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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我了。”午时刚躺下还没眯眼就被靖王妃的人打扰,又演了半天的戏,精疲力竭,谢琬进屋便倒在床上。
“怎么了?可别是真病了。”王琰见她这疲累倒也不全是装出来的,心疼地试了试她的额温,见无异常才放心了些。
谢琬微微一笑,翻身仰面盯着他俊美的面庞出了会儿神,“王琰……”她又偏头用自己白皙柔嫩的小手覆盖住他搁在枕边的大手,嘴角的梨涡溢满了甜甜的蜜,纤长的睫毛跳跃,晶亮的眸子忽闪忽闪,流溢着幸福安详的光。
“阿琬……”王琰眉眼弯弯,不由侧身陪她躺了一会儿。直到她含笑香甜入睡了,他思及今日宴席上的要事,才微微抬起她的头,不舍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临走前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王琰!”谢琬从惊醒来时床前已凉,王琰早已离开许久了。屋内昏昏暗暗,她抬头向窗口望去才知这一觉竟已睡到了天黑。
“阿荷——”刚才的梦境在睁眼醒来的瞬间已然忘记,再也想不起来,只是莫名的心慌意乱,她突然害怕起黑暗,卷紧被子向着门外叫了一声。
阿荷马上点了灯进屋来,“少夫人醒了?”
“少夫人怎么了?”她摆放好灯烛,回头来见到谢琬满头大汗,不由紧张了起来。
谢琬摇了摇头,喉咙干涩,她稍稍擦了一把汗,“我渴了。”她喝完了一杯水喉问道:“什么时辰了?”
阿荷支吾了一下,低声答道:“此时已到人定。”
“哦……”谢琬伸手揉了揉后颈窝,没想到这一觉睡的还真够久的。“公子回来了没?”她将茶杯递给阿荷,其实心中已有答案,他此刻哪可能回来?不待她回答,又吩咐:“把晚膳端上楼来,我饿了。”
“诺。”阿荷踟蹰了片刻,跑出去在门口吩咐了一声,又飞快跑回来。
谢琬吃晚饭沐过浴后,毫无睡意,从抽屉里将王琰送与她的那柄书刀拿出来。她曾想将它丢进楼后荷花池子去的,幸好没丢,搁在抽屉里大半年了,今日方才想起。
“琰”,她的手指在这个金灿灿的字面上来回抚摸;翻过一面来,入眼的是那双灵巧逼人的燕子。
“琰”、“燕”;阿琰、阿燕。
谢琬将书刀紧紧抱在身前,嘴角露出甜蜜的笑意。
“阿荷,”她将书刀仔细用锦布包好,放回抽屉,探头叫了一声,“给我拿针线来。”
阿荷端了针线篓子进来,不解问道:“少夫人这时辰还要绣什么?”
“没什么。”谢琬想了会儿,说:“你去给我煮壶茶来。”
待阿荷走后,谢琬从衣柜里拿出那方锦帕,仔细打量思索了一番后,分针走线,在一角上绣了个娟秀的“琬”字。
“少夫人。”阿荷煮好茶,在门外轻轻敲了敲。谢琬慌忙将锦帕了拢入袖中,端坐正色道:“进来吧。”
“少夫人不是要绣东西吗?”阿荷见着她面前空空如也,犹疑问道。
“我……累了。明日再绣。”她将茶杯捧在手里,低头作势轻吹杯面的热气。
“那少夫人可是要歇息了?”阿荷俯身将席上的东西收拾妥当。
“我等……”谢琬轻咳了一声,“等会儿再睡。”她轻轻抿了一口茶,随意问道:“公子还没回来?”
“……公子……公子……公子……”阿荷膝下打颤,额头冒汗。
“他怎么了?”谢琬惊慌了起来,心里扑通扑通,刚才梦醒时的憋闷慌乱又突然冒了出来,“他回来了?”
