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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氏道:“志华,给我停下,云秋,你爹怎么回答?”
“爹他…他当时吃饭,兴许没注意,只说让娘自己看着办!”
水志华闻言倒没继续暴起,反而偏头想了一会儿,似乎真想起了什么?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后哎一声一拍大腿坐下!
大姑摇头道:“弟媳妇,你也真是,那高利贷钱是那么好赚吗?志华把钱交给你是相信你,你怎么能听风就是雨了?就算图放贷那点儿利,也不能全拿去放贷啊!万一收不回来怎么办?”
“不会,我红妹说年底肯定连本带利还…回来!”她见对面水志华恶狠狠瞪着他,声音越来越低。
二姑道:“志华,你也真是,一个大男人,还是账房先生,怎么能把钱给个娘们儿管了?唉!遇上点儿事儿怎么办啊?弟媳妇,你那钱才放出去一个月,你去找那人要回来吧,大不了不要利钱,能得回本钱应应急也好啊!”
“我…我昨天就去找红妹了,她说…他说……”周氏吞吞吐吐。
“说什么?”大伯一拍桌子跳起来。
“她说…那钱必须要到年底才拿得到,现取不回来!”
“放贷是谁?说!”大伯大吼道。
“大发赌坊!”周氏一说完立刻往汤氏身后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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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堂屋混战
“她说…那钱必须要到年底才拿得到,现取不回来!”
“放贷是谁?说!”大伯大吼道。
“大发赌坊!”周氏一说完立刻往汤氏身后躲去。
“赌坊!连那种吃人不吐骨头地方你都敢招惹,你个贱人,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大伯急红了眼,提起拳头就冲上去。
周氏一边躲一边喊着:“不,不是,我也不知道红妹钱是送去赌坊啊,她昨天才告诉我,真!我不知道啊!啊~~好痛,相公~~~”
管周氏躲汤氏身后,还是被大伯追上,重重挨了两拳,跌倒地。周围众人见状都站了起来,呼啦啦围上去,大叫声、劝导声、哭喊声此起彼伏,偌大堂屋瞬间闹成一团。
直到五六分钟后,老爹和叔叔才合力制住暴起大伯,一人拉支胳膊,将他拖回椅子上。
而从进堂屋就站水志诚身边云舒从始至终就没挪过地方,开始时她是观察众人表情,听周氏说事情,可一听到大发赌坊她脑袋就蒙了。如果没记错话,大发赌坊不正是外婆家老仇人周三开吗?他们这次找周氏到底是故意还是意外了?
待众人平静下来云舒才反应过来,再看着这堂屋,椅子凳子倒了大半,连汤氏坐大椅子都被推离了一米多远,桌上粗瓷水碗也都摔得七零八落,小姑正拿着扫帚速清理,云舒连她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而周氏,额头上一个乌溜溜大包,袖子掉了一个,露出半截小臂,上面是青一块紫一块掐痕!衣服也被扯得零零散散,连里面袄子都漏了出来!幸好现是冬天,大家都穿得厚,衣服坏两件也不会露太多肉。
可大伯用明明是拳头,被打了大不了起几个大包,她胳膊上掐痕是怎么来了?她偷偷将屋内众人扫了一圈,每个人都愁眉苦脸一脸焦急模样,还真看不出来是谁!云舒倒没那么多同情心去可怜她,想当初自己还是几个月婴儿时周氏不也一样掐?
她心里暗爽了一下,嘿嘿,这个叫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氏无力半躺地上虚弱呻吟,看似受伤挺重,水云秋蹲她身边嗡嗡哭,大姑轻轻将她扶起,二姑蹲一旁,汤氏板着脸站着,对小姑道:“阿琼,去拿些药酒、纱布过来!”
小姑答应一声,就要往门外去,水志华大吼道:“不许去,让她死,死了干净!”
