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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氏戳戳她额头：“臭丫头，还想着玩儿，看看你自己都伤成什么样儿了！”
“娘～～～”云舒拉长调子钻进李氏怀里一阵撒娇。
“唉，你这丫头啊！”李氏将她抱进怀里，表面虽摇头叹气可谁都看得出她眼里脸上满满都是宠溺！
李氏慢慢给女儿梳理头发，轻声道：“云舒啊，我觉得小蝶这丫头挺不错，干活儿利索、手脚麻利；不管什么事儿，你还没说，她就能做得好好；何况你还救过她！唉，可惜就是年岁大了些，要是一般人家女儿，怕是该谈婚论嫁了吧！”
云舒抬头惊讶道：“娘，莫非你还真想把小蝶买来当丫鬟？”
李氏点头：“若是以往倒没问题，只是现咱们家院子没了，什么都没了，连房契地契都没拿出来，去补办定要花些银钱，要不是我顺手把平时用钱袋拿出来，现咱们买米粮钱都没有！唉，这事儿我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吧！”
云舒惊讶抬头，李氏她印象中一向是善良仁慈，原本以为她买丫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有这个念头且差点儿化为实际行动！难道她不知道卖身为奴者万事低人一等、生死不由己日子有多难过吗？
李氏见云舒半天不接话，低头去看，见云舒正愣愣略带惊讶望着自己！李氏捏捏她鼻子道：“怎么了，云舒？”
“娘，那些卖身为奴小姑娘多可怜啊，小小年纪就被人家使唤来使唤去，要是遇上好主家还好点儿，要是坏主家，比如像周家那样，时常挨打挨骂挨饿，那种生死不由己日子多难过啊！娘，不管以后怎样，咱们宁愿多请几个伙计、婶子，也不买丫鬟好不好？”
李氏皱眉想了会儿，似是仔细消化云舒理论，半晌后，她低头严肃道：“云舒啊，这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那些卖身为奴小姑娘们虽然可怜，但他们已经身处那个位置，如果你真同情她们、可怜她们，就该买下她们、善待她们！
你想想你不买别人就不买了吗？他们要是去了万恶主家，受苦会多；即便没人买，那靠买卖人口过日子人丫子能对她们好吗？像那种卖不出去丫头多半会被卖去青楼，或者卖给蛮族、甚至直接送去矿场，那样她们受苦多、死得惨！明白吗？”
云舒非常不赞同举手：“娘，人生来就是平等，有权有势如何、王公贵族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一样会生老病死，也不见谁能长命百岁！他们…呜呜～～～”
被捂住嘴云舒用力挣扎，直到胳膊痛得直皱眉，李氏才松手。李氏一边心疼拉起她胳膊查看，一边念叨：“你这丫头真是，脑袋里哪来那么些稀奇古怪想法？什么生来平等？以后不许说这种大逆不道话，要被有心人听去咱们一家人都要遭殃，知道吗？”
反应过来云舒一阵唏嘘，对了，忘了这地方是古代。人们想法里，那统治者、上位者生来就比平民高贵且他们那身份地位是上天赐予是不可反抗、不可藐视，所以人们才会心甘情愿服从其统治！并且人们坚信着，只要这辈子多多行善、委曲求全，兴许转世投胎也能像那些王公贵族般高高上、享荣华富贵！
云舒心下叹气，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切不可再有此言论！这话题就此打住。李氏离开前道：“云舒啊，小蝶那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会处理！”
云舒愣了一下：“娘，你想怎么处理啊？咱们家现没银子啊！”
