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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他手掐在眉心压了压,“本王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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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神医,究竟怎么样了?”明明阿妩自小随他习了些武艺,身子底比阿琬要好,张神医却执意要先去为她诊病,王琰此时守在谢琬床前,看着中途昏迷至今未醒的她,内心焦躁不安。
张神医不解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不才刚来吗?他倒奇怪王琰不先关心骨肉至亲的阿妹,为何却对这个并无夫妻之实的妻子如此上心?
“王少夫人不碍。”他收回了诊脉的手,不急不缓地踱到案前准备开几味温补中药,“她只是疲累过度,昏睡过去了。”
“什么?”王琰不置信地抓着张神医的手臂,“你可瞧仔细了?”
张神医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王琰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指着谢琬的手腕,道:“王公子不信可以自己去试试。”
“我?我又不懂医术。”王琰话虽如此说,可见张神医那笃定的眼神,也因向来敬佩他的医术,还是半信半疑地抬起谢琬的手腕,又惊又喜。他不懂医术,却懂得武术,谢琬身上有一股真气护体,并没受寒气入侵。
“多谢张神医!”原以为谢琬上次受了寒,今次会愈加严重,此时知道她无碍,他喜不自禁地跑过来紧紧抓着张神医的手。忽又觉不对,疑惑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神医扁了扁嘴,将手抽出来,埋首开药方,“你该谢的是靖王。” 那次谢琬寒气入骨,本是要修养好一段时间的,可他次日清晨去看时她已安然无恙,掐脉一诊,发现她体内一股真气流动,看来是有人不想她受苦,可是当时王琰不在蜀都……
这话一出口,张神医马上后悔,若那人真是靖王,那他们三人间……情况有些复杂。若不是,那,不就更复杂了?
张神医瞥了王琰一眼,只见他颤巍巍的肩头,他马上低下头,三笔两划将药方写完,然后溜之大吉。
王琰的手指轻轻地沿着谢琬脸颊的轮廓画了一圈,沉沉地垂在枕边。靖王将全身的真气度给她,自己须得数日才能恢复,若是被潜伏王府尚未查出的刺客得知趁虚而入,那他可是有生命危险。
那本不是他会做的事,可是,除了他不会再有旁人。陈兄不会,若是阿莫的话,他一定会跟自己邀功,除此,再没有人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王琰……”
“阿琬。”王琰听到谢琬虚弱的声音,僵硬的面孔不由地柔软了起来,“阿琬,你醒了?”
“王琰……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在说梦话?
她在梦里叫我?
王琰心里甜甜的,轻轻地暖着她的手,柔声说:“阿琬,我回来了……”
“阿琬,你叫我如何放手?我舍不得放手,哪怕等一辈子我也不想放手。其实你的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他又自言自语地在她床前守了一阵,心里放心不下阿妩,本想去一趟溪风阁,刚松开谢琬的手,却被她反手紧紧抓住,“王琰……”
王琰心里一悸,想来溪风阁此刻应该也灭灯了,便留了下来,“阿琬,我不走,我永远都陪着你。”
次日清早他还是匆匆地跑到溪风阁,见到王妩较昨夜好转,他才放心了些。回到惜香阁,却被院中那株魏紫刺伤了眼,“哪儿来的?”他头疼地蹙紧了眉头。
“回公子,是靖王府送来的。”下人惊心答道。
“送回去。”他不耐地甩了甩手。
下人蹲跪的膝盖颤了颤,“公子……这……”
好吧,靖王虽是蜀郡国之王,可在这府里,还是公子和少夫人的主人,“是。”她战战兢兢地磕了个响头。
“少夫人醒了,快去把早膳布好。”楼上传来阿荷的声音,王琰惊喜地跑上楼去。临进房前,他向楼下望了一眼,沉思了片刻,对正准备拔那株魏紫的下人摆了摆手,“慢着。”
他揉了揉脸,走进屋内,“你醒了?”走过去将阿荷手里的梳子接过来,嘴角扬着温暖的笑意。
谢琬眼角微微上扬,在镜内觑见他专注温柔的眼,脸颊一热,肩头不自然的僵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我自己来吧。”她眼角发现阿荷已经抿着笑偷偷退出去了,心里更是不自在,低着头将手伸至头顶。
感觉到王琰的动作停了,却半天接不到梳子,只觉得耳后一片柔和的热气越来越近,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肩膀缩了缩,王琰紧追着在她耳后轻轻一咬,“阿琬。”
“别这样。”谢琬头一扭,避开了他接下来的亲吻,却也躲不开他的怀抱。被他阳刚的气息包围,她心里小鹿乱撞,眼神四处躲闪。
王琰勾唇一笑,“别怎样?”他将手紧了紧,俯在她耳边柔声说:“你昨夜在梦里叫我。”
“我……我叫你……做什么……”谢琬羞燥地低下头,实在想不起昨夜的事了,“我没有……”她欲言又止,好像梦见自己紧紧地抱着他,那不是梦吗?
