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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奶奶、事情办好···…”一脸喜色雀儿迎出来，见了云舒顿时呆住。
云舒嘴角微翘，缓缓上前：“雀儿，什么事情办好了？”
“我…没…你…你怎么进来？”
“雀儿，不得无礼，这位云舒小姐是咱们老爷夫人贵客！”
“贵…贵客！”雀儿一脸惊讶！
云舒围着雀儿慢慢踱着步子：“怎么？不相信？你以为我这个乡下丫头进了城就两眼一抹黑·任人欺负？呵呵，这王府真是不简单啊，连个小丫鬟都瞧不起我，我要不要去找王老爷、王夫人评评理了？”
张秀长长吐口气：“云舒，这里没外人，我是你亲表姐，你何必如何为难于我？雀儿，去泡壶茶上来！”
雀儿愣了一下，匆匆走开，云舒冷笑一声，慢慢踱着步子围着小院转上一圈，眼光挑剔四处打量。这小院子当真很小，院中天井不过十平米大小，除去正中那张石桌，周围可供驻足地方并不太多。
云舒语气轻佻道：“哎呀，原来这就是受宠姨奶奶住地方啊！好像还没我那院子一半儿大小啊！啧啧，看看，这柱子都掉漆了，窗纸也脱落了，没想到省城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唉，这等模样，还不如嫁个土财主来得自！……”
张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可不管云舒说什么她都只能受着。正因为如此，云舒是毫无掩饰讽刺、拐弯抹角羞辱，能想到恶毒语言一一用上一遍！如果可以，云舒真想狠狠揍上她一顿！
“够了！你有完没完！”张秀总算忍不住了，捏紧拳头一声怒吼！
云舒咧嘴一笑：“哎呀，小八，你就这点儿程度？如此怎么跟那些恨不得吃了你姨奶奶、姨太太斗啊？啧啧，可惜了、可惜了！原本以为是个有出息，如此也罢，反正名字姓氏都改了，跟咱们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免得以后传出去丢人！”
“你···你······”张秀气极，举起纤纤玉手就要扇下来，后面小蝶一把抓住她手腕，冷冷道：“八姨奶奶，请自重！”
张秀眼一横，指着小蝶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你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份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地盘，办不了你主子，办你个丫鬟轻而易举！”
云舒自然坐到石凳上，止住刚刚端上茶具准备倒茶雀儿，自己悠闲倒上一杯茶水。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张秀和小蝶身上之时，用袖子盖住茶杯，麻利往里面抖了些药粉，然后端起茶壶缓缓掺水进去。
小蝶半垂着头任张秀骂完后，不卑不亢道：“八姨奶奶·奴婢确是丫鬟，但您身为王家大少爷小妾，按理说辈分与奴婢相同，因此奴婢并未逾矩·请八姨奶奶自重！”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丫鬟，雀儿，去，叫两个婆子进来！”
“啊？唉，是！奴婢立刻就去！”雀儿当真要往外跑。
云舒冷笑一声：“怎么，小八，这么就忘了王夫人交代了？你可是亲口答应要把我伺候得妥妥帖帖·就这么个妥帖法儿？”
张秀脸色变了几变，雀儿出院门之前总算一咬牙把她叫了回来，云舒端起茶杯悠悠押上一口，淡笑道：“小八，累了吧，来，坐下喝杯茶解解渴！”
张秀瞪她一眼，果然大步走到桌前坐到对面·端起茶杯就是一阵猛灌，然后啪一声将茶杯捶石桌上，那白白瓷杯居然没碎！张秀恶狠狠瞪着云舒看了半天·咬牙切齿道：“水云舒，你大费周折进来就是想看我笑话？”
云舒轻轻放下茶杯，目光灼灼盯着她：“你明知故问！”
张秀眼中一丝异光闪过，脑袋一偏：“若是想看我笑话，你已经看到了，满意了吧！”
