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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气呼呼跺着脚也进了府门,径直就往自己院子去。
云舒跟着静安王妃一路过去,从花园东北面小径进去,穿过两座假山,一座小院门前停下。这座小院儿位置比自己那竹林小院儿还偏僻,看这一路过来小径上满是青苔,院子也陈旧满是灰尘样子,就像个废弃院子。要不是静安王妃带路,云舒还不知道这密林假山之间还藏着个小院子。
静安王妃院门口站了良久,小顺子带着庆儿进来,后面跟过来十几个小丫鬟过来行礼道:“娘娘恕罪,奴婢马上把院子打扫出来,里面灰尘大,娘娘请外面等一下。”
小顺子扫了一眼道:“大姐,这院子好些年没住过人了,再加这里环境潮湿阴暗,即便打扫出来湿气依然很重,对您和庆儿都不好,不如换个院子住吧?”
静安王妃望着院子里愣神,好似心思早已漂浮远去一般,小丫鬟愣原地,不知该不该进去?小顺子想了想道:“大姐,这里面东西物件儿都没动过,就让它保持原样儿,你想来时候再来走走看看吧?”
静安王妃轻叹一声,不置可否,小顺子对那群丫鬟道:“你们去把我那小竹林背后桃李院整理出来,王妃和世子行礼就送到那儿去。”
“是!”小丫鬟们领命后低头踩着小碎步离开,好一阵过后,静安王妃一声长叹:“二弟,你知道吗?娘亲后那几日就是这偏僻小院儿里孤孤单单度过,她临终之前还喊这你们俩名字。”
☆、第九二七章 耿耿于怀
小顺子闻言沉默,脸色沉重哀伤,云舒默默握住他手,他头看云舒,见她眼中满是担忧,他嘴角微翘,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然后他拍拍静安王妃肩膀道:“大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难过了,那桃李院还没整理出来,不如先去我们院子坐坐吧?”
静安王妃依然一动不动望着院子里一草一木,似自言自语似小声倾述:“想当初,母亲被誉为本朝第美人儿,风风光光嫁入相府,继而生了我,之后没几年又生下你们这对双生子。一切看似都那么完美,可谁知道本朝第一美人日子没有一天好过过。
自我懂事开始,就没见母亲有几天笑脸,成日忙前忙后打理府里事、族里事,一年到头就没怎么休息过。可他了,不来娘亲院子就算了,还到处沾花惹草,又让母亲来给他擦屁股,甚至母亲身怀六甲时跟母亲贴身丫鬟搞出丑事来……”
静安王妃越说越气,眼中似乎还有仇恨东西流动,她言语中他自然是她生父、云舒公公无疑,想起上次宴宾楼撞见他和大肚子淑梅,相信大姐所言非虚。想来小顺子兄弟和老爷子本人都是勤政自制之人,为何中间这公公就偏偏是个色胚了?
看王妃脸色不好,小顺子依然拍着她肩膀以示安慰,却没有言语,也是,那人不管有多大错,毕竟是他们生身之父,能说什么了?
静安王妃静默片刻,怒气不消反增,她话几乎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自你们俩被族里人带走后,母亲每日以泪洗面,也没心思梳妆打扮,时常四处奔波寻找你们·他却说母亲疯魔了,就把母亲和我赶到这常年不来人偏僻小院儿来,还刻意派人守着不让我们出门,也不让亲友来看我们。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夫人疯魔了·连带我这个嫡长女也不正常了,下人欺负我们,没有打赏就不给饭食,这小院儿里东西都是被那些狗奴才生生抢光了。
而他了,从没想过来这里看上一眼,依然外面花天酒地不说,有甚者媒婆连连登门要给他续弦。呵~~这是家吗?这算个什么家?”
静安王妃说得眼角带泪、胸口起伏·庆儿见之过去抱着她胳膊,心疼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娘亲别哭,庆儿长大了,谁敢欺负娘亲庆儿就帮母亲出头宰了他。”
静安王妃眼中含泪笑笑,一手抚摸庆儿脸:“好孩子,别动不动放狠话,你父王知道又要生气了!”