“我们去看小姑吧。”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又越来越发现这真是个好理由,他们不是昨夜被困在山野了吗?理应去好好安慰安慰小姑的。她热切地望向王琰,却被他眼中另一种热切灼得心慌意乱,马上转移视线,可是,他……
“王琰……”她脸颊透红,眼神逃避间又扫过他微微涨红的脸,急得眼里快溢出了泪水,慌忙说道:“王琰,我饿了。”
“我也饿了。”王琰本只是想亲她一下,忆起陈昭跟他说的那句话,被她最后一句惊慌慌的话挠得心痒难耐,手拉着她丝滑的腰带,却被她眼内晶莹的泪水怔住了,“阿琬,对不起,别怕。”
“王琰。”谢琬却激动得扑入他怀里,两手紧紧地搂着他。王琰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抚着她的顺发,“我不会逼你的。”
“嗯。”谢琬在他身前点了点头,蹭得王琰神魂颠倒。
不能逼你,只能逼自己了。王琰松开手,“我们快点去用早膳吧,快饿昏了。”他两手紧紧地按在太阳穴前,跑到门口去吹凉风。
至于吗?谢琬眉头紧蹙,怕他等急了,自己用发簪胡乱地盘了个简约的发髻,出门轻轻抱着他的手臂,笑道:“走吧。”
王琰全身心颤了一下,眼睛定在她主动抱过来的手臂上,一股暖流在体内涌动,顿时觉得忍一辈子也值得的。
不行。他随即摇了摇头,他们是夫妻,这事如何能忍一辈子!
“怎么了?”谢琬迷茫地偏头看着他。
“你好美。”王琰用手指勾起一缕她散在耳侧的头发,强自镇定,柔情如水。
谢琬秋水般的眸子在他脸上扫了一阵,“那你摇头做什么?”她晶亮的眼睛忽闪忽闪了两下。
王琰懵住了,盯着她的眼眸想将自己的万分诚意映入其中,她却垂了睫,半眯着眼犹疑地打量他。
“饿昏了!”王琰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紧紧地夹着她的手臂,“再不吃东西就要饿倒了。”
“王琰……你很喜欢撒谎吗?”他的眼神不诚恳。谢琬很受伤地又望了他一眼,低头专心地看着脚下的楼梯。
“阿琬!”王琰突然侧身将她搂至身前,谢琬脚下一空,惊叫道:“你干嘛?”
“饿死事小,你不信我事大。”王琰很认真地说,“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谢琬扫见院子里的仆侍都背过身去偷偷地抿笑,尴尬地挣了挣,无果。“在不在你心中,我都是最美的。”她咬着唇瞪了他一眼,用力扳开他的手。
王琰没料到自己的娇妻这么不谦虚,咧嘴一笑,手劲也松开了,“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只在我眼里才是最美的,别人眼里有自己的西施。”
谢琬斜眯着眼睛瞪了他一会儿,忽而微微一笑,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出神。王琰将眼梢轻轻一挑,真诚带笑。
“你眼里的是谢琬。”谢琬瞋了他一眼,甩袖下楼去。
“所以……”王琰追上去刚开口,谢琬傲慢地仰头瞟了他一眼,“你可不可信事小,我饿死事大。”
王琰愣在原地,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他不值得她信任么?