云舒冷哼一声：“你少给我装蒜，你有没有笑话关我什么事？一个连名带姓都改过、祖宗都不认人，看笑话？呵，别脏了我眼！”
张秀抿抿嘴、吐口气，语气缓了缓：“云舒·你明明知道我是迫不得已，又何必总拿这话来羞辱我？马家那些男人个个花心，个个都是女人一大堆，稍有不慎，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我改名字其实也是为了保护爹娘哥哥不受牵连啊！”
看她一副愁眉不展样子·不知道人还以为真是那么回事，云舒冷笑道：“你就是这么跟李淑梅解释？”
张秀目光闪了闪，叹口气道：“云舒，淑梅那事儿你当真误会我了！
是，淑梅是我带来，可我带她来只是想给她找个轻省活儿干，你看看她爹娘，一辈子土里刨食，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两银子，来省城怎么说也能多赚点钱不是？她爹娘妹妹也不必那么辛苦不是？
本来先前我打算让她去王家绣庄干活儿，来这儿第一天没地方安排，就让她来我院里住，谁知半路上就遇上了二少爷，二少爷一眼就看中了她，非要纳她为妾。
当时我也万分犹豫，问她自己意愿，还劝过他当姨奶奶不好，不受宠就被人看不起。可···可她不听劝啊，想着一下子能给家里攒下几十两银子，就自个儿去了！我拦都拦不住啊，不信你问雀儿！”
雀儿赶紧点头如捣蒜：“是是，淑梅小姐真是自个儿愿意去，二少爷可疼她了，她一去二少爷就不理别姨奶奶了，天天待她屋里，什么好东西都给她，那些东西少说也有一二百两，就是······”
“咳咳～～～”张秀咳嗽两声，雀儿赶紧停了嘴，怯生生退后一步。
张秀捏起手帕擦擦眼角：“云舒妹妹，你和淑梅都是我亲表妹，我这个做表姐打心眼儿里希望你们好，就算以前偶尔言语上说得难听了些，那也是气话啊！你···你就看咱们姐妹一场份儿上，别往心里去吧？好不好，云舒妹妹？”
云舒眼神戏谑望着她：“说完了？”
张秀怔愣一下，眼泪汪汪握住云舒手：“云舒妹妹，你当真不能原谅表姐吗？”
“不能！”云舒斩钉截铁回答让张秀表情一滞，停顿片刻后，她松了手，平静用手帕擦擦眼角，端起茶杯轻轻押上一口，淡淡道：“既然如此，云舒小姐，你为何而来，不如直说吧！待会儿大少爷还要来我院里吃饭，到时候怕是没时间伺候您了！”
云舒冷笑一声，“既然你要装蒜，那我就直说吧！张秀，我表妹孙小妹哪儿？”
“啊？什么孙小妹？我没听说过啊！”张秀一脸惊讶又无辜样子。
“张秀，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和春桃联手，让春桃跟踪我们，又给她银子，指使她去得月楼找人贩子，指定人贩子专门掳走我们家孩子。
你们原本想掳走是我弟弟三毛吧？可惜三毛机警，自己跑了出来·小姨女儿孙小妹却让你们得手了！
你一得到得月楼消息，就带着雀儿租了辆马车花了五十两银子把小妹买走，然后消失无踪。其后你成天缩王府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任凭全城上下翻个底儿朝天·也不会想到小妹失踪居然是个久居深宅小妾所为！
八－姨奶奶，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张秀面色似乎很平静，静默良久后，她突然扑哧一笑：“云舒妹妹，以前总听人家说你聪慧过人，我还不服气，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子虚乌有事儿到了妹妹嘴里一下子就活灵活现·就像真一样了！”
云舒抿嘴笑笑：“我对子虚乌有事从不感兴趣，我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怎么，小八，八姨奶奶，你还要狡辩吗？”
张秀摸摸额角头发，无奈道：“就像云舒妹妹说，我从不狡辩，没有事儿你让我怎么承认啊！云舒妹妹·我知道，你从小就不亲近我，对我有成见·有些事对我有看法可以理解，可你也不能把这顶大帽子扣我头上啊，我承受不起！”
