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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儿想了想：“小姐，这个……奴婢实话实说，按理说您是该去一趟，不过这府里除了夫人和大少奶奶就是您辈分高，再加老太爷一直卧病床，所以您过去也只需给老爷夫人和几位少爷少奶奶敬茶即可，其他人都是平辈儿或妾室，您只需与之见个礼就行。”
云舒怔愣一下，“眉儿，爷爷还是卧病床？”
“是，这几天稍微好了些，昨儿小姐成亲时候还出来了，不过只坐了会儿就扛不住，回去休息了！”
“是吗？”云舒若有所思应了声，想起上次老爷子来找爹娘时身形矫健、满面红光，哪有半点儿病态？他是这府里高长辈，就算第一天不去敬茶，也一定要去看看他老人家。
云舒打定主意，洗浴过后吃了饭，便梳妆换了衣服，带着一众丫鬟准备去看老爷子。可她们出院子没走多远，一进花园，便听前面有女人们叽叽喳喳嬉笑声，云舒停下来，顺着声音望去，见前方偌大花坛中，一群妇人摇着扇子缓缓往这边走来。
仔细看，那领头之人不是王夫人是谁，云舒转身就想往回走，后面那讨人厌声音：“哎呀，那不是二嫂吗？二嫂，过来、过来啊！”
卫莹莹无比热情对云舒直招手，云舒身子一软，有气无力道：“眉儿，我现可以不过去吗？”
眉儿看看那边，为难道：“小姐，这个……大家都那边，三少奶奶又看见您了，且跟您打了招呼，那个……小姐，您别怕，迟早都要见，大家都，夫人应该不会为难您，您……您过去打个照面就找借口离开就是，您看如何？”
看来只有这样了，云舒深吸几口气，调整下表情，端起架子回身笑眯眯往那边去。她还没到，那边一群妇人便跟她行礼问好，云舒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也笑眯眯回礼。
然后云舒走到王夫人面前行礼：“给母亲问安。”
王夫人板着脸渺视看她一眼，转开头去，“安了，我啊，虽然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儿也不大好，却比某些人知情重要体面，进门第一天睡到日上三竿，不给爷爷公婆敬茶，反倒要我们这些做长辈饿着肚子等她两个是时辰。
呵，好有面子啊！人家皇后娘娘还要给太后晨昏省定，半点儿礼不能差，别说让长辈等两个时辰，就算等上半刻钟，那也是违了宫规，要进冷宫。”
云舒低头听着不答话，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过那异样眼光却暗暗往云舒身上刺，多半是嘲笑看热闹，还有不少幸灾乐祸。
大嫂左右看看，笑呵呵拉着云舒道：“母亲，云舒是媳妇，刚刚进门儿，不知咱们相府规矩，今儿早上二弟也亲自来请罪了，母亲就当她年轻无知，原谅她这一次吧！”
卫莹莹扁扁嘴：“咱们哪个不是媳妇过来？单单就她一个人与众不同，非得睡到日上三竿？二哥请什么罪？二哥又没做错什么，男人们有男人要忙事，女人们也该有女人规矩，听说就算普通平民百姓家，那媳妇不仅要敬茶，还要天没亮就起来做饭洗衣、伺候公婆哩！”
云舒自知理亏，不管她们说什么，自己都不能反驳，反正口水又淹不死人，她依然低头受着，听王夫人和卫莹莹唱双簧，你来我往把她好一通含沙射影暗骂，场其他妇人偶尔也附和几句，这地方就像开批斗大会一般持续了一刻多钟。
王夫人和卫莹莹见云舒始终低头不说话，卫莹莹似乎还有些生气样子，王夫人眼睛微眯，淡淡道：“你不是不舒服吗？这是上哪儿去啊？”
云舒不知道她问谁，低头不答，直到大嫂茗烟撞她一下，悄声提醒她她才反应过来：“回母亲，媳妇想去看看爷爷。”
王夫人顿了顿，卫莹莹又撇撇嘴：“哼，一进门儿就想讨巧……”