“公子在揽月阁。”阿荷脱口而出,随即惊讶地闭了口,忙道:“公子没……公子没回……”
谢琬只听她说王琰已回了揽月阁,已经跑了出去,阿荷懊恼地叹了一口气,赶紧追上去,“少夫人……”
“少夫人,您不能进去。”揽月阁门前的护卫拦住了谢琬。
“为何?”谢琬瞪了他一眼,手肘一拐,护卫不敢冒犯,她顺势钻了进去。
“这?”两名护卫面面相觑,正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前,听到屋内传来谢琬一声尖叫,脚下软了一下。
“王琰……你!”谢琬前脚踏进屋内,待看清面前的景象,愣了片刻,随即尖叫一声,拔腿慌乱地往回跑。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阿琬的肉没那么容易吃,真的。
罂粟花在我国古代多称米囊花。
她心痛的他的过去
“她怎么来了?”王琰与墨林同时紧张相望。
王琰紧按着胸口,吸了一口气,推开墨林的手,忍痛站起来走了两步,发现院内刚被吓坏的人向外跑了几步又折过头来。
“王琰……”谢琬合手遮在面前,战战兢兢地张开个小缝,窥见王琰胸前的淋淋鲜血又害怕地合上,过了一会儿才壮着胆子松开手,眼衔泪珠,“你怎么受伤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不是说会没事的吗?你不是……”
“我没事。阿琬,我没事……”王琰的头有些昏呼呼的,话音虚弱。墨林蹙眉上前扶了他一把,让他靠在软垫上,狠狠刮了他一眼,对谢琬道:“嫂夫人不要为他担心,他还死不了。”
谢琬睁大眼睛在他俩身上迷茫转了转,他们关系不是挺好的么?阿莫为何这样说?
“我真的没事……”王琰瞪了墨林一眼,对谢琬笑了笑,拉扯着他的伤口一阵剧疼,他紧咬牙关,唇角咬出丝丝血迹来。
“是不是好疼?”谢琬抽出丝绢轻轻在他唇角沾了沾,自己没受伤,光想想都疼得喘不过气来了,“张神医呢?”
“我也是神医。”墨林此刻还有心情笑,是因为他完全认为王琰这是自找的。见到谢琬担忧的表情,他又于心不忍,一面继续为王琰处理伤口,一面道:“嫂夫人真不用担心。”
谢琬瞟了一眼王琰胸前的伤口,周围的血迹已陆续被墨林清理干净,可那伤口似还在往外涌血,刚沾上药,换了雪白的棉布,不多时便被鲜血染红,水盆里一片殷红,散着令人作呕的腥气,顺着王琰的脚下,淋漓的血迹一直蔓延到院子,门槛上浸湿了一块斑驳的血迹。
“好了,自己好好修养吧。”墨林怨怒不悦地瞅了王琰一眼,命人将血水泼了,摆了摆手就要往外走。谢琬一脸惊忧,伸手抓住他的袖角,“就这样?还在流血呢。”
“没事的。”王琰知道墨林还在责怪自己,也不恼怒,伸出右手轻轻拉了拉谢琬,又对墨林说:“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墨林无奈地叹了口气,见他那样微微有些动容,目光带着些许的疼惜,只对谢琬淡淡说:“嫂夫人放心吧,过一会儿就止血了。”那可是白家的独门秘方,专治创伤,世间难求。
他踏出房门,抬头望了一眼清凉如冰的朗月,浑身打了个寒战,想起刚才王琰受伤的那一幕,又心有余悸地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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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困吗?快进来睡了。”王琰见谢琬一直趴在床前担忧地望着他,向她伸了伸手。
谢琬摇摇头,“我不困。”
“进来,夜里凉。”王琰掀开了被角,心疼地望着她。
“我……我怕碰到会弄疼你。”谢琬咬唇向他的胸口看了看,仿佛那伤口在她身上般。
王琰心里一暖,微微笑了笑,“不会疼的,好多了。我想抱着你。”
谢琬小心翼翼地钻入被子,枕在他右手手臂上,双手抱在自己身前,低声问道:“疼吗?”
王琰微微偏头在她淡香的发上亲了亲,“不疼,有你在一点都不疼。”
谢琬在身侧微微地挪了挪,片刻之后,王琰听到一阵窸窣的抽泣声,紧张地拢了拢手,“阿琬,怎么了?”
