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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中,饭菜基本准备好,天色开始微微发亮,李氏叫醒几个孩子,穿戴整齐洗漱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后,春秀又将桌凳擦了一遍,再摆上一桌,这时水志诚请几个帮忙汉子刚好到了,一群人匆匆吃晚饭,便挑着竹筐上山挖黄泥。
其实前几天开始,老爹一有空就会去挖了些黄泥回来,可只有他一个人忙活,时间有限,几天下来,挑回来黄泥多只够盖半间房,因此他们第一天任务就是挑回足够黄泥来。
这种体力活儿女人和孩子们帮不上忙,李氏和春秀便屋里忙着刷刷洗洗、烧水做饭,小健腿脚,负责送水送茶,云舒没事儿干,便带着小康这个跟屁虫到处转悠。
房屋地基爹娘早就商量好了,挨着主屋横向连一间,再纵向来一间,范围都自己院子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仔细想来,似乎自上次刘氏走后,奶奶汤氏就没再来找过自家麻烦!古人说‘娶妻要娶贤’确实很有道理。
云舒闲来无事,想去看看小姑,刚出院子,便见不远处有个少年正拿着树枝大伯院墙上写写画画,仔细一看,是水云波!
现水云波已经是个十一岁少年了,个子虽长高了些,比起同龄孩子却有些矮,云舒估计他大概只有一米四样子;相比以前瘦了不少,也黑了些。
水云波上了几年学堂,倒是学会了几个字儿,本来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事,大伯母周氏可不那么想,逢人便夸自己儿子会写哪些字?会背哪些书?字写得有多少,书背得有多流利!
周围邻人先前还夸上一夸,毕竟村里识字人并不多,可时间长了人家就不耐烦了,一提起他儿子就赶紧岔开话题,可周氏对此全然不觉,依然把自己儿子当三岁小孩般又夸又哄!
每次云舒见状都暗地里直摇头,周氏这样教孩子,以后长大了肯定出问题!其实云舒很想提醒大伯一下,不管两家关系如何,大伯和老爹毕竟是亲兄弟,以后就算自家日子好过了,还能不管他?这里可不是现代,不孝父母、不恤近亲可是要坐牢!
可是,云舒想了不少办法,见到大伯就千方百计找机会黏上去,故意给他讲些‘养子不教、悔之晚矣’故事,大伯倒是会听,不过每次听完便道:“云舒丫头,又是你外婆给你讲吧?无错小说网。”然后就没下文了!
云舒也想办法跟爹娘提起过,诸如水云波干了什么坏事,伯母不教训他反而包庇他之类,每次爹娘听完都皱眉不语,然后也没下文了!
云舒只好心中叹息:唉!也许,上天早已注定他们家命运了吧?
云舒带着康娃去找小姑必须从大伯院门前过,两个小孩轻手轻脚走过,打算避开水云波。可刚走到他身边,康娃踩到根树枝,‘咔嚓’一声响,引起水云波注意。
他回头看来,见是云舒和一个小胖子。他环顾四周,没其他人,嘿嘿一笑,便对着云舒小声骂道:“贱人、小贱人……”
云舒忍住气不理他,继续往前走,水云波居然拿着树枝跟上来,后面两步开外处不停嘀咕:“贱人,答话啊,贱人,不答话老子弄死你……”,手中树枝还时不时来拍打云舒脑袋。
云舒越是不说话,他越是得意,越是骂得厉害,连那些市井泼妇吵架语句都成串成串蹦出来!
云舒气恼站定,猛然回头,水云波愣了一下,双手抱胸斜着眼,一副标准饿痞子像:“怎么?小贱人,总算舍得开口了?恩,长得还凑合,过几年卖窑子里去肯定能赚不少钱!”
云舒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她捏紧拳头、咬紧牙关,努力深吸好几口气,才好不容易让头脑稍稍清醒。她狠狠瞪着水云波,看着他那犯贱嘴劈里啪啦不停蠕动,随之蹦出一长串污秽词语。
她决定了,非要好好教训这臭小子一顿不可!目前敌强我弱,得忍耐再忍耐!这时老爹正好挑担黄泥回来,云舒大喊一声爹爹。
水云波冷笑一声,“哼!死丫头,这招对本大爷没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本大爷也不怕,嘿嘿!叫啊,把你家那个傻大个儿叫出来啊!”
