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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进行分配。id上的老妇人在几个女人的精心照料下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尽管是处在昏睡的状态。博琉上的那位太太几天前一直觉得恶心,并且经常昏厥,由于天气变凉,现在已经好了,不仅如此,还在照顾那位体弱多病、性情又有点孤僻的尼姑方面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年轻军人的妻子和203上的女人负责照料两个孩子;dkw上的推销员,可能是为了消解对于王妃上的姑娘爱上了工程师而产生的烦恼吧,没完没了地给孩子们讲着故事。到了夜里,所有的人都沉入另外一种隐秘的生活里。汽车门有时会悄悄打开,放进或者入出一个瑟缩着的人影。谁都不会去看上别人一眼,人们全都变成了瞎子。裹在污秽的毯子下面,通过指甲长时间未经修剪过的双手,在禁闭似的环境里和脏衣服的气味中,也还有人能够找到片刻的幸福。王妃上的姑娘没有看错:远处确实出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车队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朝那儿移近。西姆卡上的一个小伙子每天下午都要爬到自己的车篷上面去,身上裹着汽车壁毡和绿色粗麻岂有此理的碎片,充当着严守岗位的了望哨。每当他对长时间地搜索着地平线而又一无所获感到厌倦了的时候,就把目光转到自己周围那些不知看过多遍的汽车。他常常会不无醋意地发现王妃上的姑娘呆在404里面:不是一个人正在抚摩着另一个人的脖子,就是刚刚接过吻后分开。这个小伙子和工程师已经成了朋友,于是,只是为了开开玩笑,他就大声告诉他们要往前开车了。只见姑娘不得不匆匆离开404钻进自己的车里去,但是过不了多久,她就又回去到404里面去寻找温暖。西姆卡上的那个小伙子满心希望能把另一片的某个姑娘勾引到自己的车里来,然而,在那种饥寒交迫的情况下,这是连想也不要想的事情,更何况前面那一片和以托努斯的主人为首的这一片曾经为了一听炼乳而闹翻了,相互之间视为仇敌。除了跟福特…墨丘利及波斯切保持着正式的贸易关系外,他们同任何一片的人们都没有任何交往。所以,西姆卡上的小伙子只好自叹命运不济,在飞雪的寒风逼使他哆哆嗦嗦地钻进自己的汽车之前,只好忠于了望哨的职守。
刮风下雨的季节到了,人们的情绪愈加低落,物质供应也变得更为困难,但是天气不再那么冷了。接着,白天就已经温暖和煦、阳光明媚,人们又可以走下汽车,互相攀谈,并且和附近各片重修旧好。各片的头头们一起分析了形势,最后也同前面那片取得了谅解除。福特…墨丘利突然失踪,人们对此议论了很久,但是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波斯切照旧前来,并控制了黑市。饮水和罐头从来没有完全断绝过,不过资金越来越少,托努斯的主人和工程师正在为真的到了没钱给波斯切的那一天可怎么办发愁。曾以议论过搞一次突然袭击,把那家伙抓起来,逼关他供出那些东西的来源,但是,那几天刚巧车队前进的速度较快,各位头头宁愿等等再说,以免由于错误的决定而冒险把事情彻底弄糟。工程师几乎已经心甘情愿对一切全都采取漠然处之的态度了,但是,王妃上的姑娘的羞怯告白却使他一时间手足无措。然而,他很忆就清醒了,知道那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再说,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简直就跟每天夜里分配食物和悄悄地到公路边上去走一趟一样,顺理成章,天经地义。id上的老妇人的去世也没有使任何人感到震惊。只是又得趁着夜里忙活一阵,并且还要陪伴和安慰那位不肯承认现实的丈夫。前面的两片打起架来,托努斯的主人不是不出面仲裁,勉强解决了纠纷。随时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没有办法预先做出安排。最重要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人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最微不足道的人竟会最先看到了光明。