突然想起谢敏的话:“她跟你生气是亲近的第一步;她若讨厌你,走路都会避着你。我和兄长就是最好的例子。”阿琬跟他生气是因为亲近?
如此一想,王琰又乐淘淘地追上去,吃饭时试探地低声问道:“阿琬,你喜欢牡丹?”
谢琬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饭。
“阿琬……”王琰以为声音太小,她没听见,过了一会儿又接着问,“你喜欢牡丹么?”
“你是在向我证明你不饿么?”谢琬佯瞋了他一眼,低头忍笑,眼角扫到王琰憋屈的模样,不由扑哧笑了出来,马上轻咳一声,正色道:“不喜欢。院子那株魏紫是靖王府送来的。”
“那你为何留着?”王琰不由激动了起来,谢琬诧异地望着他,“怎么了?我仲兄喜欢,本想等他回来送给他的。”
“哦。”王琰嘴角露出浅浅得意的笑,“早晚都是送,不如今日就送了。”他放下筷子,跑到门口,招了招手,“把那株魏紫送到谢府去。”
“公子,那……靖王府送来的花僮怎么办?”下人问道。
“一并送去。”他回头对谢琬笑了笑,“谢府又不是多养不起一个小僮。”
谢琬先是被他的迫不及待愣住了,随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回神时他已在对面眉飞眼笑。
谢琬嘴角斜斜的扬了扬,道:“你真不饿。”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一直都忘了提醒大家随身携带避雷针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昏倒过?
小意今天RP爆发,特意提醒大家:请随身带好避雷针。
今天布了个小雷阵,大家要掂量着慢行。
你是凡人,她是天仙
靖王独自坐在水榭里,偏头望着廊门外院子里孤单傲立的那株魏紫,至今也不解自己为何会一时冲动命人将另一株送给谢琬,虽知道是错,却舍不得悔。
他伸手抚摸了席角的虎形玉镇,眼前浮现出谢琬那日紧张失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其实,他那日又何尝不是强自镇定?眼见她的裙角被虎镇的尖牙勾住,他本想帮她,不料心急之下却不知自己的脚反而踩住了她的裙角。直到她尖叫一声,他才情急之下伸手抱住她。那一刻,贴着她的温暖,他真想一辈子也不放手。
当她提及放心不下的阿公时,他才如梦初醒,她已是王琰的妻。
松开手,灵魂也一块儿丢失。想起张神医的话,他既犹豫又欣喜,想起她途径园子时对魏紫情有独钟,一时忘了一切后果,便命人送去了,事后察觉不妥时,已不可追回。
“王爷又是为何事烦心呢?”靖王妃一身艳丽红裳,外罩金丝薄纱,在秋日下耀耀生辉。她丹唇一勾,袅袅娜娜地走进水榭来,挽袖露出一小截藕白的手腕,轻轻拈起茶盏,为靖王添了杯热茶。
靖王扫了她一眼,又望着面前的茶盏。杯面热腾腾的白烟袅娜,直直地向着王妃的方向升去,片刻间却消散全无。王妃冷得手心冒冷汗,鼓着勇气觑了他一眼,低语道:“王爷,阿茵被关在院里大半年,都快闷坏了。不过十日就是我生辰,不若将她放出来如何?”
靖王眼神凛了凛,“莫大的靖王府还不够她活动的?”
他起手将王妃刚添的茶连茶带杯一并丢出了水榭,一阵晶莹透亮的水花激溅而起,一颗水珠飞入靖王妃脖颈,她凉得打了个哆嗦。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可是,刘茵是她与他唯一的女儿,他明知女儿心里喜欢王琰,不帮她也就算了,自王琰成亲之前,更是将女儿禁足在院内。看着女儿伤心流泪,她不忍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