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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琰靠过去,心疼的将她的被子往下拉,“既然热还盖这么多?可别捂起了痱子。”
“不热……不热。山里夜里凉,是刚才做噩梦吓的。”谢琬紧紧拽着被角。
好丢人啊!她哪是做了什么噩梦,她是做了春梦,此刻正一片濡湿。
王琰体贴的抚慰着她的额头,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做什么噩梦了?说出来就不怕了。”
“忘记了。”谢琬瞋了他一眼,“你好讨厌啊!”
“我怎么讨厌了?”王琰莫名其妙的蹙紧了眉头,而此时门外响起了陈昭亲自来叫门的声音,他不安的问她,“我得走了。要不替你把灯点着?”
“不用了。”刚才就因为胡思乱想没睡好,再满屋子明晃晃的,她就更不用睡了。
“王琰,”想到他马上就要走,心里突然又空了一块,她伸出柔嫩的手臂,失落的看着他,“抱抱我。”
他走之前就被陈昭揶揄了一番,再在房里耽搁一番,回头又要被他揶揄了,可是他就是拒绝不了谢琬娇滴滴的请求,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触到她光滑滚烫的背,王琰不可思议的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向谢琬的脸,“你?”
“你非走不可吗?”谢琬伏在他身前低声的问,小手轻轻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若不是非走不可,明贤兄怎么会亲自来叫呢?这个时常惹火却不负责灭火的小妖精,怎么会这么乖巧温顺的做好了准备等着他?可惜他在床前干坐了大半天,这会儿再不走,明贤兄非进来将他从床上捞走不可!
“我一办完事,马上就回来。”王琰在她唇边重重的亲了一下,再不走自己就要爆炸了。
“一刻不见,恍若隔世。”陈昭站在楼下呵呵地笑看着王琰,“你速度怎么就这么慢呢?”
“咳、咳、咳……”王琰被一口冰水呛到了,憋红了脸,“啰嗦,快走吧。”
等王琰忙完了事,乐颠乐颠的赶回来时,奇…'书'…网原以为谢琬还懒洋洋的乖乖躺在床上等他,谁知她竟然迎到门口来了。
“回去吧,我已经让人备好了马车,就等你了。”谢琬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一角对他浅笑盈盈。
王琰叹了一口气。好吧,回去心无旁骛的收拾你。
“阿兄,阿嫂,你们可回来啦!”
回到惜香阁,王琰正准备将谢琬抱上楼去,王妩从屋内探出脑袋,挤到两人中间,“我可等你们一早上了。”
“你等我们做什么?”王琰垂头丧气的瞪了她一眼。
阿兄这什么话呢!你们俩昨日出去,夜不归府,别以为我没成亲就不知道你们干嘛去了,我跟阿父这可都是为你好。
王妩瞥了王琰一眼,又瞥了瞥谢琬领口的红印,再看向王琰。都得逞了还装蒜呢,给你好好补补身子,为王家添丁。
“阿父说一家人好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这都午膳时辰了,要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叫你们一道过松鹤阁用膳。老人家一个人吃饭寂寞得紧。”
“我午膳、晚膳、早膳都没吃成呢。”王琰小声无奈的嘀咕了一番。
谢琬知道他想吃的是什么,忍了忍笑,说道:“好了,饿了一整天,现在赶紧过去吧,免得饿坏了身子。”
“是啊,阿父都等我们好久了呢。我们快走吧。”王妩帮着搭腔。
来到松鹤阁,看着王琰面前五花八门的药膳食材,谢琬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来,王琰也不由扯了扯嘴角苦笑。
虽说她是个未出格的姑娘家,可这种事以前在东宾楼听的多了,王妩也没觉得有什么,面不红心不跳的挑着面前的青菜吃得津津有味。
见儿媳妇笑得那么开心,王父便知道他俩是和好了,心里也开心。他也年轻过,小儿女嘛,出去玩了一整天,哪能不劳神伤身的。为了他的儿子,为了他将来的孙子,他特意命人准备了这一桌子的饭菜。可一把年纪了,他得装出正正经经,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前的小葱拌豆腐。
“我饿过了,吃不下。”王琰逼自己吃了两口,一点食欲也没有,干脆搁了筷子。
他请辞走出了房门又倒回来,倚在门口愁眉苦脸的,问道,“阿琬,上次让你看的账本在哪?我急用。”
“在……”谢琬假意想了想,“忘了。我回去帮你找找吧。”
王父与王妩面面相觑。王妩不解的问:“阿父,这是什么状况?”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王父摇头间筷子上的嫩豆腐掉回了碗里,他瞪着眼睛看向王妩,“女儿家给我学矜持些!”
