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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来客及其陪同人员进来以后,美人儿就一直抓住我的胳膊。
我对她说:“外星人大概看了《纽约客》也来了,跟你一样。”听了这话,她稍微松弛了一点,脸上有了笑容。
外星人像篮球运动员一样又瘦又长。脑袋像昆虫的头一样呈圆锥形,上面有4只凸出的没有瞳仁的眼睛。下肢有4条腿,后腿稍短。颀长的上身很不相称地搁在四条短腿上,活像一头两吨重的步履蹒跚的长颈鹿;白色纺织品构成的片状装饰笼罩着下半身,掩饰了这位有智慧的四足动物的部分古怪模样。他有四只手,手心老是两两相对,作佛教徒的合十状。
展厅接待人员向贵客迎了上去,却被陪同官员挥手撵开。平民是不能与贵客谈话和接触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鲜鲜的外星人。”她对我说。
“我也一样。”
亲身面临这种场合是并不轻松的,我感觉胃部像是受到一记猛击。某种原来只在小报或电视上大肆渲染的东西,突然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而你的脑海里还满是媒体的胡说八道和互相冲突的印象,一时难以排除,故难以立即接受眼前的现实。我身边的女士全身在颤抖,双眼不停地眨动,似乎正在尽力调整内心的不平衡。
这时,外星使节及随从们走进第二展厅。在厅内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感到心中一紧。原来停留在那儿参观的人群纷纷拥了出来。
“用4只眼睛看去,不知道能不能看出一些什么不同之处。我很想知道。你说呢,是不是?”我敢说她也一样感到奇怪。
外星使节足足在那儿参观了一小时。出来时,外星人脸上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但是联合国人员却不愉快了,有的在扶眼镜架,有的在整理领结。种种形体语言告诉我,麻烦来了。他们像进来时一样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影展。
“完了。这位天外来客拆了我的台了。”
事实果然如此。半个钟头以后,展厅便人去楼空,除了工作人员,只剩我和美人儿了。我转过身面对着她,说道;“谢谢你的光临。”说这话时,我的声音充满了伤感。她就要离我而去,从此各自东西,再也难得相会了。
“你要留下来照料关门吧?”
“不必。”
“那么我们一块儿离开吧。你去为咱们俩叫一辆出租车。”
咱俩!
还是那个外星使节,还是那一帮特务和官员组成的陪同团。不同的是这一次使节用它那4只手捧着一台奇形怪状的机器,这台机器似乎是也是由像它的衣服一样的白色片状物所构成。
当时我正和美人儿呆在她的公寓里。从公寓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纽约摩天大楼的夜景,警察的小飞艇在厚重的云层下盘旋,像黑色的鲸鱼在游弋。官方是不会让外星客人自由行动一会儿的。
我不想问他们如何知道我在这儿。特务嘛。何需白费劲去问。我也不问他们来此有何贵干。外星人向我们走了过来,高高耸立在我面前,像是世纪交替时期的一座装饰性雕塑,外星人扭开机器,原来这是一台全景放映机。放映出来的图像在我们周围空中飞舞,像宽银幕上的雪花。从陪同人员的反映看,我明白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玩艺儿。
影片记录的是这位文化使节的老家星球上的生活。那是一个人口过分密集的世界。高山脚下高层贫民窟肩并肩地争夺空间,“人”们拥挤着住满了大楼。“人”们衣着褴褛,任意抛弃垃圾。垃圾填满了河床。倾盆大雨一到,引发了洪水泛滥,淹没了无数生灵。死了的“人”被剥掉破烂的衣衫,光着身子送去火化。而在不下雨的日子,天上同时出现两个太阳,把住宅的塑料屋顶烤得绯红,似乎也在喷着火舌。痢疾使孩子们瘦弱不堪。住上层的住户冲洗粪便,让粪水顺流而下淌到底层住户的头上。
同时,我们又看到那个星球上的另一社会;长颈鹿般的“上层人士”,住在能在空中飘浮游动的,用豪华材料建筑而成的宫殿里,远离污秽的尘世,呼吸的是高空中清新的空气。
外星人关上机器,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我们,陪同人员也紧随鱼贯而出。
两天后,有线电视网向全世界播放“文化使节”离开了地球的消息。
形象的力量胜过千言万语。
“我们无法解决他们的问题。我们的问题,他们一样爱莫能助。我认为这是他们最终离去原故。留下来干什么,难道舍不得联合国殷勤的招待?”
“你不懂,费雷拉先生。”联邦调查局负责事先调查外星人预定访问路线的克拉文回答说,“比如可能获得高新技术,有关科学研究进展……”
我打断了他的话:“社会隐患、阶级分化、僵化呆滞、亡命挣扎、敌对阶级关系等等,总不会把它扫到地毯下就万事大吉吧!”
“当然。不过,我们一直挺顺利的,懂吗?直到这位大使先生走进你的影展之前。影展,绝代美人……早知道───”
“这能怪我吗?朋友,你应该早知道的。影展广告早就说了,目的是为了穷苦的巴西老百姓募捐。是你自己把事儿搞糟了的。”
克拉文把小腿抬一抬,以官僚派头愤怒地站了起来,说道:“是呀,我们是卑鄙恶毒的,我们不会对你这个叫花子发慈悲。我们要对你的签证耍一点花样,让你一辈子也休想再到这儿来乞讨美金了,伙计。你也休想得到世界各国政府的支持,把你那一堆破烂玩意儿展览出来了。我们还要整治一下你的情妇,不许她离开国境。明白吗!”
