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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双巨大无比的黑色翅膀,带动起无数风暴,从山脊处横掠过来。
那翅膀遮住了雪地上反射的白光,翅下引动的无数狂风将积雪卷起,飞扬漫天。
不嗔愣住了,手,垂下。
就在朵澜焦急万分,几乎要冲出去的时候,那可怕的咆哮声,静止了。
她更加害怕,拥紧了身上的衣衾,唤道:“不嗔……不嗔……”
轻柔的声音,一传出去,就被茫茫的无边雪地吞噬了。
她挣扎起身,弓着身子往外挪,刚到洞口,一个黑黢黢的头就伸进来,差点与她撞上。
“啊……”
朵澜吓得往后一缩,洞窟高度有限,她猛地一站直,重重磕到额头,哀叫一声跌倒。
那黑黢黢的头,疑惑地歪了歪,从嗓子眼里发出“呱呱”的声音,极是不满。
“怎么了?磕到哪里了?”
焦急的声音从洞口外传来,不嗔急了,一把扯过那黑黢黢的翅膀,自己率先进来。
忍住痛意,朵澜皱紧眉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似乎听得懂人话,那黑黢黢再次探进来,无奈,只进来一个头,便卡住了。
“呱呱!咕……”
朵澜眯着眼细瞧,待看清后失声道:“左左?!”
果然,这黑黢黢的鸟,就是当日,与她在树上纠缠的黑羽畜生!
叶朵澜是它认定的主,据传这黑鹰能够找到主人,果然不假。
左左的翅膀宽大厚实,万般努力,也无法挤入,急得在洞口来回扑腾,扬起碎雪片片。
“别动别动!”
朵澜从角落里翻出吃剩的烤兔,撕下几片腿肉,一片片喂给它。
“它见了你倒是乖,刚才恨不得啄下我块肉来!”
不嗔在旁悻悻,有些不悦地瞪着吃食的左左。
“这是我养的,自然是要亲一些的,毕竟是西域黑鹰,性子烈得吓人……”
朵澜手上不停,目光倒是柔和,许久不见,她倒甚是想念这个哑巴畜生呢。
乍一听见“西域”,不嗔的黑眸闪了闪,却是未流露出异常,只是顿了顿,开口道:“它怎么想到出来找你了?”
喂食的手也是一滞,朵澜凝视着他,眼中澄净,“我不知道。”
该死!
不嗔有些后悔,他刚才,竟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了她!
他怎么可以怀疑她,这样的女孩子,透明干净得像是一张上好的宣纸,经不起一点儿玷污,不是么……
雪停的,比不嗔预料得还要早。
一夜好眠,朵澜是在黑鹰的低鸣声中醒来的。
穿好衣服,出了山洞,她才发现,纷扬了多日的雪,终于停了。
一人一鹰,早已起来,正在外面各自坐着早课。
她笑,摇摇头,为自己心头隐隐的担忧感到多余。
刚要转身回去准备些路上的吃食,眼角一瞥,绝美的笑容凝滞在唇边。
那远远近近的熟悉声音!
“肉…身已死兮……魂魄归来……阴阳调和兮……莫盼来生……”
她慌张地看向一旁的不嗔,只见他仍是闭眼调息,兀自吐纳周转着,似乎并未听见任何声响。
是她的幻听么?
“安魂……伏尸……”
朵澜蓦地一抖,不动声色地走远了一些,眼睛直直望向对面的山头。
巍峨的群山,已被厚实的雪覆盖,一片皑皑,冰棱反射着冬日的阳光,看久了,令人眼睛发痛。
她强忍着那强光,极目远眺。
只见一片鲜明的红色衣角,慢慢出现在视线中。
长发披在身后,那人将双手笼在宽大的袖中,走得悠然自得,口中念念有词。
他身后,跟着一队人,大概十几个,高矮竟是一般齐,看上去应该是年轻男子,不超过二十四五的样子。
令人奇怪地,是他们走路的样子。
虽然隔得极远,但望过去,那步子,每个人都是一般大小,脚下却是虚虚浮浮。
蜡黄的脸上,个个双眼紧闭,脸颊铁青,*乌灰。
那是……死人的样子呵……
朵澜的身子晃了晃,眼前眩晕一片。
那最前面的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转过脸来,向她的方向略一颔首,露出个颠倒众生的笑容来。
他没有停下,只是继续念叨着那符咒一般的话,继续带着那一队人,向着远方前行。
是,汲望月!