王妩扁了扁嘴,嘀咕道:“是谁让我出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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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小妖,看你这回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一回到屋里,王琰迫不及待的露出了他的狼性。
“别闹了。”谢琬被他揉得咯咯直笑,“这几天不行。”
“想骗我?没那么容易。让为夫饿坏了身子,吃亏的可是你哦。”王琰将她压倒在床上,慢条斯理的拉开她的丝带,要一点一点将她撩拨得欲罢不能才满意,“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个日期早过了。”
“真的。别自己惹火了。那几天心情不好,推迟了。”谢琬按住他的手,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
“真的?什么时候来的?”王琰自己确定了才不舍的离开她的身体。
“昨夜。”谢琬羞红了脸,还以为是自己情思潮涌呢,早上起来才发现竟是葵水来了。
“真会折磨人。”王琰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搂住她轻声问,“疼吗?”
“不疼。”谢琬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一晚上没睡,好好歇会儿吧。”
好不容易将他安抚睡着了,谢琬轻声的吩咐下人道:“去熬些清热败火的粥来,少搁点儿糖。”
爱过,还恨着
从眉目渐渐清晰的谢家事务中少许解放出来,谢琬捧了阿荷刚烹好的茶倚在窗口看荷景。
那样逼人眼的绿,那样撩人心的香,都在金色耀眼的阳光下流动,笔直的荷尖上粉荷或含苞或绽放,既夺人眼,又抓人心。
每一朵灼灼的荷花旁,都有一杆与她并肩而立的荷叶,为她遮风避雨,从含苞到绽放、到结果。若没有荷叶的庇护,荷花会过早的枯萎,会花而不果,果而不实。
风雨后,王琰对于她的意义,谢琬才真正明白。
恨过,还爱着。若在一起还能够让彼此温暖,还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希望,还能够憧憬未来会更美好,何苦要牢牢记着过去的恨和痛?他们是同根生的一对,谁也离不开谁。既然还是要在一起,何苦留着棱角相互伤害?
偶尔,看着他对自己幸福微笑时,谢琬心中还是会生出对谢家所有养育过她的人的愧疚。当着他时,微笑;背着他时,矛盾。
今日,她终于想清楚了,若她不放下一切好好的幸福,才是对所有人的辜负。
谢琬回头看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账本,想起刚才阿妩过来找她去下棋的事,决定暂时休息一下。王琰的忙碌有些身不由己,而她是可以选择的,对于她而言,现在的小家有着无可比拟的地位,总该要抽抽时间陪陪家人。
谢琬既微笑又摇头,没有阿莫在身边,阿妩那闲不住的姑娘竟然能定下心来陪父亲下棋了呢。
不过,阿莫回京都有大半年了,怎么也没个音信?前阵子她只顾着与王琰两人的小幸福,后来又遇到谢家的事,急得焦头烂额,这么些时间竟然都将小姑的事给忘了,真是不该,不该!