“哎呀，我知道你就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待会儿我让小蝶给你送药来！”云舒还想再说，李氏却头也不回出了房门，对此绝口不提！
三天后，云舒发现从疲惫中恢复过来小蝶满脸喜色，干活儿做事比以前积极、殷勤了，一没事就拿了绣活儿跑自己房间里守着，小姐小姐叫得欢。
云舒心下奇怪，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晚上该睡觉了她居然抱着枕头进来了，李氏病好以后一直是她亲自带着三毛来陪自己，今天怎么不来了呢？
“小蝶姐姐，你怎么来了？我娘了？”
“哦，太太哄三少爷睡觉去了！小姐，太太说以后就让我陪着您，您有什么需要管叫我！”小蝶一边麻利铺床一边乐呵呵回答。
太太！不知为什么云舒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就全身不自，何况那还是称呼自己亲娘！云舒抽抽眼角：“小蝶姐姐，以后别叫我娘太太了听着怪难受！”
“小姐，我现已经签了五年卖身契，太太和您都是我主子，不称呼太太称呼什么了？”
“卖身契！”云舒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小蝶赶紧过来扶着她：“小姐，您轻点儿，别碰伤了！大夫说您这伤得好好静养，不能乱动，来，躺下！”
“等等，小蝶，你说清楚，什么卖身契？”云舒拉着小蝶袖子问。
“小姐，您不知道吗？昨天夫人跟我说了，说想给小姐找个贴身丫鬟，觉得我合适，愿意买断我五年，给我十两卖身银子，然后每个月给我三百文月例。等五年期满后，如果我想走，只需交齐十两卖身银子即可，如果想留下，就让我跟您一起陪嫁过去！”
“哈？！陪嫁！”云舒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小蝶见她表情不对，以为她不高兴，立刻低头认错道：“小姐别生气，即便···即便小蝶跟着小姐陪嫁，也会老老实实伺候小姐，绝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真，小姐！我发誓！”小蝶急慌慌解释，并举起右手。
云舒摆摆手道：“等等、等等，小蝶姐姐，你说你跟我娘签了尖身契？还给了你十两卖身银子？”
“这···这个，其实···其实要不了那么多，只是···只是夫人她…，小姐，那银子还我身上了，我可以马上还给你！”小蝶伸手就往怀里掏！
云舒愣愣坐那里，看来娘果然买了小蝶做丫鬟，还挺大方给了十两银子！要知道这年月很多时候牲口都比丫鬟值钱。虽然小蝶很不错，但十两银子只买断五年确实高了些！一般丫头买断一辈子都够了！
不不，现不是谈价钱问题，是娘亲哪来那么多银子？不是前两天还说吃饭都没钱了吗？现家里一无所有，又多了两个病号，娘亲哪儿去弄钱给小蝶付卖身银子，又如何给她付那每月三百文月例银子？
小蝶颤着手有些不舍将十两银子举到云舒面前，见云舒呆呆坐着半天没反应，便试探唤了两声。云舒反应过来，立刻道：“小蝶，你去把我娘叫来！”
“啊？现？”
“对啊，去啊！”
“哦，哦！”小蝶有些犹豫出了门。等了好一阵，李氏才过来，小蝶识趣出房关门，李氏摸摸她脑袋：“云舒啊，三毛闹得厉害娘今晚就不陪你了，你好好睡觉啊，想喝水、想方便什么直接叫小蝶就是了，以后小蝶就一直跟着你了，别不好意思啊！”
云舒眉头紧皱：“娘你不是前两天还说家里没银子了吗？怎么会有十两银子买小蝶？咱们家现日子都难过还买丫鬟来干什么啊？”
“正是因为咱们家现日子难过，才要人帮忙啊！你看看你自己，伤成这样，不躺上几个月怎么好得了？还有你外婆，上次病根儿还没除，这次又再添一剂，大夫说了，你外婆那身子千万不能再有下次，否则就算神仙也难救！
还有二毛三毛二毛年岁不小了，成天家混着也不是个事儿，咱们得把他送学堂去；三毛才一岁多，正是离不得人时候，需要人照顾！