怪不得左左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自己,原来,望月下山了!
记忆中,汲望月深居简出,并不曾出庄,看来这一次,他应该是听说了吕家与第五鹤的联姻,无法坐视了。
江湖的动荡,一触即发!
不知怎样,才收拾了纷杂的心绪,朵澜慢慢挪到不嗔身边,等着他结束。
好一会儿,他额上出了薄薄的汗,这才睁开眼。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脸色不好……”
他担忧地抚着她近日来有些清减的脸颊,忧心忡忡。
朵澜挤出个笑来,抓住他的手急道:“我们要动身了?”
不嗔知她心急,灿然一笑,答道:“好,吃过早饭,我们就启程!”
翻过那经年不化的雪山,看清眼前,不嗔和叶朵澜两个人都有些错愕,连远远盘旋着的左左,也跟着高高地鸣了一声。
那是一片湖。
这样寒冷的天气,湖水居然未曾结冰,清澈见底的湖水,犹如一块广阔无垠的玉石。
湖边,是缭绕的水雾,层层氤氲。
朵澜握紧了不嗔的手,惊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不嗔也极意外,打量了片刻,沉声道:“也许是上天的得意之作吧,就像我们盘龙山,后山也有一处天然的温泉……”
乍一听见“温泉”,朵澜心头一跳,那日不是与香川在那偷偷缠绵?
只是,连汲望月都出来了,那寒烟和香川,是不是也有可能在附近?
想到此,她有些窒息。
“不嗔,我们……走吧……”
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一想到望月的存在,她就要喘不过气来。
却不想,不嗔松开了紧握的手,回身卸下了随身带的水囊。
“我看这水极干净,不如装一些路上喝,你也可以梳洗一番,我知你极爱干净……”
说罢,牵了她的手,慢慢向湖边走去。
多日在洞中,只能用融化的雪水净身,确实有些不便,想到能好好洗洗手脸,朵澜心里也是一喜。
走得近了,那湖水果然是清澈甘洌,居然带着温热。
待不嗔接满了两个水囊,朵澜掏出一方丝帕,沾湿了,打算洗洗手。
十指尖尖,伸入水中,像极了一幅静止的工笔画儿。
他玩心大起,手指挑了些水,向她的脸上扬去。
朵澜不甘,同样扬起水滴,两个人竟是如孩子般玩起水来。
左左抬起一只爪,将一侧翅膀浸在水里,用喙不时啄啄羽毛。
“哎哎……我认输……还不行么……一会儿衣裳透了……”
最终,她咯咯笑着讨饶,闪躲着。
“湿了最好……湿了就到为夫的怀里来……”
不嗔假意狞笑着,要往她身上扑。
身后的湖水,隐隐波动起来,不知是因被二人搅动,抑或是……
这边两人还在打闹,朵澜耳尖,忽然站定身子,止住笑颜,侧耳细听。
像是潮汐的声音,由远及近,一波一波……
见她一脸正色,不嗔顿住,也随之感觉到了。
原本安然的左左,也忽然尖叫了一声,扑啦啦一声,跳在身边的一棵树上,拢起巨大翅膀,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瞪着。
两个人同时回头,却被眼前的景象骇住!
原本平静无澜的湖面,像极了沸腾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儿。
那清澈的水,霎时翻滚成血红血红的颜色,伴着那从湖底升腾起来的大小泡儿!
想起适才喝过那水,朵澜止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不嗔的胃同样在抽…搐,然而他发现,那血水似乎有要漫过湖面,向他们二人涌来的趋势!