“去松鹤阁。”在屋内呆久了,她伸手遮了遮有些不适应的耀眼的阳光,阿荷等人连忙上前来撑伞。
“少夫人回来用膳吗?”留守的阿孜见她要出门,笑着追出来问道。
“不了。以后没什么事都在松鹤阁用膳了。”她微笑着轻轻推开了阿荷手中的伞,步态轻盈的走在密树成荫的石板路上。点点的阳光泄露投射在她身上,像跳跃的精灵,不惹她燥热,反而叫她的心情雀跃了起来。
谢琬走着走着,看见王舒带着几个小僮端着差点水果往外走,便叫住了她,“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少夫人好。小僮和姑娘打您那儿出来准备去松鹤阁时正巧遇见老爷,这会儿姑娘陪老爷在湖边上钓鱼呢。”
王舒永远都是那样,一脸的阳光,又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谢琬淡淡的点了点头,“走吧,我也去瞧瞧,看阿妩时在钓鱼呢?还是在等鱼吃呢?”
王舒轻轻的笑了笑,向远方的柳树丛下望了一眼,又回头深深的看了谢琬一眼,“少夫人您忙完了吗?”
“啊?”谢琬觉得她的眼神热切了些,觉得诧异了,微微摇了摇头,“哪忙得完?每天都有新的事发生。寻个机会偷会儿懒。”
“姑娘近来闲闷得慌,又不好意思去打搅少夫人,整日都闹着无聊,做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奴婢怕她这样下去不好……”
谢琬回头看了王舒一眼,很少见她愁闷的样子,看来她跟阿妩的主仆关系也像阿荷与她一样。
“你跟在阿妩身边多久了?”她问道。
王舒微笑着回忆了一下,“快五年了。那时姑娘还是个小女孩呢。”
谢琬轻轻笑了笑,调皮的想伸手去拉一拉她垂在耳侧的发辫,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自己该做的事了,遂只是轻声的问道:“你多大了?”
“奴婢……奴婢二十了。”王舒脸上微微透红。
谢琬惊讶的看向她,没觉得这丫头竟比她还大了三岁呢,难怪比别的小僮都懂事些。
“那……你还没许人吗?”谢琬想着阿妩还小,自己的婚事还没定呢。王琰又不可能有精力来关注这些事,即便想到了也不方便开口,她这个女主人可就要费些心思了,总不能让府里的丫头都误了终身大事。
“少夫人……奴婢不想嫁人,只要能陪在姑娘身边就好了。”不是她不想嫁,是她想嫁的人永远不会娶自己,她早死了心。王舒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不能一直陪在王妩身边。
谢琬看着她有些失落的眼神,心里知道她该是有自己的心上人的,又见她眼神闪烁,似不想自己多问,便也就暂且作罢了。
“阿嫂。”谢琬还没走近,王妩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奔过来。
“钓了多少鱼了啊?”谢琬笑着问。看见她头顶上沾了一片柳叶,便轻轻的替她摘去了。那一瞬时间,她突然就想起在王琰去提亲那天他们在院中相遇的事,想起他抱住她为她摘去头上不小心沾的树叶的那时刻。
好快啊,不知不觉两年已经过去了。
“哪有钓鱼啊,在下棋呢,都输得要睡着了。”王妩抱怨着,指了指闲置在岸边的渔具。
谢琬轻轻摇了摇头,她像阿妩这般年纪的时候常被阿母阿兄指责不守规矩,可是于她而言,偶尔可以厮混出府,在外面游荡是对宁静生活的调剂;而阿妩,偶尔的宁静是对活泼生活的调剂。这些日子她与王琰都太忙,阿妩也懂事多了,若不是怕父亲闲闷,她只怕宁愿睡懒觉也不愿坐在树底来下棋呢。
“阿公。”谢琬福身向王父行了礼,在王妩刚坐的地方蹲坐下,“好久没陪您下棋了,不知棋艺生疏了没。”
王父和蔼的笑了笑,“你们可都瘦了呢,以后多多注意休息。阿琰昨日跟我说过了,你以后专心料理好府里的事和管好谢府的织室就好了,其余店铺啊,园子啊什么的,我先暂时先替你打理着。”
“这怎么好再劳烦您?我多学学就好了,也就前面这些日子辛苦些,以后顺手了也就好了。”
谢琬心里虽感动王琰这样的安排,可阿公毕竟也辛苦这么多年了,她的阿父阿母也早就将家里的事务交给伯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