“没关系,反正父王不。母亲·你方才说人是谁啊?庆儿现就去找他算账。”
静安王妃顿了顿,回头看向小顺子,脸色有些尴尬·小顺子揉揉庆儿脑袋道:“臭小子,别跟着瞎起哄,你娘只是怀念祖母而已,没有要找谁算账。”
“才不是了,娘亲家里时候从不落泪,谁要敢惹母亲难过,我父王肯定把那人抓来打板子,父王不,孩儿就要为娘亲出头。二舅舅,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吧?告诉我、告诉我啊!”
“别闹了·你越闹你娘越难过,这样,听说你也练了好几年武了,待会儿跟我比试比试,只要你赢得了我一招半式,我就告诉你。”
庆儿上下打量小顺子一番·见他一身文人打扮,看上去就是个风花雪月翩翩佳公子,心想就算他会武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便欣然答应,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样子。
看庆儿率先跑到了前面,静安王妃急道:“庆儿,你慢点儿,小心路滑啊!”
“没事儿没事儿,娘,师傅教了我轻身功夫,我练习练习,待会儿一招就要赢了二舅。”这孩子兴冲冲看似小跑,眨眼功夫就不见了人,静安王妃有些着急追了上去。
看他们二人走了,小顺子扶着云舒道:“娘子,我们也出去吧!”
云舒回头看一眼那院子,小声道:“小顺子,这真是你娘住生前住过地方吗?你怎么都没带我来过?”
“这地方尘封已久又地处偏僻,我和大哥只有每每娘亲忌日才来看看。”
“是吗?”云舒本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看小顺子难过样子,她又有些犹豫。小顺子拉起她手:“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二人穿过密林走到假山处,小顺子突然脚下一停,云舒回头:“怎么了?”
“娘子,你站着别动!”小顺子纵身一跃跳上假山,再下来事手里多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云舒凑上去看看,原来是个女用香囊,看上去样子很陈旧,已经掉了色,不过做工却非常精致,好像还有点儿眼熟
她抬头看看方才小顺子拿到香囊位置,离地面至少两三米高,周围湿滑陡斜,一般人要上去不容易,再加此处环境幽静,来这儿人本就很少,云舒奇怪道:“什么人会把香囊掉到假山上去啊?”
小顺子皱眉将香囊翻来覆去查看一番,沉吟道:“这是江南绣房进贡精品,应是大户人家小姐所用。”
“啊?小姐用!不会吧,咱们家共也才两个未出阁小姐,九妹离开了,十妹成日被徐姨娘拘着,怎可能跑到这儿来?小顺子,你没看错吧?”
“不会错,这批绣品我亲眼见过,进贡之人还特地送了一批到府里来。”
“是吗?那······那府里主子应该都有吧?”
小顺子微微眯起眼:“但喜欢这种样式一般都是未出阁年轻小姐。”
云舒皱眉:“小顺子,你想说什么?莫非你认为这是十妹?”
小顺子不知可否,云舒想了想,再次看看那假山,摇头道:“不可能,就算是十妹,肯定也是她弄丢了,或者被猫叼到上面去,十妹又不会轻身功夫,怎么上得去?小顺子,你别胡思乱想,十妹那么可爱又乖巧直率,不是会乱来人。”
小顺子笑道:“我也没说她什么啊,是你自己想多了!”
“我哪有,明明是你····…”看小顺子笑眯眯样子,云舒感觉自己似乎被下了套儿,她皱眉道:“小顺子,你瞎说是不是?这香囊根本不是什么未出阁小姐用对不对?啊,对对,肯定是,哪个未出阁小姐会用上面绣成对鸳鸯香囊?你太坏了,要是被人听见,十妹这辈子都完了,以后可不能拿这种事情说笑啊!”
