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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坟头儿之间留出了一座坟宽度,那是水志飞给自己留位置·等他去了,就要埋他爹和女儿之间。
看着水志飞一个大男人从轮椅上滑下来,用双手托着身子爬到小静墓碑前,哭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甚至几次晕了过去,场之人无不动容。
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那么凄凉·可有什么办法了?人一生有无数痛苦不幸,有人站起来了,有人堕落了,有人功成名就,有人一败涂地,可不管什么人,终都会化作一捧黄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云舒深吸两口气·让同来奶娘把小静孩子抱过去给水志飞看,孩子依然很小,听水志飞哭·他也跟着哇哇大哭,那声嘶力竭样子让人看了心疼得打颤。
奶娘一边哄孩子一边轻言劝水志飞,果然水志飞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直到后收了哭声,被亲友们扶上轮椅,让他抱着孩子,推着轮椅慢慢离开坟,只留下一地白纸。
云舒没心情再去吃丧宴,跟老爹说了声就脱离送葬队伍想回家去,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方才云秋让自己代她跟伯母打声招呼说她回去了·她便转向伯母家方向。
她来到伯母家下方时,远远见伯母那傻孙子拿着把柴刀蹲路上叩叩叩砍得高兴,时不时还发出咯咯咯声音,想起昨天那小子拿刀追着自己跑样子,云舒有点儿慌,感觉这家伙跟条恶狗差不多。
雁儿见云舒突然不走了·有些奇怪,云舒稍稍犹豫,决定就这儿等了,让雁儿去跟伯母说一声就是,她去之前云舒还特地嘱咐她千万小心那孩子,别被他伤到了。
雁儿闻言咯咯直笑,说那孩子不过两岁,走路都不稳了,怎么会伤人。当然这丫头很就尝到了苦头,她走到那孩子身边,笑嘻嘻道:“小弟弟,你干什么啊?”
小孩流着哈喇子抬头看她,叽叽咕咕说了什么,雁儿没听明白,那孩子突然举起刀扔过去,幸好雁儿躲得,那刀生生从她身边飞过去。
雁儿吓得脸都白了,孩子没了刀,突然哇哇叫起来,伯母从院子里跑出来:“哎哟,孙儿,哪个不长眼欺负你了?奶奶帮你报仇……”
当她看清是雁儿愣了一下,雁儿赶紧说明来意,然后转身就跑,伯母原地愣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哎!哎,那丫头,云秋有没有叫你带什么给我啊?”
雁儿怎会理她,一溜烟儿跑到云舒这边,云舒所位置被竹林挡住,伯母看不见,云舒笑道:“怎样?那孩子好玩吧?”
雁儿红了脸嘟起嘴:“小姐怎么不早说,吓死我了!”
“算了,事情办妥了,咱们回家去。”云舒带着雁儿往回走,下到马路上来坐车。到午饭时间,这时间过往牛车较少,二人坐下来等了好一阵,牛车没等到,倒是看见两位老人家一人背个背篓慢腾腾过来。
二人视线不由随着那两位老人家一摇一摇慢慢走,雁儿凑过来小声道:“小姐,你瞧,是对老夫妻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背那么重东西!哎呀,你看,他们还牵着手了,啧啧,真是恩爱了,白头偕老也不过如此吧?”
云舒笑笑,确实挺恩爱,一看就让人羡慕,要是自己以后能跟小顺子如此白头偕老、互相扶助就好了。
那对老夫妻慢悠悠到了面前,老太太见旁边有个方便放背篓地方,便先过去把背篓放了,又去给老头子帮忙。云舒看老太太挺费劲儿样子,赶紧过去帮忙。
等背篓放好后,那对老夫妻连连道谢,云舒笑着摇摇头,突然那老太太盯着云舒道:“咦,你不是志诚家云舒吗?”
云舒愣了一下,盯着老太太打量好一阵,脑袋里完全没有印象。老太太笑呵呵道:“哎呀,小娃娃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三婶他娘啊!”
