你要了解行星运动三定律,你只消查一下天文爱好者手册就可知道,有什么必要去啃几百年前开普勒的原著呢?这话虽然是不错,但是,阅读天文爱好者手册和阅读开普勒的原著毕竟不是一回事,这两者是完全不能相互替代的。
伽利略最著名的著作之一是《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假托在四天中三人对话的形式──这是西方一直很流行的形式(想想柏à?图的对话和著名的《十日谈》吧)。两个高贵而机智的贵族是沙格列陀和萨尔维阿蒂,“以纯粹的沉思而不以快乐的追求为最大乐事”;另一个是“逍遥学派哲学家”辛普利邱,代表哥白尼理论的反对者,他“在领悟真理方面最大的障°?,看来是由于他因解释亚里士多德而获得的声誉”。表面上看伽利略只是记录三人的谈话,似乎不偏不倚,但实际上他总是让那位辛普利邱理屈词穷。这样他就在实际上宣传并支持了哥白尼学说。作为科学史上的大师经典之作,此书的写作技巧也极有可取之处。
罗素的《西方哲学史》是所有有中译本的西方哲学史著作中最精彩、最让人读得下去的。对一个不以哲学为业的读者来说,此书是了解西方哲学的最佳读物,甚至可以说是一条捷径。罗素自己就是哲学史上有重要地位的人,为人又风流浪漫,因此他的文笔也是大胆奔放。我心目中此类书籍的最高境界,可用九个字概括之:眼界高,思想深,口气大。此书可算已经达到这一境界。
宝藏:历史和文学
《左传》从形式上看它是对《春秋》编年记事的补充,但我一直将它视为一部自成体系的史书。这部书中所记载的政治、外交智慧,哺育了中国的帝王将相2500年。不过当年最打动我的,一是书中所记各国使节折冲樽俎之际的外交辞令,二是作者记述纷繁事件所用的文笔。前者分寸之准确、措词之委婉,今日绝对无人能及;后者则处处简洁明快,却又o?义丰富,表达、褒贬,俱臻佳妙。比比《左传》中这些辞令和文笔,今日的众多作品(包括那些名满天下的)那就实在太丑陋了——简直就是没文化啊!
多年来,只要是历代笔记小说的排印本,我见一本买一本,中华书局和上海古籍出版社两家历年所出,几乎搜罗无遗。我通常在车上、枕上和厕上读这些书,读到有价值或有趣的材料,则随手在书后作上索引。在我多年的研究与写作生涯中,颇得益于此一习惯。《阅微草堂笔记》思想之先进、文笔之诙谐、材料之丰富,皆属上乘,故堪为代表。纪昀虽不对礼教发动正面攻击,却一再采用小说家志怪之法,借“讲故事”对礼教进行问难和挖苦。其文字则简捷流畅,谈狐鬼,说神怪,记趣闻,读起来轻松可喜。
另一部达到“眼界高,思想深,口气大”境界的著作,是哈罗德?布鲁姆(HaroldBloom)的《西方正典》。作者曾任哈佛大学讲座教授,后任耶鲁大学及纽约大学讲座教授。所谓“正典”,本有“宗教法规”、“传世之作”、“经典”等义。布鲁姆选择西方历史上26位伟大的──他认定为伟大的──作家的作品,谓之“西方正典”,进行评论、串讲、赏析。莎士比亚在本书中成了其余一切正典的标尺:“莎士比亚是一个独特的案例,在他面前,先人前辈们无不矮了一截”,而莎士比亚的后人们则无一不在莎士比亚的巨大影响之下。莎士比亚是整个西方文学的核心,“他已经变成他之前和之后所有作家的试金石”。那么后人们怎样才能确立自己的地位、使自己的作品也成为正典呢?答案是对莎士比亚的某种“疏异性”(strangeness),这是文学作品赢得正典地位的原创性指标之一。
《私人阅读史》第二部分 江晓原:我的30年私人阅读史片段(6)
幻想:从电影到小说
最近三四年来,我观看了数百部美国的、欧洲的以及在美国影响下的日本、韩国、中国香港等地的科幻电影。在这数百部科幻电影中,我注意到一个令人惊奇的现象,那就是——所有这些电影中所幻想的未来世界,清一色都是暗μ?而悲惨的。
