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么这次争论是在星船上发生的了?”
“一点儿也不假。一次小争论,然而对于涉及到的人来说就大得出奇了。”
白利只好无可奈何地笑笑。“你觉得人们奇怪,这很自然,他们是不遵守那三条规则的。”
“那可实在是一个缺点,”R·丹尼尔严肃地说着,“我认为人们自己是让别的一些人给搞糊涂了。也许你们比其他世界的人们明白些,因为住在地球上的人要比住在宇宙世界的多的多。果真如我所言,你们的头脑更清楚的话,你能帮我们的忙。”
R·丹尼尔停了一下马上又说,“然而,人类的行为也是有准则的,我还学过。比如,按人类的标准衡量,我还没有问候过你的妻女和孩子,这就不够礼貌了。”
“他们都过得挺好。儿子在大学念书,洁西从事地方政治活动,家庭生活有人照管,还舒适愉快。现在告诉我,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我刚才告诉你了,我们与地球只隔着一‘跳’的距离,”R·丹尼尔说,“所以我向船长建议我们来向你请教。”
“船长同意了?”白利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宇宙人星船上那个骄傲而专制的船长的形象。在所有的世界中他偏同意在地球登陆,在所有的人中他偏同意请教一个地球人。
R·丹尼尔说:“我相信,他所处的地位使他什么都会同意,另外,我极力推崇了你,虽然我并没有言过其实。最后,我还同意负责进行一切交涉。这样,船上其他船员和乘客就用不着进入别的地球城市了。”
“也不必和任何一个地球人谈话了。是啊,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星船艾塔·凯莉娜的乘客中,有两名数学家,他们是到奥罗拉去参加一个有关神经生物物理学的星际会议的。争论的中心就在这两个人身上,他们是阿芙雷德·巴·赫姆包尔特和杰那奥·赛伯特。艾利亚朋友,你或许听说过他们两个或其中的一个吧?”
“一个也没听说过。”白利肯定地说,“我对数学一窃不通。我说,达尼尔,你可以肯定没有跟别人说过我是个数学迷或者……”
“根本没有,朋友,我知道你不是。其实这也无关紧要,因为这里牵涉到的数学总是和争论的焦点毫无关系。”
“哦,那你往下说吧。”
“既然你对他俩谁都不了解,我来告诉你吧。赫姆包尔特早已二百七十多岁了……你怎么啦?艾利亚朋友?”
“没什么,没什么。”白利不耐烦地说道。他对空间人的寿命之长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反应,因而只是多少有点语无伦次地在自言自语罢了。“他那么大年纪还有活力?在地球上,数学家一过了三十岁……”
达尔尼从容地说:“赫姆包尔特博士是银河系久负盛名的三大数学家之一,显然他还是精力充沛的。赛伯特博士却相反,他很年轻,还不到五十岁,可他已经成为最深奥的数学领域中新涌现的最杰出的天才了。”
“那他们两个人都伟大。”白利说,他想起了他的烟斗,把它拾了起来。他现在认为没有必要点着它了,于是把剩烟丝磕了出来。“出什么事了?是谋杀案吗?看来大概是其中一个将另一个谋杀了吧?”
“这两个名人之一正在企图诋毁对方的声誉。按照人类的标准,我相信这会被认为比肉体的谋杀还要恶劣。”
“我想有时是这样的。是哪个在企图诋毁对方呢?”
“可不是吗,艾利亚朋友,这是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是哪个呢?”
“说下去吧。”
“赫姆包尔特博士把事情讲得很清楚,登上星船前不久,他悟出了从局部皮层区微波吸收图的变化中分析神经通路的一个可能的办法,这一发现是一种非常艰深纯数学技巧,当然我不懂,也不能讲清楚所有的细节。不过这不要紧。赫姆包尔特博士考虑了这个总是并且越来越自信他已经掌握了一种革命性的东西,这种东西将使他以前在数学方面的所有成就都相形见拙,后来他发现赛伯特博士也在船上。”
“啊,于是他就和年轻的赛伯特研究起来了?”
“正是如此。他们俩以前在专业会议上见过面,早已久仰对方的大名。赫姆包尔特对赛伯特详细讲了这个总是赛伯特完全支持赫姆包尔特的分析,毫无保留地赞扬了这一民现的重要性和发明人的惊人才能。受到这种鼓励与肯定之后,赫姆包尔特准备了一份自己的设计所做的总结性的论文提纲,并在两天后准备通过空中传递系统把它提交给奥罗拉会议的联合主席,以便正式确立他的优先权,并在会议闭幕前安排可能的讨论。使他吃惊的是,他发现赛伯特也准备了一份书面稿,基本上和赫姆包尔特的一样,赛伯特也准备把它通过空中传递系统交给奥罗拉会议。”
“我想赫姆包尔特一定很气愤。”
“气极了。”
“那赛伯特呢?他怎么讲的?”
“讲得简直和赫姆包尔特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那么总是在哪儿呢?”