三婶?刘氏她娘?云舒回过神来,对了,这就是刘氏养母黄桂花啊·她实际是刘氏伯母,两岁时领养刘氏,直到她出嫁。后来刘氏她养父去世后,就很少再见这老太太了·几年时间,没想到她老得这么,上次见看上去还挺年轻了。对了,刘氏养父不是早就去了么?这老头子是谁?
黄桂花看到云舒眼色,尴尬笑笑,“云舒啊,你怎么回来了?你们家不是搬到对面山顶上去了吗?”
看样子老太太是不打算介绍跟她一起互相扶持老头子了?云舒也不好意思问,回道:“嗯,回来有点儿事,黄奶奶,你背什么啊?看上去很沉样子,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帮忙啊?就几斤豆子、面粉和青菜而已,一点儿都不重我们慢慢背,马上就到了!”
“哦?黄奶奶,您是给三婶背吧?这么沉您该找个人帮忙啊!这位老爷爷也是,万一出点儿事可不得了。
老头子不好意思笑笑:“没什么,庄稼人就是下力气命,没几斤,不沉。”
黄奶奶看那老头子一眼,侧侧身子似乎想把他挡住,她尴尬笑道:“呵呵,我们去看看外孙和外孙女,总不能空着手去,家里只有这些东西就弄点儿过来!
唉,老了,不中用了,当年年轻时候一两百斤也搬得动,唉!”
老头子拍拍她安慰道:“老婆子,谁都有老时候有什么好叹气啊?”
黄奶奶又是一声叹气:“唉,这两年时时生病,花了不少钱,身子也不好,要不我怎么也能帮彗儿干点儿活,照顾孩子也行啊,唉,不行了!”
看这一对老人家说话亲密、互相安慰样子,比夫妻还夫妻,云舒想起以前曾听人说过,好像是说刘氏养母想改嫁,刘氏死活不同意,三叔也不同意,为此还找过老爹和大伯商量,那事儿自己没留意,不知后续,原来他们还是成了。
老伴儿老伴儿老来做伴儿,这年代老了敢找伴儿人不多,说实话,云舒当真佩服黄奶奶勇气,看他们俩如此投缘,黄奶奶争取值得了。
云舒陪二老聊了好一阵,直到有车来,才跟他们挥手告别。雁儿回头一直望着那对老夫妻直到他们消失不见,继而转过头来:“云舒姐,你三婶真有福气,有这么好对爹娘,又恩爱又疼她。”
云舒回头看一眼,摇头道:“三婶不是他们亲生,黄奶奶是前两年才跟那位老爷爷一起。”
“啊?不会吧!他们看上去就像一起过了几十年似,那么大年纪还背那么多东西去看外孙,就算自己亲生也未必那么心,反正我外婆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小时候我们每次去送东西少了,外婆就极不高兴样子……”
云舒不置可否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实就这样。”
“不会吧······”雁儿一脸不相信嘀嘀咕咕,直到下了车走上小路还念念叨叨。
二人回到山顶,三毛和云霞门前空地上打弹珠,一见云舒回来,立刻兴冲冲跑过来问东问西,云霞道:“云舒姐,你有没有看见我娘?我娘有没有叫我回去?”
云舒想了想:“你娘没看见,不过看见你外婆了,还有你外公,他们背了不少东西去你家看你们了。”
“真?外婆不是跟我爹去了隔壁镇子吗?我爹也回来了?咦,不对啊,我只有外婆,没有外公啊,云舒姐,你说是谁啊?”