小顺子笑呵呵拱手:“是,遵命,娘子,不过为夫什么都没说啊,你冤枉为夫了!”小顺子说笑着搂着云舒往外走,转角时觑起眼扫了一眼方才拿到香囊假山位置,眼中一丝狐疑闪过。
二人从假山中转出来,正好见静安王妃正与几个妇人说话,仔细看,好像是平时不怎么说话方姨娘,却不见王夫人和卫莹莹影子。
不过,这边看来,静安王妃对方姨娘似乎还有几分尊重,比方才对王夫人还好些,云舒觉得奇怪,小声问:“小顺子,大姐跟方姨娘关系不错啊?¨
“还好吧!听说当初娘亲和大姐被幽禁这假山小院中时,方姨娘偶尔会去偷偷去看看她们,给她们送些东西吃食什么。我娘临终前两个月能出那院子,也对亏方姨娘给我外公家传信,大姐多半是感念她当年恩情吧!”
“哦?方姨娘还帮过你们那么多忙?看不出来啊,平时看她寡淡无言、老老实实样子,她对婆婆和大姐有恩,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了?”
“你又没问,我说来干什么?再说她本就是我娘陪嫁丫鬟,这么做也是分内之事,算不得什么大恩。”
“啊?陪嫁丫鬟!难道大姐方才说就是她?”
“不是,是另一个,那人我大姐成亲前一个月就自了!”
“自?……真是自吗?”
“这个······云舒,都过去事了,你就别再问了,特别注意别大姐面前提起,大姐外面看似温柔美丽,却是个性情中人。
她为人妇这么多年,还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其实我倒希望她能忘了那些过往,好好做自己王妃好些。”
云舒抬头,见小顺子望着大姐目光怜惜心疼,可见其感情之重。她想了想,点头道:“好,我不问就是,小顺子,大姐这次要留挺长一段时间,要不咱们邀她和庆儿去东郊宅子住一段时间吧?”
小顺子想了想,“小住几天倒还可以,不过他们是奉旨进京,如果咱们家住得太久,兴许皇上会起疑心,万一派人盯上东郊宅子就不好了。”
“啊?没那么严重吧?”
“莫担心,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不过…···你无事时候倒可以时常去静安王府走动走动,一来陪陪大姐,二来也省得看家里这些是非。”
云舒想想,点头道:“也好,这府里太过压抑了,我不想费太多心神,以后我就······三天东郊宅子、三天静安王府、三天府里,正好九天,第十天你休假话,咱们就出去游玩游玩,你看如何?”
小顺子好笑道:“你倒会算计,不管怎么安排,得把我位置算进去。还有,不能太过劳累,别忘了你腹中还有孩儿了。”
☆、第九二八章 威胁
小顺子牵着云舒来到大姐和方姨娘面前,方姨娘淡淡微笑着对二人点点头,小顺子道:“大姐,走,去我们小院儿坐坐吧!我差人去宴宾楼要一桌酒席回来,再把大哥叫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团圆饭吧!”
方姨娘道:“二少爷,不必了,夫人已经差人去请老爷、大少爷和三少爷回来,并两位祖奶奶、族里长老等,又前面大客厅里安排了酒席,说是中午为娘娘和世子接风,妾身过来就是传话儿。”
小顺子微微皱眉:“已经请了吗?”
“是,人早就派出去了,客人应该就到了吧!娘娘、世子,夫人吩咐准备了热水衣裳供你们清洗,时辰还早,不着急,妾身带你们去客院好吗?”
大姐稍稍犹豫,看看小顺子,继而抿嘴一笑:“也好,好些年没见两位祖奶奶和族里长辈们了,反正迟早都要见,庆儿,来,咱们跟姨婆洗漱去。”
看着大姐渐行渐远,云舒想了想,回头道:“怎么办?小顺子,族里人一来,肯定要留到傍晚,咱们今天怕是出不了门了!”
“这个……要不咱们明天去?”
虽然不愿意,分别十几年亲姐姐回来,云舒自然不能勉强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