王夫人垂眉想了想，突然嘴角有了笑意，点头道：“嗯，你有这个心也不错，公公久病卧床，我这个做媳妇原本该日日伺候床前，可惜……唉，茗烟、莹莹，你们也好些日子没见公公了，你们也跟二媳妇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王夫人态度突然转变让大家都愣了一下，连卫莹莹都有些意外：“母亲，我……”
“莹莹，你去把你爹上个月送来那支千年人参拿来。”
卫莹莹诧异望着王夫人，王夫人皱眉道：“愣着干什么？去啊！”
卫莹莹脸色变了变，抿抿嘴行个礼匆匆走开了。王夫人道：“二媳妇，你先等等，莹莹去拿了东西跟你们一起去。前面有个凉亭，大家一起去那边坐坐吧！”
“好啊好啊，还是夫人好，体谅咱们二少奶奶昨晚疲累，一来就给二少奶奶找地儿休息，咱们陪了夫人这么久都没这个待遇了！”跟随妇人们说笑着拉着云舒往那边亭子去。
☆、第八五五章 大家族
第八五五章大家族
云舒跟着妇人们进了亭子，丫鬟们已经先去把亭子打扫干净了，铺上垫子，王夫人一行一进去，只需她一个眼色，她丫鬟立刻便上前到她看位置再用手帕扫扫，铺上个精致绣花垫子，扶着王夫人坐下，其他妇人再各自陆陆续续找地方坐。
云舒坐大嫂茗烟身边，看大家说说笑笑和乐融融样子，似乎大家关系都是极好，听她们说笑间互相称呼，似乎都是本家人，仔细看，有几个还有些面熟，好像哪儿见过一般。
云舒目光转了一圈，到斜对面时与一个十三四岁小姑娘对个正着，小姑娘拿着扇子掩嘴一笑，对云舒眨眨眼。云舒怔愣一下，定定望着那姑娘愣神，她心里暗暗赞叹，这丫头长得真漂亮，莫非也是王家本家人么？也不知叫什么名字？
旁边大嫂留意到她们互动，凑到云舒耳边小声道：“二弟妹，那是咱们十妹。”
云舒愣了一下：“十妹？”
“是啊，喏，旁边那个徐姨娘就是她娘。”
云舒闻言加惊讶，她回头询问看向大嫂，大嫂看她那惊讶眼神有些意外，“怎么了？二弟妹？”
云舒一直以为小顺子只有兄弟三弟，以为公公懦弱，只有两位正室夫人，不敢娶姨娘。没想到他不但有姨娘，还生了不少庶出子女，这个排行第十话，除去小六子小顺子和卫禹，至少还有六人！
之前自己还庆幸，王家如此地位显赫位高权重却人口简单，以后定能省去不少麻烦，结果……真是又意外又让人失望。
“二弟妹，你想什么？”大嫂轻拍她一下，云舒反应过来，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认不得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而已。”
大嫂笑道：“没什么，你刚来，自然认不得几个，等日子长了就熟识了。弟妹，你看，十妹旁边那个是九妹，她以艾字取名。这正好是她娘姓氏，还有三妹、五妹、七妹都是由艾姨娘所出。”
云舒颇为惊讶，不自觉脱口而出：“这么多！”
大嫂顿了顿，眼睛瞟向王夫人一眼，幸好那边没留意，大嫂压低声音道：“弟妹。千万别母亲面前提这事儿。”
云舒稍稍一想，立刻明白，那艾姨娘多半是非常受宠，王夫人当然不待见她。云舒四下搜寻一圈，小声问：“大嫂，哪个是艾姨娘了？”
“她早上跟大家一起前堂等你，结果你没来，母亲说出来逛逛，艾姨娘似乎有些不舒服。回去休息了。”
“不舒服？”
“是啊，艾姨娘自从生了九妹身子一直不好，近是病得厉害，也不知……唉！”
云舒瞄一眼王夫人方向，不知为什么，听大嫂这么一说，她本能觉得那艾姨娘生病多半跟王夫人有关，以后有空话不妨偷偷去看看那艾姨娘，兴许什么时候用得上。
她这么一走神。大嫂又介绍过了好几个人。云舒视线跟着一一扫过，这里面一下子就有四位姨娘。再加那艾姨娘，一共就有五人。
听大嫂说起她们儿女，及笄全都嫁人了，今天没来。让云舒意外是，这五位姨娘生孩子不少，几乎人人都有子嗣，不过却全是女儿，没一个男丁！