“快走!”
他一把搂住尚在呕吐的叶朵澜的腰,极快地闪身欲走。
那血水来势汹汹,霎时已经漫到他的鞋面。
不嗔只觉得脚尖一疼,接着便有些麻,心知不好,赶紧要飞身离开。
他回过身,另一只足尖一点,已经飞出几丈开外。
刚站定,身后就有淡淡的声音传来。
“就凭这样的人手,你能保护得了这个女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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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盛放 082
他从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这样美。
风姿绝代,气质神韵皆脱俗,可一瞧便知是男人,没有丝毫的脂粉造作之气。
一个灵性的男子,不嗔竟看不出,他是多大年纪。
有着二十岁的清新,三十岁的稳重,四十岁的成熟。
可是再一细看,便全然不作数。
眉眼间,那种云淡风轻,那种超脱尘世……
他看得一震!
竟然忘记了问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随着那绯红的衣角飞速移动,不嗔终于回神,再低头看怀中的朵澜,竟是昏了过去。
一颗小小的石子,跌落在他脚边,滚了几圈儿。
这般近的距离,他竟没有躲得开,任凭那男人,随手,击中了叶朵澜的睡穴。
“你究竟是何人?”
不嗔怒吼了一声,身侧那几棵老树,轻晃,随之簌簌落下几片残叶。
“咕嘎……”
一声长鸣,一个黑影急急从树上冲下来,落在那男人脚边,不住地轻啄着,看上去,与他极是熟稔。
见左左那亲昵的样子,不嗔心中一动,来人,难道是熟人?!
如若不是亲眼见到,不嗔决不会相信,在如此天寒地冻的冬日,还能看见这样的景象。
十里红艳,明媚灿若朝霞。
细看,那朵朵花儿,均是绯红的花球儿一团团,花团锦簇,细小的花瓣,在瓣片的末端,蜷曲着向花心儿扣拢。
他心里一抽,蓦地竟想起一个妖冶的名字来,曼珠沙华?
似乎看出他所思所想,前面领路的男人回过身来,轻轻摇摇头,手掐上一朵蓓蕾。
“咔”一声脆响,那柔弱的蓓蕾被他折断,流出半透明的粘腻汁液,粘在他的指间。
“不是。她没有那么*,她只是一种普通的花儿。”
他垂下眼,看着手上的花汁,说话的神情,那样寂寥。
寂寥到,令不嗔,差一点忘记,自己鄂下,还被他胁迫着一把通体火红的剑!
他年少扬名,本就颇为自负,然而方才动起手来,连一招不到,胜负已分。
却不料,那男人叹了一声,逼着他的下巴,似乎好是失望。
“跟上我。”
他抱着昏迷的叶朵澜,跟在那片红色衣角,穿梭在好似没有尽头的花径之中。
身前的男人走过,那花香便似乎浓重几分,剑气一掠,细密纤小的花瓣,便洋洋洒洒地落下。
一地残红。
触目惊心的红,不嗔眼角都酸胀起来。
终于见到了一汪湖水,环绕着一处三层小筑。
那火红连绵到岸边,楼台前后。
水连天,天接水,一簇簇的火红花团好似烧在水里。
不嗔语塞了,许久,才喃喃道:“这是哪儿……”
男子妖媚一笑,推开面前的门,做出个让他先进的手势。
“这是敝山庄的分堂口之一,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她是弃命山庄的人?!”
朱红色的门槛,抬高,正在抬脚的不嗔,听见“弃命山庄”四个字,脚下一踉跄,堪堪站稳。
再看怀中的少女,睡梦中也蹙着一双黛眉。
弃命山庄,那个肮脏的,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组织?
这样纤弱苍白,一尘不染的小叶子,是……杀手?!
他糊涂了。
汲望月看着面前的男子,只见他垂首看向叶朵澜,眼中尽是爱恋与迷惑交织。
望月难得的情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