站在西姆卡的顶上,性情活泼的了望哨仿佛觉得远处地平线发生了变化(当时正值黄昏,阳光平射过来,暗淡而微弱),五百公尺、三百公尺、二百五十公尺开外,正在出现不可思议的情况。小伙子冲着404喊了起来,工程师对王妃上的姑娘嘀咕了点什么,姑娘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这时候托努斯的主人、年轻军人和那位农民也都跑了过来,小伙子站在车顶上,用着指着前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就像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果真是事实一般。公路上开始骚动起来,那是一种仿佛刚刚从永难终结的昏睡中醒来开始试验自己的力量、虽然沉重但却不可遏止的迁徙运动。托努斯的主人大声吩咐人们立即回到自己的车上去。博琉、id、菲亚特600和德索托同时起动了。现在双马力、托努斯、西姆卡和阿里阿内也开始活动起来。西姆卡上的小伙子犹如自己取得了什么非凡的成就一般,得意扬扬地转身望了404一眼,并且对也已开始缓缓行进的404、王妃、两位尼姑的双马力和dkw挥了挥手臂。然而,问题在于需要知道这种情况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在404和王妃还保持并行状态的时候,工程师几乎像履行例行公事一样向姑娘讲出了自己的疑问,并且对她微微一笑,让她不要泄气。紧跟着,大众、卡拉维尔、203和弗洛里德也缓缓起动了。车子先以头挡的速度开了一段距离,随后挂上了二挡,虽然不像以往那样必须煞车,但似乎也不可能再快了。人们把脚牢牢地蹬在加速踏板上,期望着能够进入三挡。工程师伸出左臂想要抓住王妃上的姑娘的手,结果却只是碰到了她的指尖。工程师想到姑娘的脸上露出了怀着某种希望的微笑,于是心中想到:他们就要到巴黎了,他们将洗个澡,一起找个地方,到他家或者她家去洗澡、吃饭,没完没了地洗、吃饱喝足,然后是家具,一个布置有家具的卧室,一个卫生间,还有可以好好刮刮脸用的皂膏,外加厕所,吃饭、上厕所、睡大觉,巴黎意味着一个厕所、两条床单和顺着胸脯和大腿流下来的热水,也不能没有指甲剪、白葡萄酒,接吻之前先要喝点白葡萄酒,光天化日之下钻进干净的被窝相互之间真正了解一下之前先要让自己的身上带有薰衣草香精和花露水的气味,然后再去洗澡,不过这次只是为了好玩,相爱、洗澡、喝水、理发,上厕所,抚摩被单,躲在被单下面互相抚摩,浸在肥皂泡沫和洗澡水里相爱,还得刷牙,然后再去考虑有什么事情要干,再去考虑儿子和其他各种问题,再去考虑未来,这一切都将变为现实,只要别停下来,只要车队继续行进,哪怕还挂不上三挡,哪怕是还得这样以二挡的速度行进,但是要行进。404的前保险杠撞了西姆卡的车身,工程师坐在座位上向后仰了仰身子,但是,突然发觉车队的速度加快了,自己也可以加快速度而不必担心撞着西姆卡,西姆卡已经开始加速,但是并不有撞着博琉的危险,背后的卡拉维尔跟了上来,所有的车子都是越开越快,完全可以挂上第三挡而不使发动机受到损害,拉杆令人难以置信地挂到了三挡,车子在平稳的前进,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工程师感动而迷惑地望了望左侧,想要找到王妃上的姑娘的眼睛。由于车速不断加快,各排车子理所当然不可能齐头并进,王妃已经领先一公尺,工程师只能看到姑娘的后脑勺和侧影。