“就是你外婆啊,姓黄那个。”
云霞想了想,恍然大悟,继而又撇撇嘴:“她才不是我外婆了,我外婆姓水,不姓黄。我外公早死了,没有外公。”
云霞说完拉着三毛就跑去果树林玩儿了,云舒微微皱眉,雁儿道:“小姐,云霞小姐为什么不认她外婆了?她外婆那么好······”
云舒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经,算了,别多管闲事,你忙你去。”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傍晚时候,有从山下回来帮工带来消息,说叔叔家出事了,三婶请老爹下山走一趟,顺便把云霞也带回家去。问其缘由那帮工也说不清楚,只说好像听说三婶家要办丧事,三叔一时回不来,请大伯和老爹去帮忙。
又是丧事?云舒听得心里极不舒服三婶家就她和她小儿子,她不可能出事,不可能是她小儿子出事了吧?云舒有些意外,老爹也担心不已,当即就收了东西带着云霞下山去。调皮三毛见玩伴儿要走,哭着闹着非要一起去,云舒不放心干脆也跟了去。
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离三叔家近路口,就是上次遇见黄奶奶那地方。他们一下车,就听三叔家方向有些吵闹,隐隐还能看到半坡上站着些人。
三叔和大伯家院子大道上方,要上去需要爬两道十几米斜坡,其中靠近三叔院子家那道坡陡,几乎有七十度左右,吵闹声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
云霞踮起脚尖往上张望:“咦!我们家来客人了好热闹啊!走,三毛哥,咱们上去看看!”两个孩子跑到前面像猴子一样弓着屁股往上爬,那形象实不怎么好看。
老爹道:“走,云舒,咱们也上去吧!”
云舒看前面那两只猴子姿势,尴尬笑笑:“爹,这边坡太陡了,咱们走侧面吧,反正也远不了多少。”
老爹想了想:“好,也行,走吧!”
走侧面必须从大伯家过才能到三叔家他们刚到大伯家门前,伯母就凑过来:“哎呀,二弟,你可算来了,咱们这沟里就剩女人,也没个做主你来了就好!找两个人,把那死老头子抬走吧,那老东西,死了还要挺人家院门口,晚上多吓人啊!
瞧瞧这些看热闹,让他们帮忙搬一下都不行,真是群没良心。”
老爹没太听明白:“大嫂,你说是谁啊?不是说三弟家要办丧事吗?”
“丧事?切~~她舍得给那老头子办丧事?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说来人家老头子对她也不错,稍微有一点儿好东西就赶紧给她送来,她了,切~~连家门都不让进。
唉,也就她那么狠心,说来咱们还是妯娌不该胳膊肘儿往外拐,可她做得实太过了,二弟,你过去说说他吧!”
老爹依然有些迷糊,舒想起上午事,莫非死是跟黄老太太一起来老头子?不吧?上午见他还好好了,又背了那么重一背篓东西,怎么会突然就没人了呢?
大伯母这边也听不到什么有用,云舒拉着老爹赶紧过去,到了近前,围观人纷纷让开,中间跪地上痛哭流涕可不就是黄老太太,而那躺地上闭眼如睡着般老头子正是上午见过那位老人家。
不只云舒惊讶,老爹也很诧异,上前道:“黄大娘,您怎么这儿啊?”
黄老太太坐地上呜呜痛哭,全身软绵绵随时都能晕了过去,旁边一媳妇小声道:“还能怎样?不就是背东西来看儿孙吗?喏,背篓还那边了!”
另一人道:“可不是,黄大娘也不容易,时常带着老头子背着背篓翻两座山来看儿孙,唉!可惜人家未必领情啊!”
“就是啊,瞧瞧,那么重东西,那么陡坡,老头子一把年纪了,稍不小心就会出事。瞧瞧,出事了吧!”
“唉,老娘给送东西来出了事,那做儿女就算有再多心思、再多恩怨,养你这么大,总该出来看看吧瞧瞧,都半天了,缩屋里院门都不开,啧啧,真是狠心啊!”
“可不是,就算养条猫猫狗狗都要摇下尾巴,这算什么啊?真是不像话……”
大家叽叽咕咕一番议论,矛头直指黄老太太养女即云霞他娘刘氏。云舒抬头,果然见叔叔家院门紧闭,完全不见刘氏影子,连云霞都不见了踪影,倒是三毛皱着眉头望着地上老头子发呆。
趁着老爹跟周围人交谈之际,云舒把三毛拉出来小声问:“三毛,云霞了?”
“被三婶叫走了!”
“三婶?什么时候?”
“方才啊,她弟弟下来说三婶让她回去,然后就走了!”
旁边一妇人道:“云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