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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丹纳装作不明自他的意思,“这里是适用征地权的,以我的理解,它适用于各种建筑和道路——“
“这就是一条道路,”上校平静地说,“一条恰好穿过您的房子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
“首先,”丹纳郑重地说,“政府必须表明这是为公众谋利益,而且若物权所有者的拒绝和政府的程序有冲突的话——”
“我觉得,”上校说,“政府会证明这是为了公众利益的。”
“我想,”丹纳额生气。“我得请一个律师。”
“真的吗?”亨利热心地提议,“想找个好律师的话,我乐意给你推荐一个事务所,我保证它会最大限度上代表你的利益,而且费用相当公道。”
上校站起来:“那样你将会面临大堆的问题,丹纳,很多问题是政府想知道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定想知道你是怎么来实施这一切的。你准备好全盘托出了吗?”
“不,我想没有。”丹纳说。
接着他开始思索起来:他们认为我做了这一切,会像一群饿狼一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过程。一想起联邦调查局、国家安全中心和五角大楼,他也感到双腿战战兢兢。
上校转过身,径直走出厨房,出了后门就“哐当”一声把门带上。
亨利看着丹纳,眼睛不眨一下。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他说,“你真的打算和他们对抗下去吗?”
“我很痛心,”丹纳说,“他们不能就这样进来,占了房子,甚至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这是我的房子,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度过了所有的时光,我热爱这里.而且——”
“当然,我理解你的感情。”亨利说。
“我也觉得有点幼稚,可是如果他们在接管时就愿意坐下来,以诚相待的话,我也不会计较这么多。但是他们似乎根本没打算征求我的意见。亨利,事实和表面看起来迥然不同,远非我们所能控制。无论政府怎么想,一定有内情,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刚才,”亨利打断他,“你的态度令我钦佩,我们支持你。如果你孤立无援,而我袖手旁观,那也太不够朋友了。我们可以雇佣一些有经验的律师,同时,成立一个地产开发公司,这样就可以确保你发现的新世界能按你的设想发展。希兰,从电视机那件事开始我们就是搭档了,我和你始终同一战线。”
“什么电视机?”艾比尖叫道,捧在手上的一盘蛋糕失手滑落。
“艾比,”亨利冷静地说,“我已经向你解释过了,你的电视机在地下室里。上头没有指令说何时我们可以把它取出来。”
“我知道。”艾比说着端上一盘香肠,又倒了一杯咖啡。
比斯利也从客厅走进来,扭扭捏捏地从她背后过去。
“毕竟,”亨利说,“我想我也帮了一些忙。我怀疑,如果没有我送来电脑,你能不能做到这些。”
又来了。丹纳想,尽管亨利承认他才是促成整件事情韵人。
“难道比斯利没告诉你吗?”
“他说了一大堆,不过你也知道他的。”
这也情有可原。对于那些村民来说,这是比斯利编造的又一个故事,一个只有他才能想出来的弥天大谎。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比斯利说的任何一句话。
丹纳端起杯子喝珈啡,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应答。如果说出事实,那将会比所有谎言都难以令人信服。
“你要相信我,希兰。我们毕竟是合伙人。”
他当我是傻瓜。拇纳心墨想。认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地愚弄任何人。
“亨利,即使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好吧,”亨利放弃了,站起身,“我想。我的好奇心是可以等待的。”
比斯利费力地拖着一大堆罐子,一路砰砰响地穿过厨房走过来。
“我得去弄点汽油,”丹纳说。“我要去找道泽。”
“这件事就变绐我。”亨利轻轻松松地做出保证,“我让厄尼把他的罐车开过来。我们可以骑马,把这些罐子装满。到时我看看能否找个人陪你一块去。”
“不,我一个人就行了。”
“如果有无线电装置就好了,这样就能联系你了。”
“但我们没有。而且,亨利。我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道泽现在下落不明——”
“当然,我知道你很想它。你可以出去找它,如果你认为这是义务。我会着手处理其他事情。我去找律师、起草这块土地开发的合作方案——”
“嗯,希兰,”艾比打断了他们,“你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可以,什么事?”丹纳问道。
”你能否告诉比斯利,没人要他离开。我对他可能是有点苛刻。但是他那一根筋的脾气实在令人生气。他跑得不见踪影,花了大半天时间就为了帮道泽那只狗挖土拨鼠。还有——”
“我会转告他的。”丹纳不想再听下去。
“谢谢你,希兰。他会听你的。他只听你的话。还有,我希望你能先修好我的电视机。没了它我就像丢了魂。缺了它,我们起居室就不完整了。你知道,这电视机和我家的家具非常匹配。”
“是的,我知道。”丹纳说。
“艾比,上来了吗?”亨利站在门边边朝艾比喊道。
他满怀自倍地朝丹纳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回头见,希兰。我会处理好一切事情的。”