当姑娘转身来看工程师的时候,惊奇地发现404已经落后得更多了。工程师微微一笑,意思是让姑娘放心,与此同时猛地加快了车速,但是他不得不又立刻煞住,因为差一点就撞到了西姆卡。工程师使劲儿地按了按喇叭,西姆卡上的小伙子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作出了无可奈何的样子,并且用左手指了指和自己的车子紧紧贴在一起的博琉。王妃已经领先三公尺,和西姆卡并行,从后面赶上来的203上的小女孩冲着工程师挥动着手臂,并把自己的布娃娃举给她看。右边出现的红车使工程师一愣,尼姑的双马力和年轻军人的大众全都不见了踪影,代之而来的是一辆从未见过的雪弗莱,几乎是紧接着,雪弗莱就又赶到前面去了,随后是一辆兰西亚和一辆雷诺特8。左边跟404齐头并进的是一辆正在一点儿一点儿超过它的id,但是在正式被一辆403取代之前,404还能够看见在前面遮住了王妃的203。原来同在一片的车子已经国散,不再构成为一个集体。托努斯可能在前面二十公尺的地方,它的事面紧跟着王妃。与此同时,左面的第三排已经落后,因为工程师没有看到推销员的dkw,映入他的眼帘的却是一辆西特隆或珀泽奥的黑色的运货车。所有的汽车全都挂着三挡,赶前或者落后完全取决于每辆车所在的那一排的速度。公路两旁的树木和偶尔出现在夜雾包围之中的房屋迅速地向后移动着。很快每辆车都学着前一辆的样子亮起了尾部的红灯,夜幕骤然降临了。不时地可以听到喇叭声,计速器的指针越升越高,有的排以七十五公里的速度在前进,也有的是六十五或者六十。工程师本来还希望借助于各排行车速度的变换最后赶上王妃,但是他终于逐渐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原来在一起的那些车子已经不可挽回地四散,陌路之人的朝夕共处、司空见惯了的琐碎事务、在托努斯上面召开的紧急会议、幽静的黎明时分的王妃上的姑娘的爱抚、对玩具汽车着了迷的孩子们的笑声、尼姑捋着念珠的神态都已成为过去。当西姆卡亮起刹车灯的时候,工程师满怀着荒唐的希望之情减了车速,刚刚拉了闸,他就跳下车朝前面跑去。除了西姆卡的博琉之外(后面是卡拉维尔,不过与他无关),他连一辆认识的汽车也没有找到,一些从未见过的面孔以惊奇或者漠然的神情从各式各样的窗口里面望着他。又响起了喇叭声,工程师不得不赶回自己的汽车。西姆卡上的小伙子对他作了一个友好的表示,仿佛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并且指了指巴黎的方向,示意他不要泄气。车队重又起动了,在开始的几分钟里行进得很慢,然后整个高速公路就很彻底地畅通无阻了。404的左手边出现了一辆托努斯,刹那间,工程师觉得人们重又聚到了一起,秩序井然,可以齐头并进。然而,这一辆托努斯是绿色的,驾驶盘后面坐着一位带着茶镜、眼睛凝视前方的女人。只好跟着车队朝前驶去,机械也采取同周围的车辆同样的速度,别的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他的皮夹克可能留在了年轻军人的大众上了。他刚开始几天读过的那本小说还在托努斯的主人的手里。一个几乎空了的薰衣草香精的瓶子可能还在两个又尼姑的双马力上。而他自己却不时地要伸出右手去摸一摸放在身边的那只长长毛绒的小狗熊,这是王妃上的姑娘送给他的信物。最为荒唐的是,他念念不忘九点半钟要分配食物,念念不忘自己还得去看护那些生了病的人、同托努斯的主人和阿里阿内上的那个农民一起研究一下形势;然后是沉沉的黑夜,王妃上的姑娘会悄悄地钻进自己的车里,面对着天上的繁星或乌云,享受生活的乐趣,对,只能是这样,这一切不可能一去不再复返。说不定年轻军人弄到了一点眼下极短缺的饮水;不管怎么样,还有波斯切呢,只要照价付钱就行。红十字旗在收音机的天线杆上狂飘乱舞,汽车正以八十公里的时速朝着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