就是说王家男丁只有小六子小顺子和卫禹三人，而且都是正室夫人所生，这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反正怎么想怎么蹊跷。
大嫂笑眯眯将亭中之人挨着个儿介绍，可到了自己附近这几个却戛然而止，脸色变了变，转而望向亭外，指着正花园里嬉戏那群孩子：“瞧，那是我弘儿和芙儿。”
云舒笑眯眯点头：“嗯，我认得，昨晚还是他俩给我们安床，两个孩子都挺聪明可爱，大嫂您好福气。”
大嫂笑得温柔慈祥：“哪里？你才是有福气，二弟等了十几年，如今都过二十五了才成亲，还不是为了等你？所以啊，你们可得抓紧点儿，多生几个，以后让我们弘儿和芙儿带着他们玩。”
云舒脸颊微微发烫：“还早着了，以后有了当然是要跟着哥哥姐姐们跑。”
大嫂捂嘴扑哧一笑：“看你，都进过洞房了，还如此害羞！相夫教子是女人本分，二弟对弟妹一片痴心，弟妹可不要辜负了他啊！”
云舒尴尬笑笑，这个话题实不怎么讨喜，她左右四顾，转头看看大嫂背后那几个妇人小声问：“大嫂，这几位是谁啊？您还没介绍了！”
大嫂脸色一顿，笑容僵嘴角，她不说话，她身旁那妇人倒是笑眯眯道：“二奶奶，妾身素容，跟大奶奶一起伺候大公子好些年了。
瞧，那是我谦儿，今年已经六岁了，去学堂学了几年，偶尔还会写几首上不得台面诗句了，不过相公时常夸我们谦儿，说他那脾性像二弟了。
呵呵，二奶奶，您可得些生个小侄子出来，我们谦儿日日问二叔家弟弟什么时候出来，他很想带着弟弟一起念书了。”
云舒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素容是小六子妾室，难怪大嫂脸色如此难看。那素容笑呵呵跟云舒套近乎，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管大嫂对自己不错，无缘无故她也不可能给素容甩脸子，只得尴尬笑着附和几句。
看那素容开口一个我们谦儿、我们谦儿，又动不动是这个夸奖、那个夸奖，多听几句好似那话根本不是说给自己听。云舒看看大嫂，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素容说得眉飞色舞，大嫂却垂眼转头不接半句，但明眼儿人都看得出大嫂心里未必如表面那么淡定。
云舒眼珠转了一圈，想找个话题转移一下，本想问素容，又不知怎么称呼，便拉拉大嫂道：“大嫂，那边还有几个您没介绍了，跟我说说吧，免得下次认错人。”
大嫂看云舒一眼，脸色有些发白，那素容笑呵呵道：“哎呀，大奶奶，您真是，二奶奶问了您也不说说，以后碰见了二奶奶却认不得我们多尴尬啊。大奶奶，要不妾身为您代劳吧？”
大嫂微微转开头，淡淡道：“随便。”
素容笑眯眯道：“二奶奶，这是素婉，这是素岚，这是素芬，还有后面那个，叫怜心，我们都是伺候相公好姐妹。”
都是！云舒诧异张大嘴，这些都是小六子妾身！一二三四五！又有五个！他难道是故意跟他老爹学么？学什么不好专门学这个？
素容见云舒那表情，笑呵呵道：“二奶奶，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名字都挺好听？这还多亏夫人赐名了。”
云舒又是一愣，她转头看看王夫人，见王夫人正板着脸看这边，她淡淡道：“素容，又编排我什么坏话了？”
素容甩着手帕笑呵呵过去，熟稔坐王夫人身边，挽起她胳膊道：“哎哟，我好妇人，奴婢哪儿敢啊？是二奶奶来，不认识我们，大奶奶好心跟二奶奶把大家一一介绍，轮到我们这儿，奴婢自个儿来介绍介绍，免得大奶奶没说清楚，让二奶奶误会。”
王夫人嗔她一眼：“没规矩，茗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