“王琰,我好怕……好怕你会出事。”谢琬呜咽着。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出事让你担心了,好不好?”身前的肌肉微微拉扯着,可王琰已忘了疼。他刚回府时特意叮嘱了下人不要让她知道自己受伤的事,可现在,他发现有她在身边是这样幸福!那一刀换来了她的心疼,是值得的。
“嗯。”谢琬微微点了点头,“可是,你今日怎会受伤呢?王妃的寿宴上出事了么?”
王琰的手僵了一下,侧头在她发上蹭了蹭,“我以后再告诉你,好吗?”
谢琬想了想,点头道:“好。你是不是很累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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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墨林来为王琰换药。
“咝——”王琰咬牙吸了一口气,眉头紧蹙,“你还没解气么?”
“我是那样的人么?”墨林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额头冒汗,手里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真很疼?”昨日见他在嫂夫人面前不吭都不吭一声的么?
王琰只是闭了眼,昨日白蓉那一匕首再偏一点就刺到他心脏了,此时棉布和着血迹黏在伤口上,能不疼么?
“你活该!”墨林本是心疼他的,想起昨日的事,又不由生了一肚子火。
以王琰的武艺,白蓉本是伤不了他的,可他竟然不顾危险甘愿受她一刀。白蓉任性横蛮惯了,知道他已成亲本就窝了一肚子怨气,再听他宁愿一死也要维护妻子,冲动之下竟真下了狠手,墨林警觉过来时已经晚了。幸而那姑娘良心还未泯灭,最后愿将家传秘药与他疗伤,否则王琰必得在床上安心躺上大半月。
王琰只是摇了摇头。他向来就只是把白蓉当做阿妹看待,对于她的情,他无以为报。白家巫蛊之术令人防不胜防,阿琬不会武艺,他最担心白蓉寻机向她下蛊,因此才甘愿受她一刀。
“你不知道,昨日见到阿琬为我担心时,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他淡淡笑了笑。
墨林摇了摇头,将白药洒在他伤口上,又缠上棉布仔细包好,叹道:“你疯了。”
“你也该疯一回。”王琰坚定地望着他。
“王琰……王琰!”谢琬一觉醒来不见他的人影,担心他又出什么事,一路寻来,站在门口见他平安无事的微笑着,眼泪激动得垂了下来。
“我只是换药,好多了。”王琰伸手将她搂了搂,既幸福又疼惜。谢琬含泪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头。
墨林似乎大致懂得了些王琰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涵义,他悄悄地退了出去,出了院子,正好看见王妩在前面,喜不自禁追了上去。
五日之后,墨林来为王琰最后一次换药,谢琬在一旁紧张地盯着。王琰见墨林欲言又止,心里担心又出什么事故,将谢琬的手握在手心,暖暖的温度、淡淡的清香,钻入心底,与内心的惶恐不安纠缠,他轻轻地闭上了眼。
“怎么了?还很疼么?”谢琬的手指弯曲,指缝扎在王琰手心,他淡淡勾唇,“不是……我有些饿了。”
谢琬松了一口气,“我去帮你做桂花酥。”府里的人金秋时已采了最芬芳的桂花曝干备用。他并不爱吃甜食,谢琬每次都特意少搁了些蜜。府里真正喜欢食桂花酥的是王父,王母曾常为他做桂花酥。谢琬知道王琰怀念的只是儿时母亲身上长存的淡香,还有记忆深刻的一家和美幸福。
望着谢琬娉婷离去的背影,王琰眼眶湿热,喉咙哽了好一会儿才舒缓过来。他低头紧盯着胸前的已经结疤的深褐色伤口,眼见墨林撒上白色的粉末将其掩盖,幽幽道:“说吧。”
墨林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努了努,将他滑在手肘间的衣裳轻轻往上拉,又不紧不慢将药瓶子收好,坐在王琰面前,徐徐道:“南越国二殿下派人来将白姑娘接回去了……”
他端起谢琬走前添好的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茶已微凉了,他试着用体温将即要出口的话捂热,“……南越国王为她寻的夫婿是楚幽王幼子刘穆。”
墨林低头抿茶,眼角扫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