“我这叫花子跟你们白种女人搞在一起,你不高兴啦,是吗?”我恨不得跳起来狠狠揍他的狗脸,但是,我克制了。
我不作声。我感到心头阵阵发冷。我作不出什么反应,心中一片空虚。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该是回老家去面对贫困艰难的现实干点儿实事的时候了。
我又想到绝代美人。是她那处于乌木雕像之中的美丽面宠,引来了天外来客,使其了解到人类的悲哀与无奈。
我会想念她,胜过其他人。我不会公开她的名字。我将把她深深地珍藏在心底。
我不知道,这位外星使节是不是一位摄影师。他的理想是什么?他会不会关心他家乡可怜的同胞?他们是否,研究过地球社会结构,探索过不同的解决途径?他一无所获,只看到虚伪,也许他也会返回家园去面对严酷的现实。我强烈地觉得我同他是一致的。我想称他为兄弟。
他会跟我一样认为她非常美丽吗?
眼前这位联邦调查员的官员却有所期待。他想看到我哭泣,哀求他给我一次自新的机会,可我只想唾他一脸。
“我想,这会儿,你我的饭碗都被敲破了,是吗?”我平静地说道。
《绝对武器》作者:罗伯特·谢克里
埃兹尔真想大开杀戒,他和巴克以及法格松三人在荒凉的沙漠中整繁折腾了三个星期,挖遍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墓地.但每次都一无所获,他们只好灰溜溜地继续向前。
火星上的短暂夏季即将结束,天气越来越冷,埃兹尔的心情也越米越糟,矮子法格松倒还自在,他在幻想找到武器后能大发其财;而巴克则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他冷若冰霜,如果不问他话他就一声不吭。
埃兹尔的忍耐己经达到极限,他们又掘开一座古墓,依然没能发现火星人埋藏的武器的任何迹象。朦胧的太阳照着他们,蓝色天空中的星辰依稀可见。埃兹尔开始感到透过防寒密封衣渗透进来的丝丝寒意,他发现自己关节不灵,肌肉僵硬。
埃缘尔真想把巴克干掉。甚至从一开始,在地球上合伙时他就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看不顺眼。他同样也瞧不起法格松,但比较起来更瞧不起巴克。
埃兹尔突然止住脚步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们该向哪儿去?”他以不祥的口吻向巴克吼叫。
巴克只是耸耸肩,那张惨白瘦削的脸上毫无表情。
“问你哪!我们该朝哪里走?”埃兹尔重新发难。
巴克依旧沉默,还是用耸肩作答。
“叫他脑袋开花!”埃兹尔心里这样决定并伸手去掏手枪。
“忍耐点,埃兹尔,”法格松央求说,他跨到他俩中间,“别冲动,你该想想如果我们找到武器,那能赚到多少钱哪!”这矮个子的眼睛被发财的念头烧得发亮。
“它肯定就某处。埃兹尔,也许就在旁边那墓地里。”
埃兹尔怔怔地盯着巴克,此刻他没想别的,光想杀人,杀人……
还在地球的时侯,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十分简单:埃兹尔幸运地搞到一份古代手卷,上面记述着火星传说中埋藏武器的地点,而巴克能够辨认火星文字,法格松承担了全部探险费用。于是埃兹尔认为只需飞到火星再走上几步就能找到武器宝库了。
在这以前埃兹尔不止一次离开过地球,但他没估计到这次会在火星上逗留如此之久。既被寒风吹得钻心刺骨,又被淡而无味的浓缩食品弄得老是饥饿难忍,稀薄的空气还使他们头昏眼花。更没想到会这么腰酸背痛,因为他们不得不经常裔力穿越浓密的火星丛林。
他们当初想的只是任何一国的政府将为这批传说中的武器付出令人咋舌的代价。
“对不起。”埃兹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鬼地方把我弄得要发疯了。巴克,原谅我如此鲁莽,继续领路吧。”
巴克点点头走在前面,法格松喘了口气跟着巴克走去。
“不管怎么说,”埃兹尔心中盘算,“反正我可以在任何时刻打死他。”
傍晚时分,就和埃兹尔忍无可忍时,他们发现了那座墓地。
这是一座古墓,气势恢弘,其造型和手卷上的记载完全一致.金属的外端沉积着厚厚一层灰尘,他们也找到了入口。
“让我来砸开它。”埃兹尔动手拔出手枪。
可是巴克推开他,三拧两转就把门给打开了。
他们进入了高大的室内。蓝光闪闪的武器堆积如山,全部是火星文明的遗物。
j人默默r立环顺四周,他们面前就是梦寐以求的宝库!自从人类登上火星以来,就曾当火星城市的废墟进行过细致的考察。到处遗弃的汽车、坦克、、工具以及设备——无不证明火星人的文明已经超越地球上千年。经过细心破译的火星古老文件,记载有过去那场席卷整个星球的残酷大战,但始终没能解开火星上完全没有智慧生物生存,而且连动物的骸骨都踪影全无的谜底。
看来,火星人是被自己的武器彻底毁灭了!
埃兹尔知道当前的这些武器比纯净的镭还要值钱,它们在地球上是无价之宝。
他们走到房间里面,埃兹尔随意拿起手边的第一件武器,它有点像45口径的手枪,只是更大一些。他走到开着的门边把武器对着不远处的树丛。
“别开枪!”法格松吃惊地嚷道,但这时埃兹尔已开始瞄准。“可能会爆炸或出什么事故的。等我们卖掉它们以后让专家们去研究好了。”
可是埃兹尔固执地扳下枪机。75英尺开外的灌木丛霎时间消失在耀眼的红光之中。
“真不赖。”埃弦尔评沦说,他疼爱地抚摸手枪,放回原处又拿起另一件。
“够啦,埃兹尔。”法格松恳求说,“在这里实验毫无意义,也许会引起核反应或别的什么灾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