而在科幻小说中,儒勒?凡尔纳在19世纪后期创作的那些作品中,对于未来世界的信心,很快就被另一种挥之不去的忧虑所取代,在想象和展望中,人类的未来不再是美好的了。在近几十年大量幻想未来世界的西方电影和小说中,未来世界根本没有光明,总是蛮荒、黑暗、荒诞、虚幻、核灾难、大瘟疫????未来世界常见的主题不外是资源耗竭、惊天浩劫、科学狂人、专制社会等等。这些作品中的科学技术,也几乎清一色都不再是绝对美好的了——不是被科学狂人或坏人利用,就是其自身给人类带来灾祸。
进入20世纪,当乌托邦思想逐步式微,只剩下“理论研究价值”的时候,“反乌托邦”传统出现了。“反乌托邦”向上可以与先前的乌托邦思想有形式上的衔接,向下可以表达当代一些普遍的恐惧和焦虑,横向还可以直接与社会现实挂钩。而且,正是在这个“反乌托邦”传统中,幻想电影开始加入进来。
1920年,前苏联作家尤金?扎米亚京写了“反乌托邦”三部曲中的第一部《我们》。小说假想了千年之后的“联众国”,高度专制极权。作品在苏联被禁止出版,1924年首次在美国以英文出版,结果扎米亚京被批判、“封口”,后来流亡国外,客死巴黎。
1932年,赫胥黎写了“反乌托邦”三部曲中的第二部:《美丽新世界》,从对现代化的担忧出发,营造了另一个“反乌托邦”。
1948年,乔治?奥威尔写了幻想小说《一九八四》,表达了他对未来可能的专制社会(很大程度上以前苏联为蓝本)的恐惧和忧虑,成为“反乌托邦”作品中的经典。“反乌托邦”三部曲中数此书名头最大。到了1984年,根据小说《一九八四》改编的同名电影问世,为“反乌托邦”文艺之苑又添一部经典。
在“反乌托邦”小说谱系中,最新的重要作品应该提到加拿大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武德2003年的小说《羚羊与秧鸡》。在这部小说的未来世界中,生物工程似乎成为唯一的科学技术。所有的疾病都可以被消灭,但是制造药品的大公司为了让人们继续购买药品,不惜研制出病毒并暗中传播。文学艺术已经遭到空前的鄙视,只有生物工程成为天之骄子。最后病毒在全世界各处同时爆发,所有的人类在短短几天内死亡。
《基地》系列科幻小说,包括:“前传”:《基地前奏》上下、《迈向基地》上下;“正传”:《基地》、《基地与帝国》、《第二基地》;“后传”:《基地边缘》上下、《基地与地球》上下。中译本共11册。美国著名科幻作家、科普作家艾萨克?阿西莫夫著。《基地》系列第一部写于1941年,最后一部写于1992年,时间跨度长达半个世纪。讲述一个名叫谢顿的人,发明了一种“心理史学”,可以预测人类社会未来的盛衰。于是谢顿建立了两个基地,秘密为帝国的崩溃和重建作准备——他要让中间这段黑暗时期从三万年缩短为一千年。故事的场景被设定在一个遥远的未来,那时人类已经遍布银河系中的可居住行星,而日暮途穷的“银河帝国”已经有着两万多年的历史。
《私人阅读史》第三部分 毛尖:从手读本到电子书(1)
《基地》史诗般的故事结构宏大,气象万千,是《罗马帝国衰亡史》触发了阿西莫夫的灵感,让一部帝国盛衰史在银河系遥远未来的时空中全新搬演。作品中出现了大量很有深度的思考或猜测。对于这些思考或猜测,谓之杞人忧天固无不可,谓之留给子孙后代的精神财富亦无不可。因为这是对人类未来命运的思考。
桥梁:科学和人文
乔治?萨顿(GeorgeA。L。Sarton)号称“科学史之父”,确实是当之无愧的,因为科学史在他手中,终于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萨顿的科学史,不是那种只知道简单地为科学歌功颂德的科学史,也不是那种只充当促使人们如何更加热爱科学的教育工具。萨顿的科学史,是要作为沟通科学与人文的桥梁。萨顿认为:“科学的进步已经使大多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