现咱们住城里还好说，我和你爹忙点儿还照顾得过来，可过不了几天，家里就该收甘薯、种麦子、收果子了！那农忙一来，我跟你爹哪里忙得过来啊？
唉！咱们进城来就一直没回去过，也不知后山那几亩地有没有被泥龙吞了？那甘薯今年还有收成不？麦子还种得成不？果树还有果子不？……”李氏一阵长吁短叹说了一长串可说来说去就是没说到重点。
“哎呀，娘，我不是说咱们家不需要人手，我是说那十两银子怎么来？还有啊，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外婆那里不是还有舅母和表哥吗？
二毛三岁开始就跟着我念书学写字，夫子怎么教我我就怎么教他上不上学堂有什么关系？就算要上，等忙完这段儿，咱们家缓过来了再去不也一样？家里就三毛一个人需要照看让二毛看着不就行了？哪就到了非要买丫鬟不可地步了呢？”
“你这丫头！银子怎么来？你娘我还能去偷不成？不过这事儿还多亏你爹。上次从你小姑家回去你半路偷跑那次，你爹一个人回去，想起你说要办什么大事儿，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咱们家所有值钱东西都带来。
他刚到铺子就听说周家出了事儿，一时心急想去看热闹便随手将坛子塞了床底下，过后一直事儿多，居然忘了这茬儿，直到前天我说咱们家没钱买米粮了你爹才想起来！
唉，幸好那坛子还，我还以为咱们家银钱全被埋了呢！这下可好了！呵呵，没想到你爹木头木脑一辈子，关键时刻居然开了窍！就是不知他怎么想起用个瓦坛子装银钱了？算了算了，带出来就好、带出来就好！”李氏笑眯眯道。
云舒心里也是又惊又喜，果然前段时间一再提醒老爹把值钱东西藏起来是对！还有幸好上次回家有且只有老爹一人，要是娘亲，她铁定不会让老爹把家里所有积蓄带进城来，多不过家里某个地方挖个地洞埋起来。现自家那院子被泥石流埋了十几米深，连地基都掀走了，上哪儿去找那小石子儿一般银子去？！
遭了，自己私房钱还埋后山自家果树林边了！那里有没有泥石流？别把我近十年积蓄给吞了吧？里面有小顺子送金簪、砚台，还有手镯、玉佩什么，绝对比爹娘那些积蓄还值瓣对了，顺通钱庄印信也里面，那可是四百两了！云舒倒抽一口凉气，心里急慌慌，连呼吸都急促了！
李氏并没注意到她变化，一想起那意外带出来积蓄就满心欢喜，但仍不忘嘀嘀咕咕念叨：“云舒啊，你外婆为了照顾你才来我们家，这次我们家受了这么重伤，你怎么能说出把外婆送回去给舅母照顾那话了？枉你外婆那么疼你，以后别说这话了啊！
还有啊，你舅母也不容易，家里家外都她一个人操持，你大表哥小健能帮上忙了，成天都要下地干活儿；你二表哥小康稍微迟钝些，帮不上什么忙；你舅母娘年纪大了，身子也不怎么好，总不能让她一个比你外婆年纪还大老太太照顾你外婆吧？
我留小蝶下来，就是想让她照顾你们，如此我们也好安心回乡下去，知道吗？云舒？”
李氏说完低头去看，见她愣愣坐着发呆，似神游天外！李氏皱眉掐她两把：“云舒，娘跟你说那么多·听清楚了吗？”
“啊？什么？”云舒反应过来，一脸茫然望着李氏。
“唉，你这丫头！”李氏无奈叹口气，然后戳戳她额头道：“我说过几天我和你爹就要回乡下去收甘薯了，还要种麦子、收果子·到时候就让小蝶留城里照顾你们！”
“啊？娘·你们要回乡下去？什么时候走？我也要回去！”
“你回去干什么？你那胳膊腿上全是伤，回去你爹和我还要抽空来照顾你！哪有那么多空闲啊？你给老老实实待着，让小蝶多费点儿心，等以后全好了再说！”
“不要啊，娘，我要回去看我果树林了！这个很重要，咱们年底就靠那个挣钱了！”云舒着急抓着李氏胳膊请求，当然她回去看果树林是其中一项，重要是她惦记着果树林边埋着私房钱了！
“是是·我知道，果树林重要，但你那伤势重要！别胡闹啊，没养好伤不许回去给我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