小姑为难站定回头看汤氏一眼,见汤氏没什么表示,便咚咚咚跑了出去。
众人都到齐了,怎么不见水云波?云舒扫视几圈,总算找到了,水云波居然躲自己身后那个灰暗角落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他见云舒看过去,赶紧做个噤声手势,末了还不忘比比拳头,明显是威胁云舒不许告诉别人!
云舒鄙视斜他一眼,这算个什么东西?枉周氏成天疼着他捧着她,她倒霉之际不去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故意藏起来,生怕被沾上一点儿似!唉,可怜周氏,不知她看到这样儿子会是什么感受?
云舒一时坏心眼作祟,眨巴两下眼睛,身子转向水云波方向,故作惊讶指着他拔高声音大喊道:“哎呀,哥哥,你那里干什么?躲猫猫吗?好玩好玩,我也要玩!”她以孩童们喜欢又蹦又跳来表达自己欣喜。
众人闻声纷纷望向水云波方向,个个皱起眉头。周氏脸颊不知何时肿得老高,挤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她艰难转向水云波方向,待看清状况,原本只是因身体疼痛脸上瞬间露出受伤难过表情!
她瞳孔缩了缩,然后颤巍巍对着水云波方向举起手,忍住疼痛沙哑着断断续续喊:“云~~波…过…来!”
水云波拼命摇头,又往墙角缩了一下,周氏不再呻吟,脸上眼泪哗哗往下掉!水云秋跳起来,怒吼一声:“大哥,娘平时那么疼你,你要什么给你什么,你怎么能这样?”
水云波红着脸,梗着脖子道:“她做了坏事,爹爹都打她,我不要过去,我不要这样娘!”
堂屋里瞬间静了下来,除云舒和大伯一家外,个个张大嘴惊讶望着他!
咚咚咚几声脚步声后,小姑出现堂屋门口,见屋内状况诡异,她轻轻走进来,小声道:“娘,药酒和纱布拿来了!”
反应过来大伯兴许觉得水云波丢了自己面子,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跳起来就要去抓水云波,“你个不孝子,老子打死你!”
大伯坐上方,要去抓水云波必须从老爹和叔叔身边过,他走到一半便被二人拉住,然后又是一阵吵闹、一阵劝解,小姑无措拿着药酒惊讶望着众人,嘀咕道:这是怎么了?大哥魔怔了吗?
“娘,娘!您怎么了?娘,您醒醒啊!”水云秋突然惊恐大叫,闹腾腾众人总算将视线回到周氏身上,只见周氏软盾于地、一动不动,水云秋正趴她身上惊恐大叫!
众人静默片刻,小姑怯生生上前推推大姑,大姑才反应过来。她颤抖着手伸到周氏鼻孔下方,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望着她,可大姑手却停那里久久不说话!
云舒心下一懵,不会吧?周氏这么脆弱,方才被那样打都没事儿,水云波一句话就气得她休克?不管了,救人要紧!
云舒大喊道:“大姑,拍她后背!”
“啊?”大姑迟钝慢慢回头,手上却没动作!
云舒着急冲过去扯扯小姑,“小姑,,拍伯母后背!”
小姑闻言白着脸看看云舒,云舒坚定点头,她皱眉站了一会儿才一咬牙冲上去,扶起周氏,对着她后背狠狠拍上几掌。
“咳咳~~~”周氏咳嗽两声醒过来,然后呼哧呼哧直喘气!
“好了好了!回过气了!”小姑欣喜叫道,堂中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水云秋是欣喜扑上去直叫娘!
方才一片死寂堂屋总算恢复了人气,汤氏镇静一会儿才道:“阿琼,阿英,你们扶大媳妇回去休息吧,给她上些药酒,破皮包扎起来!”
二姑和小姑应诺一声,合力扶起周氏往外走,水云秋也哭哭啼啼跟了上去,堂屋中又寂静下来。
汤氏坐定后,手扶胸口,眼睛望着门口,似思考什么?大姑目光则一直云舒身上扫来扫去!大伯一手撑桌子上支着头,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水志诚轻轻将云舒提到自己腿上坐着,小声问:“舒舒,你怎么知道拍后背你伯母就会醒了?”他话音刚落汤氏和大姑都目光灼灼望过来!