“除了名字的镜像交换之外,都一样,据赛伯特说,是他发现的,是他去和赫姆包尔特商量的,赫姆包尔特只是同意他的分析并称赞了一翻。”
“那么每个人都声明最初的设想是自己的,被对方偷了。我看这完全不成问题。在学术问题上,似乎只需要摆出日期和签名的研究记录,便可判断是谁先设想出来的。即便有人做假,也能从内部矛盾的地方发现。”
“一般来说,艾利亚朋友,你是对的。但这是数学,而不是一门试验科学。赫姆包尔特声称,新发现的要点都是他脑子里想出来的,论文问世前没有任何文字的东西。赛伯特当然说得完全一样。”
“那么好吧,采取更果断一点的措施就可以得出结果,没有问题,对他们每人进行一次心理测验,看是谁在撒谎。”
R·丹尼尔慢慢地摇了摇头,“艾利亚朋友,你不了解这些人。他们都是有地位、有学位的人,是帝国学会的正式会员。所以他们是不能接受这种职业品行的审讯的,除非有一个由他们同伴──即由他们本行地位相当的人组成的陪审团来审查,或者要么他们自己主动放弃这个权利。”
“那就这样试他们一下。有罪一方是不会放弃这个权利的。因为他经不住心理测验;而无罪一方则马上会放弃它。这下简直用不着测验了。”
“那样做行不通,艾利亚朋友。在这种民政部下放弃权利受外行的审查,这对声望可是一个严重的、也许是不可挽回的打击,两个人都会出于自尊心而断然拒绝放弃权利去接受专门审讯的。相形之下,有罪还是无罪的问题就相当次要了。”
“那样的话,暂就别管它吧。在你到奥罗拉以前先把这件事搁一搁。在神经生物物理会议上,会有许多同他们地位相等的同行,到那时──”
“那交意味着对科学本身的巨大打击,艾利亚朋友。这两个人都会被用来造成丑闻,连无罪的人也要因为曾牵连进如此不体面的局面而受到责难。事后,人们会后悔为什么不在法庭外不惜任何代价而悄悄解决这件事。”
“好吧,我不是宇宙人,可我尽量相信这种态度说得通。当事怎么表示?”
“赫姆包尔特完全同意。他说如果赛伯特承认自己偷窃了别人的思维成果,并让赫姆包尔特继续传播他的论文,或至少在会议上发表,他就不再坚持控告,赛伯特的恶行他可对人保密,当然船长除外,他是参与了争论的唯一的局外人。”
“但年轻的赛伯特不会同意吧?”
“正相反,他全都同意,只是把他们俩人的名字颠倒了一下,还是镜像问题。”
“那他们就干坐在那儿僵持着?”
“艾利亚朋友,我认为他们俩都在等待对方屈服并认罪。”
“那就等吧。”
“船长认定这样做不行。你知道,等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两个人都僵持着,这样,星船到达奥罗拉时,知识分子的丑闻就会败露,那么在船上主持公道的船长就要丢面子,因为他没能悄悄地妥善地解决这件事。而这对他来说不是能忍受的。”
“那第二种可能呢?”
“就是两个数学家中的一个承认做错了,可这个认错的人是因为真的有罪,还是出于防止泄露丑闻的高尚动机呢?一个如果道德高尚,情愿丢弃荣誉也不愿看到整个科学事业受危害,那么让他丧失荣誉对吗?或者,有罪的一方最后愿意认错,而且装得好象他这样做纯粹是为了科学,因而避免了为他的丑行而丢脸,却会对方蒙上了一层可疑的阴影。船长将是唯一知道底细的人,但他不愿在他的有生之年中,为他到底是否参与过一次荒诞的错案而感到内疚。”
白利叹了口气:“一场勾心斗角的把戏。奥德拉越来越近了,谁先透露呢?经过情况就是这样吧,达尼尔?”
“还不完全。此事还有见证人呢。”
“上帝啊!你为什么开头不说呢?什么见证人?”
“赫姆包尔特的贴身仆人──”
“我想,是个机器人吧?”
“当然是,他叫R·普莱斯顿。第一次会而时他就在场,可以在每个细节上为赫姆包尔特作证。”
“你的意思是他会说那个设想最早就是赫姆包尔特博士的,是赫姆包尔特博士把它详尽地告诉了赛伯特博士,赛伯特博士称赞了一番等等。”
“是啊,全部细节。”
“我明白了。问题就此解决了还是没解决?可能是没有解决。”
“你猜得很对,并没有解决问题,因为还有第二个证人。赛伯特博士有也个贴身仆人,叫R·伊达,刚巧是和R·普莱斯顿同一型号的另一个机器人。我相信还是同一年在同一个工厂制造的,而且两个人当仆人的年头也一样长。”
“真是奇遇──千载难逢的奇遇。”
“这倒是事实。而且这两个仆人各执一词,要根据他们的话作出判断实在太困难了。”
“那么R·伊达讲的和R·普莱斯顿讲的一模一样?”
“除了名字的镜像颠倒之外,完全相同。”
“于是R·伊达就说道,年轻的赛伯特博士,就是还不到五十岁的那个人──”利耶·白利声音里还多少保留着一点讽刺的语调,他自己也还不到五十岁,但认为自己早就说不上年轻了──“先有了那个设想,是他把详情告诉了赫姆包尔特博士,并得到了他的竭力称赞等等。”
“是的,艾利亚朋友。”
“那么,有一个机器人是在说谎。”
“好象是这样的。”
“判断哪个在说谎应该很容易,我想象只要由一位优秀的机器人学家做一次简单的测验──”
“对这件事单是机器人学家可就不够了,只有一位有资格,有相当威望和足够经验的机器人心理学家才能对如此关系重大的事件作出判断来。星船上没有具备这样水平的人,所以只有等我们到了奥罗拉才能进行这样的测验。”
“到那时就要丑事传千里了。嗯,你现在到了地球,我们可以张罗着找一个机器人心理学家。毫无疑问,地球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也不会传到奥罗拉,这样就不会有丑事发生了。”
“除非赫姆姆包尔特博士和赛伯特博士都不同意让他们的仆人接受地球上的机器人心理学家调查,地球人就非得─