“哼！昨日上午我们已经抓到春桃，审了她整整一天，事情前前后后、从头到尾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张秀，你是想王老爷王夫人面前对质？还是想去府衙大堂对质？”
张秀一顿，脸色越来越白，她身后雀儿是焦急，半晌后·雀儿小声道：“秀奶奶，要不咱们……”
“住口！”张秀一声厉呵，端起茶杯押上一口，这一口时间却非常长，至少五分钟！等她放下茶杯，脸色表情已恢复如常！云舒微微皱眉·这狡猾张秀，莫非又有了什么歪心思？
“张秀，我今天来找你要人，而不是找王老爷王夫人，是念你母亲是我爹爹亲二姐份儿上！你若是不知好歹，哼！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秀抿嘴一笑，“云舒妹妹，虽然你是我亲表妹，但也不能扣些莫须有罪名我头上啊！你说我跟那个什么桃联手，谁能证明？你说你去得月楼买走一个小丫头，谁能证明？就算我买了小丫头又怎样？我身边缺人手，买丫鬟天经地义，这事儿整个王府人都知道！”
云舒心里火气一股一股往上冒，她为何就铁定春桃不会指证她？为何铁定没有第三者知道？为何铁定得月楼妁不会指证雀儿？为何铁定王家大少爷会保她？
张秀略显得意道：“云舒妹妹啊，就算你不认，咱们好歹都流着水家血，你又何必对我了？再说了，你如今不过是个未出阁小姐，今天老爷夫人卖你面子，不过因为区区一封书信，你说要是······我能证明那书信有假，你与两位少爷毫无关系，结果会怎样？”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原本信心满满而来，没想到现反而被她将了一军，真是该死！是，那封书信确实不是小顺子亲笔信，而是自己从他以往写书信文件中剪取需要字体凑成一封信。
自从小顺子等人离去后，已经将近四年没有联系，如果王家真发难，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脱身！
张秀见云舒犹豫表情，心中大悦，笑容也放大了许多：“呵呵，云舒妹妹，我看时辰不早了，大少爷就要来了，要不你也留下来陪我们吃顿便饭？
啧啧，妹妹今天这装扮真不错，大少爷一定喜欢得紧，唉！虽然舍不得，这男人要是变心我这个做小妾也只能忍着让着了！”
张秀话里那满满嘲笑威胁不言而喻，愤怒巧娘骂道：“我呸，谁稀罕！”
张秀也不生气，笑眯眯大望着云舒：“云舒妹妹，你说得没错，这省城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可那土财主一般马家也没要你不是？”
巧娘恼怒，还要出口，小蝶制止了她。云舒气极反笑，轻轻站起来，弹弹衣裙上灰尘，不紧不慢道：
“小八，别以为我真没证据，撕破脸谁都得不了好！你既然这么喜欢这窄窄院子，奉劝你一句·早点儿把小妹送回来，否则···…呵呵，毁了容女人不知道那好色王家男人谁会喜欢！小蝶，巧娘·咱们逛够了，该回去了！”
云舒带着二人悠悠走向院门口，张秀怔愣片刻，大吼一声：“站住，水云舒，你什么意思？”
云舒回眸一笑，“你很就会知道！再警告你一句：要想安生过日子·就把小妹给我完完整整送回来！”
“不还又怎样？”
“怎样？呵呵，刚才不就说了？你很就会知道！小蝶、巧娘，走了！”
云舒心情大好轻飘飘出了院门，叫个婆子带路直接出了王府，连道别都没有一声。
张秀院中石桌旁静坐良久，直到门外传来小厮通报声，雀儿怯生生凑过去小声唤道：“秀奶奶，秀奶奶·大少爷来了！秀奶奶……”
张秀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听说大少爷，赶紧回屋换衣上妆。她即将准备妥当之时·突然发现额角何时多了块小小红印！王大少爷外等着，她不敢耽搁，匆匆红印处贴了块小花钿，整整衣裳，便换上副柔媚笑脸一扭一扭走了出去！
出了王府云舒几人坐上马车，摇摇晃晃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