云舒暗地吐吐舌头,然后挂上一幅天真表情道:“爹爹,我方才见伯母吞了口痰进去,然后没一会儿就倒地上。安夫子教过我,有人着急时吞口痰都可能背气,不过只要两刻钟内拍他后背,让那痰下去了气就顺了!”
“安夫子是谁?”汤氏问。
“娘,安夫子是位大夫,医术了得,去年见了舒舒,跟她投缘,便收她为弟子!”
“弟子?这丫头还要学医术?”
“不是,娘,安夫子年纪大了,其实是想收个跟他投缘小童陪陪他,云舒也只是跟他识字而已!”
“不教医术叫什么大夫?”汤氏嘀咕一句,又道:“女娃娃会缝衣做饭就好,识什么字?跟他学要学费罢?”
“不要,安夫子不要学费,还让我给他做工,每月有几百文工钱!”
汤氏闻言抿抿嘴不再说话,她又转向大伯道:“志华,你家有多少银子?还差多少?”
大伯红着脸站起来:“多谢娘,我…我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媳妇把钱全都丢了出去,还能有什么办法?说吧,差多少?我们给你凑凑!”
“差…差五两!”
“你家就剩五两了?!”
大伯羞愧点点头,汤氏叹口气扫视一圈,“你们一人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吧,差我来填!”
大姑想了想道:“娘,马上就是春耕了,我们家那么多水田,要请不少帮工,还要置办些工具家什,家里余钱不多,您看我出二两够不够?”
“行,你是大姐,就算出大头二两也够了,你去问问阿英能出多少?”
大姑应诺出了屋,汤氏又转向水志诚,他赶紧将怀里钱袋掏出来放桌上,不好意思道:“娘,我们家刚盖了房子,这个…只有五百文……”
“行了,五百文就五百文吧!”
叔叔跟汤氏一起,他们份子当然一起算,片刻后大姑回来道:“娘,二妹说她只拿得出一两了!”
汤氏点头道:“恩,够了,你二两,阿英一两,老二五百文,我再添一两五百文就够了!志华,你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我让志奇把钱送去,你明天一大早就去衙门把罚银交了吧!”
大伯红着眼站起来,走到大堂中间跪下,慎重磕一头道:“多谢娘,谢谢大姐、二姐、二弟、三弟,我…我拿回放贷钱就立刻还你们!”
“行了行了,别说了,回去也别再跟你媳妇动手,受了伤还得花钱抓药。你先去把罚银交了,那放贷钱想办法打听打听,能拿回来多少拿多少!
不过,你得跟你媳妇说清楚了,她以后要再敢犯糊涂,我老婆子第一个不放过她!”
“知道了,娘!”大伯站起来行一礼后慢慢离开。
待处理完毕,水志诚抱着云舒回家,李氏早院门口伸长脖子等着了,水志诚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跟李氏说了一遍。
云舒特别留意李氏表情,她脸上一直淡淡,即便老爹提到大发赌坊,她依然毫无反应,不知是她没注意还是不觉得怎样?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兴许周氏只是意外跟大发赌坊搭上了关系吧?
☆、第一六六章 云舒与云秋
云舒特别留意李氏表情,她脸上一直淡淡,即便老爹提到大发赌坊,她依然毫无反应,不知是她没注意还是不觉得怎样?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兴许周氏只是意外跟大发赌坊搭上了关系吧?
第二天一大早,水志诚依然进城做工,云舒吃完饭就去小姑那里转上一圈,顺便探听些消息。
听说伯母周氏伤得并不重,都是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只是她精神似乎不太好,总是恹恹提不起劲儿来,跟她说话她半天都没反应,小姑怀疑周氏是被吓得厉害了、有些魔怔了!
照云舒理解,小姑是想说周氏被吓傻了,云舒倒觉得周氏是被气到了,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而已,过几天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