傻大个儿!云舒气得胸口都疼了,她看看小康,一把抓过李氏挂他胸前擦鼻涕小手帕往自己鼻子上一捂,呼呼几声,擤出一大滩鼻涕,然后道:“我爹马上就过来了,你有本事就给我站这儿别动!”
水云波见云舒嘴角微翘,一副胸有成竹模样,便狐疑停下,扭头去看。云舒趁机上前,将满是鼻涕手帕往水云波身上一抹,然后速往水志诚方向跑去。其实云舒很想把那脏手帕塞他嘴里,可惜自己个子太小,够不着!
水云波见果然是水志诚,又回头看看自己胸前,一滩恶心鼻涕!他气得哇哇大叫,本想冲上去,可惜云舒马上就要到水志诚身边了,水云波无法,自己掏出帕子一边擦拭,一边骂骂咧咧往自家院子去。
水志诚看到云舒,立刻放下担子,见她满脸通红模样,伸手摸摸她额头:“舒舒,怎么了?发烧了吗?无错小说网。”
云舒方才被水云波气得头脑发晕,因努力压下怒气而满脸通红。云舒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跟上来康娃跳出来道:“三姑爷,那个坏蛋方才一直骂云舒妹妹贱人,还说要把云舒妹妹卖到窑子里去!”
水志诚顺着康娃指方向望去,见水云波正拿着根树枝自家院墙上写写画画,时不时往这边偷望。
水志诚拉下脸来向他走去,水云波见势不妙,举起树枝当武器,一边后退一边嚷道:“喂!傻大个儿,你干嘛?别过来啊,小心我揍你!”
水志诚闻言是黑了脸,怒道:“死小子,我是你二叔,你学堂怎么上?你老子不教训你,我这个二叔就替他来教训教训你!”
水云波见水志诚要发狠,总算怕了,他哆嗦着扔掉树枝,尖叫一声后转身冲进自家院子,嘴里还嚷着:“打人了,打死人了!”!
水志诚大伯院门前站了会儿,摇头叹气一番,然后回来摸摸云舒脑袋,安慰道:“舒舒乖,咱们不跟那坏蛋孩子说话,啊!走,咱们回家去!”
水志诚挑起黄泥,牵着云舒往自家院子去,路过大伯院门前时,云舒反射性偏头去看,见那院门开了条小缝儿,水云波眼珠子正贴上面往外张望。
待云舒几人走过几丈,他打开院门,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几人背影做个鬼脸,无所谓撇撇嘴,又找了根树枝跑到外面自家院墙上写写画画!
水志诚一脸阴沉回家,放下担子,便一把抱起云舒,牵着康娃进厨房去找李氏:“她娘,以后看着点儿云舒,别让她乱跑,小心被疯狗咬了去!”
“疯狗!”李氏吓得呼啦一声站起来,她上前一把躲过云舒,上下检查一遍,见她身上完好无损才放了心,然后狐疑望向水志诚。
水志诚叹口气没说什么,脸色依然阴沉了出了门。李氏不明所以,便问云舒怎么回事?云舒自然不会主动去说水云波如何如何,一是说了没用,父母不可能把他怎样;二是名份上水云波确实是她亲生堂哥,自己这么小就说人坏话会落人口实。
康娃却主动拉着李氏袖子道:“三姑姑,我知道!刚才我们遇到个大坏蛋,就那边!”康娃指着大伯院子方向。
李氏立刻会意,心疼将云舒抱怀里,安慰拍着她小背:“舒舒啊,以后遇上那混小子别惹他,绕着走,你还太小,万一他打你怎么办?唉!”
云舒乖巧趴李氏怀里,眼里却满是愤恨。哼!死小子,给我等着,老娘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娘是病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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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八章教训水云波—求订阅!第一二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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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云舒被水云波欺负那事儿起,李氏总要把云舒带身边,即便很忙,也只许她看得到范围内活动,这让一向喜欢自己活动云舒很不习惯,时间长了感觉就像坐牢一样!