我敢打赌你一定做得到,丹纳想。
他们走后,丹纳走到桌子旁,一屁股陷进椅子里。
前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比斯利气喘吁吁地走进来,激动不已。
“道泽回来了!”他欢呼着,“它回来了,骑在一只大得你无法想象的土拨鼠背上。”
丹纳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土拨鼠!那是一个外星球。那里根本没有土拨鼠。”
“像自己过来瞧瞧。‘比斯利喊道。他转身又蹿了出去,丹纳紧跟着跑了出去。
它看起来像极了土拨鼠——有人那么大,但更像是一只从儿童书本里跑出来的土拨鼠,因为它用后腿走路,一边瞄着道泽,一边又极力维护自已的威严。
道泽后退了一百英尺左右,与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保持一定的警戒距离。它像优秀的牧羊犬那样蹲伏着注视着对手,随时准备阻止这只土拨鼠开溜。
士攫鼠慢慢朝房子靠近,停了下来。接着它转过头,望着远处的沙漠。蹲下了。
它转过巨大的头,盯着比斯利和丹纳,透过它清澈的棕色眼晴,丹纳看到的不仅很只是动物的眼神。
丹纳快速走过去抱起道泽,紧紧地搂在怀里。
道泽挣扎着露出了头,用舌头舔了舔主人的脸。
丹纳抱着狗,感到无比欣慰。
现在一切都好了,道泽回来了。
他朝屋子走去,进了厨房。
他放下道泽,拿出一个盘子装满水放在地板上。道泽似乎渴得厉害。迫不及待地舔食,水洒得油毡上到处都是。
“慢点,”丹纳提醒它,“不要弄脏地板。”
他打开冰箱里,找到些剩饭,放进道泽的碗里。
道泽开心地摇着尾巴。
“照理说,”丹纳说,“我应该拿条绳子绑住你,以免你再这样乱跑。”
比斯利溜达了进来。
“那只土拨鼠倒是个友好的家伙,”他说,“它在等待某人。”
“不错。”丹纳没有在意。
他瞥了眼挂钟。
“7点半了,”他说,“我们可以看看新闻。你知道是哪一台吧,比斯利?”
“当然了,我知道,就是纽约人那一台。”
“答对了。’丹纳给予肯定。
他走进起居室,望着窗外。人形大小的土拨鼠一动不动。它背对着房子坐着。望着来时的路。
等待某人,比利斯是这么说的,看起来似乎是这样,但也可能只是比斯利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可如果他真在等待某人,他等的又是谁呢?丹纳很好奇。那个人能是谁呢?到目前为止,某人这个词不禁让人联想到另一扇门与另一个世界。他很困惑,历史上究竟开启过多少扇这样的门?
亨利说,有一个全新的世界正等待地球人去开发。但是他口中的此世界非彼世界。
收音机里,新闻评论员的半截话传入耳朵:
“……最后终于行动了。莫斯科广播电台晚七时播报说,苏联的代表将出席明天的联合国大会。为让另一个世界融入国际社会进行磋商并制定方案,寻找突破口。
“说到突破口。得提到一个叫希兰·丹纳的人的家,即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保卫工作已经全面展开,军队部署的警戒线把他的家围得如同铜墙铁壁,不准任何人靠近。电话都被截下,只有机器应答告知拨打的是空号。丹纳本人也未走出房子一步。”
丹纳回到厨房。坐下。
“他正在说你呢。”比斯利煞有介事地说道。
“今天早晨到处都在流传着这么一个谣言:丹纳,一个到昨天为止还不为人知的、默默无闻的乡村修理工和古董商,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回来。关于他的新大陆,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除了那个地方是片沙漠,无生命迹象之外,没有其他消息透露。
“昨天晚些时候,其住所附近的树林里发现的某种奇怪物体引起了一阵恐慌和骚动。但很快这个区域就被军队所包围。现场指挥官瑞恩上校没有发表任何声明。
“整个事件的神秘人物是一个叫亨利·霍顿的人,他是唯一一位可以进入丹纳家的非官方人员。他今天早些时候接受采访时,他没有透露任何情况,却制造了一种隐秘的气氛。他暗示,在这个神秘事件中,他和丹纳是合伙人。这模棱两可的话令人不禁联想到他和丹纳正在合作开拓这个新世界。
“有趣的是,霍顿经营着一家小规模的电脑工厂。有可靠消息指出,亨利最近送了一台电脑或者某种神秘机器到丹纳家。一种说法是这种机器已经研发六七年了。
“究竟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待科学家前去调查。这组科学家今天在白宫与军队、安全部门以及特种武器部门的人进行了一整天的会议,将于今晚从华盛顿启程。
“昨天发生在曲柳镇的事件对全世界造成的轰动,只有二十年前扔下的第一颗原子弹可与之相提并论。有些观察家甚至认为曲柳镇事件比撼动地球的广岛原子弹爆炸威力更大。
“华盛顿坚称,这件事只是国家事务,它将以国家利益为最高宗旨来处理本次事件。
“但是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坚持这并非一个国家制定国策这么简单;这件事关系到全人类。
“有小道消息称:一位联合国观察员将即刻抵达曲柳镇。法国、英国、玻利雏亚、墨西哥还有印尼等国代表正努力争取华盛顿的特批,允许他们的观察员进入现场,其他国家也都有此计划。
“整个世界现在翘首以盼,等待着从曲柳镇传来的消息——”
丹纳伸手关了收音机。
“这么说,”比斯利下结论道,“这儿将要出现一群外国人。”
是啊,丹纳也这么想,确实会有一大堆的外国人。但这些外国人不是比斯利口中的外国人。这个词的意思,可能截至目前为止,人类对它的解释都过时了。如果外星人住在你家隔壁——事实上就在隔壁,没有地球人会再被称为外国人。住在石屋里的人又该被称为什么呢?”
也可能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