云舒几次要求自由活动,都被李氏一口否决,连老爹都不帮她说话,云舒哀叹:娘啊,你还不如拿跟绳子把我绑了,直接往你腰上一挂得了!
云舒想象这自己像串钥匙扣似挂李氏腰上摇来晃去,无奈苦笑一声,忽见康娃一只小胖手伸到自己面前,上面一颗黏糊糊糖果,显然是被吃过后吐出来!
云舒嫌恶直皱眉,她不借望向胖手主人康娃,这家伙刚才不是跟着小健表哥一起去给爹爹送茶水了么?
康娃眨眨眼睛,见云舒不接,直接将胖手伸到云舒嘴前,道:“妹妹不哭,吃!”
哭?云舒摸摸自己小脸蛋儿?我像哭吗?她扯扯嘴角将胖手推回去,“小康,小健哥哥了?”
康娃指指水志诚等人挖黄泥方向,道:“送锄头!”
云舒眼珠一转,对了,娘不让自己出去,是怕遇上水云波那混小子。那要是拉上小健一起,岂不是就万事大吉了?小健虽比水云波小了三岁,可小健长得、身子壮,比水云波矮不了多少,打起架来不说赢、至少打个平手不成问题。
云舒得意一笑,站起来,拍拍衣服,乐呵呵跑进厨房,粘着李氏甜甜叫娘。
今天是开工第二天,直到午饭前挖回黄泥已经足够了,下午老爹又带着几个汉子匆匆去溪边砍竹子做次梁和隔板,云舒则一直跟小健后面,他去哪儿自己就去哪儿,还时不时哥哥、哥哥叫得欢,让小健想丢下她都不好意思。
李氏要忙着把院子腾出来放竹子,一直跟春秀忙进忙出,没空时时看着云舒。偶尔搜寻她时,见她跟小健一起,小健也挺照顾她,便放下心来干活。
云舒见李氏总算放松看管,便带着康娃偷偷溜出院子,跑到离大伯院门不远处一堆柴禾后藏起来。
她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大伯院门,尖着耳朵细听院内声响,康娃乖乖蹲云舒身边,时不时不解往外张望一番!
两个小娃娃趴柴堆里等了近两刻钟,才见水云波慢悠悠从院子里出来,衣服穿得松松垮垮,背着个小背篓也是歪歪扭扭,他手里拿着把柴刀,时不时抛来抛去,标准小痞子样儿!
紧接着水云秋也跟了出来,同样背着个小背篓,手里拿却是把割草刀。
兄妹二人走到院门口不远处,水云秋小声道:“大哥,你都十一岁了,别老惹是生非好不好?”
“我哪有惹是生非?你一个小娘们,懂个屁!”水云波不屑斜水云秋一眼,扯扯松松垮垮衣服,哼着不知名小曲儿,摇摇晃晃往后山竹林去。
水云秋气恼直跺脚:“哼,你不惹祸?你不惹祸,夫子能把你从学堂撵回来?真是,娘也是,明明是他自己捣蛋烧了夫子书,娘还说是夫子没把书藏好!这都第几次了?每次都这样……”
水云秋站院门前嘀嘀咕咕半晌,直到听院子里有脚步声靠近,才匆匆向水云波方向追去:“大哥,右边那丛竹林有很多干透竹子,你去砍了背回来,湿别动啊!”
水云秋没跑多远,大伯家院门便开了,周氏探出头来,对着水云秋背影喊:“阿秋啊,你先去割猪草,再帮你哥哥砍竹子啊!”
“哎,知道了!”水云秋答应一声,一拐弯便跑进了树林子。
待周氏回院,云舒左右看看,见自家院门口堆着一大堆用来盖房顶稻草,跑过去想扯些来做个草帽当掩护,可惜自己手太小太嫩,勒得生疼,只好放弃。
她又跑回屋里找了几块破旧黑布,往自己袖子里一塞,顺便还往康娃怀里塞了一块,便拉着康娃出去找大表哥小健!
待水志诚扛着第一批砍好竹子回来,小健才屁颠屁颠跟后面跑回来,李氏赶紧送上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